《我住在你隔壁大院》空舒儿

37、魔兽世界

　　期末考试试卷都发到了大家手里，班主任走进了班里。

　　班主任：“我想大家都看到自己的成绩了，我把名次表贴在前面，下课大家可以看一下。一会儿各科老师会来班里分析这次考试，讲一下试卷，讲完后大家交上一份考试总结，好好分析一下自己。”

　　班主任停了一下，又继续说：“孙浩，放学来一下我办公室。”班主任拿着手中多余的成绩单走出了教室。

　　空舒儿看了看孙浩，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一手转着笔，一手翻着试卷，时不时在上面画上两笔。

　　各科老师陆续讲着，除了数学老师，剩下各科老师在课堂上都将孙浩批了一遍。大话小话都说了，批地空舒儿有些心疼，空舒儿开始后悔，刚才跟他说了那么重的话。

　　空舒儿用眼偷瞄着孙浩，幸好，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起来没有受到外界任何影响。

　　班主任是最后一科，结束后，说：“明天早上8点，开家长会。希望同学们和家长都准时到校。”然后再次提醒了一下孙浩，“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孙浩灰溜溜地跟在班主任后面，班主任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怒气早已烧身。

　　空舒儿并没有跟过去，她不用跟过去就知道老师批评什么，她也知道老师会把话说得多么难听。

　　同学们收拾完书包，往教室门外走着。几家欢喜几家愁。

　　空舒儿将自己的书包收拾好，又走到孙浩的桌旁，将桌面上散乱的卷子叠好，笔放到铅笔盒中，抽屉中的书塞进书包里。

　　忽然她发现了一张游戏点卡，上面写着魔兽世界！空舒儿心里一怔，拿着这张卡愣愣地望了好久，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兜里，继续帮孙浩收拾着。

　　班里已经空无一人，值日生都走了，孙浩还没有回来。空舒儿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魔兽世界，魔兽世界……”

　　“空舒儿，空舒儿。”刘玉尧站在他们班级门口在喊她。
　　空舒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教室没人，可以进来。
　　刘玉尧：“孙浩还在挨批呢？”
　　空舒儿：“嗯。这都快俩小时，老师怎么有那么多的话。”

　　刘玉尧坐在空舒儿后面的座位上，“在我们班都听说了，今天成了批评孙浩专场，上课批，下课批，放学还批。”
　　空舒儿：“他在之前还被我批了，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空舒儿从兜里拿出那张游戏点卡，转身举在刘玉尧面前：“这是什么？”刘玉尧：“你都知道了？”
　　空舒儿：“知道什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刘玉尧松了口气，说：“没事儿，没事儿，这个是之前我们俩在路上捡的。”

　　空舒儿压根就不信他这鬼话，表情严肃起来：“好好说话，这个是什么？魔兽世界又是什么？”
　　刘玉尧沉默着不说话。
　　空舒儿抬高了些声音：“你说话，这是什么？”

　　刘玉尧转移了话题：“舒儿，我看到全校成绩单了，你考的不错嘛，全校18名。”
　　空舒儿脸色清冷：“刘玉尧，我问你这是什么？”

　　刘玉尧感觉到了空舒儿的怒气，再也瞒不下去了，“游戏，孙浩最近天天在打游戏，每天晚上很晚才睡，并不是在复习，而是打游戏。之前我一直跟他一起玩，快考试了我就不玩了，可孙浩还在继续，直到考试前一天，他还在玩。”

　　空舒儿眼中闪闪的像是在烧着什么东西，生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

　　这时孙浩灰头土脸地走进了教室，空舒儿怒气冲冲地走到了讲台上，拿起粉笔槽中的教学木尺走向孙浩。

　　空舒儿：“把手伸出来。”字字如机关枪一样喷发出来。
　　孙浩疑惑着，但又不敢违抗此时的空舒儿，将手伸了过去。空舒儿举起手中的木尺，狠命地在他掌心打了三下，每打一下孙浩疼得回撤一下，但又立即将手伸到空舒儿面前，三道鲜红的血印，历历在目。

　　空舒儿哭了，十指连心，何况孙浩的心就是空舒儿的心。她扑到孙浩的怀里，抽泣着，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孙浩跟刘玉尧交流过眼神，早已知道事情的败露，态度极好地认错道：“舒儿，我保证再也不打游戏了，我好好复习，不哭了，不哭了。”

　　空舒儿还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刚才的认错似乎没有起任何作用，孙浩继续说：“舒儿，你那点小劲儿打得一点都不疼。我错了，这次原谅我好不好。”

　　空舒儿的抽泣声渐渐停了下来，退了一步，从他怀中撤出来，“对不起，你今天委屈了，那么多老师骂你，我还……”
　　孙浩将书包背在肩上，“舒儿，没事，你那几下充其量就是挠痒痒。”

