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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何振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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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宗门大比照常进行。只是昨日比斗之处尚有天劫气息残留,不能再用,今日比斗便换到了别处。
瀚泱宗的弟子们对于昨日之事颇有议论,妙言峰的众位弟子一时间风头无俩。妙言峰的弟子长于占卜,能卜算出事情的前因后果。每次太虚境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妙言峰或者别的卜算之道的修炼者就会大受欢迎,毕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大家对于吃瓜的热情,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
不过不知道是何原因,妙言峰的弟子这一次卜算出来的结果五花八门,这便导致关于龙于野的各种传闻满天乱飞,真假难辨。
但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宗门大比。龙于野的事情再如何令人好奇,他都已经死了,没有渡过天劫的修士并不能成为传奇,令众生仰望,只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罢了。
周甘临拜托自家师兄帮忙收集八卦,自己则上了擂台,准备比试。
这二十年来,又有不少的练气弟子进阶筑基期。甘临面前的对手就是一位新进的筑基修士。这位闻赫师弟是位体修,无论防护力还是攻击力都很强横,可惜他遇上的是号称同阶之下无敌手的剑修。周甘临三招便将他击下了擂台。
“本来还想看看前面这些人能不能试探试探周师妹进步程度,结果败得这么快!”擂台下,同样等着下一轮比试的几个弟子凑到一块说话。这几个弟子与周甘临的修为相近,都是能争夺筑基期魁首的种子选手。
“都说她去降星岛十年有所荒废,我是不信的。就她那战斗狂的性子,十年之内必有精进!”
几轮比试过后,擂台上还剩十六人,周甘临抬眼望去,全是熟人。这些弟子大都是在甘临入门的前后二十年内入门的,大家在大比中一届一届的比拼下来,对对方的实力都有比较准确的判断,战斗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惊喜。但对于境界比他们低的弟子来说,甘临等人的战斗,无异于一场视听盛宴,完美的满足了他们对修行的所有想象。
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个弟子看着台上众人的神情有些怪异。
很快,甘临便杀入四强。这一次的对手,是二十年前与她争夺过魁首的陈羽书,这一次在半决赛就遇上了。陈羽书也是剑修,不过她修炼的是不杀剑中的度化剑。这种剑法练到高深处,是可以破坏他人的“道”的。度化剑看似温和,实则绵里藏针,招招式式皆是陷阱。
周甘临修炼的是杀生剑中的众生剑,以杀祭苍生,剑法一往无前,招式杀伐果断,凌厉非常。
这一柔一刚两种剑法拼斗在一起,自然是精彩纷呈,甚至吸引了不少修为更高的师兄师姐前来围观。
“陈师妹这招‘固若金汤’真是绝了!我看周师妹是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她的防御的!”一位金丹期的师兄说道。
“未必。”几个声音异口同声的反驳道。
被反驳的这位师兄也不恼,反倒笑嘻嘻地同几人打招呼:“你们几个都是剑修,给点评点评呗!”
“周师妹的剑招威力在叠加,陈师妹迟早防不住。”
“陈师妹的‘固若金汤’虽然已然圆满,不存在薄弱点,但周师妹试探过后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并没有掉入寻找薄弱点的误区里。现在就看是陈师妹的固若金汤更坚固,还是周师妹的……咦,万春,这招式,以前没见周师妹用过呀?好像也没见你和温兄使过。看这招的意思,有些像万剑峰的‘层峦叠嶂’?不过意境上大为不同。”坤春峰的柯桥道。
楼万春观察了一会儿,笑道:“这应当是她自行领悟的招式。是不是有些罡风过境或者海浪不断拍打海岸的感觉?”
柯桥点点头:“现在就看陈、周二位师妹,谁的功力更深厚了!万兄,陈师妹是你的嫡亲师妹,点评点评呗?”
