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43 刀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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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没明白牛副部的意思，等上了车才问：“您找他是？”
“就聊聊天嘛。”牛副部依旧笑着一张脸，念叨裴钧，“你就是爱端着脸，人家对你有防备，能跟你说什么实话？”
裴钧沉默。
牛副部继续说：“听说你把孩子托付给他？胆子也太大了点。你能保证他不是坏人？要有一天他犯了事，你要如何自处？会不会因为他就徇私？”
“不会。”裴钧想也不想说。
牛副部摇头，让司机把裴钧送回了家，“我刚才的话，你回去再仔细想想。”
裴钧目送着牛副部的车离开才往回走，进门就看见王竞舟还在看电视。
“明天不上课？”裴钧问。
王竞舟连忙起身，心虚问：“爸。要吃宵夜不？”
“坐着。我有话跟你说。”裴钧懒得说他半夜了还在看电视这事儿。
王竞舟心惊胆战坐了下来，问：“什么事啊？”
“你向叔叔把案子的事跟你说了？”裴钧问。
王竞舟点头，“向叔叔说暂时让我回家来住，他每天早晚接送我去学校。不过黄锐也找了他接送他和张晓楠上下学，向叔叔答应了。”
“接送一个是接，接送三个也是接？”裴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冲。
王竞舟眼睛微睁大，好奇问：“爸你怎么知道向叔叔这么说的？”
因为这事儿他打小都爱干，裴钧过了很久才问：“你向叔叔什么人，你心里也有数。要是你向叔叔被查出来有犯过什么事，你怕不怕？”
王竞舟用自己的小脑袋瓜子想了想，“向叔叔在国外我是不知道，不过在国内应该没犯过什么事吧？他开酒吧连未成年进不进这种空子都不钻，能犯事到哪啊？可能最多漏个税？他那酒吧也纳不起税啊？难道是奶茶店逃税了？不是让杨哥管着的？”
裴钧就那么看着他，王竞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是不怎么怕。我命都他救的嘛。要犯过事也不归我管啊？他要被抓就好好在监狱里改造，争取早点服刑完毕，出来好好做人。要出来老了没钱，我以后给他养老也不是不行。爸你家产以后确定会给我，不会有其他儿子来争，也不会捐给慈善机构吧？”
裴钧跟他摆了摆手，示意他滚。
王竞舟没走，大着胆子说：“爸。我觉得你对向叔叔的态度有些奇怪。虽然奇怪在哪我暂时没明白，但你肯定看重他。向叔叔应该也看重爸爸你，不然当初不会拼命救我。反正吧，这个问题肯定是爸你自己操心的。我是不想爸你徇私，可能向叔叔也不想。不然你看他在C市这段时间，连随地丢垃圾都没干过，我觉得向叔叔挺守法的，肯定也不想给你找麻烦。”
至于向南昭在国外犯的事，王竞舟想了想，靠在裴钧耳边轻声说：“我查过国际通缉令，上面没向叔叔。没上通缉令，以前的事不好说，就以后爸你把人管着，以后肯定也上不了。”
“怎么管？”裴钧随口问。
王竞舟想了想，向叔叔一个大活人，还是成年人，还真不好管，总不能把人给关着，而且这没有证据就想着要把人管着，好像也有些不地道。但以前的事，总归是个雷，一不小心就被引爆了。
“要爸你担心不如把向叔叔又请回来？把阿姨辞了，让他每天接送我上学、煮饭，还要给我补课。把他时间给占满！”王竞舟这么一说立马觉得是个好主意，一拍手心，“反正酒吧也不赚钱，爸你也有钱，给向叔叔开工资开得高一点！你看洗衣、做饭、接送学生、补课，还不是一般水平的补课老师，一个月三五万的是值了，主要钱多向叔叔也不容易拒绝。”
“行。这事就交给你来办。”裴钧站起身来，又意思意思了两句，“这都晚上几点了还在看电视，难怪成绩一直不好。阿姨舍不得骂你，是该找个人管管你了。”
“不是。我……”王竞舟没明白自己怎么还是没逃过挨骂，还被他爸弄了个看起来明显很艰巨的任务在身上，“这也挺不自由的，像坐牢一样。要向叔叔不答应怎么办？”
裴钧已经上了楼梯，侧身看他，“这是你的问题。”
王竞舟就是后悔，非常非常的后悔。大半夜的电视有什么好看的，他非要看电视，要听阿姨的早点睡觉哪来这事儿啊？别人是儿子坑爹，他家明显是儿子一直被爹坑！
第二天起床王竞舟眼眶都是黑的，向南昭在大门外等他和黄锐，见他脸色不好就问：“昨晚熬夜了？”
王竞舟点头，对着向叔叔欲言又止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进了学校门。
向南昭在中午的时候给裴钧打了个电话，把这事说了，“我看他早上挺为难，可能是有心事。你要没事问问他，免得憋坏了。”
“可能他更愿意跟你说而不是跟我说。”裴钧沉默半晌回了这一句就要挂电话，“我这边有些忙，先挂了。”
碎尸案的尸体还没有找全，网上的讨论就已经进入了高潮期，大有替警方破案的架势。上面来了专案组，局里成立了对外沟通小组，每天定时对外通报案情进展。
