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能看见星光吗》陈年老柿

6、6再遇危险

　　距离上次颁奖典礼有几天了。
　　大明星醒来当天出院，不免俗地遭到记者围追堵截，这个消息漏出，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涌来一群媒体。
　　吴皇被这阵势吓到了，当时艰难地挤入车里，关上车门，惊魂未定，问:“记者怎么来的？”
　　以吴皇现在的地位，来的媒体不算多，但吴皇平时注重隐私，早就练成了躲避媒体的本事。白天都没人打扰她，她误以为保密措施做得很好呢。
　　“我通知的记者，你的粉丝很担心你的状况……”束辛突然说了话，吴皇正揉着右边太阳穴，听后皱起眉头。
　　束辛哪里懂什么，不用说这损招肯定是……
　　吴皇望向徐楠，徐楠坐直身子，摊手承认:“好，好，我干的，我承认，但我必须说明，真不是我事儿，你的粉丝们都很担心你被我们欺负、被压榨，而且你堂堂一个大流量，出院没人拍，多没面子。”
　　车子行驶一段时间后，加速跑起来，甩掉了跟车的几个媒体。
　　吴皇不赞同地看着她，闭目养神，不忘交代:“以后低调点。”
　　这几天，吴皇在家养着，顺便选选新剧本。
　　小安刷了下屏幕，报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佘冠君这几天每天都下一批黑通稿，拿一张出院照，疯了似地黑她怀孕、流产，小安越说越愤怒:“还能不能当同事了！”
　　吴皇从冰箱里拿出低升糖指数的苹果啃着，听到这个词，疑惑地转头:“谁怀孕？我？有丝分裂？自体繁殖？当时不是和媒体打过招呼吗？”
　　“不够轰动！在媒体眼里，女明星进医院只可能和两件事有关，怀孕和流产，其他的，他们可看不见，恭喜你中招了。”徐楠一脸幸灾乐祸。
　　吴皇百无聊赖地看着新收上来的剧本。
　　小安拉着徐楠:“徐姐，你快别嘲笑了，如果你没有让束辛通知媒体，佘冠君哪里能损咱们。”被徐楠瞪回去，小安缩回去没几秒，弱弱地:“咱们赶紧澄清啊。”
　　徐姐:“怎么澄清，观众都不会信。我当初就是发现医院有媒体蹲守，才通知记者，做得光明正大点，以为能避灾呢。”
　　“不要花钱。”吴皇眼睛钉在剧本上，不妨碍她一心两用。她不排斥作品营销但讨厌营销个人，她希望观众关注作品，她也很讨厌花钱公关，仿佛做了什么不恰当的事情需要找补，拿了钱说“相信你”的信任太廉价了。
　　“皇姐！”吴皇无畏竞争，也不做迂腐的烂好人，在这种事情却是很执着，她越是执着，那些想要“恰烂钱”的人反而会被拱火一致把“枪口”对向她，她走得会更艰难！
　　她想要凭着真本事登上顶峰:“我必须脚踏实地，因为我要做无法凭空消失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视线投向落地窗前看着窗户外车水马龙的男人，他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回视她。
　　束辛问:“这个圈子好像不花钱不太能立足的样子。”
　　小安骄傲地和束辛说起吴皇的“发家史”。起初，吴皇并不被看好，她没钱营销，她的公司更不会为她花钱宣传，只要手头有钱，就花钱上演技课，一次次努力学习、成长，一个个剧组面试，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角色，反而被踩公司公主，她并不着急，同一个月内，拿三大演技奖的时候，无数人为她鼓掌。她知道她的光芒不会再被那些人掩盖了，她说:“我配！我值得！”她的老粉们都留下了激动的泪水，她们知道苦日子熬到头了。
　　吴皇起了整身鸡皮疙瘩，握着热泪盈眶的小安白皙的手，内心不适时地小小嫉妒了下，阻止她的长篇大论:“小安，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你是助理，不是粉丝。”
　　小安啧了啧嘴，她知道再讲下去，吴皇可能就会用看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不是厌恶，是可怜。
　　“做明星的就要无端被攻击吗？”小安回归话题，外规劝:“破财免灾啊。”
　　徐楠做了稍安勿躁的手势，对着吴皇:“别急，你们听我说下去，你的粉丝真心喜欢你，费了老半天劲找到我，跟我要了张车祸照，报警时拍的，现在应该上传了，等发酵后，以你粉丝的本事，应该会被压下去了。看你最近挺烦的，这些事本来不想说，谁知道小安给抖落出来了。”
　　小安抱着徐楠赔笑道歉，徐楠很生气:“公司太偏心了，每年给他们赚那么多，他们把所有资源倾斜给佘冠君也就算了，居然为了帮她转移视线，摸黑咱们！”
　　吴皇:“警告下公司，如果他们再放任佘冠君，我不介意给他们找点事做。”
　　徐楠一通电话完毕:“他们大概意思是，知道你粉丝多，血厚，这点事伤不着你，他们说不道歉，也不怕告黑，我就说如果挖出来都是他们公司雇的，他们怕不怕，立马怂了。”
　　小安嗤笑:“看来他们还是要点脸面的。”
　　小安做指甲有一手，拿了个工具箱给吴皇装饰指甲。
　　“小年轻就是这点好，学习能力强。”徐楠赞叹:“给你皇姐省了不少钱。”
　　小安被拍马屁拍得很高兴:“结束后，也给你做一个？”
　　“不好吧，这么多年，我也没做过，我的指甲不知道适不适合做，你姐夫不喜欢，怕我没法做家务？不管他！可是，做指甲会有甲醛，对小孩子不好，小孩子已经进托管学校了，没关系。好，决定了，做吧。”小安还没来得及回应，徐楠已经全自动走完一系列流程了。
　　小安被说得一愣一愣地:“哦，好。”
