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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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到的时候王竞舟正在病房外站着，见到家长忙把人拉在一角小声说：“姑父，向叔叔刚才开枪了。”
裴钧脚下一顿，“枪在哪？”
王竞舟就是愁这个，“刚才向叔叔换衣服的时候我没发现，不知道是掉了还是藏起来了。”
要是能明确是对绑架方的枪，王竞舟就不会担心了。要不是那群绑架犯的，国内禁枪，就得查向南昭非法持有枪支的问题，这也不大不小是个刑法条上写着的罪。
裴钧摸了摸他头，往病房里去，沉稳道：“你先回去，这边我会处理。”
王竞舟点头，跟了上来，“那我跟向叔叔道个别。”
“向叔叔？”裴钧一声冷笑，在王竞舟的疑惑中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守着两名警察，其中一个正跟向南昭说话，“向先生，医生说了你这样不行，你还是先躺着吧。你这年纪也不年轻了，伤一直不好对以后也有影响。”
向南昭坐在床头，一只手输着水，另一只手正发短信，“没事儿，躺着背疼。”
话一说完，向南昭直觉性偏了偏头，见着门前的人一时沉默了。
两个警察连忙站了起来，“裴局长您来了？”“您是喝茶还是喝水？”
裴钧没搭理他们，直接上前两步走到床前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啪地一声把所有人都打懵了。
向南昭的头从这一边被扇到另外一边，重到都没能回得了头，脸上立马肿了五根手指印起来。一时脸上肩上背上腿上没一处好看，比先前更像个病人了。
还像被恶霸丈夫常年家暴的那种。
不管向南昭现在是什么身份，都不能上手打人啊。当爹的殴打救儿子的见义勇为者，这要传出去他家脸都别要了。
王竞舟不知道向叔叔跟自家有什么关系，但潜意识里觉得两边应该是认识的，忙灵机一动说：“姑父，向叔叔是担心我才冒那么大的风险去救我，你就别怪他没保护好自己了！”
裴钧再没看病床上的人一眼，冰着一张脸掉头出了病房，王竞舟忙跟了出去，“姑父、姑父。”
病房里有些僵住的气氛这才恢复下来，刚跟向南昭说话的警察瞅着他的脸，打算去找护士要几块冰来敷一敷，嘴里说：“我就说你干嘛那么拼命。你这唉，好心是好心，可也吓到人了。”救了人家孩子还得挨打，说起来还挺心塞的，这都什么事儿啊。以前也没发现裴局这么不讲理，最多是高冷点嘛。
裴钧在主任室看向南昭的病历，主治医生在一旁解释，“都不怎么严重，很快就能好。这几处是陈旧伤，骨头都已经愈合了，和这回的没关系。”
那几处旧伤布满了手脚胸腹，裴钧拿着片子脸色更加难看。旁边医生也挺无奈，旧伤又不关他的事，就他听到的那架势，病人能受这么小的伤都得算奇迹。
向南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裴钧，每天躺在病床上，不是黄锐来看他就是王竞舟来看他。
本想问问裴钧的事，可一看着王竞舟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又不想问了。
一直到半个月后，二十四小时守着的警察换了人。
来换岗的也是警察，不过看起来不大好说话，一进门就开始替他收拾东西，另一个跟他说：“向先生您好，由于医院不大方便，我们得另外换一个地方休养。”
向南昭没动，“谁的意思？”
“ 裴副局的意思。”说话的人回。
向南昭点头，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好。”
对方很快把东西收好，向南昭跟着出了病房，从医院的专用电梯下了停车场，随后坐进一辆警车。
警车停下的地方向南昭熟悉，也就黄锐和王竞舟住的小区，据说安保一流，守大门的都是在役军人。
一路上没说话的向南昭跟着警察进了屋，一个阿姨走了出来，“向先生是吧？请进。我先带您去卧室。”
阿姨在前面走，向南昭观察着屋子环境，直到中间一道门前。
阿姨把门打开来，退到了一边，“以后您就住在这了。向先生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
卧室十分简单，除了床和衣柜外没别的东西，里面还有一间卫生间。洗脸洗澡的地方都有，不过因为太小，并没有做隔离。总的来说，算五脏俱全。
替他拿东西的警察把医院里收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摆上，随后另一个跟他说：“暂时就请向先生先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会再来打扰。”
向南昭也没有多余想问的，“我送你们？”
警察叔叔没让，“不用了。向先生还是先休息吧。”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人，阿姨热情地跟向南昭说：“我炖了排骨，向先生先吃一点？竞舟出去买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
