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血魑灵（原暗血苍龙）》苏木亜

83、婚纱礼服

　　自从那天一起看过日出，天翔的心便不再平静。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东方琊，甚至也无法面对彭琳妮。
　　本来说好的，这个星期要去挑选婚纱和婚戒，可是，他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想到那天东方琊说的话，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婚礼，那是他的责任，原本他是倘然去面对的，却因为东方琊的出现，将一切都打乱了。可是，再怎么逃避，该要面对的终归还是得去面对。
　　这头凌天翔还在犹自烦闷不已，那头手机却又突兀地响起，惊吓了犹自沉思的他。
　　拿出电话，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原本因为受惊而激跳的心，现在更加狂跳不已。接起电话，他的声音都因受到影响而有些不稳。
　　“喂。”他轻应了一声。
　　“喂，天翔，是我。”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清凉的声音。
　　“嗯，琊，有什么事吗？”天翔故作语气平淡地问道。
　　“嗯。”东方琊顿了一下，说道：“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天翔看着桌上的资料，淡淡地应道。
　　“你婚礼的事筹备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天翔还是很冷淡。
　　因天翔的冷漠沉默了一下，东方琊还是开口继续问道：“那你的礼服，去挑选了吗？”
　　天翔沉默了，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开口，老实答道：“还没有，我还没有抽出时间去看。”
　　东方琊顿时欣喜，急忙说道：“那你明天有没有时间？”
　　“怎么了？”天翔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
　　“能不能请假？”东方琊恳求着。
　　天翔沉吟，犹豫着。
　　等了一会，知道他在犹豫，东方琊再次开口说道：“明天去试礼服吧，我已经帮你订好了一家婚纱店，明天他们的设计师会亲自为你设计礼服。”
　　“琊，你…”天翔惊讶，为东方琊的专断而气绝。惊气过后，心底慢慢泛起的是悲伤与甜蜜交混的复杂情怀。
　　“翔，你答应我的。”东方琊不理会他的生气，继续霸道地说道：“明天请假吧，跟你未婚妻说一下，明天我来接你们。”
　　“琊…”天翔刚唤了一声，就不忍心再说了。他突然就感觉到了东方琊霸道背后所隐藏的绝望，心疼，内疚，又开始撕扯着他的心。他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不舍地答应了。
　　“好，明天什么时候？”
　　“早上九点半我来接你们。”东方琊的声音再次变得轻快起来。
　　“好。”天翔沉吟了一会，接着问道：“那关于小猫的安排，这件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个，先把你的事办好了，再去办这件事。”东方琊倒是不急。
　　“好，别忘了通知我。”天翔倒是很关心这件事。
　　“嗯，那么就先这样，明天我来接你们。”东方琊应道。
　　“好。”点点头，天翔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待了一会，天翔起身朝科长办公室走去。
　　假条很容易就批下来了，凌天翔要结婚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重案组，大家都在等着他发喜帖。现在一听他要去试结婚礼服，科长二话不说，爽快地马上就把假条批给了他，甚至还担心时间不够，想要多批几天，弄得天翔很是不好意思。
　　从科长办公室出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彭琳妮打了个电话。
　　东方琊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霓虹灯火，心中思绪纷扰。
　　半晌，收回视线，却又看到了自己倒映在玻璃窗上的脸，嘴角慢慢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放肆而邪魅。
