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弥生凉

29、029 过去（十七）

　　三人就此分开，再见面却是在一周后。
　　裴钧有一星期没来上课，秦林本来还有些担心，不过张瑶去问了发现没事儿，只是家里老人担心要求静养，才没有多问。

　　等裴钧来上课，又带了个消息来，向磊就要出国了。
　　“这么早？”秦林问。

　　裴钧看了秦林一眼，想把眼睛撇开又忍不住继续盯人，“嗯。我舅爷在国外有些门路，让手续快了些。”
　　“这么快。”秦林想了想，“离别礼物都还没想好送什么。”

　　其实于向磊而言，他们给予的帮助已经足够多，哪还用送礼。
　　不过礼物就是礼物，秦林想了想说：“不如我们给凑点外汇，他才去那边肯定需要花钱的地方。身边没钱，买东西也不方便。”

　　所谓未成年有补贴这个，其实就哄向磊的，在考上大学前生活需要的钱还是得要有才行，秦林想着该怎么说服向磊收下自己的钱。
　　裴钧已经把这事办了，“我舅爷在国外设立了一个留学生奖学金，前几天把他名字加了进去，在国外的开销应该没多大问题。”

　　私立奖学金就这样，给谁都不过一句话的事，何况向磊本就不差，真遇上了又有哪家奖学金不想给。
　　秦林放心下来，开始担心裴钧身体，“骨头好了？”

　　裴钧的眼神在秦林脖子上划过，依旧白得透亮，都能看见下面的毛细血管，不由得鼻子有些痒，“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秦林正想趴桌子上睡觉，裴钧又说：“什么时候教我游泳？”

　　秦林已经趴在桌上了，偏着头问：“去哪家游泳馆？”
　　裴钧一想到游泳池里的水被别人用过就浑身不舒服，哪怕只是听一句，所以大手笔了一回，“我包了一家，每周周末去，水池会提前消毒。”

　　秦林想打篮球，想着一周教半天就差不多了，游泳这个得看开窍不开窍，开了窍半天都能学会，问裴钧，“没问题吧？”
　　裴钧就接话，“等再过几天天气会更热，学校怕担责，练球的时间会改到早上十点前，到下午四点后。中间这个时间段最热，正好去游泳。”

　　张瑶回过头来，“我也要去。”
　　裴钧心想你去干什么，就听秦林应了，“行。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你俩最好全给我学会了，不然下回我要不在怎么办。”

　　秦林为两人操碎了心，到周六发现果然改了时间就踩着点去了游泳馆。
　　裴钧和张瑶已经在那等着了，两人都换了泳衣，水里飘着两个救生圈，却没一个下水。

　　秦林换了泳裤出来，看了看两人，“怎么不下水？”
　　“有点冷。”张瑶老实说。

　　秦林打了半天球浑身都是热气，闻言噗通一下跳了进去，在水底游了一个来回才钻了出来，抹了把脸上的水，跟两人招呼，“不冷。下来吧。”
　　张瑶伸出脚试了试，还是觉得有些冷，不由得看向裴钧，“你先去？”

　　裴钧心想你还不如不来，便扶着梯子走了下去，不过只敢在浅水区，没敢去秦林那头。
　　游泳馆的水最深也才两米多，秦林又重新游了回来，裴钧看着秦林在水里的动作，想起了几个字：浪里小白条。

　　秦林游到裴钧身边，问他：“刚才看清楚没？就那么游就行了。”
　　裴钧想问谁学游泳是看着别人学会的，他没杀过猪不代表没见过猪跑，别人教游泳可不是这样，只得硬着头皮说：“从基础的开始学吧。”

　　秦林有些为难，裴钧看向他。
　　最后在裴钧谴责的目光中，秦林老实交代，“我就看着别人游学会的，没人教过。”
　　裴钧：……

　　张瑶这会儿也敢下水了，正套着一个救生圈在那打转，听秦林说自学成才也无语了，好一会儿才游到两人身边，“那你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教吧？我们先把姿势学好？会不会再自己领悟？”
　　秦林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跟裴钧商量，“要学不会，找老板来教吧？”

　　裴钧没说答应没答应，让秦林先教他手脚该怎么放。
　　秦林先在水里摆了个姿势，自然而然浮在了水面上，“就这样，手和脚要一起动……”

　　秦林的话一个字一个字钻进裴钧的耳朵里，他眼睛却只盯着秦林被黑色紧身泳裤包裹着的臀部。
　　运动好的人屁股翘……裴钧想着也不知道谁说过这话，只是这么一想着鼻子就有些冲，随后伸手一抹，已经是满手的血。

