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妖孽传》深绿色的毒

39、卷三十五 保胎

　　扶汝嫣耀回到寝宫看到她越来越苍白的小脸便马上唤人奉上安胎药。汝嫣耀玉惨花愁的仍由巫马愔绿一勺一勺喂她喝下安胎药。

　　明明很温柔的动作，但汝嫣耀却不敢直视巫马愔绿一眼，她越来越怕巫马愔绿的残暴，这真的是一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女孩吗？她只有14岁瘦骨伶仃的身子里装着什么？她长着夏桀的眼睛、殷纣的心、鲁醒的手、还是楚穆的脚？状貌七窍皆同于人，而有禽兽之心说的是她吧。想到这里，她肚子一惊，仿佛里面的生命也在害怕颤抖，阵阵绞痛令她捂住肚子。

　　：“怎么了。”看到她愁肠百结的样子，巫马愔绿轻声问道。

　　：“肚子，好痛。”真的好痛，痛得很不正常：“孩子，好像……”

　　巫马愔绿将碗端到鼻尖问问，是安胎药呀，她立刻把汝嫣耀的脉，怎么会这样？汝嫣耀现在的症状明显是吃了打胎药。

　　：“小念，快用熟地、白芍、川芎、党参各20克、黄芪、当归各15克，水煎后端上来，煎药时不准离开半步，知道吗？” 巫马愔绿一边吩咐，一边从怀里摸出为汝嫣耀配制的安胎药喂她吃下，本来想她怀孕后再给她以防万一，她还以为自己未雨绸缪，在后宫谁敢对当今皇后的媳妇、丞相的女儿下手呢，到底她的多虑算对了。

　　前三个月是怀孕最重要的阶段，巫马愔绿也决定这三个月要寸步不离汝嫣耀身边。公玉秋满好像已经把奔水白菩的背叛的事告诉了十三皇子，自从再也没见过奔水白菩进宫，但她的爪牙并未因此撤离宫中，巫马愔绿自认为很小心了，但还是被她钻了空子。

　　在妊娠初期会伴有腰腹胀痛或坠痛，精神萎靡不振，心悸气短气血虚弱，所以她用人参9克、黄芪10克、杜仲、白芍、熟地各6克，白术5克、陈皮、甘草各3克，用现代制药方法做成了药丸，好让汝嫣耀补气养血，固肾安胎。虽然这并非对症下药但也有保胎之效，希望能够保住这个小生命。

　　：“愔绿……我好痛，我的孩子……会不会……”汝嫣耀痛得哀哀泣涕，她惊张的望着巫马愔绿，虽然她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真要失去的时候还是悲痛欲绝。

　　巫马愔绿来回抚着她的额头，意气自如的安慰她：“有我在，怎么可能呢，不要乱想，如果你心神难安，就对孩子更加不好了。来，躺下睡一会，我保证你醒来孩子仍在。”幸好喝的打胎药不是太多，这么快有反应多半是刚才刺激太猛，让汝嫣耀提前有了类似流产的反应，如果再多喝几勺，这个孩子她都无法保住。

　　：“不，我不相信。”汝嫣耀啜泣：“你不要离开。”

　　巫马愔绿怀抱着她，下颌尖尖的摩擦着她的额头：“乖，你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直到孩子出世好吗？”

　　汝嫣耀不相信，抬起头问她：“真的吗？”

　　犹似经年，徵羽也曾经这样在她怀中不安的抬头询问，然后是全然信任，将性命交托于她手中，只是她自以能够将徵羽的生死应付自如，因为徵羽对于她本就可弃可唾，但……她心中为什么有强忍悲伤、吞声忍泪的痛感。

　　：“当然。”简单两个字，令她回肠九转。

　　：“巫马制寝，药煎好了。”小念在这个时候端上药来。

　　巫马愔绿接过来尝了尝才喂汝嫣耀服下：“睡一会吧。”

