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宠》知南顾北

35、白禹棠昏迷

　　几日没休息好 ，又刚吸收黑鬼 。累的不行 ，可还没闭眼呢 ，司人说青竹回来了 。
　　“先生 ，先生 。。。”
　　白禹棠看着远处奔来的黑衣姐姐 。最终 ，那个爱穿素衣的青竹姐姐 ，变成了玄衣烛龙 。
　　“阿姐 ，我回来了 。”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你这几日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真是担心坏了 。王爷和真人可找到了？”
　　“王爷找到了 ，云林还不知道在何处 。不过既然谢怀槿没事，云林应该也还活着 ，你派人沿着鬼域下游一直找 ，我一个人 ，人手实在不够 。”
　　“好 ，对了 ，梅姐姐还活着 。。”
　　白禹棠直接站了起来 。
　　“真的？在哪儿？？”
　　“你别激动 ，也不算活着 ，我也是回来后才发现的 ，阿姐的脸色越来越红润 ，叫素洁一看 ，是姑娘的黑鬼 ，护住了心脉，勉强撑了下来 。但是蛊虫有毒 ，只有你才能救她 。”
　　“太好了 ，太好了 。我们这就去 。”
　　“可是黑鬼 。。。”
　　“别担心 ，黑鬼在我身子里头了 ，路上遇到点事 ，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做就好 。”
　　青竹有些担心 ，但是青梅也拖不得了 。只好带着白禹棠去 。
　　蛊王无解 ，只有成为蛊王之子的宿主才能活着 。这能让人复活 ，也能让人死的更快 ，因为蛊虫吸食的精血会让人寿命减半 。并且还会受制于蛊王之宿主 ，也就是白禹棠 。
　　白禹棠按照青竹说的 ，在胸口旧伤处又割了一刀，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裂开，接了满满一大碗的血 ，那血见光就变成了黑色 ，白禹棠一直没注意 ，自己的血怎么变这样了 。
　　喝了血的青梅脸色愈发的红润 ，最后硬是咳出了一滩黑血 。白禹棠赶忙招来素洁诊治 ，被告知失血过多 ，加之外伤未愈导致的感染 ，所以才会昏睡不醒 ，不过好在人还活着 ，多睡两日就会醒了 。近几日灌些流食 。
　　青竹听后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白禹棠也是笑着松了一口气。等素洁出门抓药，青竹转身就给白禹棠跪下了 。
　　“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
　　白禹棠嘴唇有些发白 ，看的不真切 ，导致青竹跪下都有些恍惚 ，过了一会儿才晃悠着扶起她 。
　　“竹姐姐 ，该谢熙禾 ，你别怪我没护好你们就行 ，还好梅姐姐回来了 。”
　　“先生 ，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白禹棠摸了摸脸 ，虽然看不见 ，不过应该好不到哪儿去吧 ，因为从方才流血开始 ，那股子噬心的痛又开始了 ，相较上次 ，有愈演愈烈的感觉 。
　　“还好 ，我回去歇一会儿就行 。”
　　白禹棠眼前已经泛花了 ，可心里有个声音，说着不能倒，不能倒。青竹的面貌也有些看不清了 ，只是撑着一口气 ，不想在这个高兴的节骨眼上自个儿又拖累 ，还有好些事情没有做 。。
　　这么想着 ，白禹棠就顺着浑噩的脑袋这么做了 ，放开青竹的手就往门口走 。
　　青竹唤来了南春和真可 ，时刻看着青梅 ，自己扶着白禹棠往门外走去 。又让司人去把素洁重新喊来 。
　　白禹棠脑子里像是一团浆糊 ，随着走路的摇摆 ，脑子里也在晃荡 。只有一丝心神执念还在 ，嘴里不停念叨着不能倒，绿烟 ，报仇 。
　　青竹急坏了 ，怎么都唤不醒他 。
　　谢怀槿调息的差不多了 ，便在院子里和岁岁玩儿 ，听见院子外头的喧闹声 ，拉着岁岁一同去查看 。
　　“放心 ，姐姐 ，放心 ，，报仇 。。。。绿烟 。。死了 。。姐姐 。。没事 。。放心 。。。”
