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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梦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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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不停地延续。
我再次听到了父亲慈祥的声音,父亲灵魂的最后的嘱托。
——如此温暖的声音却在向我下达着那良心上不可违逆的命令:“拉克丝,你的作为我都已看到。我的孩子,现在我必须提醒你了,还记得你的母亲是被人类抓去逼迫着流泪至失明,最终自尽的事吗;还记得我族被人类残忍杀害、灭亡的事吗?如此,你又怎能爱上人类?你要为我们报仇,这是你存活下来的唯一使命。水晶宫的最里间的角落里存放着一块扇贝,里面有你一定要把持在手中的东西,用它、杀死那个叫做基拉的王子,他是人类的王子,也是人类的希望,杀死他,为我们逝去的族人报仇。。。”
为什么梦不能停止,不!父亲请您不要再说了!我在梦中拼命捂住耳,想要阻止那声音的传入。
不!父亲,我做不到!我无法完成你的命令,我无法面对自己的使命!蓦然睁开眼,泪似乎融入了咸涩的海水,湛蓝地击打着我的理智。
没有一刻比此刻还要希望,这个梦不是真实的,不过是自己对自己良知的责问,从而引发的惶恐的梦魇。
可是当我走向那个狭小的空间,漆黑不见五指的深海,唯有角落里的一小点扇贝发出幽光。
指尖开始颤抖,父亲说的都是真的,父亲真的托梦于我,父亲命令我杀死你——基拉。
我又开始了无谓的祈祷,但愿什么都没有吧,但愿只有一颗夜明珠什么的,呵呵,也许只是一件失传的珍宝?我努力地扯出笑容和自己的心开着玩笑。
然而,当贝壳的上页弹开的一瞬,我再也止不住泪水的狂涌。
那,是一把泛着刺目锐光的匕首,照亮了周身。就在同一刹那,平静的海水卷起了巨大的漩涡,而我便在这涡流的中央,瞬时眩目。我勉强看见自己粉色的发丝疯狂地绕着身体旋转,身体在不断上升,尾身处传来如刀割般的疼痛。。。
眩晕似乎逐渐平息了,我吃力地睁开眼。
这里不再是冰冷的海水,不再是窄小的礁石,是沙滩!
而我此刻正伏在柔软的沙粒上!天哪,我竟上了岸!
可是。。。我疑惑地回头瞧着自己的下身——更加诧异,鱼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和人类相同的、修长而光洁的腿足。
是那道光芒把我变成了人类的模样?是那道漩涡把我卷上了岸?如此一来,我便可以用人类的姿态面对你了吧!你也不会顾及到我是否是鲛人了吧!那样我们之间的可能是否会大一点呢!
不再悲伤于你是否有未婚妻,不再悲伤于你的眼里是否真正停驻过我的身影,我茫然无措地欣喜着,全然沉浸在拥有了人类双腿的快乐之中。但是当我的目光触及到同样躺在沙滩上的那柄匕首时,犹如,晴天霹雳。
“杀死他,为我们逝去的族人报仇。。。”父亲的声音仿佛咒语,在耳边萦绕,在脑海回荡。
杀死他,杀死他,杀死你,杀死基拉。。。不。。不可以的。。。我轻声喃喃,海风呼啸,粉色的发掩去了我的面容。
瑟缩了几下,原来这就是痛苦与无奈的交织啊。。。
头感觉好沉重,再也无力支起疲惫的肢体。真希望就这样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喜欢逃避呢。。。
不知多久以后,朦胧中,似乎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抱了起来,那怀抱弥散着阳光的香味,让我无法抗拒,我依恋地向里面靠了靠。
耳边突然间也暖暖的,接下来便是那熟悉的声线——
“已经没事了,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