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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俄耳浦斯（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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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以南看着他这幅样子，笑了起来。
慕以南笑起来极其好看，他本就生着一双凤眼，最是温柔不过。但他的笑并没有达到眼底，只是浮夸得流露在面上，以勉强的姿态向赵飞展示着：“醒了？”
赵飞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等待慕以南解释。
“你们昨晚被人鱼的歌声控制住了，一个劲要往外走。”慕以南道，“门外全是人鱼，出去了估计就活不成了。不得已，我只能用绳子把你们捆住。”
睡梦里也会受到人鱼歌声的控制么？赵飞想着，问道：“绳子是哪里来的？”
“你们睡着后，我在床底下发现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匕首在赵飞手背上划了一刀：“有痛觉么？”
“有。”
“你的名字。”
“赵飞。”
“现在时间？”
“不清楚，房间里没有挂钟。按照外面太阳来判断，大概在七点到八点左右。”
慕以南点头，走上前来给赵飞松绑，算是认可了赵飞现在的状态。
这会儿李华差不多也醒了，他模模糊糊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被捆住后，直接尖叫起来：“慕哥！怎么回事啊，救命——”
慕以南微笑着给李华松绑：“你这样，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了。”
赵飞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缓解有些麻木的肌肉，垂下眼不说话了。
慕以南给李华大致讲了一下昨晚的情况，李华有些后怕道：“如果昨晚不是慕哥没睡，我们岂不是要全军覆灭？”
赵飞没说话，只是绕着屋子走了两圈，放松自己的身体，顺带适应一下这个没有患病的身体。
慕以南但笑不语，只是眼神不再停留在赵飞身上，转而去看门外的情况了。
门外走廊上、墙壁上、天花板上，甚至路上，到处都布满了不规则的血迹，像是什么东西破裂后，溅上去的色彩。暗红色的色块几乎遮盖了天花板原本的颜色，脚下走路的时候甚至还会踢到一个一个小肉团，也不知道它们原本附属在谁的身上。
赵飞难得产生了疑惑，他问：“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还有别人在吗？”
慕以南道：“没有，就我们三个。这些血不过是用来恐吓我们的，不用追究哪里来的。”
赵飞还想问些什么，比如为何他能确认这里的人数，就听见李华有些害怕的声音：“那啥，我们先去吃早饭吧？我有些饿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就三个人的。”赵飞无视了李华的声音，自顾自问慕以南。
慕以南道：“等你活着离开这个剧本，有了自己的系统以后，就能知道了。”
他们一边说，一边朝着二楼餐厅的方向走去。好在过了门口的一段以后，血迹就越来越少，等走到餐厅门口时，就只剩柔和的暖黄灯光了。
“你们说我今天早上吃什么好呢？”李华一边掰手指，一边兴冲冲走了进去，“说实话我有点馋肥肠粉了，也不知道这里做的好不好吃……”
他的声音忽然卡在了嗓子里。
面前桌上，摆放着几个圆面包，摸上去有些发硬，似乎是发酵过头。面包旁边只放了几根勉强冲洗过的生菜，上面似乎还有些泥土。虽说看起来十分健康，但是这和昨晚的大餐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李华不可思议地绕着桌子走了两圈，确认早餐只能吃这些后，忍不住哀嚎起来：“不是吧？这怎么吃啊——好歹给点老干妈吧？”
他像是报复一样，极其用力才啃下面包上的一小块。
那面包太干，吃进嘴里就像石灰洒落，一点一点的屑在唾液的湿润下勉强钻入了胃里，又在消化部分开始打架，吃得几个人嘴巴发涩。
在吃完这样一顿难吃的早餐后，李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道：“说真的，就这破面包，我做的都比他好吃。”
慕以南说：“我昨晚都说了，你这样吃，会出问题。”
赵飞没理会他的话语，只是问：“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怎么才算结束剧本？怎么才算通关？”
他依然对这里一无所知，虽说新人会有大概率拿到简单的剧本。但同样的，对于刚进来的他们来说，没有任何信息提示，全凭感觉。
慕以南道：“不清楚，你运气不好。这在所有剧本里，属于比较麻烦的一类。”
也就是意味着，剧本本身不难，但什么信息都没有。要做什么，通关条件是什么，他们全都一无所知。
赵飞点头：“那就等吧。”
李华有些不可思议：“等到什么时候？”
赵飞说：“不知道，我去地下看看。”
李华惊奇：“你胆子这么大，敢一个人过去？”
