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蝶语》悠飞若兰

5、连环杀人

　　待我同龙语寒、绍灵回到落剑山庄时，发现山庄内气氛不对，一些年纪小的弟子脸上挂着泪，三师兄面露痛惜的神色，道：“大师兄，你可回来了！”
　　龙语寒依旧是平静且没有波澜的神色，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十八师弟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了，现在五师弟又……”
　　“龙兄，”一个声音打断三师兄，是赵纲，他又看了看我道，“表妹，庄主刚刚下令不许任何人出庄一步，你去哪里了？”
　　“请问表哥是在拷问我么？”先前的忍让并不代表我不会反击。
　　“你……”
　　“赵兄，发生什么事了？”龙语寒打断他的话。
　　赵纲瞪了我一眼，“刚刚有人发现，王五弟溺死在水缸里！”又看了看绍灵，问道，“这位是？”
　　“他叫绍灵，是我的朋友，要在山庄住一段时间，麻烦赵兄找人替他安排一个房间，”龙语寒指挥自若，“绍灵，你先休息，小师妹，回房间，赵兄，咱们去看看五师弟。”
　　“大师兄，我也想看看五师哥，”虽然平时和五师兄没有太大交情，而且尸体并不好看，但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从武斗大会的刺客，到我被七星堂叫到山腰，遇龙语寒和绍灵，再到五师兄的死，一切好像是完美的链条，有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
　　龙语寒没有说话，只是用寒冰般的眼眸看着我。
　　“龙兄，让她跟来吧，我正好也有话问她。”赵纲道。
　　五师兄的尸体放在他的房间前面，头已经被水泡得肿胀，嘴唇青紫，眼睛大大的睁着，仿佛见到了什么怪物。
　　我走近他，忍住胃中翻腾的感觉，道：“确定他是溺死的？还是死后抛尸？如果是溺死的，确定是在这口缸里还是别的水源？”在现代时，我最喜欢的动漫就是柯南，那五百多集的动画片可不是白看的。
　　听完我的问题，龙语寒用一种研究的目光看着我，赵纲开始深思也没有说话。
　　我实在不想碰触尸体，更何况我也不会看死后僵硬程度，便分析道，“根据推测，五师兄应该是在武斗大会后遇害的，所以不超过一个……”
　　“不超过半个时辰，”一声清脆的嗓音打断了我的话，我回头，只见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少女走进来，一双大而灵活的眼睛正在望着我，继续道，“经过我的判断，死亡时间是在半个时辰内，王五哥虽是溺水而亡，但却是被一个他认为不可能杀他的人下手，扔进水中，证据是王五哥死前的面部表情很惊诧，至于是不是眼前这口缸，就要等我解剖后才能确定。”
　　好厉害，这个少女可以和江户川柯南媲美了！
　　那少女用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道：“你是夜姑娘吧，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夏菡，是个捕快也兼仵作，自从夜姑娘一年前失踪后，我便住进落剑山庄调查事件真相，”她挠了挠脑袋，“不过很抱歉，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夏姑娘，”赵纲的声音中竟有一丝温度，“辛苦你了，还有什么发现吗？”
　　夏菡转向赵纲，脸上露出些许红晕，露出了爱慕的神情。
　　“赵大哥，”她回了回神，“如果凶手在落剑山庄，根据死亡时间，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庄主，慕容公子，龙公子，夜姑娘，赵大哥和我，咱们六个人。”
　　赵纲收回望向夏菡痴恋的目光，对我道：“表妹，现在可以说明一下你为什么要出庄了吧！”
　　“表哥是在以什么身份问我？”虽然我不喜欢拿身份压人，但也不是任人捏拿的软柿子。这个赵纲从我清醒过来就一直在找我麻烦。
　　赵纲神情严肃的说：“表妹，叔父命令不许出庄，而你违反了，所以……”
　　“所以只有庄主才有资格问我，”我打断道。
　　“不是她，”龙语寒冰冷的说道：“即使小师妹的轻功再好，来回也要将近半个时辰，况且我和她还有绍灵在山腰处还耽搁了一刻钟，所以不会是她！”没想到那个像冰块似的龙语寒竟会为我说话，加上他在山腰处几次想救我，却被我不明所以的挡回去，还伤了他，心里有些愧疚。
　　龙语寒又问道：“还有什么证据吗？”
　　“有，王五哥左掌内刻着一朵荷花，看形状应该是他自己用右手食指在死前刻的。”夏菡继续道：“而同荷花有关的，只有庄主居住的海荷斋有荷字，和二师兄碧波院种有荷花……”