向南昭也不嫌弃，让人端了上来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饭。
等饭吃完王竞舟正好回来，一进门就见着他大包小包的提着，欢快叫人：“向叔叔你来啦？”
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阿姨，“彤姨，你先把这些衣服帮我洗干净烘干，等熨好后放向叔叔衣柜里去。”
向南昭才知道这些东西是给他买的，随口说：“我家里有，直接让人拿过来就行了。”
王竞舟笑了笑不说话，等阿姨提着袋子走了才说：“向叔叔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比这还重的伤他都受过，这点伤还真不算什么，向南昭示意王竞舟跟他上楼。
等进了卧室，向南昭才问：“出了什么事？”
王竞舟坐在床边安抚向南昭，“听姑父说这件案子背后有些复杂。这里算是最安全的地方，向叔叔你先住着等案子结了就好。”
至于案子什么时候结，王竞舟也不知道，反正向南舟出不去，他也没什么好瞒着，“可能不是普通的绑架案，公安局这两年得罪了不少人，总要查清楚大家才放心。”
这简直就是废话，谁绑架不冲着有钱人去勒索而冲着公安局局长、副局长家孩子来的，嫌自己凉得不够快？
明显寻仇的可能更大，不然他拼死拼活去救人干什么，向南昭又问：“哦。那你姑父什么时候回来？”
王竞舟一下子有话想问了，因为被向南昭救了之后自觉地跟人亲近起来，小心撒着娇，“向叔叔你们认识啊？我问姑父他都不说。”
裴钧没说，向南昭也不好主动说：“不认识。”
王竞舟听得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们两个大人只管瞒，我看你们能瞒我多久。
裴钧一张一张翻着手里的CT片子，从S市请来的专家正跟他一处一处解释，“这处应该是枪击造成的贯穿伤，后面还有一张可以看出来伤口是对称的，子弹没有留在体内。这处子弹应该卡在骨头上过，不过被取了下来，骨头有明显的修补痕迹。”
专家又指了几处出来，“这些是刀伤和烧伤，刀伤有两处伴随骨裂修正痕迹。外面的纹身虽然能挡住一定伤痕，近看却十分清楚，当时处理的时候应该条件不太好留了痕。”
作为有十几年警龄的警察，其实不用专家多说，光看痕迹也能看出来是什么伤，但请专家来为的是那一张鉴定书。
鉴定专家把一套资料收好放进档案袋，随后封好在上面签了字，“血液中没有毒品残留，目前鉴定出来就这些东西。如果还有需要，请不要客气。”
裴钧冷峻着一张脸，把资料放进抽屉，“我送你。”
鉴定专家摆手，“不用。裴局你忙，我去见见法医科的杨维。”
两人是一个老师的学生，来了见面也不奇怪。
裴钧把人送到门口，待人下了楼才回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鉴定报告转身放进了密码柜中。
“裴局，赵处到了。”办公室被敲了两声后，一个年轻警察伸了半个头进来。
裴钧点头，随后去了隔壁的会议室，在进门时叫了一声，“赵老师。”
坐在办公室的老人笑着站起了身，“裴局长客气了。不知道叫我来有什么事？”
裴钧叫他老师是因为赵默当过他一年半的班主任，且不是正式问话，亲切一些工作也好开展，“没别的事，就叙个旧。”
赵默以前是一中的老师，后来遴选进公务员系统，到现在虽然没退休却已经退居二线，此时被无缘无故叫到公安局属实不太高兴，一张脸板着，不知自己是牵连进什么事里了。
裴钧叫人泡了茶，才坐在另一边，从胸前的兜里拿出一张照片来，“赵老师还记得秦林吗？高二插班进来的，比我早进班一个星期，我跟他同桌。”
照片上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着后门的两个少年，一个露着一口白牙笑着，一个抿着嘴一脸冷淡。两人坐在桌前，像看着前方的谁。
照片有些老旧，早年相机的像素不高，能拍成这样还是拍照的人当时距离够近。要是记性还好，两人都知道是谁拍了这张照片。
赵默拿过图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记得。那时候他老爱打架，我愁得不行。后来他家里出了点事，就转学了。”
把手里的照片放下，赵默眼角的纹路都带着笑意，“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来问过我他去哪了，才知道原来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我记得那时候老师说他是你弟弟老板的孩子，赵老师现在还这么说吗？”裴钧嘴角也有笑，只是淡得有些微凉。
赵默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向裴钧，“最近市里除了那桩绑架案也没发生别的什么事，难不成这件事还和秦林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第8章 008 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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