　　秦林还没发现，张瑶在一旁瞪大了眼，“裴钧你这是被凉水激留鼻血了！快上去！先躺着用纸堵一堵！”
　　裴钧被张瑶拉着上了岸，秦林才转过身，站在水里看张瑶给裴钧堵鼻子，“水太冷了？”

　　“可能吧？”张瑶摸了摸裴钧的头，塞鼻子的纸没有血迹渗出来才放心，“你多躺一会儿。”
　　裴钧心中恨恨又无可奈何，只能躺在那听张瑶说：“秦林你先教我了！我肯定学得很快！”

　　两人在水里折腾了半小时，张瑶学得有模有样了，虽然只能游几步，那也是几步不是，高兴得差点在水里转圈。
　　已经不流鼻血的裴钧在旁边冷眼旁观，冷不丁一句话就挫张瑶风头，“你确定不是一开始自己用脚蹬上前的而是游上前的？”

　　张瑶才学了半个小时，要能知道才有鬼了，不过她向来不服输，绝不承认自己用脚蹬了，“没有！”
　　裴钧不再说她，又重新下了水，让秦林去教他。

　　裴钧学得稳，直接让秦林一步一步教他。
　　都是同性秦林就放得开许多，见裴钧教不会，直接上手从手摸到腰，再到腿。

　　裴钧耳根有些红，秦林没怎么注意，就偶尔问一句鼻子耳朵有没有进水。
　　这一教就教到一点多，肖江从外面进来，看了半天觉得自家少爷这是别想学会了，“手脚放轻松点，不然浮不起来。”

　　肖江一开口，吓了三人一跳。
　　回头发现是熟人，三人也暂时不学了，上了岸躺在了塑料椅上跟肖江说话。

　　肖江出来是给老人家买东西，顺便来看一眼，见几人没事儿就要走，“老爷子还在家等着我，少爷记得吃午饭。”
　　这个时间点也到吃午饭的时候，三人换了衣服，就在游泳馆旁边的西餐厅解决了。
　　向磊过几天就要走，秦林的意思还是给钱比送别的方便。意义不意义的没什么意思，还是要送到实处才好。

　　张瑶听了就说，“唔，我小金库有八千多，我就凑八千吧。”
　　八千不算多也不算少，这还只是张瑶一个人的，加上他们俩至少能有三万。如今的汇率是一比十三上下，三万块算下来其实也就两三千美元。数额不算大，向磊应该也不好拒绝。
　　张瑶想了想说：“不如把老班带上？老班肯定会给钱，凑一起当个心意，向磊更不好拒绝了。”

　　这事儿就这么说定，秦林打完篮球就去找了赵默。
　　赵默也知道向磊要走了，思来想去跟秦林一样的想法，给什么带过去都不如给钱。钱也是早就准备好的，赵默从鞋盒子里把钱拿了出来，“这点钱在外面肯定不够，不过也就老师的一点心意了。你帮我转交给裴钧，让他一道换了外汇，向磊带过去也方便一些。”

　　说实在的，向磊那么好一根苗子，他是真的舍不得。
　　赵默看着秦林把钱收好，才跟秦林说：“学籍的事我跟校长说了，估计下学期开学就能办好。你别的不用多想，老实读书准备考试就好。”

　　“谢谢老班。”秦林笑着，拿肩膀去撞了撞赵默胸口。
　　孩子看起来是真的在高兴，赵默拍了拍他肩膀，“还有一年，好好学，争取考上最好的大学，也不枉你辛苦这一年。”

　　这些都是不能跟赵强说的，秦林回到家，把书包挂在门后，“向磊要出国了，你帮我做一万的账出来，我给他送行。”
　　一万比起他当初支的几十万都不算事，赵强问：“是不是少了点？”

　　他倒想多送一点，那也得向磊愿意收，“多了他也不要。”
　　这就跟送礼一样的，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赵强懂了，“我明天就去取，到时候送到学校去？”

　　“嗯。”秦林跟赵强说完，便拿了睡衣去浴室。
　　等洗完澡，赵强已经不在了，家里只剩下阿姨在给自己准备宵夜。秦林吃了宵夜，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想了半天，又爬起来拿了一张信签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然后折成了千纸鹤的模样放在了书包里。

　　第二天下午赵强就把钱给了他，秦林转手就给了裴钧。
　　裴钧问：“周五我们请假去送他？”
　　请假是要请的，秦林和张瑶都点头，“老班应该也会去，这个假好请。”

　　裴钧：运动好的人屁股翘，这话到底是谁说的！气死我了！很没面子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