但被舆论架着，破案的压力就更大。黄局要统领全局，还要应对两个专案组，对外沟通小组的组长就成了裴钧。
受害者的身份还没有查明，犯罪记录库中没有，指纹纪录库却因为指纹不全而无法识别，裴钧把今天收集到的消息做成文件去找负责的专案组组长申请DNA清查。
要犯罪纪录库中的DNA库里有和死者的DNA相近的，就能从这方面着手，清查对方的血缘关系人，从而推出受害人的身份。
“这个没问题。”宋副部跟裴钧说，“以C市这两年的治安治理环境，能抛尸就证明凶手胆大心细，警惕过人。而且他在蔑视警方，不然不会在这里作案！”
这一点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裴钧点头，“凶手手段残忍，肯定不是第一次杀人。要在犯罪记录库里有纪录还好，要没有纪录不只要找更难，可能还有其他没被发现的受害人。我已经让全市清查半年内的报失人口，要查不出来可能还要申请部里进行全国报失人口的清查。”
最先发现的那袋尸体，重量在三斤左右，是被砍得稀碎的一堆脊骨。袋子上和尸体残余上有犬齿动物的齿痕，可以推测是被附近的流浪猫流浪狗翻出来的。
警方以尸体碎片发现地为圆心，向外延伸了四十里，在各种下水道、空置的偏僻老旧房屋等处找到了差不多一半的尸体。
虽然找到一半却没能拼出像样的外观，只能靠画师的直觉和法医找出来的一些细节拼凑出受害者的外貌。为了让画像更为精准，到现在还没有把画像对外公布。
碎尸用的是最为普通的斧头一类的刀具，看起来像屠夫干的，但砍法和专业的屠夫并不相同，这一点把本市的屠夫基本都排除了。
抛尸的地点偏僻，说明罪犯了解那片区域，要么是那一片的本地人，要么在那一片居住了很久。但数十万人的居住范围，要排查也得要好一段时间。
还有碎尸的案发现场没有找到，碎尸不是小动作，要住在人口密集的地方，周围的人们很容易就会发现。所以那个地方要么非常喧嚣到吵闹让人们习以为常，要么就是足够偏僻少有人问津。
所有的线索都需要时间和大量的警力来摸索和排除，裴钧看着案情分析图，想得太久差点闭眼睡了过去。
旁边也是彻夜没合眼的警察看见了，就说：“裴局你先回办公室休息半个小时吧。等有新消息了我马上叫您。”
裴钧甩了甩头，起身说：“我出去走几分钟。”
会议室里的氛围太过压抑，所有人都神色凝重，来去匆忙，虽然开着空调，呼吸的人多了，空气混浊不利于大脑清醒。
才出会议室门口，裴钧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上一层下来，正往楼下走。
“向南昭。”裴钧立即清醒了，一边叫人一边往前走。
本来要继续往下走的人停了下来，等着裴钧走近了才说：“姓牛的找我问点事，怕你忙所以没找你打招呼。你现在不忙了？”
不忙他哪还在这，裴钧带着向南昭去了走廊尽头的阳台，意有所指，“他是公安部的副部长，赵唐的走私案就是他办的。”
向南昭点头表示知道了，打了个哈欠说：“就问枪的事。反正我能说的都说了，他不信我也没办法。”
没听到想听的裴钧突然说：“你这次回来，有没有跟赵强联系过？”
“我从日本入的境，跟他联系干什么？”向南昭想也没想就说。
裴钧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向南昭只能说：“我在好几个群里看了不少消息，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就听说你们找到尸块的地方都很偏，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看什么？”裴钧没说答不答应，知道向南昭又转移话题了。
向南昭倒还真有些想法，“碎尸这种事情，一般人都做不来。要碎得细，一般人更做不来。这活儿基本就屠夫能做，但屠夫每天都有固定的活动场所，不会把尸体往自己不能把握的地方去抛。要不是屠夫，那就可能是刀客。”
“刀客？”裴钧眼睛微眯了眯，“什么意思？”
向南昭不继续说了，“我得先知道他抛尸在哪些地方才能确认。”
裴钧把人带到了自己办公室，让人拿了地图来，跟向南昭说：“你最好能说清楚。”
向南昭拿过A3纸大的地图看被圈住的点，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不错，跟裴钧说：“刀客就是道上替人解决麻烦的人。要大一点的组织自己会养，小一点的就会拿钱委托独立的刀客来办。这种人杀人杀得多了对生命基本没有的敬畏，而且为了安全东躲西藏少跟人接触，更容易憋成变态。”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043 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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