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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穷得揭不开锅 ...

  •   “施主最近是否总是心绪不宁。”
      “是啊是啊,小师傅你怎么知道?”
      吴忧点点头,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我佛慈悲,佛祖告诉我,让我来开导您。”这个阿姨是生疏面孔,肯定是第一次来,人们临时抱佛脚往往是因为有心事,有心事就会睡不着。
      “小师傅您太神了。”阿姨乐得皱纹都挤到一块去了。
      “施主的烦闷,一定会被化解,我佛会庇佑您。”吴忧说到这停顿一下,脸上一副为难的样子,“佛祖要教导的人过多,施主若是略尽心意,相信您的诚心定能感动佛祖。”
      “哦哦,这个我懂得。”阿姨掏出一把红票子放进香油箱。
      “好人有好报,施主的问题一定会解决。”吴忧看在钱的份上,笑脸相送,一直把她送到半山腰才依依不舍的回头。。
      吴忧是M市一间寺庙的代理住持。
      幼年时,被父母遗弃在寺庙门口,云静住持将其拾得,觉得与之有缘,并将她收作弟子,赐名吴忧。
      一直以来,她都以赐名为荣,但随着寺庙内吴情、吴心、吴颜等等师妹们的出现,吴忧才发现师傅的有缘跟吃饭一样随意,儿时觉得自己能与师傅有缘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吴忧啊,师傅走了哦。”这句话,是师傅除了“与我有缘”说的第二多的话。
      师傅的性子与‘云’字十分贴切,不是在云游,就是正准备去云游,寺庙的日常开销与众人的花销问题就落在了最为年长的吴忧肩上。
      还好寺庙在此许久,香火虽未到鼎盛的地步,但香油钱尚可解决温饱问题,然而平静的日子却被山脚粮食店老板打破。
      “小师傅,你们已经欠了两个月的粮油钱了,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
      吴忧连声道歉,连忙进屋寻找放香油钱的布袋。那个布袋是前几年一个香客来还愿,赠送布袋,全寺上下人手一份。
      她常年把布袋放在被子下,她像往常一样伸出手在被子下面摸索却摸不到。她一把掀开被子,被子下空空如也。
      遭贼了,遭贼了!吴忧手心急得出汗,那是全部的香油钱,香油箱的钥匙也在里面,为了防贼,她花费重金打造香油箱,如今想撬也撬不掉。“有贼啊!”她放声大叫。
      “师姐,师姐怎么了?”一众师妹汇聚到房内,吴忧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床头,“杀千刀的贼偷了我的布袋...”
      “啊...”人群纷杂,最小的师妹拨开人群,挤到前排,“师姐,不是贼,是师傅。”
      “师傅?”
      “嗯嗯,前几日午间我解手时候,看到师傅在房间内,师傅的布袋破了,拿了师姐的布袋,师傅让我转告师姐,布袋与师傅有缘,望师姐勿念。”
      小师妹稚气的面容,一字一句说话,声音轻柔,摇头晃脑,煞是可爱,但说出来的话像一双柔软的手,将吴忧的心放入滚烫的油锅内。
      杀千刀的师傅...吴忧的眼前发白,视线模糊晕了过去。
      云游中的师傅,正饮着甘甜的山泉,露出满意的微笑,浑然不知身旁的布袋中装着远方弟子们仅有的家当。
      吴忧清醒后,终于接受了他们现在一穷二白还欠下两个月粮油钱的事实,她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对月苦笑,师傅有时候一两个月回来一次,有的时候三五年都不一定回来。
      清晨,鸟儿在树梢吱吱喳喳地鸣叫,吴忧领着一众师妹下山,来到粮食店老板的铺前,老板刚看门,看着眼前如此齐刷刷的阵容傻了眼。
      “跪。”吴忧率先跪下,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下。
      粮食店老板赶紧从店里跑出来,“小师傅,你这是干嘛?”
      “老板,寺庙遭贼,暂时无法偿还粮油钱,可否宽限几个月,如果有香客供奉香油钱,我定第一时间给你。”吴忧眼神诚恳。
      “小师傅,不是我不愿宽限不瞒你说,今年粮食收成不景气,我是真的揭不开锅啊。”粮食店老板苦着脸,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堆,脖子上的大金链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边上的大婶听到他们的话,上下扫了粮食店老板一眼,横眉冷对,“哼,揭不开锅?”
      吴忧跪在原地,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揭不开锅。”
      后面的师妹们不住哀求,“老板,求您了,宽限几日吧。”
      粮食店老板额头直冒汗,周围人的人渐渐多起来,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爸爸。”这声爸爸犹如天外之音,解救了他。
      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穿着洗得发白了的衣服,上面还打着一堆的布丁,脚上的鞋子都破了,大拇指裸露在空气中,“爸爸,姐姐们是来还钱的吗?”