　　他真的是在自虐吧。明知道去了只会更伤心，更绝望，却还是自虐地想去，想去看看他穿上新服的样子。明知道那是不属于他的，看了也不会属于他的。只要想到他与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穿上新服，一脸幸福的样子，他的心就开始被撕扯被挤压着疼痛。可是，还是想看到他穿礼服的样子，想要让他穿上他亲手挑选的礼服走上红毯，就算身旁站着的不是他。
　　明天肯定会不可避免地看到他们俩站在一起的样子，心肯定会更痛，会碎掉吧。
　　那就让它碎掉好了，完全碎掉，死心。没有心了，不会痛了，无情无爱，那是最好的。快点去看吧，快点去看到他们在一起幸福的样子。凌天翔身边站着的不是你，永远都不会是你。痛苦吧，伤心吧，绝望吧，然后把心全都碾碎吧。碎了，没有了，然后我就可以……
　　玻璃上倒映着的脸上嘴角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眼神嗜血而暴戾。
　　早上九点二十，天翔便已准备好了，来到楼下等着东方琊的到来。还没等两分钟，东方琊便提前到了。
　　今天东方琊没有开那晚的那辆银色BENZ SLR，而是换了一辆宝蓝色的奥迪R8。副驾驶座上坐了一个人，是Roy。
　　天翔霎时愣住了，有些不明白东方琊的用意。可他还是礼貌地与他打了招呼，然后准备坐到后座上。
　　令人意外的是，东方琊出声制止了他，然后对着Roy说道：“Roy，你坐到后面，让天翔坐这里。”
　　Roy虽然很奇怪，但还是什么也没说，顺从地移到了后面坐好。
　　天翔急忙说道：“不用了，我坐到后面就好。”
　　“你坐这里。”东方琊不容他拒绝，强硬地命令道。
　　天翔看了一眼已经在后座上坐好的Roy，对方回以他一个宽心的笑容，示意他自己对此并不在意。见状，天翔只得无奈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你未婚妻呢？”待到天翔坐好，东方琊却不见今天的另一主角，不由得奇道。
　　Roy见了，也是好奇地问道：“对啊？怎么不见琳妮？今天她不是要和你一起去试婚纱吗？她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呃…”天翔顿时有些尴尬，解释道：“现在她在她家那里等我们去接她。”
　　“你们没有住在一起？”Roy惊奇地问道，他以为天翔和琳妮是住在一起的。事实上，就连东方琊也是这样认为的。
　　却见天翔面上一红，然后说道：“没有，我们没有住在一起。”
　　“那她住在哪里？我们去接她。”东方琊不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语气也柔和了许多。
　　天翔说出了地址，车子很快呼啸而出。
　　接到了彭琳妮，东方琊再次霸道地把她安排到了后座与Roy同坐。天翔顿时尴尬不已，而彭琳妮则是气愤不已。天翔隐隐觉得，今天的东方琊霸道的有些奇怪。
　　所幸，东方琊带Roy出来的用意这时就体现出来了，Roy热情地拉着彭琳妮东拉西扯的，令她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开心地与他说笑起来。
　　车子来到了一家婚纱店门口停下，东方琊示意众人到了，打开车门率先下车。凌天翔他们随后鱼贯下来。
　　彭琳妮是最后一个下车的，刚一站稳，她便抬头看向婚纱店门口的招牌，瞬间呆住。
　　对于这家婚纱店，天翔可能不熟悉，但彭琳妮不可能不知。
　　Ravorite Rose婚纱店，这不是A市最大的婚纱店，但绝对是最好的婚纱店。他们的婚纱并不量产，全都是量身定做，独一无二的。他们的宗旨是：每个女孩都是最美的新娘，每个新娘都是独一无二的。可以说，每个女孩的梦想都是能在结婚的时候穿上一件Ravorite Rose的婚纱。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穿上这样独一无二量身订做的婚纱。他的独特也就代表了他的尊贵与价值。Ravorite Rose也是奢侈的代言品，他的每一件婚纱礼服都是天价，至少对凌天翔彭琳妮他们这样普通老百姓来说，那样的价钱足够让他们望而却步。
　　Ravorite Rose一直都是那些贵族商人有钱家族的人们用来显摆攀比的，不是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可以消受的。
　　看着那个装饰精致华美的大门，看着橱窗里那些华美绝伦的婚纱，彭琳妮愣在原地，不会动也不会言语了。直到她看到凌天翔跟在东方琊身后要向婚纱店里走去时，她才惊醒过来，急忙拉住他。
　　“怎么了？”被拉住的天翔停下来看着一脸受到惊吓的样子的彭琳妮，有些担忧地问道。
　　“天翔，我们要去这里试婚纱吗？”彭琳妮看了一眼婚纱店，犹疑地问道。
　　“嗯，是啊。”天翔笑了笑，温言说道：“东方琊已经帮我们约好了。”
　　“可是…”彭琳妮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小声说道：“这里很贵的。”
　　闻言，天翔眉头轻皱，然后笑着安抚地拍了拍琳妮的手，转身走到了东方琊身边。