渡厄峰的万维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遗憾的摇摇头:“羽书输了。”
“嗯?”大家都有些吃惊地转过头看万维。
万维道:“羽书修为略逊周师妹一筹,且羽书心不静,难以取胜。”
擂台上,周甘临的剑招如同连绵不绝的海浪冲击着陈羽书剑势形成的防御,陈羽书不甘示弱,缠绵且带有强烈暗示的剑招出其不意打在周甘临的身上。可周甘临剑心坚韧,完全不为所动,顶着伤痕,专心致志的攻击着眼前的“固若金汤”。
“咔嚓”,一道横向的皲裂纹出现在了陈羽书的剑势之上,周甘临招式一变,周身飞快旋转起来,且越来越快,周身掀起了一阵高速旋转的罡风。甘临将所有的剑势聚于一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穿了“固若金汤”,破除了陈羽书的剑势。陈羽书口中溢出一点鲜血,足尖一点,避开周甘临的剑尖。甘临身形诡异的一转,再次逼向陈羽书。陈羽书不再闪躲,绵密的剑招使出,破坏着甘临的剑势。
柯桥有些兴奋地喊道:“是‘缠绵悱恻’!陈师妹进步真快!万兄,她不会连‘忧思难忘’都学会了吧?”
万维的脸色好了些,但他并没有说什么。
楼万春也不着急,她记得甘临说过自己在降星岛有所参悟,楼万春正想看看甘临的长进。
陈羽书的“缠绵悱恻”已经使完,舞得密不透风的剑招渐渐散去。可周甘临的剑势丝毫未损,反而一直在累积。
连不是剑修的师兄师姐们都看出周甘临的赢面,不由得高呼:“周师妹这不是精进,是脱胎换骨吧!万春,你师妹不会已经领悟‘道’了吧?”
楼万春摇摇头:“这才哪到哪儿,她离领悟‘道’还远着呢。不过,甘临儿确实进步很大。”
陈羽书明白自己要败,但她没有后退,也不打算放弃,她剑招一变,使出了“忧思难忘”。这是涉及到“思”和“道”层面的招式,若不能勘破,修士很容易陷入迷障,落入身死道消的境地。
楼万春摇摇头,叹气道:“错了。”
“什么错了?”大家好奇地看向楼万春。
楼万春道:“‘忧思难忘’用错了。”
飞舟之上,徐长生收了掐算的手势:“算完了。”
张仁棋问道:“如何?”
“这不是已经赢了吗?”
“谁问你这个?快说!”张仁棋拿胳膊撞了撞自己的老友。
徐长生正了正神色道:“大致上与冯妙言的推算没有差异。你这个小徒弟,寡亲缘情缘,只仙缘极佳。不过她的情缘也不能算极坏。”
“怎么说?”
徐长生道:“她命中红鸾隐退,没有一丝情缘。不过好在也没有烂桃花。只是整体的命盘推断下来,她命中注定有一情劫。如此相悖的两种卦象,我还得思考思考,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擂台之上,甘临丝毫没有受到“忧思难忘”的惑心影响,一剑将陈羽书拍下擂台。
待负责裁判的师兄宣布周甘临获胜后,甘临飞身下了擂台,来到陈羽书面前:“没事吧?”
陈羽书已经服过药,她摇摇头:“没事。”
“真的没事吗?你跟我交手的时候心不在焉的,我虽然赢了,可你却没尽全力,本来还以为这一次能痛痛快快的同你打一场。”甘临扶着陈羽书往后方走。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角落站在一起。陈羽书叹了口气,倒也没有隐瞒:“我家一位伯父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与一家凡间子许了我堂姐的婚约!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约定婚姻?族人都觉得这位伯父怕是疯了,遂把人关了起来,又派人去凡间界处理这事儿了。”
“有人去处理不就行了,你干嘛忧心忡忡的……哦……”甘临恍然想起什么,同情地拍了拍陈羽书的肩膀:“你们家当年……也确实在这方面很注意呢。你那个伯父不会是失心疯了吧?他怎么敢?”
前方一个少年耳朵动了动,留意起两人的谈话。
陈羽书皱起眉头:“谁知道他中了哪门子的邪!现在族中商议着要把他们那一支除族。可怜我那堂姐,摊上个脑子不清楚的父亲,简直是无妄之灾!”
