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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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盛夏，天台吹的是热风，并不凉爽，反而容易闷出一身汗。
但是永珅酒店在这里修了个水池。进水口和出水口保持工作，源源不断地为泳池送上干净清凉的自来水。四周用流彩花瓶养着不同花卉，带来视觉上的享受。
天台门口有一个换衣间，为了防止客人出现尴尬的情况，酒店在换衣间里免费提供一次性的泳衣泳裤，以及卫生棉条和防水抑制贴。门外还有紧急情况下可使用的抑制剂，包含口服和注射两类。
泳池分深水区和浅水区，浅水区能透过玻璃被下面的人看到。时樗换好衣服，在深水区旁边坐下，将双腿伸进泳池里，水池里的光反射到他身上。
冷水温柔地包裹着双腿，水面上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永珅酒店楼层很高，天台基本可以俯瞰整个城市，除了被称为“恢弘奇迹”的卫星塔。这样的卫星塔整个星球只有六个。
地面上听来刺耳的汽鸣声，在高空居然离尘悠扬，有如灯塔吸引人张望。
“呼……”时樗长舒一口气，打开手机查看新信息。
这里没有会场中的酒香，没有被各种信息素充斥，没有需要打交道的人，真是个偷懒的好地方，如果没人上来的话。
不过，他已经听到了楼梯口传来皮鞋坚定的回响。
难不成乐辉这么快就找来了？他饶有兴致，思绪又开始翻滚。得让乐辉觉得自己是无意的，或者找不到证据……
但来人并不是乐辉，而是叶虞书。
在时樗注意到他之后，他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
“上次的信纸，”他脚跟相贴，站立在不远处，“我记得内容。”
时樗意味不明地望着他：“……所以？”
叶虞书道：“我已经明白了信的内涵。”
他神情严肃，叫时樗一下分不清这是真心还是试探，只觉得整个脑海都安静下来，说不出话。
他大受震撼，不知道叶虞书从那张奇怪的信纸上明白了什么。
不过那张纸，应该只有一个意思吧……他慢慢想着，注视着眼前苍白秀气的人。
他想解释，但说不出口，没法承认那是他醉酒后、意识模糊时写下的“情书”，只能尽力猜测对方的意图。
叶虞书接着道：“我有附带条件，无论结果如何，为我提供一些信息素。”
“等等，”时樗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就没有疑问吗？”
一步跨这么大？
“为了我的荣誉，这是必要的牺牲。”叶虞书将一只手扣在另一半肩上。这是军部的礼仪，在这种场合展示，如同教徒对待信仰。
细碎的月光撒在他的脸上、肩上，黑色短发随风微动，眼中似有萤光跳动。
原来如此，时樗若有所思。
他的理想在军部，真是太容易看出来了。
不过叶虞书居然能从那些内容里推断出他想要一个挡箭牌，还挺厉害啊，军人都这么敏锐吗……顷刻，时樗推翻了之前关于叶虞书“不是很聪明”的猜测。
之前他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会那样说的，或许和他的身体状况有关……如果这是一件互利互惠的事，双方的名誉都会有些许受损，不过问题不大，确实是“必要的牺牲”。
于是他目光闪烁，道：“其实那个不是……嗯，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配合我演戏就好。”
“需要演戏？”叶虞书放下手，皱眉道。
时樗从泳池里抽出腿，起身，伸了下腰。剩余的水滴顺着结实但不过分强壮的腿一路往下，在脚边聚成一滩。
叶虞书的视线在那滩水上停留了一秒。
“从现在起不许反悔，”时樗带上了狡猾的笑容，“反悔就把你丢进泳池里。”
叶虞书点头。
他岔开这个话题，询问道：“我本以为你会将会场定在自己家里。”
时樗摇头：“不行。不管实际怎么样，请柬是用我的名义发的，在家里举办，会让人感觉没有主见，而且急于炫耀自己的身份。”
“原来如此。”
叶虞书安静站在那里，没说任何多余的话。
乐伊与菜十二的表演已经到了尾声。
她紧紧握住菜十二的手，一脸坚定地看着父亲：“我不像你，不会因为家庭和性别抛弃朋友。”
她嗅到乐辉信息素的味道，知道再刺激他，他可能会当场发作，于是起身，拉着菜十二跑出人群，离开会场。
乐辉原本想叫人去追，但这次出门他只带了司机和一个保镖，在酒店楼下等待，只能咬牙掏出手机，叫保镖马上把人拦住。
而乐伊早就和家里的司机、保镖打好关系，加上她是雇主的唯一承认的女儿，保镖不敢真去抓人，只能装装样子。
乐伊料定乐辉不会亲自跑出来抓人，所以只带着菜十二跑坐电梯到下一层楼。
心中的紧张平息，乐伊松开菜十二的手，道：“这次真是不好意思，还连累你。”
“小事，”菜十二大大咧咧一挥手，笑得真情实感，“反正我不喜欢你爸，正好报仇了。他不开心我就开心。”