　　“怎么了？”看到天翔紧皱的眉头，东方琊担忧地问道。
　　将东方琊拉到一旁，天翔低声问道：“琊，这家婚纱店是不是很贵？”
　　东方琊闻言轻笑，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送你们，就当我送你的结婚礼物。”
　　天翔咬牙道：“可是，我没想要你送这么贵的。”
　　“你放心。”东方琊还是一脸的笑容，安抚他道：“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夸张。这些钱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意。你的婚礼，我总要送一份大礼吧。”
　　“那你换一份礼，这份太重，我们受不起。”天翔不领情。
　　“那你们的婚礼礼服怎么办？”东方琊反问道。
　　“我们重新找一家，随便选一套就好。”天翔随意地说道。
　　“随便选一套？”东方琊挑眉，说道：“这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怎么能随便对待呢？”
　　“我…”天翔语塞，但还是强撑着不甘地说道：“我知道，但是这里不是我们能消受的。”
　　“我说了，我送你们。”东方琊眉一横，霸道地说道。
　　“我也说了，我不要。”对于今天东方琊一而再再而三霸道的奇怪举动，天翔有些生气了，不由得口气也硬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互瞪着对方，半晌，东方琊先软了下来。他收敛起自己全部霸道的强硬，眉眼全都柔软，眼中溢出乞求之色，说道：“翔，我只想让你穿上我亲手为你挑选的礼服走上红毯。就算你身边站着的是别人，我也希望她是最好的，我希望你的新娘是最美的，能配得上你的。美丽的新娘与你走过红毯，你们是幸福的。”
　　“琊，我…”天翔犹豫着，还想再说什么。
　　“翔，拜托你，请你答应我的请求。”东方琊祈求着，见天翔还想再拒绝，心一横，他再次说道：“就当是满足小猫的一个愿望吧。”
　　天翔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了，只能默认地点点头，答应了。
　　东方琊欣喜，拉住天翔就把他往婚纱店里拖，生怕他反悔一般。那边，彭琳妮也交给了Roy搞定，不一会，也被拉进了店里。
　　Ravorite Rose的首席设计师蒙祈颜早已在店里等候多时了，见到东方琊他们很快便迎了上来。
　　蒙祈颜作为Ravorite Rose的首席，是以高傲挑剔出了名的。名声在外，却经常挑剔工作，挑剔客户，甚至经常拒绝很多达官显贵的委托，因此遭人嫉恨。不过，这依然不会影响到他首席的地位，因为他是当之无愧。可是，在昨天接到这个Cass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就应了下来，然后，心中顿时充满了好奇。
　　对于东方琊这个名字，在A市没有人不认识的，这个刚从国外回来立马就接下了整个东方集团，期间波折不断甚至遭人暗杀的年轻董事长，却也是许多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完美的家世与容貌，的确叫人称羡不已。
　　蒙祈颜也在电视上见过东方琊多次，也不禁为他的风采魅力所倾倒，甚至想象着自己设计的礼服穿在他身上的完美的样子。可是，看着那人的眼睛，他心间瞬时就清明了。那双眼睛，空洞冰冷，里面是没有爱的。这样的人恐怕是不会爱人的吧。
　　可是，就是这人，却亲自打电话来拜托他设计婚纱礼服，这可不谓不叫他惊讶好奇的。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份工作，并期待着。
　　不过，很快他就失望了，因为，东方琊并不是要为自己订做礼服，而是为了他的朋友。
　　看着那对新人，蒙祈颜心中微感失望，那是一对很平凡普通的新人，并且是有些不搭调的新人。女的可以看出很是兴奋憧憬，就像任何一个快要结婚的女人的样子。而男的却没有看出有多少开心幸福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再看看他们的穿着，蒙祈颜甚至有些势力的想到，他们甚至连这里最便宜的一件婚纱都不可能消费得起。只能说，他们很幸运的摊上了东方琊这样一个好朋友。
　　就算心底思绪万千，蒙祈颜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维持着他的专业素养，在经过一番简单的介绍后，开始为他们进行量身，挑选婚纱。
　　他先打量了一下彭琳妮，然后为她挑选出了几套适合她气质的婚纱，交给一旁的店员小姐带她去试婚纱。
　　打发了彭琳妮，他转过身来看向凌天翔，准备为他挑选礼服。这时，东方琊却转头，对着Roy说道：“Roy，你去看看彭小姐的婚纱，帮她挑选一下。我相信你的眼光。”