　　做好指甲，晾了会，吴皇刷了会手机，满脸笑意:“我粉丝很好，
　　徐楠有个指甲没做好，重新做，没好气:“慎夸，还有黑粉呢。”
　　吴皇才不管，她就是要夸:“她们帮了我很多，我粉丝99%都是好的。”
　　“粉丝虽说为偶像好，99%的良粉是相当不错的比例了，也有1%的不好粉丝，毕竟每个群体什么人都有，你的粉丝有1万，就有100个坏粉丝，100个啊，这个数就大了，你要担心点，不要和粉丝走太近。”徐楠看她脸色如常刷着手机，暗道在生气？只好放缓语气:“虽然说什么样的人吸什么样的粉，但这不是你的错，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宝贝。”
　　“嘘，等下，我在劝我的粉丝宝宝们不要吵架，明明都是为了我好，怎么就要闹得非生即死？”
　　消息提示音，徐楠拿着手机不敢解锁:“宝贝，你在干什么？”
　　吴皇努了努嘴示意:“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楠做好心理准备打开手机，只见她发的消息:女孩子要过得舒心点，不然容易得病。
　　徐楠软倒在沙发上，缓过来刷新了下:“ 这才三分钟，评论已经被粉黑攻陷。”
　　徐楠OS:不行，我头晕胸闷，心肌炎又犯了。
　　徐楠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计划书:“看下，等下要拍的广告。”
　　“不接商务，都割韭菜的。”吴皇不割韭菜，一点眼神都不给，是圈子里难得的清流了。
　　“我的姑奶奶啊，我知道你的性子，这个产品虽然小众，可贵在没有销量解锁任务，不要再say 'no'，不要得罪广告商，门都没有，其他小艺人想接也接不到，不接的话别人还以为你没有商业价值，在找到更好的商务之前，你必须接一个。公司可是给你签了，想想违约金吧？”
　　“这个好解决，我相信你的辩才。”
　　“可以是可以，你都把广告预付款划走投资你那些亲戚了，你拿什么还？”
　　“……”
　　吴皇穿了一身休闲装，戴着墨镜出门，目的地是附近广告商租用的摄影棚。
　　不巧碰上了同样拍广告的佘冠君。
　　小安在一旁偷摸小声:“她是大使呢，我之前听说她是亚太区代言人呢，看来之前的绯闻对她有很大影响。”
　　佘冠君发火:“这妆太不自然了，我要的是艳压群芳的贵气妆，你没听懂吗？”
　　化妆师赶紧赔不是，息事宁人。
　　“果然便宜没好货。”
　　化妆师是公司高薪聘请的，闻言脸色变不好了，没发作:“我帮您重新打底。”
　　“什么叫做帮，又不是不收钱。”
　　化妆师快要忍不下去了，她在业界的地位不低，平日多的是人排队求她化妆，能忍到这会快到临界点了:“我给您重新打底。”
　　吴皇等了一会还没轮到她，出言讽刺:“有的人白得不自然、不健康，只能化大浓妆，一浓遮百丑吗？”又挖苦:“有的人再怎么装扮也显不出贵气，太黑了，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只有借助满身的金银珠宝才能拔高一点贵气。”
　　化妆师OS:吴老师骂人也是高人一等，只是怎么觉得连她也内涵了。
　　化妆师是个半张脸长满雀斑的年轻妹子。
　　佘冠君:“闲杂人等，不要插嘴。”
　　佘冠君转过头，化妆师不小心划错口红，看起来很像伤口，佘冠君拍照上传，语焉不明:“疼！”还让吴皇的袖子入镜。后面跟着一大票小号。
　　这件衣服，吴皇经常穿，上班图里也是比比皆是，很多粉丝一下子猜到了，纷纷:“解气！”
　　被佘冠君粉丝引申为:“小人，伤口肯定是吴皇打的！”
　　粉丝冲突又起来了。
　　佘冠君抿嘴得意地笑:“一年前，是你教我向大众示弱，舆论上我不会输的。”
　　“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这个。”吴皇让她看手机。
　　佘冠君怒道:“不可能，怎么会？大众不会喜欢你这么强势的人！”
　　吴皇冷笑出去，碰到个男人，全身名牌，见人下菜碟，炫耀和影后吴皇握手了:“我的天，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是特别的，你不配和我交往，我注定要成为影后的男人，而你不适合躺在我的臂弯里。”
　　这个男人，她刚才在洗手间碰到过。
　　吴皇眯起眼睛，不急不缓:“影后也是要生活的，影后的手不负责甄别好人和坏人，它可以和伟人握手，也可以和人渣握手，你或许忘了前几天我和很多人握过手。”
　　男人狠狠道:“可是你只和我一个男人，我一个。”他越强调，越显得无力。
　　吴皇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因为这场会只允许女人入场，你做了伪装，幸好女士们没有受到损失，不然你将接受我们可爱的警察叔叔调查。”
　　小安有点紧张，平时吴皇脾气还行，不会在公共场所对陌生人发怒:“姐，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男人刚有了点钱就抛弃女友，还想追……没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你放心，没有其他人。”
　　众人笑趴了。
　　“再不让开，跟我去警局。”
　　那人灰溜溜走了，吴皇回过头看到束辛:“剧本里，大家都走了，她该有多难过”。
　　他说:“这次我不会去了。”他抓人去了。
　　吴皇坐垫下满是玻璃碎渣滓，紧随其后的徐楠、小安快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