这艘船有一扇门通往地下，只是昨天他们从客舱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也不知道这里为什么六七点就黑天。赵飞判断地下可能会有陷阱，所以打算找到手电筒才去。
谁知道这艘船上并没有手电筒，也没有替代物。
这就说明这里根本不需要手电筒，那么地下可能有光源，或者不需要光源也能完成。
赵飞快速判断完情况，听见李华的话，觉着他莫名其妙：“难道你们不去吗？我觉着你们会去，所以没必要问你们。如果你觉着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再说话，以后我会问你。”
李华：“……”
李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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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门上只是虚虚挂着一把锁，慕以南走在前面，轻轻推开了门，顺势快速接住了下落的锁。
“吱呀”一声，门开了。
赵飞本想走在最后，但李华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害怕，坚持让赵飞走在中间，这就让他和慕以南保持了不近不远的距离。
对于赵飞来说，要不要和他们合作，依然是个重要问题。
不从智力来说，单论武力值，慕以南确实是十分可靠的。从他昨晚能够把两个人都捆上的行为来看，这人战斗力十分强悍。而且他今早还在自己手背上划了一下，说明昨晚的他们，是没有痛觉的……
他下意识抬起手，看了一眼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陷入思考。
通往地下的楼梯的并不长，但是他们越是往下走，就越是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李华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也，不一定是条件触发的地方吧。”
慕以南道：“不，这里有奇迹，你来看。”
他声音太平静，让李华一下子安心下来，朝着慕以南说话的方向看过去。
下一秒，李华的脸颊抖动起来，在极度震惊里面发出了一句惊天的“卧槽！！”
——那是无数人鱼尸体堆砌起的场景，被切得七零八落的肉块被随意丢在了地上，血液几乎铺满了整个房间，还有小部分肉末黏在墙上。
地上还有一部分正在抽搐的、蠕动着的人鱼，似乎还没有完全死去，但依然在生死的边缘挣扎。
好在赵飞走在前面，反应比较快，在看见这一幕时，一下子就转过身去，捂住了李华的嘴，没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李华颤抖着，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这……这都是什么？”
慕以南说：“人鱼啊。”
他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快乐，有些愉悦地看着面前的场景，即便他本人在试图压抑，但依旧有部分没被掩盖住的情绪流露了出来：“好了，控制住你的嘴。”
他下了楼梯，走到那些人鱼面前查看。
赵飞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松开手，也跟着走下去。
他先是检查完了整个房间，确认这里没有特别需要注意的信息点，随后又转头，看向地上的人鱼。
他蹲下来，看向一只还没有死透的人鱼，尝试着能不能救它。
赵飞是有针对性的选择，特意选择了一只看起来生命力最旺盛的。索性它只是缺水，身上并没有其他伤痕，然而这里并没有它生存需要的空间，唯一能被称之为液体的就只有它同类的血液。
赵飞沉默得看着挣扎的人鱼，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试图把它扶起来，抬出这片狭小的空间。
那人鱼对人类的敌意极大，一口尖牙，能够直接咬碎赵飞的骨头。好在赵飞看出它没什么力气，嘴巴都张不开，才能伸手试着把人鱼扶起来。旁边李华看了，硬撑着自己的胆子
慕以南看着这个场景，没阻止他们。
问话是问不出来什么的，这点赵飞刚刚试图和其他人鱼沟通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们和人鱼之间的语言并不相同，吐露出来的只有几句无意义的发音，但不足以剥夺他们的理智和思想。
看来昨晚所谓的声音是特殊情况啊，赵飞想。
慕以南也清楚，所以没阻止他们的行动，只是收敛起自己的情绪，默默走到了前面，不再看身后的场景。
几个人顺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上去，走出了这个狭小而又黑暗的房间。
慕以南推开门的一刹那，光忽然就洒了下来，天亮得要命，太阳又烫得像是要活活撕了他们一样。
然而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批人，围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果然。”慕以南手上又一次多了一把匕首，平静道，“不会这么简单，你们想办法把人鱼丢进水里，我来挡住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