　　Roy依旧是什么也不问，顺从地点点头，然后起身朝彭琳妮所在的更衣室方向走去。
　　看着Roy走远了，东方琊这才对蒙祈颜说道：“蒙先生，现在麻烦你，我们一起去帮凌先生选礼服吧。”
　　东方琊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霸道，蒙祈颜被他的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而他再转头看向凌天翔时，眉间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温柔，看得蒙祈颜惊讶不已，心中点点清明。
　　带着他们来到了男士礼服区，蒙祈颜按照凌天翔的气质身材为他挑选了一套又一套的礼服，可是全部被东方琊否定了。东方琊的挑剔让蒙祈颜气馁，令凌天翔无奈。
　　最后，东方琊亲自挑选了一套纯白色的礼服递到天翔手中，让他去换上。
　　看着那纯白的颜色，天翔有些抗拒，但在看到东方琊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之后，他还是乖乖地接过礼服进去换衣间。
　　很快，天翔便把礼服换上走了出来。原本懒懒地在礼服间穿梭闲逛的东方琊顿时眼前一亮，疾步迎了上去。
　　这是一套仿欧洲风格改良的礼服，删去了那些夸张繁琐的装饰，回复于简洁华贵。纯白色的礼服，在领口与袖口上以金线绣以精致美丽繁复的花纹，钮扣是一朵朵造型精致艳丽的玫瑰，花瓣上点缀以细碎钻石，营造出晶莹欲滴的感觉。缠绕在颈间的白色丝巾上是以银线秀出了繁复精致的暗纹，随着动作隐隐闪动着光彩。
　　一旁观望的蒙祈颜这一刻也忍不住要赞叹起来。原本他看凌天翔的气质过于刚直沉郁，所以，他为他挑选的礼服都是偏于正式传统的深色，想要配上他的气质，凸显他的阳刚男人。可东方琊为他挑选的这套礼服因为是欧洲风格，却是偏于柔和温雅，与凌天翔的气质大大不符。当东方琊拿出这套礼服时，他还在心中暗道，凌天翔穿出来后，肯定会破坏了这套衣服的气质。
　　可是，当凌天翔穿出来后，蒙祈颜再次羞愧于自己的眼拙。凌天翔并没有破坏了这套衣服原有的气质，反而还带出了另一种不同的韵味。他原本过于刚直沉郁，而这套礼服的温雅正好中和他的沉郁，让他整个人显得柔和温润，而他本身刚直的气质反而弥补了这套礼服过于的阴柔的缺点，使他整个看起来如朝阳般耀眼夺目。
　　就在蒙祈颜心中暗自赞叹不已之时，东方琊已走到了挑选面前，为他仔细地整理着衣服皱褶。那样细致精心，认真投入的表情，看得蒙祈颜又是一怔一叹。心中那点清明渐渐扩大。
　　仔细整理好了最后一丝褶皱，东方琊这才定定地看着凌天翔，喃喃赞叹道：“真的很美。”
　　天翔面上一红，忍不住轻斥道：“我是男的，哪有你这样说的？”
　　“对对。”东方琊醒悟，急忙改口道：“抱歉，应该说真的是很帅。”
　　“乱七八糟的。”天翔脸更红了，眼睛乱转就是不敢看东方琊。
　　打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天翔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有吗？”东方琊含笑随他看向镜中，镜中映射出他与天翔并肩的身影。
　　今天，他穿的依然是他一贯的黑色西装，精致修身的剪裁，完美地契合着他的身材气质，同身边一身纯白的天翔形成鲜明对比。
　　蒙祈颜心中再次惊叹。黑与白，两种最极端的颜色，也是两种对比最强烈的颜色，还是两种最契合的颜色。那两人站在那，一黑一白，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却又是那么和谐如一。
　　东方琊静静地欣赏着镜中他们并肩的身姿，视线停驻在了那纯白的人身上，眼底溢出的是再也掩藏不住的温柔爱恋，就这样一直痴痴地看着。
　　蒙祈颜心中的最后一丝迷雾散去，一片清明。他此刻可以完全确定，那个他以为没有心，不会爱的人，深深地爱着他身边的那个人，如此绝望痛苦地爱着。看得他也忍不住为他心疼起来。
　　东方琊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天翔垂在身旁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不肯放开。
　　天翔有些窘迫，因为一旁还有蒙祈颜在着。他想抽回自己的手，使劲一拉，却换来落在唇角的一个冰凉的吻。心中一惊，刚想发作，抬眼却望进了一潭绝望痛苦哀伤的深渊。所有的话语瞬间都被那潭深水吞没，再无声音。
　　看着东方琊，他的心也开始绝望得疼痛起来。
　　身着白色礼服的凌天翔，华贵温雅，清俊英挺，完美迷人。这样美好的凌天翔，正温柔而忧伤地看着他，眼中有着痛苦和内疚。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
