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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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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逢喜事精神爽。之儿在我的再三要求下撇下了两个随从从旅舍搬来跟我同榻,每日里拥在一块天南地北的说着悄悄话。唯有一样是我们都小心翼翼的避开的,便是煜昶。然而我心中却如有小猫抓似的总是痒痒的,希望能从之儿的一句半句中知道些什么。当我们把所有的话题都讲了一遍后,终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夜,黑漆漆的。风,呼呼的吹着,隐隐绰绰的夹带着洞箫声。我们屏声凝听,在断断续续中似乎捕捉到了——
“《望春风》!”我和之儿同时喊了出来,继而抱在一块为了我们的默契大笑,过后谈起母亲,又唏嘘不已。
“唉,太太要是还在,或许今天就不是这样了。”之儿感叹到,“小姐或许就还是宫里的皇后。”
“他……皇上,还好吗?”我哽咽的问到。
“小姐,你还是忘不了皇上。”之儿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只是叹了口气。但我还是听出了这弦外之音——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皇后已死,我已回不去了。可是我又何尝想再回到那个牢笼呢?
“小姐,凤翔宫一直空着呢。”
“哦,是吗?”我淡淡的回到,“庆妃呢?她的儿子是太子,按照昭铭律例,她很快会是新的主人了。”
“小姐,你不是不知道,皇上为了小姐破例了好多次了。”之儿当了多年的兰妃还是改不了这心直口快的毛病。
“呵呵。”我轻笑了两声,披衣起床想去看看是谁在吹洞箫,乐声却嘎然而止。湘雨在门外问到:“千蘅,还没睡吗?”
“就睡了。”我回到,“刚才是你在吹吗?”
“吵到你了吗?”
“没有。很动听。你能再吹一次吗?”我抑住了自己发颤的嗓音央求到。
湘雨没有回答,但《望春风》再一次在寒冬的夜空中回荡。
“小姐,你觉得幸福吗?”之儿突然在我身后问到。
“幸福?”我一愣,随即明白了之儿在指什么。我沉思片刻,说到:“我比从前感到舒心。他是个好人。”
我们复又上了床躺下。之儿好奇的问到:“小姐,我一直不明白,小姐不是疯了吗?怎么一下子好了?”
我含笑不到,只骂了句:“傻瓜。”
之儿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装的?!小姐,你坏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之儿突然伸手来挠我痒,把我惹得咯咯咯的笑到喘不过气来。
“好了好了,我错了,娘娘饶命啊。”我岔着气说到。
闹腾了一夜,我们才又昏昏沉沉的睡去。
后天,我就要嫁给湘雨了。
第二天晌午,湘雨把我的嫁衣取了回来。这嫁衣与我大婚时的凤袍相比简单了许多,没有能压断脖子的凤冠,只是一顶缀满珠花的头冠,大红喜衣的衣襟上简单的绣着一些小花,唯有腰间的金色带子透着一丝华丽。我很喜欢这样的简洁。湘雨知我想要长长的裙摆,特意让衣匠做了条拽地的大摆。
“小姐,真漂亮。”之儿赞叹到,“比你当初大婚……”我听到一惊立即使眼色止住了她。之儿知自己说露了嘴,偷偷吐了吐舌头。湘雨似乎并没有听清楚,随口问了句“什么大婚”,便专心的帮我把裙摆放正。“大婚”在昭铭王朝只用在皇帝和皇后大喜的时候说。
“嗯,好了。”湘雨说着起了身。我急着转身想看,跟他狠狠的撞了正着。之儿顺手把我扶住了,湘雨则没这么好命,一下又坐在了地上。见他没事,我们都笑了起来。我伸手去拉尴尬的傻笑的湘雨,却见他挂在胸前的玉佩掉了出来。这玉佩是只生肖鸡佩,通透的翠色居然没有一丝杂质,是块好玉。
“咦,这玉佩好眼熟。”之儿叫到。我也觉得这玉佩似是哪儿见过,便要了来细细琢看。阳光中,刻在鸡翅部分的“晏”字赫然在显——我一惊,手中的玉佩差点掉在地上,之儿似是没有留意到这个细微的“晏”字。我立刻收起把它还给了湘雨。
湘雨见我脸色大变,关切的问到:“怎么了?”
“没,没什么。突然觉得胸口有点闷。”我慌忙找借口掩饰。
“嗯,是时间吃药了。我去拿药。”说着湘雨便急着出门了。
屋里只剩之儿和我。之儿对此状况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我:“小姐,怎么了?”
我皱着眉头在想,当年的十二个秘密护卫确实只找到了十一个,但我却不确定这缺失的是否是鸡佩,突然想到前些日子看到的信,遂问之儿:“之儿,你知道萧伯恩是谁吗?”
“萧伯恩?”之儿冥思着,“这名字很熟。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当年楚守一说过这个人。”
经之儿这么一提醒,我也想了起来。当年重忻的父亲重老将军的遇害多多少少跟这人有关系,后来此人便失踪了。朝中都以为他也在兵荒马乱中死了,不想如今却又出现了。只是不知道这人跟湘雨什么关系,湘雨又怎么会有先帝的玉佩呢?湘雨跟煜昶同年,先帝委派这十二人的时候,怕他不是还没出世就是还在襁褓之中吧。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么?”之儿晃醒了还在沉思中的我。
“哦,没,没什么。之儿,你能把湘雨给我叫来吗?”我说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湘雨正端着药敲门进来。我把之儿打发走,把门关上后正色问到:“你究竟是谁?”
湘雨被我这么一问一愣:“什么我是谁?”
想着第二天我们便要成亲,他却依旧瞒着我他的真实身份,立即生气的质问到:“你的玉佩是怎么回事?!”
“玉佩?”湘雨没见我生这么大的气,整个人都呆住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反问到:“玉佩?”
我望着眼前朝夕相处了一年多的人,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愤怒委屈夹着悲哀到了极点,只化作了两行泪。湘雨见我哭,一下弄明白了状况,宽慰到:“对不起,千蘅,我不是故意瞒你的。这玉佩是我爹给我的。到底怎么了?”
“你爹?”我擦干眼泪问到:“你爹是不是萧伯恩?”
“是。你知道我爹?”湘雨疑惑到。
湘雨的回答如晴天霹雳,我不知温文尔雅的湘雨却是叛惩之子!止住的泪一下蜂拥而出。投过婆娑的泪眼望到的,只是一个扭曲的湘雨,丑陋之极。我认定了是他有意欺瞒,却不知寓意何在。一气之下,我扯下头冠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湘雨终究清醒过来,正色到:“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爹?怎么会知道玉佩?”
被他这么严厉的一问,我一下语塞——是啊,我不也隐瞒了我的真实身份吗?
既然说开了,干脆都打开了天窗说亮话吧。我却不知这里却是如此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