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067 数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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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在讯问春芽的父亲，这个把十几岁的孩子抵押进赌场的赌鬼，在知道儿子已经遇害后终于不再装痴卖傻，捂着脸大哭起来。
这一哭就是两三个小时，哭得另一个做笔录的警察忍不住拍桌子，“现在知道后悔了？要后悔早些时候为什么要把人卖进赌场？你在这继续哭，哭死过去你儿子也活不了，害死你儿子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等终于把该问的都问出来，其实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春芽后来不再管他这赌鬼爹再赌不赌，就隔一段时间给他丢一笔钱，有时候钱多一些有时候钱少一些。运气好在下一次来找他的时候手里还有盈余，运气不好有一半的时间得自己赚钱求生活。这种自己赚钱的能力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越来越低，最后就混成了个低保户。而春芽已经不再管他，有快一年多的时间没有给过他钱了。
至于吴飞这个人，他就更不了解。
老赌鬼唯一知道的是他儿子好像在外面跑生意，也不知道在哪惹上了毒，而他却已经管不了他了。
说起来很好笑，一个为了赌债卖儿子的赌鬼老爹想过要拯救吸毒的儿子。这样的善心但凡真有一点，他们父子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老赌鬼一把泪一把泪的说着，对警方而言有用的却只有一点——春芽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隐秘住处。这是老赌鬼在想过要帮儿子戒毒之时，悄悄跟踪来的。
就他们目前得到的线索，向南昭那边算不上重点。
宋副部在做案件小结的时候说：“所以目前线索就只有三条。吴飞不是当地人，但大家都只知道他是个剔羊的。春芽住的地方也找到了。向南昭要是去找常文乐，就代表有跟常文乐的联系方式。”
“扫毒组那边也有消息过来，管二是个毒头，很多人都从他那拿货，但他的货从哪里来的，目前还没有线索。”坐在裴钧身边的警察说。
那么常文乐和那两人是因为毒品聚在一起的可能就更大一些，要吴飞真是凶手，带这种人的用处在哪，大家心里都明白。
散会的时候宋副部把裴钧留了下来，说起手机的事情，“向南昭离开，把手机忘带走了这件事，你觉得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故意。”裴钧想也没想就回答，“刚才找通讯公司恢复手机上的信息发现他手机里没有任何删除的痕迹，信息也没有可疑的地方。”
俞少白想起两人关系好的事来，但明显向南昭最后交付的人并不是裴钧，“要肖群说的是真的，那么他把手机丢下是想要报信还是不想被人定位？”
宋副部想的却是，“之前因为绑架案涉枪，小裴你一直在查他，有查出什么来？”
“什么都没查出来。从资料来看，几个月前他直接从东京飞的本市，到了本市之后第二天申请办了保证最低消费送手机的电话卡，没有跟任何可疑人士联系过。一直到绑架案，现场出现了一把小型枪支，他承认正当防卫开枪，但不承认枪是他的，后面我们没有查出枪支的来源。”裴钧对此没有隐瞒，“卷宗在牛副部那里，目前已经定密。宋副部要卷宗的话，我可以打报告申请。”
定密要调出来也不算难，难的是让牛副部愿意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俞少白跟牛副部相处不少，知道他办案的习性，在没有破案之前半点消息都不会漏，换了方向问：“裴局就真的一点都没查出来？我听肖群说，你们俩当年一个高中，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和他都在高二那年转到C市一中三班，因为都是转校生，所以一起坐最后一排当同桌，彼此关系比跟其他人要好。”裴钧没有否认。
明显和肖群说的不一样，俞少白笑着说：“不过刚才姓肖的说，你们关系没那么好，至少还有两个朋友，向南昭跟他们关系比你要好一点。”
俞少白说的时候多少有点揶揄的意思，说是讯问不够正式，说不是讯问却又有点那意思在里面。
但裴钧的回答也算不上什么错，要真跟着肖群的话说，俞少白未必不会怀疑两边串通了。裴钧无意跟人在这上面搅和，“那时候他除了上课还要打球，和肖群没那么熟，等这次回来两边才熟起来。”
