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忆（短篇BE）》小落苏苏

15、第 15 章

　　不过其实，我也从没将谢陨当作自己儿子来对待。
　　萧隐一直守着我，我硬着头皮陪着他喝了一个下午的茶。

　　“你既难过，又为何要给他指婚？”

　　我手中的茶水微微撒了一些出来，沾湿了我的袖口，却还是云淡风轻地将茶一干而尽。

　　“你不会懂，”我看向窗外，窗棂上落着一只小麻雀，欢快地跳来跳去，“很多事情，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其实萧隐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品性他早就摸得干干净净，他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和衡南王府有往来。

　　可他从未提及。

　　趁着萧隐喝多了茶水，起身解手的功夫，我偷偷地跑了出去。

　　我用身上仅存的银两买了两坛子酒，喝到了酒肆都准备打烊歇业，才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萧隐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的我，两个时辰找不到我，我不知道他是有多么着急。

　　我困得不行，萧隐背着我走了一路，带我回了宫。

　　“你说，这个时候……”

　　我忽然不想再说下去了，越来越烦躁。

　　“萧隐，你知道吗，我在没有进宫前，我的酒量很好的……”

　　“可我现在喝了几口就开始难受了……”

　　我也不记得我当时趴在他的背上哭了多久，依稀记得他的大半件衣裳上都是我的鼻涕眼泪，他也没嫌弃什么，依然牢牢地背着我，还要听着我一路哼哼唧唧地发牢骚。

　　赶在宫门下钥匙的前一刻，我们回了宫。

　　萧隐做事很是小心，护送我回宫时，并没有让任何人所注意。

　　我很感谢他今日陪我折腾了一日，让他也赶紧回去，赶紧把这一身脏衣裳换下来。

　　我酒也醒了五分，又因回到了宫里，脑中思路便更加清晰，让宫女下去替我备水，我自己则回到了寝殿，歇一歇脚。

　　喧闹了一日的皇宫，此时总算是安静消停了下来。

　　我也不知谢陨是什么时候来我寝殿的。

　　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你怎么来了？”我关上门，呆滞地紧贴着门，不敢上前一步。

　　实际上是因为我一身的酒气，以及满脸的泪痕，实在是太过惹眼。

　　“听说你得了风寒，我来看看你。”

　　“我没事，你回去陪皇后，不必留在这里。”我避开他的视野。

　　“皇后饮下合卺酒后，说身感不适，我便让她先歇下了。”他轻描淡写道。

　　那哪里是身感不适，那分明──
　　分明是义父嘱咐我，在他们酒水里下入的催·情的药粉。

　　可为何谢陨看上去却如此正常？

　　我走上前，轻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面颊，正像他今夜的一身正红婚服，烫手得很。

　　他的眼尾也开始微微泛起红色的血丝，眼神微微有些迷离。

　　“你身上好热，”我认真道，“或许是我的病起传给了你，你快些走罢。”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腕，嗓音变得收紧。

　　“你喝了酒。”

　　“没有，那是你的幻觉罢了。”我避重就轻道。

　　“那你这么晚，去了何处？”

　　谢陨捏得我的手腕好生痛，一步一步逼问着我，我只能节节撤退。

　　“我没有去哪里。”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了门上，另一只空出的手则扣着门上的菱格，有些不知所措。

　　谢陨柔软的指腹若有似无一般地捻过我的脸颊，擦去了把胭脂哭花的余泪。

　　“阮葭……”

　　谢陨的气息很是急促和灼热，萦绕在我的身旁。

　　我感受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瞬间清醒。

　　他把我堵在门上，我有些动弹不得，手腕上还是他灼热如火烧般的温度。

　　他轻托起我的脸，眼神晦暗不明，蒙着一层雾气。

　　也不知为何，他今夜厚薄适中的唇，漾着淡淡的弧度，看着格外的解渴。

　　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轻轻地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