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之大谎言家》圣荷西

39、第五赛场：死神来了（2）

　　事情既然如此突兀地发生了，他们一行在飞机起飞前有异常举动的人自然要接受盘查。FBI的人负责问询，他用了“criminal”这个词，这让艾利克斯非常不适。
　　这件事又不是他引起的。

　　“你既然与他们完全不认识，为什么会自愿下飞机？”
　　FBI的调查员似乎有些咄咄逼人，那张微胖的脸上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言语间满是质问。

　　暮青不会委屈自己，她皱起眉头，严词冰冷地做了回应，“我这个人就是多疑，因为那个男生在飞机上叫那种不吉利的话，我害怕，所以下来了，这个理由充足么？”

　　两名调查员对视了一眼，不由感叹这边的四人组比那边的高中生更难搞定。带着猫耳耳机的女孩一直在抽噎并不回答问题，那个长得极其帅的青年眼神里充满睥睨，仿佛在笑他们问的什么鬼话，而那个年长些的精英人士则总是在绕圈子。

　　而眼前这女孩，似乎很不吃他们威逼的这一套。

　　问询自然毫无结果，毕竟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这场事故是人为，加上一行人中暮青、秦双双和萨菲罗斯的身份特殊，都不是本国人士从而受到国际法的保护，FBI只好暂且撤离。

　　如此一来，既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自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们三就不要分开了吧。”秦双双捏着颈间的猫耳朵凑近了暮青，顺便把尼克斯也拉到了身边，“我总感觉身上发毛，这事肯定没完。”
　　废话，要是事情结束了他们也不会还停留在这个赛场了。

　　“既然用的词是‘存活’，恐怕后边还有危险。”尼克斯拿起椅子上的公文包，“这样吧，在彻底结束前我们还是待在一块比较安全。”
　　“我在街上有一套公寓，面积足够大，不然你们都过来？”

　　秦双双看了看尼克斯那张看上去就不年轻的脸，“你的妻子，额家人不会介意吗？”

　　尼克斯无奈笑笑，“根据我的记忆，我应该三年前就离婚了，现在单身，那套公寓是空着的。”
　　随后他似乎意识到虽然这是赛场世界，但邀请两个年轻女士入住他家也很奇怪，于是瞥了一眼站在那就带给他无限压迫感的“暮青男友”。

　　“要不然暮青，你把你男友也带过来吧，家里有两个男的也更能保证安全。”

　　暮青想了一下，待在一块确实更能保证安全，故而同意了尼克斯的提议。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开始做萨菲罗斯的主了。

　　“等一下。”看着艾利克斯带着女同学就要离开，暮青拦住了他。
　　那群学生都因着陌生的声音停了下来，这才注意到暮青他们也是跟着他们误打误撞下了飞机的“幸运儿”。

　　卡特见暮青眼睛亮了亮，他可还没有遇见过这么漂亮的亚洲女孩，她后边那个个子小一些的也不错。

　　而卡特的女友看他表情就知道这色痞在想什么，因而不忿地怒了努嘴，但当他瞟到萨菲罗斯时，眼睛却亮了亮。

　　暮青拦住艾利克斯，朝他的父母点头致意了一下便直说来意，“我觉得我们最好留一下联系方式，以便之后若有什么问题还可以沟通。”

　　见艾利克斯和他的女同学有些犹豫，暮青一笑，“你就当这是我的预感吧。”

　　事件后，暮青敏锐地意识到艾利克斯或许是这个赛场的关键，故而与他保持着密切联系，在暮青的嘘寒问暖下，艾利克斯也很快敞开了心扉。
　　自从飞机爆炸后，他的老师、同学对他的态度全然不同起来，仿佛他是什么灾祸的根源，恨不得绕着道走。

　　对此暮青奇怪极了。
　　“为什么？艾利克斯，你明明是拯救他们的人啊。”
　　秦双双趴在灰色的沙发背上，听到暮青的话狠狠点着头，手里还掏着尼克斯刚买回来的爆米花。

　　萨菲罗斯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这是暮青买给他的，刚好让他了解一下现代科技。

　　“我不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但至少对我们四个人来说，我们很感谢你。”
　　暮青这句话是完全真心实意的，若非艾利克斯，他们这个赛场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毕竟哪个参赛者都不会想到灾难来的那么快。