向南昭的资料因为定秘不好拿，肖群的资料却好找。
肖群四十来岁的人，就没出过C市两年，想要查他的资料再容易不过。
宋副部看过一眼肖群的简略资料，不管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向南昭这条线就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他是真去追凶，另一个可能就是跑了。
但不管是哪种，都先得把人离开的路线查出来了再说，宋副部吩咐裴钧，“手机暂时放在你那，小裴你也注意，要真像肖群说那样，那么他留下手机未必不是为了之后好跟你联络。”
此时是凌晨三点，裴钧在自己办公室将就睡了。
只是躺着怎么睡都睡不着，一闭眼就忍不住回想起那二十多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心脏好像被无数根细小的绳子缠着吊着，每一次呼吸都在被刀割。
裴钧勉强睡到早上八点，去搜查春芽房子的警察收集好证据回来。
“屋子收拾得很干净，明显有被打扫过的痕迹。”去现场的技侦把图片摆出来给裴钧和俞少白看，“两位领导请看，这是拍下来的照片。阳台、卧室、客厅、厨房、厕所，基本上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有没有收集到指纹、鞋印之类的？”裴钧拿过现场照片翻了翻问。
技侦点头，“脚印目前没有，鞋架上的鞋子应该也被处理了。不过我们在衣柜门内侧提取到几枚指纹，目前还在跟资料库进行对比。”
现场取证也不是一次就能做完，能在打扫过的现场提取到指纹已经不错，但没有其他线索单指纹很多时候也没什么用。
裴钧看完所有图片，敲了敲膝盖说：“我再去现场看看。”
“有别的线索？”俞少白问。
裴钧否认，“看过现场才知道。”
春芽的住处在一片老旧待拆迁区，也就一条五十米长的小巷子。里面多是两三层，最多四五层的小楼，一个楼梯只有两户。
因闹着要拆迁，却又一直谈不拢价钱，除了一些舍不得离开的老人住在这，大多房子都空着。C市虽然也算是省会城市，不过供房量足，像这种早二十年就该拆的危房很少有人愿意租。
裴钧带着人到的时候，巷子里还有几个警察正在询问住在周边的一些老人，见裴钧到了忙跟人打招呼。
“你们忙。”裴钧跟人点了点头，就让人领着进了春芽住的那栋楼。
春芽住在三楼左侧那一套房，非常普通的两室一厅。
那时候的房子没有现在那些花样，就简单的进门就是客厅，客厅一边是厨房和厕所，另一边是两间卧室。
屋子里的摆设也极为简易，基本上是不值钱的家具。
塑料的一米长三层高鞋架子上空荡荡一片，陈旧到固定架开始脱漆，有两截还被透明胶布裹了厚厚一层固定。
裴钧戴上手套和脚套，跨过门的时候不小心带到鞋架子。
鞋架子摇了两下又重新立在了原处，裴钧看了它一眼，顺手把鞋架子提了起来摇了摇，然后吩咐跟着自己的技侦，“把它拆了，固定管里有东西。”
客厅简单得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座沙发，沙发对面的墙上光秃秃一片，连老式的电视都没有一台。四面的墙已经泛黄到掉落外漆，顶角处布满了霉点和裂痕。
两间卧室里面都有床和衣柜，都是用的好木头请人打出来的，看上面陈旧的痕迹，脱落的红漆以及可以送进博物馆的款式，应该至少有三四十年历史。
两间卧室挨着，看构造应该是原来的一间被分成了两间。最外面那间还有一个阳台。阳台外是另一家的自建房，只有两层高，比这一栋楼往上挑了四分之一的样子，要迈过阳台能直达隔壁楼的顶层。
裴钧看着对面的平层屋顶，然后叫了刑侦过来，“去那边看看。”
两人翻过阳台，不到半米的距离，轻轻一跳就能直接站到对面屋顶。
屋顶上还立着铁架子摆着的晾衣架，晾衣架后面有一道紧密的门，要打开门应该会有楼梯通下这两层楼的底楼。
门边摆着了一排花，用大小不一的花盆种着，里面杂草长得比花还要高。有些花甚至因为争不过杂草慢慢衰败，只剩下残枝枯倒在花盆里。
裴钧推了推门没有推动，门上的灰落了一大片，四条门缝依然严丝合缝，里面连灰都没动一下。
“让人来翻检一遍这几个花盆，还有这个晾衣架。”裴钧转过身跟技侦吩咐，“刚才的鞋架子有查出东西吗？”
“有。裴局。其中一根里面有一张纸卷在里面，应该是那种一本只有二十多页的软抄笔记本。”技侦掏出一张装进透明证物袋里的纸出来，“上面写着一些数字，可能要找人来破译。”
裴钧拿过证物袋，仔细看起上面的内容。
纸已经枯黄，还有些脆，沾着铁锈，上面写字用的是蓝色和黑色圆珠笔。一排黑色，一排蓝色，前面四位数，有一组重复的数据，后面最大的也只有两位数，为30。
作者有话说第67章 067 数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