　　：“嗯，我要你抱着我睡。”

　　巫马愔绿点点头。

　　呜咽渐渐消失，汝嫣耀安心的睡在她怀中。

　　看她入睡，巫马愔绿放下她起身，目光俱厉的看着小念：“刚才的安胎药是谁端来的？”

　　小念惊慌未定面容诚惶诚恐的回答：“是御药房送来的。”

　　御药房人多手杂，看来是查不出来了。但巫马愔绿可以肯定的是，如此快速的知道汝嫣耀怀孕下毒手的就只有奔水白菩一人了。

　　真的要与她为敌了吗？巫马愔绿看着入睡后还惨目不定的汝嫣耀，两个人在一起到底是命运的捆绑，半点不由人。

　　但如果要她选，她一定选汝嫣耀。

　　曾经那那么喜欢无尘就是因为无尘是她亲自调教出来的，按照她的喜好而去塑造的一个性格。每个人都是另一个的教科书，循循善诱的让她成为自己的样子，用一些小手段让那些自己不喜欢的性格和脾气消失，两个人相处不仅要技巧，更要技术。

　　而汝嫣耀，已经慢慢成为她需要的人了。那么，奔水白菩，你别有什么落在我手中了。

　　：“巫马制寝，公玉主官有事找你。”颜舞寒轻声雅静的站在她身后禀报。在制寝房巫马愔绿唯一信得过的就是她，所以颜舞寒跟在她身边，更像一个贴身女使。

　　：“你留下来帮我照顾汝嫣耀，她醒来要吃任何东西，都必须是小念亲自煮。”巫马愔绿吩咐道。

　　：“奴婢知道了。”颜舞寒客套的让巫马愔绿受不了，拂袖生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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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玉秋满已经不住在鸳归林了，她作为公玉家族的长女为什么要进宫没人知道，但还好公玉家族男丁兴旺，所以她的意愿无人干预，生死也无人问津。

　　：“卑职参见公玉主官。”巫马愔绿微微行礼。

　　：“哎哟，你烦不烦呀，下次没人别行礼了。”公玉秋满大咧咧的走上去拉起她。

　　巫马愔绿谈笑不迫的回避开她的热情：“不知道公玉主官叫我来有何事？”

　　见她如此生疏的模样，公玉秋满也无可奈何，唉声叹气的说：“有一个坏消息和另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随便吧。”最好都别听。

　　：“因为耀妃突然有孕，令皇上对储君之选犹豫不决，所以奔水优鸣要嫁给谁还是未知，但按照冠礼，奔水优鸣即将进宫学习一国之母应有的礼仪风范。可这样尴尬的处境，制礼房也不好参与，所以我决定让你来教导她交授之法。”公玉秋满给的担子不清呀。

　　：“你不是要我像对汝嫣耀那样对待奔水优鸣吧？”她姐姐可是奔水白菩，能够在宫外就让宫内妃子喝上打胎药的能人。

　　公玉秋满突然笑得毛骨悚然的样子：“这就是第二坏消息，我要你让她一进宫就被赐死。”

　　巫马愔绿惊愕的看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做到。”

　　她笑容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恣睢凶残：“任何进宫的娘娘，包括皇后，都是由制寝房试初的，只要她通不过，就是死罪一条了。”

　　可她犯不着为了公玉秋满冒险吧，再说皇后的试初和其他娘娘不同，应该有很多人伺候着，她怎么可能信口雌黄呢，虽然她经常这样：“不可能，我做不到的。”

　　：“你可以让汝嫣耀这种残花败柳试初通过，甚至怀上龙子，难道还不会让那个奔水优鸣出师未捷身先死吗？”公玉秋满露出不满之色，有点权势的人都不喜欢被人反驳或者得到不是预期的回答。