　　艾利克斯从暮青这里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止不住地与暮青道谢。

　　就在事情发生的三天后，情况突然急转直下。
　　好几次暮青都发现尼克斯家里的煤气灶没有关，当她询问负责做饭的秦双双时，对方却肯定地告诉她自己关了。

　　然而是当暮青在内间厕所时，总能莫名其妙地发现马桶的水管或淋浴的水管在滴水，甚至不需要叫人来检修，只要她重新开关一些，这一切异常又不见了。

　　还有许许多多的小事，让本就多疑的暮青感到头痛异常——不知为何跑到餐桌边边的刀具，断掉的电风扇线，不住闪着火花的电视接口。

　　总之这一切都叫暮青几乎神经衰弱。

　　于是这一天，暮青找了个四人都空闲的时间定了一个小组会议。
　　“我们得讨论一下这些怪事。”

　　闻言秦双双立刻举起双手，“暮青姐，上次你说煤气之后我就有留心，确实有点不对！”
　　“我每次都特别留意着多关一次，但没到十多分钟后再去看，他妈的又开了！”

　　尼克斯也若有所思，“确实，根据我的记忆这套公寓是一个月前刚刚装修好的，所有的水管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最贵的但也有些档次，不可能这么快出现漏水的情况。”

　　萨菲罗斯从笔记本上抬起眼，为了保护视力，暮青还特意给他配了副蓝光眼镜，戴起眼镜的萨菲罗斯少了一份锐利的非人气质，更像是一名冷静沉稳的社会精英。
　　他抬起手向窗边指了指，剩余三人顺着那方向看去，刚刚才关好的窗子竟然开了一条小缝。

　　秦双双被身上的鸡皮疙瘩激的一跳而起，立刻踉跄地跑过去紧紧阖上。

　　“看来确实不对劲。”

　　确认了身边不断发生异常的四人组立刻行动起来，将家里多余的东西全部收拾掉，而锐利的边边角角都用泡沫纸包起来，电啊煤气的，能断就断。

　　暮青在同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艾利克斯。

　　“什么？”艾利克斯精准的预感再次发挥了作用，他也顾不上礼不礼貌，迅速按下了另一名同学的手机号。

　　然而已经迟了。

　　夜晚凉风习习，不断地敲击着被托德隐有预感而关上的玻璃窗，那风极有力道的一下下撞在窗户上，像是人的敲门声。
　　名叫托德的男孩，上半身悬在浴缸中。
　　小小的厕所内一片狼藉，掉落的衣物，浴缸中滑溜溜的乳液，被放在洗手台边即将坠落的剪刀……

　　以及一具眼部充血的恐怖尸体。

　　“托德！”
　　艾利克斯没有打通托德的电话，心里却实在担心，于是他大半夜从家中跑了出来，却见托德家灯火通明，门口还停着救护车和警车。

　　艾利克斯看起来很伤心，因为托德是他最好的朋友，如今朋友的父亲却告诉他，是因为艾利克斯，托德才自杀的，这让艾利克斯十分不能接受。

　　暮青也觉得很离谱，秦双双则在餐桌另一侧撑着头嚼爆米花，她有一搭没一搭地从小口里掏一颗出来，并拒绝了尼克斯示意帮她剪大开口的好心。

　　“你别傻了，他爸可能也是太过伤心了才那样说你的，你那朋友前几天才跟你开过玩笑，怎么可能因为你没能从飞机上救下他哥就自杀啊。”

　　不得不说艾利克斯的性格在这一群美国高中生中有些过于乖巧，和小天使一样，很容易心软和自责，如今即便暮青三人都在劝他，他也依旧垂头不语。
　　至于为什么是三个人……因为萨菲罗斯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样。

　　暮青从厨房端来果盘，用了一把劲放在桌面上，巨大的磕碰声这才将萨菲罗斯的视线从笔记本上转移开。
　　望着萨菲罗斯安安静静的眼睛，暮青分明从中读出了一丝困惑，不由得扶额感叹怎么好像带孩子一样。

