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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意外突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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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看完信纸上的消息,
君泰轻嗤一声,“他想压我一头都想了多久了,好不容易得到机会自然想拼命把我踹下去……哟,你回来了?”
凌阿矢点点头,绕过他坐了下来,神情有些困倦,用手抚平皱起的眉心,抿了口茶才开口道:“怎么了,什么压一头?”
君泰顿了一秒,才说:“……离诡借我名头在空门地域闹了一番,不过被你师……被青云世尊镇住。”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凌阿矢表面上神色不变,自然地像是已经忘记他曾经师出空门的过往,但僵直的后背仍然隐隐有些颤抖。
“他就是想惹上头的人对我不满而已,垃圾还是垃圾,这么多年泼我脏水什么的烂招一点儿都没变过。”君泰毫不在意地嗤笑道。
他这么些年的坏名声十分有七都是离诡所为,当初的记恨早已化成两人之间深可见血的宿敌鸿沟。凌阿矢这么些日子与君泰相处,也自然对他是放下了心。
“垃圾早晚会被丢掉的,时间的事罢了。”他轻轻笑了,眸里氤氲着风暴前的宁静,“玫瑰要么开在绿茵地里,要么,就被踩进烂泥里,枯萎凋零。”
入世十二年,沧族新晋族长君无垠同天玄殿大祭司沈析交手,一时间竟打得不分伯仲,随后地黄门赤蔚带人支援赶到,负伤的君无垠见势不妙转身遁走,消失不见。
“没事?”
沈析摇摇头,冲着君无垠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眸里微凝。
赤蔚皱着的眉头愈发紧,若有所思地看着狼藉一片的现场,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些许不安。
他身为什么只因这件事……本不应该发生。
“本就是,意料之外的意外。”另一边,凌阿矢轻轻一笑,冷眼看着君泰给君无垠疗伤,道,“他们定然有所察觉,我们得加快速度了。”
君无垠瞥了他一眼,说:“说实话,要不是君泰举荐了你,而本座手下人没几个纯良的,你这人,本座还真是不敢用。”
君泰鬼医圣手的名头当久了,鲜少有人还记得他体内也流着沧族最尊贵的血液,也几乎没人知道他与君无垠乃同父异母的兄弟。
凌阿矢神色不变,眉眼带笑:“君上,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谁想当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呢,只有把实权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免去灾难,把损失降到最低。”
“……损失?这么多年……早就没剩什么可以损失的了。”
君无垠轻嗤了声,睫毛微颤:“不过,我确实很想把那人从椅子上拽下来……尽管,他的身份是我的父亲,可是那又怎样呢?谁让他……毁掉了一切呢。”
听即此,无数的鲜红划过脑海,君泰瞳孔微缩,差点按耐不住汹涌的情绪。
凌阿矢不置可否,微微含颔,便转身走出房门。
“二哥,此地不宜久留,先走吧。”君泰少有的唤了声年少的昵称,君无垠身形一顿,微微有些怔然,喃喃道。
“你说……他还会回头看看我们吗?”
“……旧事莫提了,二哥。”
“如果可以,要是……”随后不只是想到了什么,君无垠逐渐敛去笑容,重新戴上了那副假面,淡漠地点了头,“罢了,那便走吧。”
余下的一声叹息,不知是谁在低吟。
院子里的桃花开的正灿烂,衬得那阴沉的天也仿佛亮堂了些许。凌阿矢看着那抹粉白,没多久便收回了眼神,像是毫不在意一般转身离去,一袭红衣似血,在风中飒飒扬起。
……
三年转瞬即逝,正反两道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实则暗潮汹涌,心思各异,表面的和平也只不过是利益牵扯所致,人心难测,被包裹其中的是数不尽的工计秘辛。
空门叛贼凌阿矢竟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沧族族长君无垠的身边,曾经的一代天之骄子公然挑衅正派权威,空门四尊大怒,下令追杀其叛出弟子,但最终不知为何却不了了之。
说青云仗势护徒,也有道空门敌不过如今蒸蒸日上的凌阿矢,孰是孰非,世间纷论诸多,可都难以当真,哗众取宠的小丑吆吆着信口雌黄。
几分真,几分假,都有的一说。
而地黄近几年的中流砥柱之首,地黄未来最有可能掌权的人——赤蔚,在某次战斗中遭受重创,闭关休养生息。
“重伤?”男人呵呵一笑,极好看的凤眼眯起,似是想要看透面前人的一切般的锐利,“我们阿蔚什么时候竟还能被人伤到呢。”
赤蔚垂下眉眼,苍白的脸色却是丝毫不作假,饶是人心百态,俯视众生的夙虞心中也多了几分不确定。
这人的身体情况确实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影响了魂魄生息,他握着世间的生杀命脉,不可能猜错。
“怎么,最近你已经闲到下来体恤众生了吗?”赤蔚毫不吝啬地嘲讽道。
“哪能呢?局里缺了你,我的负担可就重了。不过……赤蔚,我看这边儿现在不大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我在这儿看着,你还不放心?”赤蔚抿了口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如果说全时空最了解赤蔚的,他排第二,没人能称第一。赤蔚的能力从他刚入门时就可见一斑,在原始空一战封神,极短的时间内从一名学徒高升为时空所的干事之一。
这样恐怖的成长速度,他也不得不认可,也不可能怀疑他的办事能力,但……
“为什么空门的青云,这个在故事里本该死去的人现在,却还过的好好的呢?”