　　：“你怎么知道？”巫马愔绿大惊失色，这个事可大可小，她不会告诉皇后和十三皇子了吧？

　　公玉秋满狡黠的盯着她笑：“公玉、奔水、汝嫣是正国三大家族，对彼此的底细相当了解，这点秘密其实算半公开的秘密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且，我让你弄奔水优鸣可是为了你好。”

　　打哑谜？

　　：“看情况吧，如果制礼房要从旁协礼我就没有办法了。”希望制礼房这次恪尽职守，她还不想这么早与奔水白菩正面冲突。

　　可，公玉秋满干嘛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

　　：“你怎么？”巫马愔绿毛毛的问。

　　：“哎。”公玉秋满故意叹一口气：“愔绿果然还是太善良、太用情了。”

　　呃，是说她吗？巫马愔绿在解决掉整个东阁的人后，都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变态与残忍：“此话怎讲？”

　　：“你本想留下那三个新晋女使的命，因为当年她们并未参与过你的破身，可你知道吗，如果她们是被厉鬼害死还能有衣冠冢给家人埋葬，因为你，她们三个的所以记录都被洗掉，就像这个世界完全没有这三个人出现过一样，死了连个坟头都没有。”公玉秋满拉着她的手芝焚蕙叹：“你对陌生人尚且如此善良，但你却不知道那三个人是通过皇后安排在制寝房的奔水白菩的人，那个时候皇后不知道奔水白菩要背叛她们，她们的死都是奔水白菩造成的，就因为你故意没杀她们，反而害得她们更惨。”

　　巫马愔绿没想到，她确实没想到。

　　：“奔水神氏最能耐的不是世代女主都忠心帝主，昭焕今古，而是她家的逼供之术时间无人能及，所有对帝王不忠的叛国乱臣或是敌国奸细都由奔水神氏审问。所以你可以想想，原本没有什么的三个女使，要经过怎样的严刑拷问才死去。”公玉秋满放开她的手，走到窗边看着阳光下正怒放的刺槐，它的花期很短，只有七到十天的样子，不过庆幸收到过阳光的无限温柔照耀，而有的人或在世上，却一辈子身单心冷。

　　原来奔水神氏就像皇军特务机处一样，在正国的位置、在皇帝的心中都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是值得地王信任的。

　　巫马愔绿思量一番，事宽则圆绝非无路可寻：“你是想告诉我，既然选择了要与奔水白菩为敌，就要极早布局出击，莫要等到她出击后再反击，那就迟了，是吗？”

　　：“愔绿呀，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很喜欢你，喜欢你莽撞、认真、大胆，那是很真实的你，可是为什么到了今天你对谁都保有防范之心呢？你选择站在十三皇子这一边，就不会是我公玉秋满的敌人，这一点，你可以永远相信。”公玉秋满转头看着她，眼睛在阳光照射下像钻石闪耀。

　　：“每个人做一件事都有原因，十三皇子现目前不会奔水白菩的背叛而动奔水优鸣，反观，既然奔水白菩都有理由背叛皇后，那么十三皇子也许会试着找出让奔水优鸣背叛奔水白菩的理由，做得这么极致还早了点，那么，公玉主官是为了什么私仇要致死奔水优鸣呢？”巫马愔绿缓缓说出她的猜想，后宫不是那么简单的争斗，她是活在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不过上面就不止一只蜘蛛猎食。

　　：“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奔水优鸣死。”公玉秋满虎视鹰瞵目光暴戾：“我进宫做制明房主官，我为十三皇子效力就是这一个目的。只要能弄死她，要我死都可以。”

　　巫马愔绿从未在别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绝然的愤怒与仇恨，那是可以玉石俱焚、鱼死网破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尽力而为。”

　　：“巫马愔绿。”公玉秋满很用力的叫出她的名字：“林主官死前曾要我嘱咐你，小心一个人。”

　　：“谁？”巫马愔绿惊问。

　　：“颜舞寒。”

　　巫马愔绿惙怛伤悴，这是她唯一信任的人，却要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