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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鸦杀23 ...

  •   将鬼车哄睡后,李岁安坐到了一片草地上,撑着下巴看着天上的明月,自言自语:“我还记得渡鸦以前不爱说话,总是摆着一张臭脸,跟谁欠他一条人命似的。怎么转世之后,倒还变成个清风霁月的教书先生了。”

      月色撒下,他又有些疑惑:“不过,他为什么能看见我呢?该不会他有传说中的阴阳眼吧?”

      “不对,”他自己推翻自己的言论:“剧情里面没说过他能看到原主的鬼魂啊,原剧情里他之所以能见到原主,还是因为原主害了林非沅,迫不得已去庙里请了高僧才知道家里藏着一只鬼的,怎么这里的段行知就不一样了?”

      他忽然一拍大腿,顿悟:“一定是这个世界出bug了!”

      想通之后,他也放松了许多,坐在草地上数了一会儿星星,随后拥着鬼车睡着了。

      第二日夜晚,李岁安学乖了,他蹲在段行知的门口,确定等他睡下了才偷偷跑到后院寻了一个空房,带着鬼车算是住下了。

      不过这几日他倒是发现了,段行知这个先生做的还真是很称职。

      白日里李岁安照常躲在屋檐下,抱着鸟儿看着院中风景,看着段行知着一身青衣坐在修竹绿影下,等贪睡的林非沅起床。

      直到早膳都过了,林非沅才急匆匆的从里屋跑了出来。他衣衫不整,头上还竖着几根呆毛,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措的看着坐在院中喝茶的段行知,小声唤道:“先生……”

      段行知听到动静,放下茶杯,对着林非沅温和地笑了笑:“醒了?去洗漱一下吧,不必这么着急。”

      见到那张好看到不似凡人的脸上挂起一抹笑意,又想到自己此时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有些衣衫不整不甚好看,林非沅红了脸,低头“嗯”了一声,随后跑回了房间准备打水洗漱。

      李岁安说:“多可爱一孩子啊,怎么办我好怕我以后下不去手,我真不忍心吓他。”

      系统:“在您吓他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要怎么变成厉鬼吧。”

      要知道原主死后爱而不得,对林非沅的怨气和段行知的感情太深,最后化作厉鬼整日吓林非沅,几度把人吓得直接撒手人寰。这也是他要走的重要剧情。

      李岁安难得沉默了。

      他缩在屋檐下,怀里抱着只鸟儿,过了许久才说:“我感觉我变不成厉鬼了。”

      他说:“原主之所以变成厉鬼,是因为他爱段行知,他恨林非沅。他的执念太深,可我不是。”

      系统:“那您试着恨段行知?”

      “可我也不恨他啊。”

      手指抚过鬼车光华柔顺的羽毛,李岁安看着院中相处的二人,轻声说:“原主也的确恨段行知,但我不恨他。”

      “原主恨他是因为执念太深,他爱他,所以恨他。”

      “但我不爱。”

      李岁安承认,在段行知还是渡鸦的时候,他的确感动过,只因渡鸦太好。但那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即使他和渡鸦成了婚,对他而言也不过是走一遭的剧情,这具身体不是他的,只当是陪渡鸦演场戏罢,没必要当真。

      他总是比谁都清醒。

      剧情里的渡鸦陪原主演了三年夫夫,李岁安就陪渡鸦演了三年,说到底,这其中并无任何本质区别。

      都是定义清楚的过客罢。

      不出一会儿,林非沅便重新整理好了仪容走到段行知面前,羞红着脸小声问安。

      李岁安看了一眼,随后又重新窝到了暗处补觉去了。

      也不知为何,近日他总是嗜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要知道作为一个鬼魂,应当不会睡觉才对。一年前都还好,只是越到后头睡意就越浓,几乎白日里都是要睡的。

      见他又开始犯困,鬼车也从李岁安怀里跳了出来,在他的肩窝处寻了地方,将它的鸟头贴着李岁安的脸,一起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无聊,李岁安整日里寻思着要如何才能吓到林非沅,闲暇时追追蝴蝶逗逗鸟,日子过得还算悠哉。

