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紊乱症》鹤几都

10、第 10 章

　　继光街，金棠会所。
　　三楼的“牡丹”包厢内，暖黄色灯光黯淡，仅能照亮正下方矮桌上的四支马天尼杯。红色皮质沙发上坐着四个男人，三个alpha一个beta，和两个喝得不省人事、几乎要瘫到地上的女omega，被两个alpha搂着肩膀，后者手脚不老实地伸进隐没区域。
　　另外两个相对节制的参与者只是喝酒，看着两只手越来越往下，露出暧昧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beta男人说。
　　“我觉得应该要更隐蔽一点，”没有招陪酒女郎的alpha看向提出方案的那个人，“我最近经常感觉被人跟踪，我没抓到证据，但怀疑官方的人。”
　　手臂上有大片纹身的男人换了个姿势，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女郎抱到身上，借着黑暗的掩盖解开裤子。拉链哗啦一声，在无人唱歌的包厢里有些刺耳，但没人在乎。
　　女郎胸部紧紧压在他肚皮，纹身男解开她的内衣，扔在地上，继续深入。
　　他嘿嘿笑道：“胆小！我们在军部有内应，要是官方要查我们，内应会给我们递消息。”
　　另一个无所谓地说：“只要内应不招供，查不到我们身上。就算被牵连进去，花点钱不就能出来？”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精的味道随着酒液倾倒在空气中扩散。
　　那个alpha抿着嘴，道：“我也希望是错觉。”
　　“总之，预祝我们在顿塔星的交易顺利。”
　　“一定会的。”
　　他们举杯，抱着女郎的纹身男动作豪放，不小心让女郎的头磕在桌上。女郎呜咽一声，因疼痛苏醒。
　　纹身男啧了一声，掐着她的脖子，使她重新昏迷过去，才松开。
　　beta男人道：“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放下酒杯，弯腰起身，看着那个alpha剥下女郎的紧身裙，还是皱了下眉，道：“别耽误事。”
　　“放心，不会。”
　　“我也准备走了。”没点陪酒女郎的alpha说。
　　他和beta一前一后出去，步伐在门口停顿。被砸到头的女郎在走廊的光照下清醒了一瞬。然后，alpha将房门重新关上，她的意识和身体一起陷入黑暗。
　　不久后，纹身男享受完毕，穿好衣服，晃晃悠悠起身，笑着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个女郎早已清醒，但被捆住双手、堵住嘴巴，只能眼神惊恐地看着在她身上纵火的男人。
　　纹身男带着保镖从后门离开金棠会所，他点的女郎则被随意丢在沙发上，不着寸缕，等待侍者唤醒。
　　金棠会所装修得金碧辉煌，光是前厅就有二十平米，第一层还有八个包厢。没有客人“点单”的时候，女郎们便坐在前厅，搔首弄姿。
　　后门也在继光街，不过不在同一条路。这是为了躲避“麻烦”的客人准备的，门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用于避雨的屋檐。
　　富太太抓外遇的时候，富豪们肯定不会嫌后门简陋，反而庆幸它在这条街毫不起眼。
　　借着月色，他迷迷糊糊感觉今天的街道有些反常，太安静了，没有丝毫人气，路灯似乎都比平时昏暗，绿植的阴影朦胧，没有风吹，一动不动。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晚上11点23分，不可能所有人都在睡觉。
　　他给保镖使了个眼色，警惕地退回门口，躲在保镖身后，左右张望，没有看到任何人。这对他来说意味着周围没有警方，或者跟踪者。他稍微放心了一点，在黑暗中跟着保镖小步前行。
　　保镖有两米多高，满脸横肉，眼神锋利。他身上藏着手枪，手臂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开枪。作为走-私军火的地下商，纹身男不仅自己随身带枪，长期雇佣的保镖也会配置。
　　忽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感使他头皮发麻，极度安静的环境下，他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是他熟悉的手枪上膛的声音。与此同时，一个红点凭空出现在他头上。
　　顶楼有人在瞄准他！
　　纹身男慌张躲避，藏在阴影中的女人露出一只手和半张脸，开出一枪，被反应敏捷的保镖挡下。保镖穿着防弹衣，不受影响。而纹身男开始疯跑，他的车停在大概50米远的地方，只要上车就可能安全离开。
　　女人毫不慌张，抓起领口，对着别在衣领上的蓝牙耳机说：“目标有防弹衣，你瞄准腿部，和警方配合，尽量抓活口，必要时可以射击头部。我去楼上找最后一个。”
　　附近没有足够的遮挡物，只有保镖一路跟着他。瞄准的人经验丰富，只苦于没有机会。纹身男浑身冷汗，却十分灵活，凭经验躲开了一次次射击，动作飞快地掏出手枪反击。
　　保镖在一次射击中被误伤头部，再没有跟上他的步伐。很快，纹身男被射中小腿，一瘸一拐，跑到车后蹲下躲避，激烈地喘息，微抖的手掏出车钥匙插-进锁里，起身钻进改装过的汽车。
　　他的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声，为庆祝这次死里逃生。他的手指触摸到方向盘中间的按钮，指纹解锁后，车载系统的默认女声温柔地说：“欢迎回来，老板。”