“……”
夙虞神情温和地搂住他的肩,声音轻飘飘地落下:“是我们阿蔚办事不力,还是……”
“有人,在扰你心智呢?”
幽幽的叹气如同冰凉的毒蛇沁入肌肤似的骇人,若是熟悉夙虞的为人做事,一般人此刻怕是早已吓得胆战心惊,但赤蔚却只是毫不在意地轻笑一声,眼睛无遮无拦地直直看向他,语气却孟浪得出奇:“扰我心智的人多了去了,你指的是哪个?我猜猜,你也许要说的,是……凌阿矢吧。”
赤蔚坦诚得让他少有的些许猝不及防,夙虞只能试探性地反问:“他对你也有影响,不是吗?”
“如果我说没有,你又怎么会信?就连我自己,都不觉得他对我毫无影响……”赤蔚轻蔑一笑,眉宇间露出些许脆弱的嘲讽,“就算……动了心,却也挡不住他想死的念头,该说的都说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对一个,死脑筋的妖物手软了。”
命本如此,何以为控。
夙虞的笑意了然盈盈,亲昵地靠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呢喃着:“是啊,感情对时空猎人来说,一文不值。”
长得极其俊美,连气场都如出一辙的男人站在一起,远远看去竟是那样的般配,好似天生如此。
隐藏于树梢间的人影似是凉凉轻嗤了一声,随即跟着蝉鸣消失于风中。
“师兄,等这次绞杀结束,我们俩就跟一钱师兄他们辞别吧,”青云把纱布一圈一圈缠在缘吉受伤了的手臂,心疼地盯了好久,“你瘦了好多。”
沧族离诡带领的人屡屡在空门地界作乱,他们二人受命前去,折腾了半月有余才接近尾声。
缘吉那双看起来凉薄无情的眼眸低垂,看着附在上面的手,绷紧的唇微微弯起来,声音冷硬认真得紧:“嗯,都听你的。”
分明已经听了数年的声音,但这人时不时的缱绻暧昧仍旧让三十好几的他红了脸,只能腼着脸埋进他的颈窝,试图把发烫的温度降下去。
缘吉轻笑了声,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搭在人腰间。
“世尊!”
缘吉眉目冷了下来,被人打扰多少不喜,但如今时局混乱,也容不得他们二人感性对待,青云从他怀里脱身,清了清嗓子:“进,怎么了?”
“我们抓到了一个沧族逃兵,”这个小弟子看得出是初出茅庐,兴奋得脸都红扑扑起来,“他说他不想死,想拿很有用的消息让我们换他一命。”
青云微微挑眉:“哦?什么消息套出来了吗?”
那人却突然有些支支吾吾,但还是梗着脖子道。
“说道是……有关凌师兄的。”
青云的神色一沉,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带我去见他。”
缘吉却是眉头微皱,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伸手拦住了他,扭头看向那个弟子:“他是什么身份?”
“好….…好像是个小兵……”
缘吉瞥了眼身旁的人,冷静地道出了自己的怀疑:“这种身份的人,是怎么误打误撞来到我们没有对外公布的地盘里?又怎么在生死关头冷静地拿消息换性命?沧族人十恶不赦,但有一点我们都比不过他们。”
“就是沧族,从来没有逃兵。”
弟子猛地打了个寒蝉,颤颤巍巍地看向两人:“那……那个人……”
“有诈。”
“嗯……你世尊也是个聪明人。”离诡看着对面冷冷看着他的红衣青年,笑道,“也不知你们当初是怎么决裂的呢?”
“……你想说什么?”凌阿矢忍下杀掉眼前人的冲动,抱臂冷眼看着他,“离诡,你来找我,是嫌命长吗?”
门被一个黑衣男子打开,他快步走到离诡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后,离诡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莫测高深起来。
“凌公子现在是君上眼前的红人,还是君泰的心头好呢,想必和我这俗人也不会计较,可惜啊,空门失去了你这个璞玉,怕是……也走不长久了。”他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愉悦让凌阿矢有些不安。
“听说青云世尊和缘吉世尊前不久来了这附近,您作为曾经的弟子,要不去见见?”
一瞬间,凌阿矢察觉到了离诡对空门动了手脚,神情冷了下去,转身就是一句威胁:“离诡,如果空门出事,你等着给他们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