　　会是这两个人吗？那个白衣翩翩的男子会是杀人凶手？但我知道人不可貌相。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龙语寒道，“夏姑娘，我会让人把五师弟抬到后院，你再对他进行深一步的检验吧，小师妹，既然你违反了师父的命令，就到思过堂去跪十二个时辰吧，其间不许吃任何饭菜，喝一滴水！我是你大师兄，应该有资格代师父处罚你吧！”
　　十二个时辰？那就是二十四小时，我不由得为自己辩护：“大师兄……”
　　龙语寒什么也没说，只是狠狠的瞪了我一下，算是皇子天生的威严吧，让人不寒而栗，我无奈的走到思过堂，对着祖先跪了下去。
　　思维略有些迷糊，落剑山庄中有七星堂的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让我去帮助龙语寒，我又能帮他什么呢？现在被我这么不明所以的一闹，算是帮他了么？突然感觉这好像是一场戏，不过，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场戏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从龙语寒的穿着打扮中可以看出，落剑山庄的人似乎都知道他皇子的身份，而且他在这儿似乎有很大的权威，究竟是为什么呢……
　　“小师妹！”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抬头一看，一抹紫色身影晃到我眼前。
　　“大师兄，”虽是跪着，但我仍将腰板挺直，不肯露出一丝屈服。
　　龙语寒不语，踱到我面前，少顷说道：“在山腰时，你对我起了杀意，为什么？”
　　糟了，我现在不能灵活的运用这一身武功，更不会像那些高手一样隐藏杀气，帮绍灵时不受控制的流露出，不想就这样被他发现了，但依然狡辩道：“你是我大师兄，我怎会对你起杀意，就算有杀意，也不是对你的！”
　　出乎意料的是，龙语寒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我纠缠不休，看似无心的问道：“师父可知道你学会了暗器？和这种使用暗器的手法？”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我眼睛一转，微笑道：“大师兄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可我知道以大师兄的身份，决不屑用威胁人之类的三流手段的。”
　　龙语寒竟不恼：“几流手段不是重点，关键是达到目的，不是么？”
　　“依大师兄的聪明才智，一定会查出来的，如果这样说出来，不是等于侮辱你的能力和智商么，那还有什么意思？”其实我的心里一直没底，不知他是否会追究下去。
　　“手里明明没有筹码，却敢向我挑衅，”龙语寒嘴角上挑，“夜歌，我倒要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结果！”
　　我没有答话，这样算过了一关么？
　　突然，他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句：“小师妹，没忘了以前的事吧？”
　　“以前的事？”我重复道，“什么事？”虽然接收了夜歌的身体，可是对她以前的记忆却一无所知。
　　龙语寒的身子似乎一僵，没有回答我，却说：“这十二个时辰内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他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会让人进来，就是说我不跪也没有人看到，龙语寒是在对我放水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实在想不出答案，索性坐在垫子上，反正也没人知道。天渐渐变黑，时间一点点过去，虽是夏天，入夜却很寒冷，加上没有吃东西，我又冷又饿，老天，给我送点吃的来吧，这年头似乎是想什么来什么，隐隐飘来鸡汤的香味，不由得感叹道：“好香！”
　　“好灵的鼻子，”白影一闪，慕容泉已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我面前，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探监日？武功一个比一个好，而且还都是飞进来的。
　　“二师哥，”我说道，“大师兄他不许我吃东西……”
　　慕容泉温和的说：“歌儿，你说今晚有人带吃的来看过你么？”
　　“没有，今晚什么人也没来过！”我快乐的接过食物，没想到这性格温润如玉的男子，头脑却是这样的精明。
　　如饕餮般消灭了所有的食物，我拍拍肚子，正欲说些什么，一股暖洋洋的气流从背心传来，“二师哥……”
　　“不要说话，”慕容泉用修长的手指轻点住我的唇，“歌儿，这里入夜后极为寒冷，你内力浅，这样下去会得风寒的，我助你运行内力。”