      他又转向吴忧她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姐姐们的钱,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他吧唧吧唧嘴巴,嘴角晶莹剔透的口水让人侧目。
      粮食店老板蹲下来,双手握着小男孩的肩膀,“我的儿,是爸爸没用,没能让你吃饱穿暖,跟着爸爸一起挨饿。”
      一大一小两人抱在一起痛苦,吴忧皱眉,坚定地说,“老板,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将粮油钱还上。”
      粮食店老板用袖子擦擦眼泪,脸上又挂起奸商的笑脸,“好的,那到时候不见不散了,小师傅们慢走。”
      一行人愁眉苦脸地往回走,大家都知道,即使是鼎盛时期的香油钱,半个月也不够两个月的粮油钱。
      粮食店老板目送着他们离开,心里暗暗自喜,这个不认识的小鬼真是机灵,帮他躲过一劫,可以破费买一个糖葫芦感谢他。
      他一低头,身边的小男孩已经不见了,四处也没有看见小男孩的身影。
      天上不会掉香油钱,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吴忧将寺庙托付给二师妹,只身下山找工作。
      吴忧自大学佛学毕业后就没有下过山,M市变了许多,她几番问路,终于到了M市的求职市场。
      “你大学的专业是?”
      “佛学。”
      面试官神情一僵,皮笑肉不笑地说,“抱歉,你不太适合我们的岗位。”
      大学时,为了能毕业与香客们谈佛论道,她特别选了佛学这个冷门专业,整个班级只有五个人,毕业以后,她的专业知识,让香客们刮目相看,香油钱滚滚而来,如今却成也佛学,败也佛学。
      她沮丧焦虑的情绪,被烈日无限放大。
      吴忧深深地叹口气,无力地垂下头来,忽然看到地上有一张宣传单,纸上写着‘高薪职业永不失业,学历不限,快来参加’。
      她捡起宣传单,按照上面的地址来到招聘口。风吹起地上仅有的落叶与沙土,门庭冷落,没有任何求职者。招聘口仅站着两个人,一个套着马面的头套,另一个套着牛头的头套,下身皆西装笔挺,站姿抖擞。
      如此别致的组合,在高薪两字的衬托下也显得分外和谐,没有丝毫的诡异,甚至身后闪耀着金色的光芒。
      勇敢忧忧,不怕困难。
      吴忧暗自打气,拿着宣传单走到牛头跟前,问牛头,“请问这个职位还有空缺吗?”
      牛头刚才睡着了,一下子清醒过来,扯了扯头套,看了眼宣传单,发出谄媚而又狗腿的声音,“是的,是的,是我们这里,快请进。”
      牛头的热情有点吓人,吴忧往后退了一步,“请问这份工作具体要做什么内容啊?”
      马面一副自然熟的样子,走上来,搭着吴忧的肩,“集美,你来我们这绝对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说话间,竖起大拇指,马面的头套随着他晃动的脑袋而左右摇摆,显得滑稽不堪。隔着他的头套,都感觉到他官方的微笑,洁白整齐的牙口。
      这两人的热情,让吴忧有一种进传销组织的感觉,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马面和牛头将她拉进营里。
      一布之隔相差竟如此之大。
      营里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充斥着金属感和未来感。在电影里见过许多特工们的狂拽酷炫的配置,这里跟电影里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悬浮在空中的透明键盘,一个女人的手指在上面飞快地舞动着,她边上的男人一边记录,一般说,“实验体317号复活测试。”他们两个人的正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一副透明眼镜,眼镜的右方闪烁着红色光。
      一群人围坐在一个中央屏幕前,都带着一样的透明眼镜,似乎在凝望着什么,神情严肃,好像在看什么很庄严的场面,但吴忧却什么都看不见。
      马面跑上去,在白色风衣的男人耳测低语,那个男人站起来,摘下眼睛,看向吴忧,沉思片刻,便向她走来。
      他走到吴忧面前伸出手,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程墨,是这边的负责人。你需要做的就是进入我们最新设计出来的一款游戏内,通关即可获得十万元的奖金。”
      “十万?”吴忧喃喃自语。
      “没错。”程墨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如此轻的声音,他居然都能听到。吴忧眼中多了一分警惕。
      听上去只是打通游戏即可获得十万元奖金那么简单,但往往简单的事,背后隐藏的猫腻就越多。
      “你大学的专业是?”程墨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开始提问。
      听到熟悉的问题,吴忧的警戒心放松下来,“佛学。”
      程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满是探究,“上一份工作是?”
      “代理主持。”
      “很少有女孩子做这个职业。”程墨的笔敲击这笔记本。
      “我是孤儿,从小在寺庙长大。”
      程墨眼前一亮,“你通过面试了。”
      这面试通过的措手不及。
      吴忧愣了一下,提问道,“半个月内能通关吗?”
      “如果表现好的话,可以。”
      对吴忧来讲,这已经是她当下能找到最好的赚钱方式了,她别无选择,只能接受。
      她点点头。
      程墨挥手示意,马上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走过来,“吴小姐,你好。请跟我来。”
      吴忧跟着她,来到一个房间,工作人员围上来,帮她换上了特制的连身衣,材料摸起来触感极佳,丝滑贴身,舒适柔软,大小合适,就像量身定做一般。
      她穿好以后被带到程墨面前,程墨看到她也愣了一下,“刚刚好?”
      吴忧点点头。
      程墨的表情凝重中透着些许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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