　　真是可笑，他想要的是他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而现在正被凌天翔送给另一个女人了。
　　看着这样完美俊逸的凌天翔，想着他身边的别人，东方琊清晰地感到自己的心如预期般，一点点破碎，耳中甚至能听到那清脆的碎裂声，震得他的头痛欲昏沉。
　　不想，他突然不想让那女人看到这样美好的天翔，这样的天翔只想深藏在他心中，不愿别人看到。
　　耳边听到了什么东西轰然崩溃的最后一声裂响，眼底闪过一丝阴沉，东方琊顿时沉下了脸，冰冷僵硬地说道：“的确有些奇怪，重新换一套吧。”
　　说完，东方琊走到一脸讶异的蒙祈颜身边，拿起他手中的礼服递给天翔，随后，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冰冷慑人。
　　蒙祈颜顿时觉得寒意骤升，原本冲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冻住，只能一脸惋惜，沉默地看着凌天翔走进换衣间换下了那套完美的礼服。
　　见天翔走进了换衣间，东方琊这才开口对蒙祈颜说道：“那套礼服，我订下了，单独给我。待会你再帮他挑选几套合适的，与他的未婚妻一起。”
　　不一会儿，天翔再次换好衣服出来。这一次，东方琊不再挑剔什么，点了点头，又让他试了几套蒙祈颜刚挑选的礼服，选定了几套，然后，拿着那几套礼服一起去找彭琳妮，与她一起挑选。
　　彭琳妮这边有Roy为她挑选了半天，选出了几套比较满意的婚纱，正在犹疑不定的时候，天翔他们也带着选好的礼服来找他们了。
　　之后，两人同时换上婚纱礼服，一起展示给大家看。经过大家商议，最终确定了两套礼服。
　　一套是在婚礼步上红毯时穿的，女方婚纱是一套鱼尾裙改良婚纱，上半身是仿鱼尾裙的简洁修身的款式，紧紧包裹出女人的曼妙曲线，简洁大方的线条一路追到臀部下方膝盖上面十公分处突然荡开，以层层叠叠繁复美丽的轻纱组成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的形状，堆簇在脚下拖曳在身后。简洁与繁华并存，突显女性的华美曼丽。而男方的礼服是一套银灰色西装，中规中矩的传统设计，却因为细节之处的精心设计而凸显出不一般的气质，在领边与袖口之处以银白丝带缀边，在银灰的布料间若隐若现，精致的银色浮雕袖扣，星星点缀着几颗钻石，在行动之间，不经意的闪出耀目光芒。
　　一套是婚宴上敬酒时穿的，女方是一条仿中式旗袍的礼服，粉白色的丝绸上以银色丝线绣出美丽的合欢花与石榴的暗纹，贴身的剪裁，穿在身上，中国女性的古典婉约一览无遗。男方也是一套仿唐装改良的中式西服，墨兰色的绸布上用墨色丝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腾，扣子也是沿用了唐装的盘扣，环环绕绕的同心结，一一相扣。虽说是仿中式唐装但却不像唐装那样肥大宽松，而是采用了休闲西装的修身剪裁方式，中式的古风结合了西式的现代，打造出儒雅俊逸挺拔的气质。
　　自从凌天翔换下了那套纯白色的礼服之后，东方琊就没再笑过了，冷漠地看着他换下一套又一套的礼服，自始至终没提过一个字的意见，至多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而已。等到凌天翔与彭琳妮一起穿着礼服出来后，他整个人更是完全沉静下去。
　　Roy和蒙祈颜兴致勃勃地在那欣赏着他们换了一套又一套的礼服，不停地提出意见讨论着，只有东方琊，一个人静静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在那不停地炫耀着，脸色冰冷漠然，眼底流转的情绪，复杂深邃，令人辨别不明。
　　待礼服选定，他们把礼服交给蒙祈颜再修改一下细节，约定好了下次试装的时间后，一行人离开了Ravorite Rose。
　　之后，彭琳妮与天翔要继续去挑选婚戒。这次，东方琊不再跟随，只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后便离开了。而Roy又被彭琳妮强行拉下，继续陪着他们挑选婚戒。
　　看着宝蓝色奥迪呼啸远去，天翔脸色黯然，心中满是忧虑。
　　方才在婚纱店中，东方琊突然变得很奇怪，整个人突然变得很冷漠，好几次他与他的眼神对上时，都会被他眼中那刺骨的寒意所惊。那样冰冷无情的眼神看着他们，仿若要噬人一般，令人感到透骨的恐惧，忍不住想要颤抖。
　　可是，直到最后，东方琊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这样沉默的东方琊，天翔的心又开始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揪心的疼。
　　今天东方琊奇怪的举动，还有那天在海边的事。天翔反复想着，心中不停地呐喊着，东方琊，你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