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卷二十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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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国，历经数百年风雨沧桑，到了广弘帝却无枝可散叶，五子剩二子，唯一有资格成为太子的却不是广弘帝心头最称心如意之人，他最满意与私爱的便是与皇后所生的十三皇子。
而再过二十天就十三皇子冠礼之喜，即使他没有资格做太子，但其冠礼排场绝然不会低于太子待遇，整个皇宫已经开始忙碌准备起来，御制局更是繁忙异常，特别是制寝房。
作为一方之主的乌制寝更是为了慎重将十三皇子侍寝人选测试提前了二十天，此刻就算有再深的私人恩怨，也不敢再主子的大事上有所闪失，这样显得她制寝房重视主子大事，但也会伺机见缝插针的将仇家陷害致死。
乌制寝抬头望着整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奔水神氏的后人，此刻奔水神氏的主人奔水白菩，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嫉妒乱闯思绪。这是不服，不服同是女人，整个正国只有她奔水神氏的女人是天生下来就有权有势，不受女子在世俗中的伦常之苦，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那原本每时每刻都如烟如雾的眼波，暗地射出裸恨的毒刺。
：“奔水神氏自古都是后宫之首，再过些日子虽只是十三皇子的冠礼，但毕竟不受太子储君，所以奔水神氏的长女，先进的皇后是不能来的，下一届奔水神氏的长女奔水优鸣也只能参加太子的冠礼。”如宝并排相站在巫马愔绿的右上方，埋头低语。
巫马愔绿了然的看看上座之人，不施粉黛却般般入画，长眉连娟，微睇绵藐，温婉多情的眼中又仿若透出高睨远识的智慧。一个不描眉勾唇的清颜娇容冁然而笑的傍观冷眼着下站众人。
：“下站之人就是此番为十三皇子交授之法所准备的女使？” 贝齿微启，姗姗之声如泉水叮咚，灌耳冲灵。
：“禀白菩大人，是制寝房掌侍女使愔绿。”颜舞寒依旧冷言冷语。
：“和制寝房掌寝女使徵羽。”如宝轻声细语，沾花微笑对着奔水白菩。
奔水白菩然是上一任奔水神氏次女，也就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奔水神氏的祖先相传是开创天地之神的神后，所以家族是以女性为主为重，长女入宫为后，次女就是奔水神氏家族的女主人选，从未改变。
奔水白菩今天是替皇后来的，十三皇子是他们奔水神氏最后的希望，不容有失，就算是侍寝女使也不能恍惚。
：“愔绿。”奔水白菩意味深长的念着这个名字，下站之人都不免心中一提，都知道这是乌制寝在奔水白菩耳边执言所致，奔水神氏要处置一个小女使还是不在话下：“听说你复姓巫马，这种姓氏你认为可以做到制寝吗？”
乌制寝身姿一震，无人看出。是自己告诉奔水白菩一个叫愔绿的女使对后位有所异心，但这个奔水白菩为何此刻要将她拉下水，似乎不想她独善其身。
：“成事在人，不在姓。”巫马愔绿低眉婢目，语气低下，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振振有词。
：“那就是说奔水神氏的长女能为后，并非奔水这个姓氏庇佑。”这就是当众侮辱奔水神氏一族，罪名很大。奔水白菩能做一氏之主其实泛泛之辈，只是她笑比河清诱人轻敌。
：“奔水神氏是何等尊贵，岂容奴婢胡乱猜测，但奴婢的命就一定是贱命，要做制寝实在荒唐无稽。” 奔水白菩用制寝以为暗指皇后之位，口舌之战巫马愔绿已经学会，就是低调退让。乌制寝她敢惹，但奔水白菩可不敢。
：“这般知趣，反而无趣。”上一课还温媛慈悲的人儿，下一刻已经冷眼严厉，语锋割人：“那么，乌制寝我们开始吧，看看这个小女使能不能通过。”
