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的诺言（高达SEED同人）》菀焓

2、溺水者

　　水晶宫不复昔日的繁盛，空留幽暗寂寥的一片。
　　我再度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为其他，却只为一闭上眼，便是那温柔的紫眸在脑海中闪烁。
　　很奇怪的感觉，仅仅只是一面，这几天便挥散不去了么？
　　我懊恼地理了理头发，却控制不住地再次浮向海面。
　　也许正是宿命的星火冥冥中引导着不可变更的轮回，我似乎努力试图说服着自己去见证——你兴许是人类中某个特别的存在。。。
　　海水中透着涌动的波光，忽然间，我感到了一阵轻微的水波翻动，恍然透着挣扎的痕迹。
　　有人类溺水了么？不自觉地颦颦眉，我轻阖上眼，感受着波源的方向。
　　自己果然改变了呢。。。却是因为你吗，基拉。一度地恨着人类的我，如今不仅磨灭了憎恨，竟然还想去挽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类。
　　胸口漫上一阵苦涩，水波愈是剧烈了，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个人类周身细小的气泡。
　　未睁眼，凭着肌肤承受着的压迫感，我迅速朝那个方向游去。但愿能赶得上，心中默默祷告，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会是基拉吗。。。
　　溺水的人就在身边了，正预备睁眼，却猝不及防地被狠狠扯住了头发，仿佛我成了救命的浮木。
　　好痛！
　　我猛地睁开天蓝色的眼眸——眼前的人不是基拉，却是一位有着酒红色长发的少女，她身着鲜红的华裙，和这方海水显得格格不入。她始终没有放弃挣扎，却也让我始终不能靠近她——那在海水中乱踢乱舞的脚上套着亮闪闪的舞鞋，高而尖锐的鞋跟已在我的手臂上划下几道醒目的红痕。
　　人类真是粗鲁呢！我有些愤懑，却也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生命在面前消逝。

　　“请冷静下来，你这样我无法救你。”我让自己的声音通过海水传入她的耳中，果然很有效，她立刻停止了挣扎。
　　蓦然睁开眼，她似乎为我能在海水中讲话和呼吸感到吃惊，然而，当她看到我金色的鱼尾时，她的眼中立刻流露出惶恐与不信任，她疯狂地摆脱我的手，下意识地张大了嘴，想要尖叫，却吐出了口中的最后一口空气，灌进了一大口海水。
　　她在我的手臂上乱抓，是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就是那个不想的预感吧。人类真是可拍，在这种生命不保的时候还。。。
　　不去顾及身后，我拽着她奋力向海面有海礁的地方浮去，在破开海面的一瞬便使出浑身的力气，将她推向海礁。
　　“咳咳咳。。。”酒红色头发的少女重新获得了空气，开始了难以停止的咳嗽。
　　闻得咳嗽声未小，我不忍地想要帮她拍拍背顺气，而她却神经质般地一把推开了我，我跌入海中。
　　“恶心的鲛人！怎么还没有死光！离我远一点！！”她疯狂地冲着我尖叫，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这便是她恢复呼吸说的第一句话呢，顿然一惊，心底被激起骇浪，那是一种愤怒夹杂着悲凉的奇怪感受。
　　我真是愚蠢，竟会去救了人类！还是。。。这样的人类。。。

　　“呜——”是船鸣的声音。
　　“芙蕾！——”这是？。。。！
　　是你，基拉！我的心再次一颤，下意识地潜入水中。
　　抬头，又是那艘巨轮，你依旧站在甲板上，不同的是，你清澈的紫眸中透着焦急，你向下探着身子，你的眼中注视着那个落水的少女，被你唤作芙蕾的少女。
　　“芙蕾，你没事，真的太好了！”你温柔的声线为什么此刻让我的心不由得绞痛。
　　“基拉殿下，芙蕾公主没事了，太好了！”船上其他人们的欢呼，此刻听起来也如此刺耳。
　　“基拉，还不快去迎接你的未婚妻。”这是一个慈爱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
　　“。。。”
　　未婚妻？。。。我的脑海犹如炸响了惊雷。。。接下来的话甚是听不清了。

　　竟然是王子和公主么？
　　多么美好的一对呀，我自嘲地笑到。下一秒，眼泪决堤。
　　也许是初次遇见，被你温柔的注视，那澄澈的目光便撩动了心弦。背负着鲛人的灭族，去思慕着一个人类，原本就是天大的罪责。然而如今。。。
　　自己竟是如此自作多情，以为你是特别的，然而你已有了未婚妻。我竟然救了你的未婚妻，你却永远不会知晓，因为她是如此地厌恶我！
　　这是一种怎样的讽刺呢？
　　难道我还卑微地想要求得你得感谢吗。。。
　　手臂上的伤痕也凑巧地隐隐作痛，伴随着胸口的压抑，我眷恋地又看了一眼甲板上的你，含泪闭上双眼，沉入海底。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你紫色的眸子正注视着我，那里面充盈着担忧与欣喜。
　　仿佛听见你的声音，“是你救了芙蕾吧。。。请等等。。。请不要走。。。”
　　然而——呵呵，这必定是幻觉吧，我还在奢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