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紊乱症》鹤几都

32、第 32 章

　　时樗还真没想过可以这样。
　　打动他、让他愿意跟郎劲走的也不是“升职”“记过”的好坏。他清楚叶虞书很看重事业，所以决心要帮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心软。但他以为这个过程会复杂一点。
　　“我能进去？”
　　“刷我的卡进去就行，”郎劲指着机场方向，“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意外，医务组主动通知患者的伴侣前往安抚。”
　　“机甲呢？”
　　“先放这儿。军用机甲都有定位，过后会有人来收。”
　　时樗动了动肩膀，唤醒叶虞书的神智：“你希望我带你回去吗？”
　　没有回应，叶虞书双眼轻轻阖着，神情放松，看上去像站着睡着了。
　　于是张筒一脸茫然地看着老板带回两个陌生男性，其中一个还把脸埋在老板肩膀，面色（因为生理作用）潮红，显然和老板有不一般的关系。
　　另一个则虎背狼腰，一身作战服，看着就不好惹。
　　张筒敢打赌，老板一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身份，说不定也参过军。作为一个从小喜欢机械的猛男，张筒对老板的亲近再上一层楼。
　　因为张筒没有驾照，于是开车的人换成了郎劲，时樗坐在后排，叶虞书靠在他腿上，食指不安地抠挖胸前的衣褶，银色不规则十字勋章与靛青衣料摩擦出声，在安静的车内引人注目。张筒不安地坐在副驾驶，假装很喜欢看风景。
　　叶虞书状态不好，时樗担忧地将右手放在他额头。手掌下能感觉到出过汗的黏腻。带着苦味的莲香在车内越叠越厚，压得郎劲不得不分心抗争，自然没有任何兴趣关心副驾驶的张筒。
　　这样的沉默一直保持到郎劲带他们进入作战区，医护人员的大呼小叫围绕在几人身边。
　　“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
　　“以后别一声不吭跑出去，对你们来说违纪都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同志们都很担心……”
　　医生给郎劲注射了一支抑制剂，轮到叶虞书时，时樗跟医生说明了他之前的病症和刚才发生的事情。
　　已经有omega、没被敌方投放的信息素影响也不用处理星际事务的廖凌枝悠闲地散步过来，听到后拍拍时樗的肩：“你这也太能忍了，怪不得他的病现在还没好。”
　　时樗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廖凌枝道：“还记得可爱的秦栖吗，你帮助过他。我保证我没有使用任何胁迫手段，但我们不到一个月就在一起了。”
　　时樗想了想，给出一个理由：“大概是我们匹配度不太高？”
　　“怎么可能，”廖凌枝抱臂，“隔那么远还能找到你，要么是心有灵犀，要么是你们匹配度高，很容易捕捉到对方的信息素。”
　　医生象征性开了些药，留时樗一个人思索。一道电话突然打过来，是扶梦助理。
　　时樗多次去扶梦的实验室，与助理也很熟悉，还以为助理又找不到某些资料要请他帮忙，却从助理口中得知扶梦要被带走暂时看管的消息。

　　研究大楼。
　　助理打完电话小跑回门口，死死盯着卫兵的脸，如临大敌。
　　扶梦眉头紧锁，直到研究数据成功存储到密封文档内，捏紧资料的双手才微微松开，将目光转移到身边的军部调查组。
　　曾经也在她手下当过试验员的队长碰上长者锋利的视线，不由得背后一紧，久违找到了当新兵的感觉。
　　扶梦主动开口：“到底怎么回事？”
　　队长解释：“是这样扶院士，想必您也知道今天机场发生一场空中冲突。我们检查发现敌方的机甲中配备了由您经手的一批装置，再加上您也是密闭机甲的主要设计人，所以军部这边有些问题需要请您回答……就是，关于泄露机密方面……”
　　“我明白了，要去本部是吧？”
　　“是的。”
　　“可以，我和我助理说几句话，交代完事情就走。”
　　理论上队长这时候应该直接把人控制住，不过他显然也不认为是扶梦泄露了军事机密，因此看管很是放松，也没有为难助理。
　　一小时后，扶梦和时樗母子俩在军部相遇，收到消息先赶过来的时父，被挡在栏杆外。
　　“这是怎么回事？”时樗下车走到时父身边，遥望扶梦在几人的看管下朝政务楼走去，身影消失之前，扶梦感受到门口传来的视线，朝这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队长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几人停下脚步，显然是在等他们过去。
　　叶虞书在车里，时樗把车停在外面，和时父一起走过去。
　　出乎意料，扶梦并没有说很多宽慰的话。
　　比起助理，扶梦更清楚自己孩子在整个实验中的参与度，她低声对时樗道：“我的实验正在关键时刻。来之前我已经把目前的实验数据上传测试，等系统测试完毕，你和我的助理可以按照我留在实验室的笔记，一步步修改，有问题可以相互讨论，还可以找其他院士帮忙，务必要把研究继续下去。不然我们的时间不够。”
　　“我明白。”时樗神情也严肃起来。
　　助理和时樗加起来也也比不上扶梦，但如果扶梦真要被看管，他们也只能把实验继续下去。
　　扶梦要抓紧的时间正是虫群危机到来之前，她相信自己的研究对解决虫群问题有帮助，但这种事除了熟人不会有人相信。就算和扶梦相熟，但专攻方向不同的张院士起初也不信，后来两人私下又交流过，张院士半信半疑，同时加快了手上的信息素研究。
　　根据F区传来的消息，扶梦猜测虫群对信息素有反应，而且很有可能能够通过某些器官定位、捕捉信息素，否则它们主动围猎飞船的行为没法解释。
　　扶梦还看过飞船自带摄影模式下虫群分食alpha的恐怖场面。据说录下视频的军官回来后连续一个星期找心理医生治疗。
　　虫群的可怕之处不必多说，扶梦又交代了几句细节，和时父拥抱了一下，终于走进审讯楼。
　　回到车内，望着从半昏迷转变为安稳入睡的叶虞书，时樗指节轻轻触碰他的温暖红润的脸颊，脑海里终于不那么混乱，他长舒了一口气：“还有很多事要做，怎么可能有心情想别的？”

　　不想写了，正好准备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