　　车前不远处，已经有两辆警车一左一右堵住他的去路。几名警察下车，手里端着枪，朝他喊话。纹身男双手握在方向盘上，道：“解除安全模式。”
　　“确认解除安全模式？”
　　“确认。”
　　“已为您解除，请小心驾驶。”
　　纹身男一脚踩上油门，嘴角的笑意疯狂，但很快，他笑容凝固，因为汽车没有像他预想的冲出去，将碍事的警察撞飞，而是慢慢前进，像年久失修的古董车。
　　他终于发现车胎被放了气。
　　这是一个陷阱，在不引起他们警觉的情况下，为了将他们全部抓捕的陷阱。内应或许还没被找到，但有人将他们的动作报告给军方。
　　先走的两位同伴，或许在警车上等他。
　　另一边，女人穿着一身黑衣，走到金棠会所前厅。
　　大理石前台后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男人，察觉有人靠近，他晃晃脑袋，抬起头来。
　　第一眼，他就被眼前的女人惊艳。即使是一样的发型，相似配色的妆容，她的气质和那些陪酒女郎截然不同，有种熟练的掌控姿态，神秘又迷人，令他丝毫不敢怠慢。
　　尤其是那双带紫色的眼瞳，世界上应该找不出第二对。服务员一边欣赏着，一边克制地询问客人：“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吗？”
　　“我来找人。”
　　女人一只手撑在台上，凑近服务生，露出惑人的笑容：“刚才有没有一位先生从这边出去？身高大概在1米85左右，alpha，没打抑制剂，信息素是皮革味，嗯，非常刺鼻的那种。”
　　服务员下意识道：“没有……”
　　他很快反应过来，又道：“抱歉，我不能泄露客人的隐私。”
　　“没关系，”女人掏出搜查令给他看，“现在你可以说了，他在哪个包厢？”
　　“三楼，30、306号，牡丹包厢。”服务员看清搜查令上的“廖凌枝，少将”几个字，咽了口唾沫，飞快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她。周围看热闹的女郎见势不妙，忙不迭走了。
　　“感谢你的配合。”
　　廖凌枝收回证件，一手摸出手枪，添上一枚子弹。她让服务员关闭电梯电源，缓步走向三楼，也没放弃检查二楼走廊是否藏着人。
　　牡丹包厢内，男人在女郎身上烫了十几个疤，才感到满足，不再折磨她。女郎躺在冰凉的地上，呜呜哭泣。
　　他在包厢里多坐了一会儿，享受凌虐引发的快-感余韵，又从钱包里抽出一叠现金，施舍般扔给女郎，砸在她脸上。
　　女郎的哭泣声逐渐减弱，室内的熏香早已熄灭，昏暗的灯光照出一片狼藉的矮桌。其中一个酒杯被打碎，碎片的一角在女郎身上留下两条鲜红的痕迹，现在已经干涸。
　　窗外传来连续的枪响。
　　男人警觉起身，本想看向窗外，但考虑这样做不安全，于是放弃。他思索一番，打固定电话将三楼服务台的服务生叫进来，和他换了衣服，光明正大从包厢里走出来。
　　他原本想乘电梯下去，但电梯居然毫无反应。他心里猛地一沉，知道已经有人潜入会所，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廖凌枝走到三楼时，负责这一层的服务生弓着背坐着，正低头打瞌睡，身上传来浓郁的香水味。廖凌枝闻出这是一种普通的信息素香水，能掩盖原本的信息素味道，因为喷洒得太浓，甚至有些呛人。
　　这样浓郁的味道，她只在十多年以前，在偷偷拿零花钱买香水的小女孩身上闻到过。
　　服务生居然喷这么浓的香水？
　　嗯，前台那边的香水味也挺浓的。或许这是服务生保护自己的手段？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稍微转了一转，很快略过。当务之急是抓住306包厢的第四个人。
　　她一步步走向306号，身后，服务员悄悄抬头，确认她的位置。
　　廖凌枝警戒着房间内可能会有的突袭，一只手握紧手枪，另一只手迅速将门拉开，房间里酒与性的味道扑涌而出，还混杂着血腥味和灼烧皮肉的味道。
　　就在她拉开门的瞬间，假扮的服务生撒开腿跑向楼下。
　　这是机会！
　　廖凌枝没有穿代表警方的衣服，而是便服，更大概率是军部的人，男人知道，军部能不声不响调动的人手不多。
　　在他身后，被愚弄的廖凌枝以极其恐怖的眼神盯住他，像狩猎的猛虎。
　　她奔跑速度极快，一身衣服不仅不是累赘，还能在奔跑中防止她因爆发力太强而扭伤肌肉。alpha强大的身体素质在她身上尽数体现，因为追求速度，她一只手抓住栏杆，直接从三楼翻到二楼，同时朝下方开了一枪，擦过对方的肩膀。
　　双脚沾地，她迅速调整姿势减震，随后以弹射姿势起跑，在下一个合适的位置再次翻越栏杆，再开枪时，与男人距离不超过五米。
　　呯——
　　子弹精准地打进男人的膝盖，强大的冲击力和灼痛瞬间席卷全身，令他差点跪下去，回头时，身后的女人在他一米以内，抬起脚，高帮鞋从侧面狠狠将他的头踢到地板上，他的脑袋两侧同时流出鲜血。
　　很快又是一脚踩在他头上，恐怖的压力似乎能碾碎他的头骨，男人终于被恐惧逼得大喊：“我投降！我认输！”
　　“呵，”背上传来一声沙哑的轻笑，“你以为我就这么放过你？”
　　“如果没让我看见306号包厢里的omega，我可能就这么算了。”
　　“不得伤害嫌疑人，是警方的要求。军方的规定，只要人不死，就行。”

　　时隔三年被高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