所有人听到此话，都投以巫马愔绿节哀顺变的眼神，奔水神氏的女人重来都是超级难缠的，手段、策谋层出不穷，心思更是难以揣摩。
：“徵羽，愔绿，准备开始交授之法。”颜舞寒上前指导愔绿，岔开尴尬之局，希望快点结束这些争锋相对的交谈，免得巫马愔绿吃亏。她就是这样的人，虽不愿意参与任何勾心斗角的事，却又看不下以大欺小的事发生，冷淡之人情怀深，说得就是她吧。
巫马愔绿与徵羽对望一眼，她在人前脱衣服的已经是很普通的一件事，羞耻感早就没有了，只是徵羽还是维诺扭捏。
：“这可不行，掌寝之人就是这般样子，是看不起十三皇子随便找人敷衍的吗？”奔水白菩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这是开始找碴了。
徵羽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她胆子小不敢随便说话，只敢磕头求饶：“白菩大人饶命……白菩大人饶命……”
：“我奔水神氏的长女都是后宫之主，在这后宫的所有女人对奔水神氏的女人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恨意。无论女使女官还是妃嫔都是如此，所以这后宫的女人一定要学会一件事，那就是尊重奔水神氏。”奔水白菩步履轻盈来到巫马愔绿面前，纤纤素手抬起裙摆：“交授之法纯熟与否我实在没兴趣知道，我也相信这御制局里会有人比她们两个更好。可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们两个能不能做到尊敬奔水神氏的女人，如果能就可以通过测试。如果不能……”
巫马愔绿想起了不会井，那个让后宫女人有去无回的地方：“奴婢一直视奔水神氏的女人为至高无上的女主。”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七上八下，今天这个测试不是愔绿和徵羽两个人的，是她们整个制寝房的，当然也会蔓延到整个后宫。在能成为太子的二皇子死后，十三皇子又因为身疾不能立为储君时，奔水神氏已经按捺不住要开始清理后宫了。只是奔水白菩的话太过霸气，让人面子难堪得很。最起码让乌制寝纤长的指甲都陷入肉掌中。
：“愔绿愿意接受白菩大人的测试。”巫马愔绿知道她在利用自己让整个制寝房下不了台，不过她乐意，她就是要看到乌制寝脸色大变到青色的样子。反正她与十三皇子早已定下盟约，奔水白菩没理由不知道，她今天这样做只是向乌制寝回报一个顺水人情再讨回利息。
：“好，那你帮我把鞋袜脱掉。”奔水白菩言笑晏晏似闲静娇花照水。
这个是下人做的事吧，她奔水白菩并非后宫主子，凭什么使唤宫中女使？是示威还是羞辱？
乌制寝冷笑着像要吃掉人一样，如宝就无所谓的低着头绝不惹是生非，颜舞寒更是毫无表情的冷面漠然。
徵羽抢在巫马愔绿之前为奔水白菩脱掉鞋袜，她知道巫马愔绿心高气傲让她做这种事会引爆危机。而且她也不想巫马愔绿受到委屈，任何受辱之事她都愿意一人承担。
：“你很乖，可我没叫你做的事，你也别抢着做。我不想送你去不回井。”奔水白菩似笑非笑，吓破人胆。
：“白菩大人，请饶命，奴婢下次不敢了。”徵羽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是真的很想好好保护自己的妹妹，可她却太软弱无力了。
：“如果不想去不回井，就乖乖的过来舔我的脚趾。”奔水白菩盯着巫马愔绿，梁上是嘲弄的笑容。
：“白菩大人……”徵羽不懂，为何整个后宫不看不惯愔绿，都要置她于死地。
：“徵羽，闭嘴吧。”巫马愔绿早就看明白了，这个徵羽常常做鸡蛋碰石头的事，却不敢用劲碰得鱼死网破。
她拉开跪在奔水白菩脚下的徵羽，趴在地上，脸庞下方就是那衣裳白润的嫩趾，颗颗晶莹无暇。
这就是所谓的人格侮辱，踏平别人的傲气与尊严。巫马愔绿这辈子可以被人欺辱，甚至身体、精神都可以承受严重的挫伤，有的伤口会愈合到不见伤痕。而有的却无法愈合，就像无法查找到病根就无法对症下药，但这多是自己逃避所致。敢于面对挫伤很重要，治愈只是自己设下的人格底线问题。