　　“暮青怎么啦？”秦双双从餐桌那边投来视线问询。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秦双双歪歪头，继续投入到安慰艾利克斯的大业中去了。

　　正在这时，艾利克斯的手机震动了。
　　“谁？”秦双双做了一个口型。

　　“额是克莱尔。”

　　克莱尔是谁？对外国人名字颇有些记忆困难的秦双双想不起来这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哪，一旁的尼克斯悄悄提醒了一句。

　　“喔，是那个漂亮妹子啊。”经尼克斯一提醒，秦双双立刻回忆起了对方的脸。

　　艾利克斯听完电话，脸上表情有些纠结，他一手捂住听筒将手机拿远了些，“克莱尔说有事要告诉我，好像是关于我的能力的。”

　　暮青听到这个，也从客厅再次返回了餐厅。经过这段时间她对艾利克斯持续不断的联络和关怀，再加上有“众物爱我”技能的加成，艾利克斯十分信赖他们四人，才会选择把克莱尔约他的事情告诉他们。

　　“要不我们约着一起见个面？”暮青作为四人队伍里的主心骨，如此提议。
　　其他几人纷纷赞同，而萨菲罗斯的意见……他的意见不重要。

　　那边克莱尔答应了见面，她说她去过托德家门口，并不认为托德是自杀。
　　“如果只是普通的青少年自杀案件，FBI是不会出动的。”

　　闻言暮青和秦双双纷纷扭头去看尼克斯，尼克斯见状点了点头肯定这个说法。

　　“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艾利克斯抱着头，咖啡店玻璃窗外人来人往加剧了他心中的焦躁，“或许我们都难逃一劫。”
　　“要知道真相。”虽说是个姑娘，但克莱尔显然比艾利克斯坚毅得多，“我们得去看看托德的尸体。”

　　夜访尸体这件事不适合六个人一起去，尼克斯虽是个本地大老爷们，但胆子小，若面对面和鬼怪打斗还行，他不喜欢去那样阴森可怖的地方。
　　秦双双倒是无所谓，但她自知体能低弱，去了恐怕拖后腿。
　　萨菲罗斯不是参赛者，他去了也没什么作用。

　　最终去殡仪馆的三人小队便定了克莱尔、艾利克斯和暮青。

　　“谁！”刚见着托德的尸体，还没等艾利克斯感伤完，那黑暗的小房间里便走出一个身着蓝衬衫的黑人男士。

　　暮青暗自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以防止这男的化身成什么叫人掉san的东西。

　　幸好这神神秘秘的男人不是这么怪物化身，他耐心地回答着克莱尔和艾利克斯的提问。

　　“如果是金属丝线的话，是不是就不是自杀，而是意外死亡？”
　　艾利克斯看上去有些着急，这个答案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不，不，死亡没有意外一说，没有巧合，没有运气，只有注定。”

　　暮青收起敌意，微微瞟了那男人一眼，虽然他不是鬼怪，但说话神神叨叨的，一定有古怪。

　　“我们所走的每一步，平凡小事或重大决定，闯或者没闯过红灯，爱或没爱过人，上或没上过飞机，都是死神带你入土的一系列设计而已。”

　　听到此处，暮青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词——死神。
　　她暗暗一笑，在那黑人男性看过来时又恢复面无表情。
　　她想她知道这次他们所谓的“存活”，是要从谁手底下“存活”了。

　　“那是不是说，如果我们能弄清楚里边的关系，就能欺骗过死神了？”
　　艾利克斯认真地盯着那男人发问，褐色的眼珠里充满真挚的光芒。

　　暮青倒是有些惊讶于艾利克斯小脑瓜转的飞快。

　　那黑人男子本似乎还想说些屁话，但暮青那略带些兴奋的眼神一扫过去，他又哑了炮。他不太明白这个女孩怎么也进来了。

　　“算了，总之如果你自觉能够欺骗死神，那就早些弄明白吧，在他对你们下手之前。”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旦激怒他，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