周甘临道:“且看你家派去的人的处理结果吧!也不用大过忧虑。若你伯父那一族真的除族,叫你堂姐去欲诺山投奔昀瑶仙宫吧!估计连昀瑶仙宫都许多年没遇到这样奇葩的事情了!”
前方那男弟子皱起了眉头,似乎对两人的谈话颇为不满。
擂台上已经决出胜负,胜者正好是之前同甘临一起裁判师兄高喊着周甘临的名字,让她上台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陈羽书顺势走到最前面去看甘临与重炉峰的丹修宗丹丹进行最后比试。
宗丹丹擅长于诡丹之道,效果奇异的丹药极多,她身手亦颇为矫健,下毒手法既快又准。周甘临很快就中了三四种毒,幸亏她早在嘴里含了解毒丹,见情况不妙,立刻将丹药吞了下去。只是宗丹丹此次使用的诡丹威力强劲,甘临在之前的比斗中未曾见过,服药后效果不佳,她的身体迟钝了许多。
“不能再跟她浪费时间了,必须要速战速决。”周甘临打定主意,剑法变得大开大合起来。甘临的剑很快,渐渐将宗丹丹逼近角落,宗丹丹打出好多诡丹都落了空,又被逼到擂台边缘,脚下一空,跌下擂台去,输了比赛。
甘临赶忙打坐祛除身体内毒素。等宗丹丹郁闷的从悬崖下爬上来,掏出解药想要给甘临解毒,却见甘临已经将毒素都逼出来了,不由得郁闷地大喊:“甘临儿,你还是不是剑修啊?那么精通解毒是要来和毒修抢饭碗吗?”
甘临走过去,把宗丹丹拉上来,两人一起下了擂台,等着看结丹期的比试。
逐渐有修为低的弟子被师父或者师兄、师姐领走,不让他们看超过自身修为过多的比试。
五行峰的新晋弟子何振贤也被自家师兄领着回五行峰。他故作好奇的开口问道:“吴师兄,我刚刚听到两位师姐在聊天,似乎想要赖掉父辈订下的婚约,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些道德败坏啊?”
吴师兄听闻此事,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看着何振贤:“什么?你在哪里听了这样的事情?是真的吗?现在还有傻子做这样的事情吗?”
何振贤听着吴师兄的语气,感到有些奇怪,便谨慎的开口:“我没好意思回头,就听到是两个女子的声音,在那边议论此事。师兄,违背婚约,背信弃义,难道不该是应被口诛笔伐的事吗?”
吴师兄看了看何振贤:“婚约?谁定的谁负责呗!既然是做父亲的订下的,就让那个做父亲的嫁过去呀!你确定她们说的是自己的事?是我们门派的师姐或者师妹被家里的长辈取许了婚约?”
“好像,好像说的是,其中一位师姐的亲眷吧。”
吴师兄像是微微松了口气。
何振贤有些不能理解:“听师兄的意思,您好像并不觉得想要赖掉婚约是一件错误的行为?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方的父亲都已经与另一方定下了婚约,做子女的怎么能够反抗呢?”
吴师兄上下打量了何振贤一会儿,皱起眉头问道:“你这叫什么话?每一个修道之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有权利决定自己想做什么,也应当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但是绝对不包括因为他人的行为而带来的后果。何师弟,我记得你是二十年前进入仲学书院的吧?二十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足以让你详细的了解修真界的法则吗?怎么还在说那些凡间的规则?你要知道修真界是修真界,凡间是凡间。两个地方的规则是不一样的。在修真界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会由自己来承担责任。特别是像婚姻这种事,绝对没有父母或者师长强加于子女或者弟子的。这样做的人难道是想要将跟自己无关的婚姻所产生的因果也一并承担了吗?你好歹已经来修真界二十年,都没有好好看看修真界的编年史和本宗用来记录修真界法则和各种重大事件的《众仙册》吗?”
何振贤赶忙说:“师兄,是贤愚钝!这些年都一门心思扑在修炼上,并没有看过那些闲书……”
吴师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振贤:“那可不是闲书!就算是凡间界,也应该有以史为鉴这个道理吧?对待一个世界,你不去了解它的本貌,而单纯的以自己的看法和想法去揣摩世界,这样做,怎么可能修炼有成?修行之道,从来就不只是增长修为和法术而已!”