巫马愔绿没有什么人格底线，她的底线是能复仇时就复仇，不能复仇时也不颓废。
：“怎么，不回井的神秘让你心动了，要知道不会进可是有去无回的。”奔水白菩盯着巫马愔绿低下的头，东东大脚趾，像是催促。
：“不是我不舔。”
颜舞寒预感到这个小女使又要开始发作了，头开始痛起来。
巫马愔绿抬起头：“我只想说一句，舔别人的脚就像狗舔屎一样，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尊重，我们任何人尊重的也不是人，而是权。”
巫马愔绿不清楚和十三皇子搭好线了的，为何奔水白菩还要诸多逼迫，要利用她打击制寝房可以，但也别太过分了。这个仇先记下了，很快就可以报的仇，一定要记得清楚免得忘了。
俯下身子，还要奔水白菩没有香港脚。无奈的深处舌尖轻轻点了一下她的如玉滴而成的脚趾，没有异味，也没有受辱的心情。在乌制寝和颜舞寒她们面前，更多失去尊严的事都已经领教过了，这个小菜一碟。只是这个脚，也太美了吧。
古代女子一般不轻易将肌肤示人，奔水白菩却坦荡无忌。身姿也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连脚趾也能让这六宫粉黛无颜色，乌赛蓝与颜舞寒的妖冶之魅与冰冷之色在她面前也只剩了半分。
：“这是十三皇子要我送给你的贺礼，恭喜你测试肯定能通过。”奔水白菩侧目瞄了一眼乌制寝的反应，仿佛在这之前乌制寝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枉做小人。
巫马愔绿抬起头嗔目切齿的看着她，这十三皇子不想要皇位了？她的命轻贱，可不比皇位。
奔水白菩趁机抬着她的下巴，半弯纤弱柳扶风细腰，用巫马愔绿一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太年轻气盛，不懂息事宁人。你懂忍术，却不懂忍道，只会用破釜沉舟的小招数，你的路还很长，那是因为你聪明。你的路不长，也是反被聪明误。”
这似乎除了利用她之外还在教导她？巫马愔绿两眸秋水充满迟疑，专注的看着奔水白菩。
对呀，堂堂奔水神氏的女主，手握半壁江山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只会嫉妒、心胸狭小的普通女人。她有时故意笑容很阴冷，但眼神中有一种叫胸怀天下的气魄是骗不了人的。
巫马愔绿也豁然了解，她的敌人或者盟友在这后宫中都随满天繁星，斗转星移。她以前以为只是将思芳的毒计、木青晴的利用、乌赛蓝的凶残作为这个世界中敌人，以生存为目的的在经行着斗争与反击，如果她不懂得利用敌人去消除最大的敌人，那么久会被别人生吞活剥掉。
就好像奔水白菩与乌赛蓝她们表面很好，但其实都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可乌赛蓝为了消除心头之恨，可以暂时向奔水白菩投诚，利用她消除自己。
这个世界、这个后宫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敌人，敌人随时会出现，走下去的路，从来不由回路。
她懂得了，就算她治好了十三皇子的病，也不见得在他当了皇帝之后，自己还能活命。她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她要做的不是急于消除她的敌人，而是利用她们为自己争取权力，或者一个更大的靠山。
可奔水白菩为什么要教她这些呢？这个素肤若凝脂，矜绝倾城姿的人，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却知人能用，时而刻薄刁难，时而礼贤下士，她究竟意欲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卷二十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