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合集》诸吉

7、学习者

　　任务的出口处一片嘈杂，只听得有人在惊呼。

　　“好多血……”

　　“这人要死了吧……”

　　“等等，他好像是从惩罚任务出来的？”

　　“这人是……屈诚！”

　　“他又从惩罚世界出来了……”

　　人群惊慌地四散开来。

　　你走上前，看着那个躺在血泊中的人。

　　那是个青年，身上看着没有什么大创伤，但是却不断地裂开伤痕，鲜血仍在涌出。

　　你知道，这是在任务中受巨大伤害的体现。

　　青年的眸光涣散，似乎察觉到旁边有人，艰难地偏过脸，语调轻柔：“抱歉，吓到你了吧。”

　　“没有。”你在他身旁蹲下。

　　“屈前辈好。我是戈。”你抽出衬衫胸前口袋里的一张身份证明，展开在青年眼前。

　　“看得清吗？”你问他。

　　青年很明显没有看清，眼神很茫然，没有焦距地盯着面前的纸。

　　“算了。”你将证明叠好收回口袋，站直了身子。

　　你打算等屈诚一会儿。

　　你抬起眼打量着空荡荡的四周。

　　过了一会儿。

　　你感觉有哪里不对，低头看去。

　　青年的脸色苍白，好似已经没有了生息。

　　嗯，你想起来了，你没有给他做急救。

　　这意味着，他快死了。

　　你在系统商城里买了个急救包，开始翻看使用说明。

　　【外伤专用

　　可用部件:酒精，棉花，绷带，消毒剂，剪刀，手套……

　　……

　　止血方法:于伤口上放置棉花或纱布等无菌物品后，用绷带等对其伤口施加一定的压力进行包扎。】

　　你仔细地阅读着说明，找到了适用于这种状况的急救方法。

　　你蹲下身，辨认出所需的几样工具，一一摆开。

　　青年出血的地方很多，但是经过刚才一段时间，一些细小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有几个大裂口。

　　你顿时大感轻松，按照说明书指示处理了那些伤口。

　　加压时似乎用力过大，引得青年痛呼出声，他皱起了眉，但是又极力放松下来。

　　他虚弱地说：“谢谢你。”

　　你挑出酒精，想给他的伤口消毒，一边答道：“不客气。”

　　你将酒精直接倒在了伤口上。

　　青年的眼睛蓦地睁大，他看着你，目光依旧难以聚焦。

　　“不客气。”你很自然地说。

　　急救做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好像没什么要做的了。

　　你又站起来，无所事事地环顾着空荡荡的四周。

　　一路来的时候你看过，有不少人来来往往，但是现在都没有人了。

　　任务的出口处发着白色的光。

　　世界安静无声。

　　屈前辈好像是个很不得了的人，经常光顾惩罚任务，还能出来。

　　你想起你此行的目的。

　　父亲说，你在屈诚这里能学到不少。

　　难道是在惩罚任务活下去的实力吗？

　　可是为什么不干脆做好初始任务，不要失败呢？

　　你很困惑，低头看了眼依旧躺在地上的青年。

　　等他醒来了，应该就可以给你解惑了。

　　屈诚在一片冰冷又黏腻的感觉中转醒，模糊的视野中，一个不算高大的人影正站在他身侧，似乎正抬着头看向远处。

　　是救了他的人吗？

　　手上还有些用不了力气，但是已经比一开始的情况好了许多。

　　视野逐渐清晰起来，屈诚终于看清了那个人。

　　那是一个俊秀的少年，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有种奇异的冰冷感。

　　“你醒了。”他似乎察觉到屈诚的视线，低下头来看他。

　　“嗯。”屈诚努力地向他微笑了一下。

　　系统连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招进来吗？不合适吧。

　　少年又一次蹲下身，从衬衫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展开在他面前。

　　“屈前辈好，我是戈。”少年语调平稳。

　　屈诚的目光从那张纸上一掠而过，移向少年的裤腿，那里沾着许多红色斑点。

　　红色斑点？

　　屈诚又看向少年的眼睛。

　　那双眼睛仿佛镜面一般展现出他现在的样子。

　　狼狈地躺在血泊之中。不知道躺了多久。

　　屈诚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纸上用工整的黑字写着“身份证明”四个大字。

　　而后是少年的名字：戈。

　　下方是一串系统设定的身份编号，出乎意料的是，少年的编号为00001，还在他之前。

　　“您愿意收我做学生吗？”少年将身份证明收回了，一边问他。

　　“为什么？”屈诚疑惑。

　　系统的编号一般是按照进入顺序排的，如屈诚编号00006，是第六个进入的人，此后每有一个任务者死亡，排名便会按次序移动，不会出现错序。

　　“是父亲让我跟着您的。”

　　屈诚的疑惑越发重，但是此时此地也并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他于是点头以示自己知道了。

　　“我可能不太擅长做任务，但是你愿意学，我会尽量教你我会的。”屈诚慢慢地说。

　　他一手撑住地面，尝试坐起身，顿时全身上下都传来疼痛感。

　　少年木然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情动作，仿佛是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孩子好像，有点问题。

　　“能扶我一把吗？”屈诚笑着问他。

　　少年从善如流地扶住了他的手臂，似乎是没注意到，刚好放在伤口上。

　　屈诚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借力站了起来。

　　少年站得很稳，扶着他的动作没有半点变化，几乎让屈诚觉得自己可以把全部的重量放在他身上。

　　像个木头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