　　就这么断断续续的 ，白禹棠像个行尸走肉似的一路念叨回来 。素洁赶到的时候已经在院子外面了 ，见白禹棠的眼眸发灰 ，便命人按住他 。
　　“谢九 ，活着 。。。姐姐 。。。活着 。。绿烟 。。报仇 。。。”
　　“先生 ，醒醒 。。。。”
　　白禹棠楞楞的被人按在地上 ，腿脚还在机械性的滑动 。
　　“快 ，把人架到屋子里 ，小心头 ，别撞着 。。”
　　素洁喊来七八个司人抬着 ，谁知七个司人刚把白禹棠的头稳住 ，白禹棠便周身散发黑雾 ，将自己悬浮在半空中 。
　　谢怀槿出来时便看见黑雾中的白禹棠和哀嚎一地的司人 。
　　“先生 。。。”
　　“宗主 ，醒一醒 ，控制心神 ，别被黑鬼占了 。。”
　　素洁和青竹一人一句 ，可白禹棠哪里还听得进去 ，嘴里一直嘀咕着 。
　　方才还悬着不动的人 ，此刻突然调转方向 ，往院外飞去 。
　　“不好 。。快拦住他 。。”
　　谢怀槿一个运气便上前同白禹棠面对面 ，只是黑雾缠身 ，谢怀槿无从下手把他拉回 。
　　“找到谢九 ，不能死 。姐姐不能死 ，谢九活着 。绿烟报仇 。。。”
　　谢怀槿心里听着迷了心智的呓语 ，心里有一丝波澜 。
　　幸好有人挡着 ，白禹棠便未曾前进 ，只是换了个方向 ，谢怀槿紧随其后 ，他转到哪儿 ，谢怀槿就转到哪儿 。
　　青竹此时也寻来了一根绳索 ，稍一用力便被谢怀槿接住 。谢怀槿寻了个白禹棠转身的时机 ，将绳索圈在白禹棠身上 。
　　地下的人一起用力 ，白禹棠像个巨重的氢气球 ，被人拽着落了地 。
　　“他到底怎么了 。。”
　　“不知道 ，方才脸色不好，迷迷糊糊走到半路突然就这样了 。”
　　素洁绕了一圈 ，黑雾始终环绕着白禹棠 ，她无从下手 。
　　“如何了 。”
　　素洁脸色深沉 ，从箱子里取出一捆金针 。
　　“你们拉稳了 ，他醒着黑雾不散 ，昏睡过去或许能行 。”
　　众人牢牢的抓着两根绳索 ，为了防止他乱跑 ，落地后又套了一根 。双方拉扯着 ，白禹棠只低着头 ，嘴里念叨着 。
　　素洁本就是殿主之一 ，武功不弱 ，只是更善药理 。素手三针飞出 ，准确刺入穴位 。白禹棠瞬间没了响动 ，随即跪倒在地 。黑雾也刷的缩进了体内 。
　　素洁大概诊脉了半个时辰 ，眉间的褶皱也变得越来越紧密 。
　　又在白禹棠周身各穴位施针后，才慢慢起身 。
　　“如何了。”
　　青竹和谢怀槿起身相迎 ，素洁看了他们一眼 ，侧了侧头 ，示意他们出去说 。
　　“宗主刚吸收黑鬼 ，难免会遭黑鬼反噬 ，那黑鬼长久没有宿主的鲜血滋养 ，一时间占据的厉害 。宗主前几日受了伤还未恢复 ，本就是由心脉吸入。今日又是心头血 ，心脉的最后防线被破 ，这才被黑鬼占据了心神 。还好宗主执念深重 ，还留有一丝神智 。不然 ，此刻便是黑鬼的养料了 。”
　　谢怀槿拳头紧握 ，那个死崽子 ，年纪不大 ，逞能最强 ，有伤还背了他一路 。
　　青竹腿上的手也在颤抖 ，先生受伤了都不知道 ，还把他喊去给梅姐姐献血 ，还是心头血 ，他一声不吭的就割了一大个口子 。看了看微敞的房门 。青竹心里懊悔万分 。若是先生有个什么事情 ，自己也跟着先生一起一起去了。
　　“域主说过 ，宿主强 ，黑鬼便顺从 ，宿主弱 ，黑鬼便乘机吸取血肉精气 。到最后 ，枯骨一具 。此刻我也无能为力 ，只能期望宗主意志坚定 。。”
　　谢怀槿已经不想听了 ，起身回了屋 。素洁看得出来青竹的自责 ，她素来同青竹青梅交好 ，此刻更是握着青竹的手安慰道 。
　　“宗主割血是他自己的决定 ，你也不知会有如此后果 ，就算宗主知道了会这样 ，我相信他还是会把刀刺进胸口 。你不必如此自责 。”
　　青竹有些呆滞 。
　　“不 ，是我的错 ，梅姐姐死后 ，我曾怪过先生 ，怪他为何没能继承姑娘的黑鬼 ，虽然只是一瞬 ，但我确实怪过 ，梅姐姐恢复脉搏后 ，我第一时间便是想办法找先生回来 ，让他融了黑鬼 ，救治阿姐一命 ，丝毫没有考虑过先生融合黑鬼后的情况 。说到底 ，我还是 。。。”
　　“好了 ，你何苦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宗主是个有福的 ，域主在天有灵也断不会让宗主就这样殒命 。。”