　　直到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他才收回内力，晶莹的额头上沁出薄汗，慕容泉他陪了我一夜，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未来对于我来说是个未知数，我想和他保持距离，虽说如此，可仍想问，“二师哥，你不是个多事的人，为什么？”
　　慕容泉淡淡一笑，眼中却透着无所谓的神情：“别人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关心想关心的人。”
　　“二师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叫皇帝的新装，许多年前，有一个皇帝特别喜欢漂亮的衣服，将国家所有的钱都花在做新衣服上，有一天，这个国家来了两个骗子……”前世，我大学学的是汉语言文学，一个很冷门的专业，小说、寓言看了无数，却不知如何用它们来养活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就是我们这一类人的真实写照，我的梦想是当一名中学语文教师，可是梦想还没有实现，我却来到了这个世界。“……一个小孩子叫道：‘皇帝什么也没有穿啊！’群众们开始窃窃私语，皇帝虽然觉得这是真的，但仍昂首挺胸，光着身子参加完游行大典。”慕容泉安静的听完，低头沉思着。
　　我看着慕容泉接着道：“其实有些事情并不像我们表面上看的那样，真相就在每个人的心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说这样的话，但总是想起那个在碧波湖畔白衣飘飘，处处透着矛盾，将心隐藏在无限落寞之下的男子。
　　“歌儿……”慕容泉神情突然一变，“快去跪好，有人来了，”说完拿起食盒，转身从窗户飞跃出去。
　　我刚跪下，门被推开，龙语寒带着永恒不变的冰冷走进来，后面跟着赵纲和夏菡，三个人看着我谁也没有说话。
　　“夜姑娘，”夏菡先打破沉默，“你昨天到现在一直在这儿？”
　　我点头，“发生什么事了吗？”
　　“刘三哥昨天子时被人杀了，”夏菡道。
　　三师兄被人杀了？“抓到凶手了么？”我问道。
　　“目前来说，最大的疑犯是慕容公子，”夏菡说，“刘三哥死前也留下了荷花暗号，从发现尸体到现在，我们查遍了所有的人，只有慕容公子不在房间，到现在也找不到他的人，所以……”
　　“二师哥不是凶手，”我脱口而出，如果三师兄是子时遇害的，慕容泉昨晚陪了我一夜，那个时间他正运功帮我取暖，是不可能杀害三师兄的。
　　“为什么不是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龙语寒突然说道，如寒冰般的眼眸死死的盯着我。
　　“因为，因为……”我不能说出慕容泉和我在一起，但是不说他就会被怀疑，该怎么办？
　　“小师妹，你出来一下，”龙语寒说完走了出去，我无奈，只好跟着他。
　　待走到假山后面，龙语寒止住脚步，“说吧，为什么不是二师弟。”
　　我沉默不语，对于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大师兄，心底竟然产生一丝畏惧。
　　“慕容他……昨晚和你在一起？”龙语寒见我不语，突然道。
　　“你怎么知道？”我惊叹，以二师兄的武功，如果周围有人他一定会觉察到的。
　　龙语寒冰凉的手指滑过我的唇角，“下次偷吃东西的时候记得要把嘴擦干净。”原来是嘴角的桂花糕残留的痕迹。
　　既然如此，我只好说开了，“大师兄，二师哥真的不是凶手，昨晚他从天刚黑就来看我，运功帮我取暖，直到刚刚才离开，所以他不可能杀三师兄的，再者说到那个荷花的死亡暗号，虽然我还没有完全破解开，但是还有一个人是和这个暗号有关的，就是……呜……”话还没有说完，唇就被一个冰冷的东西堵住，龙语寒那张俊颜在我眼前无限的放大，有没有搞错，那个冰块在吻我，一时间愣住，“呃……”那家伙竟然咬人，不由得叫出声，他灵活的舌头趁机伸入我嘴里，像一个君王似的在巡视他的每一寸土地，我拼命的挣扎着，他一只手固定我的头，一只手锁着我的腰，在这种强势的索吻下，我只能予取予求，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他才放开。
　　“小师妹，”龙语寒眼中带着未尽的□□，“三年前，我虽不情愿，但还是接受了，可是如今看来，”他的目光愈发深沉，“接受似乎也不错。”
　　“到底是什么事？”我不解道。
　　龙语寒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真的忘了？三年前，师父将你许配给我，而我同意了，所以，歌儿，你是我的未婚妻！”
　　轰——我的脑子一下子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