何振贤被吴师兄一顿说教,心中暗骂,面上却诚惶诚恐:“师兄教训得是!编年史和《众仙册》,我回到五行峰,立刻研读!”
吴师兄收敛了严肃地表情,叹了口气说道:“何师弟,我也是从凡间界‘撞仙缘’来到此处的,明白师弟你的一些想法。只是此一处彼一处,修真界会形成有别于凡间界的行事之道,肯定是有其中道理的。这样的道理值得我们去探究和勘悟,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修行之路艰险,若单因为不清楚、不知道常识而丢了性命,得不偿失啊!”
“是,贤明白,多谢师兄!”
回到五行峰,何振贤依言寻了编年史和《众仙册》来看。他的修行速度并不算快,在仲学书院的时候,何振贤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凭着一股执拗和认真的劲儿,这才在二十年后得以拜入瀚泱宗。仲学书院里有许多的书籍,他翻看过,看着就像是些荒诞的话本儿,根本就不通逻辑,之后他便再也不去看那些书了。如今,听吴师兄一提点,他心中隐隐明白,不是那些书看上去荒诞,而是两界的行为准则不同。
“那……娘亲跟我说的婚约……”何振贤心中隐隐泛起了些不安。
他本是凡间界一农户子,父早亡,全靠母亲拉扯着长大。他读书,考科举,中了秀才,母亲却生病倒下。他光会读些书,其余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更别说要照顾一个生病的老母。
何母极为娇惯自己的孩子,以前靠着自己全心全意的赚钱,供孩子读书。如今何母病倒,倒想起一桩旧事来。何父当年与一位同窗旧友约定过,若后人恰为一男一女,便约定为婚姻。何母便想着,自己生病了,不能照顾儿子,便娶进个儿媳妇,让儿媳妇来照顾儿子。若那位旧友膝下是个女儿,何振贤与那女孩就应该按约完婚;若那位旧友膝下也是个男孩儿,看在何父的面子上,应当也能让儿子打顿秋风,得些银钱周转度日。
何母想得极好,嘱咐儿子去临县寻人。只是这个家中早已一贫如洗,哪里还有上路的盘缠呢?何母便吞下两块石头自戕而亡,好叫自己儿子能收些丧礼钱,去临县寻人。
何振贤与何母感情深厚,见母亲为了自己自戕而死,自是哭的死去活来。村里人不落忍,帮何振贤安葬了母亲,又筹了些银子给他当路费,叫他去寻何父旧友。
何振贤从小到大都只会读书,别的事情一概是他母亲帮他打理妥当。如今独自上路寻人,先是被一伙混混抢了盘缠,后来又是高烧倒在路边,幸好有一群乞丐救了他。
何振贤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到了临县。万幸过所和路引没丢,这才不至于叫守门的城吏将他赶出去。
等他按照母亲给的地址找到一处民居,上门一打听,才知道何父的旧友早就不住在这里了。再去周边打听一圈,何振贤才得知,何父旧友夫妻早些年过世,留下个独女,被修真界的仙长带走修仙去了。
何振贤闻言,简直如遭雷击!他只觉得自己母亲死的不值;自己一路过来,险些死掉,也是不值。这一家人背信弃义,那女儿更是不知廉耻,居然跟别人跑了!便是去修仙,也应当先知会何家一声,否则母亲总会自戕而亡!
何振贤满腹怒气和郁气,却找不到人,无从发泄。贫病交加下,何振贤又病了,躺在破庙里生死不知。
恰逢二十年一次的“撞仙缘”在此地举办,一个小乞丐引了位瀚泱宗的修士去瞧何振贤,救了他一命。而何政贤恰好符合那一年的某个选拔要求,便被带回了仲学书院。
何振贤一心想要找到那个跟“野男人”跑了的“背信忘义的未婚妻”,以报“杀”母之仇,一雪前耻。在仲学书院混了几日,他觉得,那个女人已经开始修行了,而他只有拜入瀚泱宗,修行有成,学习更多的法术,他才能报仇成功。于是,何振贤下了死功夫修炼。别人休息的时候,他修炼;别人放弃的时候,他修炼;别人玩闹的时候,他修炼……就这样过了二十年,他如愿以偿地拜入了瀚泱宗的五行峰。
今时今日,他略略看过了这些他之前以为是荒诞话本的东西,脸色难看的呐呐自语:“简直有辱斯文,颠覆伦理,修真界这些女子,当真不知礼义廉耻!”