　　刘玉尧撇着嘴望了望孙浩，随即拿起空舒儿的书包，走了过去。书包递到空舒儿手上，接过教学木尺，在孙浩面前比划着，“兄弟，让我也给你挠挠痒痒。”然后轻轻打在孙浩身上。孙浩没有理他，可空舒儿站了出来，大声警告着刘玉尧：“孙浩是我的，只允许我欺负他，你，不允许。”

　　刘玉尧将木尺放回原位，跟在空舒儿后面，“我错了，舒儿。好舒儿，我以后再也不动你的浩浩了。”
　　空舒儿大方地说了句：“原谅你了。”

　　刘玉尧：“孙浩，明天谁给你来开家长会啊。”
　　孙浩：“我决定让我爸来，我不敢想象我妈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刘玉尧：“舒儿，你爸妈还是来不了？”
　　空舒儿：“嗯。”

　　空舒儿从小到大仗着自己成绩好，跟老师胡编乱造着各种理由，不开家长会。她也从来不跟父母提，开家长会这回事。

　　寒假就这么来了。空舒儿为了监督孙浩，每天都抱着作业去孙浩家，她找出了初一到初三的所有书，将知识点整理了好几个本子，让孙浩拿去复印。

　　空舒儿还会时不常地去文工团练舞，但比以往去的次数少了很多。孙浩也会时不常地练练钢琴，保持着手感和熟练度。

　　年味越来越重，四处都张灯结彩。部队大院门口，也有穿着军装的军人，互相指挥着贴着对联。

　　高个子的军人站在梯子上，手中拿着又宽又长的对联。
　　矮个子的军人：“往左点，好好好，停。”往后撤了两步，接着说：“不行不行，再往右来一点点，稍微一点点就行。”

　　旁边站着一个军官，看到空舒儿走过来，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舒儿，来找浩浩呢？”
　　空舒儿：“嗯。这对联真喜庆，字写得真好看。”
　　军官：“舒儿，过年好啊。”
　　空舒儿：“你也，过年好啊。”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铁打的军官流水的战士。站岗的军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这个军官，就在这个地方，从排长调到连长，从连长调到副营长，始终没有离开过。

　　军官：“今年部队的春节联欢会，舒儿还去跳舞吗？”
　　空舒儿：“孙浩妈妈对我这么宠爱，那必须有我，到时候一定去看啊。”
　　军官：“没问题。”

　　军官继续说：“我早上看到孙团长开车出去了，应该是去慰问基层官兵了。”
　　空舒儿问：“孙浩出去了吗？”
　　军官：“那不，帮我们挂灯笼呢。”

　　空舒儿往水泥路上看过去，孙浩站在高高的梯子上，一个战士帮他扶着梯子，刘玉尧一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灯笼，正在往孙浩手中递。

　　空舒儿小跑过去，悄悄地站在了孙浩的视野盲区，向刘玉尧和战士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孙浩很快挂完了手中的灯笼，将手伸下来，永远脱不掉那股调皮的稚气：“小尧尧，快把另一个给哥哥。”
　　空舒儿将手递了上去，声音变得矫揉造作：“哥哥，给。”

　　孙浩一听，迅速将头转了过来，笑容灿烂的像一朵盛开的花：“舒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空舒儿：“刚刚。”
　　孙浩：“那跟我们一起挂灯笼吧。”
　　空舒儿回笑着，有孙浩陪伴的每个年，都格外美好。

　　爸爸妈妈将奶奶爷爷接到了市里，跟空舒儿一家一起过年。弟弟又多添了几件新衣服和新玩具，开心地跟奶奶爷爷炫耀着。空舒儿跟在妈妈后面忙里忙外，没有停过。

　　年三十那天，吃完年夜饭，孙浩和刘玉尧在楼下喊着空舒儿的名字，妈妈听见了，说：“去玩吧。”

　　空舒儿穿上有点小了的羽绒服，飞奔下去，蹿到了孙浩的自行车后座上。
　　空舒儿：“咱们去哪里啊？”
　　刘玉尧在自行车上骑着骑着站了起来：“秘密。”
　　孙浩：“舒儿，抱紧我，我要加快速度了，走喽。”
　　孙浩猛蹬了几下，刘玉尧有些跟不上：“好你个孙浩，加速不告诉我，看我不超过你。”

　　孙浩：“舒儿，抱紧我，看看刘玉尧到哪了？”
　　空舒儿将手臂使劲夹在他腰间，转头看了一眼：“啊～，浩浩他快追上了，快追上了。”
　　孙浩又强调了一遍：“舒儿，抱紧，走喽。”又一个加速。

　　三个人追着，赶着，玩着，笑着。

　　空舒儿埋在孙浩的身体里，贴得很近很近，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温度。凛冽的寒风被孙浩荡住，留给舒儿的只有这一片温柔。

　　空舒儿小声说了句：“浩浩，我爱你。”
　　孙浩立即回了几句：“听到喽。”
　　空舒儿声音极小，以为低过了寒风声，孙浩不会听到，没想到，两个人身体贴得太近，再细微的说话声，都能被清楚地听到。

　　空舒儿害羞地将整张脸，正面贴进孙浩背中。
　　孙浩：“舒儿，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