他挤眉弄眼，道：“不过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居然能让你和你爸公开作对。”
乐伊叹了口气。
“他之前是舞蹈演员，没什么名气，但是专业性很强。前段时间我想学舞蹈……”
楼下突然传来服务员的交谈和脚步声，乐伊等了一会儿，对菜十二道：“这里不够隐蔽，我们去天台看看。”
她们贴着墙，蹑手蹑脚地经过顶楼，巡逻的保安注意到他们，表现得如无其事。
来到天台，乐伊才发现时樗也在这里。她惊喜地跑过去，菜十二想了想，把身后的门掩上。
“我还在想要去那里找你呢。”乐伊高兴地叉着腰，视线投向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叶虞书，目前在军部任职。”
“军部啊……”乐伊复读了一遍，又看看时樗，“你们认识？”
菜十二走上来，对时樗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时樗道：“之前见过。”
乐伊眼珠一转，发现端倪，道：“只是见过？你们怎么单独待在上面呢？作为宴会的主人公，这是在偷懒啊。”
“秘密。”时樗道。
乐伊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又道：“还不快跟人家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时樗淡定地先后指向两人：“这位是乐伊，这位是菜十二，都是我的朋友，脾气很好。”
“菜十二？”叶虞书疑惑反问。
“对，他就叫菜十二，十二月十二号出生的。”时樗道。
“未免也太随便了。”叶虞书稍稍皱眉。
菜十二神色轻松：“我爸妈就这样，两个beta，当初都没打算要孩子，我能成功生下来都得感谢我妈。”
叶虞书无言。
乐伊道：“好吧，介绍的话不多说了，我来解释刚才的事吧。”
她脱下白色高跟鞋，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重新开始讲述。
“他是舞蹈演员，名气不高，但很专业。前段时间我想重学舞蹈，就向身边人调查了一下，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秦栖的外表，站在一群明星里也能脱颖而出。但舞蹈演员，大部分时候只是配合知名歌手或者乐团跳舞，即使惊艳一时，也很快被忘记。一直到今年年初登上世界级舞蹈大赛的舞台，才被更多人所知。遗憾的是，他在那次比赛中只获得了第四名，比赛结束后，再次被大多数人遗忘。
乐伊想学习舞蹈，自然想找最好的老师，便找到了秦栖。
她以前学过拉丁舞，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失去兴趣。现在想捡起来，又得从基础练起。秦栖教她很简单，而且能拿到相对丰厚的报酬，于是答应了她。
讲到这里，乐伊停顿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右手握成拳，接着道：“一开始，我们约在专门的舞蹈室，我们交谈甚欢。他很羞涩，很温柔，但对舞蹈十分认真。他跳起舞来真的很好看。
“那时候我就该知道，我爸会喜欢他这样的人。”
意外出现在一个晚上。乐伊练完舞后，忘记拿走脱下的项链和耳环。两件首饰加起来一百多万，秦栖家庭普通，从来被拿过这么贵重的物品，一时只觉得烫手。他乘车到乐伊家里，恰好遇见刚回家的乐辉。
老男人一看到那张脸，就起了心思。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爸偷偷派人给秦栖递信，想包他捧他，为表诚意，他还先为秦栖拉到一款热门才艺秀的资源，偶像都喜欢参加的那种，让他一次出名。
“其他的资源，秦栖得知后，全都拒绝了。但那次他没有防备，在我爸那里落下了把柄。我爸经常拿这件事威胁他。
“我爸哄他，说要和他结婚，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秦栖明显不愿意。今天也是我爸特地把他带出来给大家认识，好让人知道秦栖是他的人。所以我一开始一直跟着秦栖，这样其他人就会觉得我们关系好，是我把他带来的。我没想到去一趟卫生间的功夫，我爸就对秦栖做了这样的事。当时我还以为他已经趁机逃脱了。”
话说到这里，时樗只能发出一声叹息。
没想到乐伊接着用冷静的声音说道：“我有时候在想，我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父亲呢？
“更可悲的是，我连反抗他的力量都没有。”
“这不是你的问题。”菜十二和时樗同时宽慰道。
时樗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站起身，道：“我该去准备宴会的下一步了。”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