只见何振贤看的正是一个有关于婚约的故事。大约在一两千年前,修真界还是很流行约定婚姻的。那个时候虽然有一些女修的修为很高,爱怎么活怎么活,过得十分洒脱,但对于修为较低的女修来说,大家的生活其实与凡间的女子并无大的差异,多半还是要听父母和族中长老的。
那个时候有一个修真大族陈家发生了一件事,陈家某个子弟当年在凡间遭逢大难,被一家凡人所救。陈某家中有好些女儿,便将其中一个女儿许配给了这家的凡间子,并留下一块灵玉作为信物。
过了些年,那个凡间子居然来了修真界,还拿着那块灵玉找上了陈家,要求陈某履行婚约。
说来也是离奇,陈某本有好些女儿,这些年却一个一个都陨落了,只剩下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已经许配给了修真大族安家的一位公子。
可如今,那凡间子找上门来要求履行婚约,陈某哪里还有别的女儿可以许配给凡间子呢?族中别支都不愿意让女儿嫁给一个修为低下的散修。陈某无法,只能去与那凡间子说清楚,自己确实没有女儿嫁给他了。
而那凡间子却认为,是陈某背信弃义,不愿意将女儿许配给当时修为低微的他。他大感羞辱,撂下一些狠话,便要离开。可陈家也不是好脾气的人家,一些陈姓年轻人觉得这个散修实在太嚣张,便合伙将他狠揍了一顿,几个心思歹毒的,将此人丢进了一处危险的密林。
结果此人不但没死,许多年后,修行大成,找上陈家,几乎将陈家屠族;后又找上安家,杀了嫁到安家的陈氏女的丈夫、儿子及其他亲眷。
这两场血案,几乎惊动了整个太虚境。陈氏女侥幸不死,刻苦修行多年后,找上那凶手,将凶手打败,挫骨扬灰,泯灭魂魄,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陈氏女一边庇佑着陈、安两家休养生息,慢慢恢复家族势力,一边在欲诺山建立了昀瑶仙宫,专收女弟子。
而这陈氏女的名字便是陈昀瑶。
说来陈家也倒霉,后来这些年,又遇上了入赘杀妻,想要李代桃僵,夺陈家家产的;重男轻女,将女儿抛弃,结果女儿被仇人养大,杀上陈家,差点酿成大祸的;有孩子被掉了包,夫妻二人含辛茹苦养大了个间谍的……
那一段时间也不止陈家,许多家族都频繁发生这样的事。许多女孩子因为这样的事或被赶出家族,或被家族秘密处死。最后还是陈昀瑶站了出来,收容了许多被这些风波波及的女子,又苦心孤诣的教导女孩子们自立自强,并不偏激的指责过去那些事情,反倒鼓励女孩子们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昀瑶仙宫修为高的女子很多,也愿意教导那些来投奔仙宫的苦命女子,昀瑶仙宫便渐渐的壮大起来。
因着陈昀瑶的行为和太虚境那段时间频发的怪事,太虚境才逐渐形成了如今的风气。大家都不愿许下婚约,谁知道会遇上什么奇怪的情形。女孩子在生存上有了更多的选择权,因为她们有昀瑶仙宫作为后盾,若家中真的对她们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们就会想尽办法投奔到昀瑶仙宫。
何振贤又胡乱的翻了几页,越看越气,狠狠的将手里的《众仙册》掷在了地上,自言自语:“明明就是那个女人不守妇道的错,怎么到了修真界却全是说约定婚约有错的!可恶!这些人摆明了就是包庇她!师父、师兄他们是一定不会帮我了,我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自己报仇!对了,修炼,我要立刻修炼,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何振贤慌乱地盘腿端坐,急匆匆地修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