　　青竹擦了擦还未落下的眼泪 ，拍了拍素洁的手 。
　　“我知道 ，只要先生能平安醒来 ，我就是一命换一命都不眨眼 。你去吧 ，阿姐哪儿还得你看着 。”
　　素洁有些不放心 ，青竹挥了挥手 ，转身回了屋 。
　　谢怀槿坐在床前 ，替白禹棠宽了衣裳 ，素洁说 ，外伤不愈，白禹棠的身子就强不起来 。可看着黑色里衣小心脱下后 ，看见的是满目的刀伤 。他曾在路上听他说过 ，那些黑衣人以及绿烟的事情 ，但他从未说过 ，自己受了这么多的伤 。还有胸口一处新鲜的刀口 ，黑血都还没止住 。
　　谢怀槿此刻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小崽子究竟是怎么熬过来了 。
　　几乎是颤抖着手把前身的伤口涂上药膏 。谢怀槿又把把扶起 ，想要查看背后 。
　　后背的伤口已经同衣服黏在一起了 ，没有支撑 ，就这样挂在后背上 。
　　谢怀槿的呼吸一窒，心中怒火爆起 ，不知是气白禹棠还是气自己 。
　　谢怀槿一只手扶着白禹棠 ，一只手小心的拉扯着已经黏的很紧的衣服 ，一只手着实不方便 ，又怕弄疼了白禹棠 ，伤口又伤一回 。
　　谢怀槿的手抖动的厉害 ，半天都没能撕下一角 ，不知是撕了些没察觉还是根本都不敢动 。青竹坐到了床前 。接过扶着白禹棠的任务 。
　　谢怀槿看了一眼 ，眼眶鼻子都红的不行 。显然哭了许久。
　　两人就这么无声的 ，撕了小半时辰的衣服 。终于把衣服褪下 ，后背的伤势更重 ，有被飞刀伤的 ，有被绿烟灼伤的 ，几日未治 ，伤口已经发黑腐烂 ，再加上流出来的黑血 ，看上去乌黑一片 。
　　谢怀槿不自觉的伸手 ，想要抚平那些坑洼 ，又想到什么 ，手停留在半空 。
　　“白禹棠啊白禹棠 ，你个傻子 ，就不知道去雇辆马车么 ，非要背 ，非要我欠你这么一回才开心是不是 。”
　　谢怀槿心里默默的说着 。隐去眼里的心疼和难受 ，拿起浸湿了帕子，轻轻擦拭伤口，而后挖起一勺药膏细细的上起了药 。
　　后背的伤更严重 ，谢怀槿便让他趴着了 。青竹一直扶着前面 ，看不见 ，直到谢怀槿把他转过来的时候 ，才看见背后的一片乌黑 ，坑洼不平像是烧焦的伤口 。
　　青竹脚底一软 ，差点摔了 。站稳后愣愣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
　　谢怀槿不曾理会 ，替白禹棠吧被子盖好 ，怕压到伤口 ，就只在背上盖上一层薄锦缎 。又摸了摸白禹棠的额头 ，还是烫的很 。
　　“别跪着了 ，又这功夫 ，倒不如把你的烛龙庄须建居用起来 ，伤他的是一群黑衣人 ，内力似绿烟 ，和黑鬼一样 ，能化形显现 。绿烟有毒，一共四人 ，一女三男 ，其中一个被他杀了 ，剩下的逃了 。胸前的刀伤应该是绑岁岁的那一波神秘杀手 ，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绿烟四人似乎更位高一些 。绑走你们的也是他们 。伤我也是他们 。云林此刻也还不知所踪 。你还打算在这里跪着么？”
　　谢怀槿语气算不得柔和 ，甚至夹杂了一些内力在说。
　　青竹一声不吭 ，就算谢怀槿的压迫致使血脉受阻也一声不吭 ，只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含着泪转身离去 。
　　谢怀槿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 。她若是把白禹棠当朱熙禾一样 ，便不会让他割那一大碗血 。说到底 ，终究隔了一层 。
　　“你看你紧张要命的几个人，紧要关头还是没能把你放在第一位 。你若是一直这样躺着 ，本王可不敢保证不把气撒在他们身上 。你若是听见了 ，就睁开眼 。”
　　“白禹棠 ，不就是一团雾气么 ，一吸一吐就没了 ，你是不是爷们儿 ，怂了？就这样就不行了 ？”
　　“亏我还想把府里你给我的银子都还你呢 ，再给你娶个好看的媳妇儿 。圆了你这个单身狗的梦 。 ”
　　谢怀槿看着床踏上面色惨败的男子，像是在对话 ，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