      只是有一日,鬼车突然不见了。

      毕竟是自己看养了这么久的鸟儿,当鬼的时候没人看得见他也没人同他说话,只有鬼车陪着他这么久,李岁安早就将他当做自己的慰藉了。如今鬼车突然不见,他比谁都着急。

      他白日里不能出去,于是每日一到太阳落山后就往外跑,大街小巷乱窜,找了整整十几日,可就是没看见自己的那只鸟儿。

      后来李岁安实在找不到了,想着兴许它是伤好全了回去找主人了吧,于是也不再找了,重新回了段行知的府邸。

      最近他嗜睡的状况越来越严重,除去白日,夜晚他也是撑不住要睡的,有时候一睡就是一整天,睡得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何日。

      他那日察觉到了困意,便自动跑回房梁上去睡了,只是睡到一半突然感觉脸颊冰凉,李岁安被冻的一哆嗦,一只鬼也清醒了许多,随后睁开了眼睛。

      可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个正在摸他脸的男人。

      首先入目的是一头白发,他长发未束,任由它们随意地披在肩上,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一身缥缈的仙气,让人想要剥开那层雾,看看面具底下是何等非凡的容貌。

      是的,面具。

      他脸上的面具纯白,一点儿装饰的花纹都没有,甚至连眼睛那块儿都没留洞,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块儿面具,总之脸上的地方是一点儿都没露出来的。又因男人肤色白皙,面具与他的肤色恰好融合,这么乍一看看过去就像是一只无脸鬼,差点儿把李岁安吓了一跳。

      刚睡醒就见面前突然多了个男人,还是个能摸得到鬼的男人,李岁安被惊的不行,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问道:“阁下是?”

      男人不说话,只万般自然的凑了过来,双手环住李岁安的腰,又将脑袋埋在了他的颈窝处,寻了一块舒适的地方后便是不动了。

      李岁安蒙了。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推着身上的人,嘴里骂骂咧咧:“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怎么就这么自来熟了?没经过别人同意你就抱我,你还要脸吗你?”

      他挣扎的动静不小,可架不住身上男人的力气太大,他挣扎了半天无果,最后也放弃了,就这么咸鱼摊着:“你到底要做什么啊,我可是只鬼啊,你抱着我也不嫌瘆得慌。”

      男人听到这话,搂着他腰的手又紧了些,随后轻轻“嗯”了一声。

      这声音过于嘶哑,甚至有些难听,像是声带受损了一样,使人根本听不出他本来的声音。可李岁安不知为何又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于是他又问:“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于是李岁安肯定道:“你认识我。”

      许是见李岁安实在不适,男人抱了他片刻后才终于松开手,随后轻声说:“我是鬼车。”

      鬼车?

      李岁安蒙圈了,他上下打量了两眼面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随后忍不住惊呼:“你是那只笨鸟儿?”

      “嗯。”

      他看了眼鬼车,突然又想起百年前那个叫崇明君的烦人精问他的话“那只鸟通体莹白却周身煞气,做人形时一头白发”。

      这不就是鬼车么?

      要知道那些鬼差对崇明君可是毕恭毕敬,而崇明君又说那只鸟儿是他的好友,也就是说,鬼车也是个神仙。

      他居然把神仙当畜生养了。

      靠,罪过罪过。

      他连忙直起身,在这窄小的房梁处给鬼车腾出个地方来,语气也没了之前的随意:“是我有眼不识珠,抱歉抱歉。”

      似是对他谦敬的态度有些不满,鬼车放在膝上的手指紧了紧,随后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李岁安:“吃。”

      “嗯?”

      鬼车往上抬了抬手:“你吃。”

      “这是什么?”

      “固魂丹。”鬼车说:“你魂体不稳,所以近日总是嗜睡,吃了这个会好些。”

      看着面前还散着仙气儿的瓷瓶,李岁安顿了顿,试探地问到:“你不见这些日子,是给我找这个去了?”

      “嗯。”他见李岁安不拿,于是说:“你救过我,报恩。”

      听到这话,李岁安想,他许是说的是一年前初遇那回,但那根本算不得什么救,只是给他挡了下雨又腾了个窝而已。

      他看着这个小瓷瓶,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那你报了恩,就会走吗?”

      鬼车没回答,反问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走呢?”

      “什么意思?”

      接着又听他说:“我不会走的,就像是你为了他而来。”

      “我也是为你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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