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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Who Killed Her(七) ...

  •   当天下午,藤岛保男走出办公大楼。他站在大楼入口的左侧,等待司机。大衣外套拎在手中,因为刚从空调房里出来,所以他并不觉得寒冷。
      已是黄昏时刻,远处的天边,云彩像火焰一般聚集。
      “抱歉打扰您,请问是藤岛先生吗?”
      有人在他身边站定,朝他打招呼。
      保男扭过头来,一个陌生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正看着他,恐怕方才和他打招呼的也是这个人吧。
      “我是藤岛,你是?”
      保男身居高位久已,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此人普通的衣着后,抬腕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后,漫不经心的问道。
      “非常抱歉。”男人露出友善的微笑,说道:“这是我的名片,还麻烦您腾出些时间来,我想我们得谈谈。”
      说完,男人的手上出现了警官证。保男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长门裕次”的字样。
      就在保男观察长门的同时,长门也在观察保男。只见保男见到自己的警官证后,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困惑。
      “您不用担心。”长门接着说:“只是找您了解一些情况而已,所以还请您抽出些时间来。”
      保男四处看了看,竟然发现公司周围连一家咖啡店都没有。
      “看来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呢。”长门注意到保男的动静,笑眯眯的提议道:“既然如此,如果您不那么畏惧寒风,不如将就一下,我们边走边谈吧。”
      保男有些为难,又一次看向腕表,他原本和情妇约好六点见面。原本今晚的他,应当是颇为幸福的,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警察搅乱,要知道一旦谈起话来还不知道会耽误多久。
      一想到此处,保男便有些不愉快,甚至生起气来。
      他养情妇早就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至于为何养情妇,他的解释是这样的:我的妻子啊,不适合做我的妻子,在这样的女人身边,男人会窒息而亡的。男人在外面辛苦工作打拼,回到家里只想好好放松,摊开四肢舒舒服服的睡觉。
      “您看怎么样?”这时,长门又说道:“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可否配合一下?我只是为了深入地调查一下某人的情况,因此您不用担心。事实上,我考虑后认为,比起到您公司或是家里拜访,或许在这大街上反倒更方便些。”
      长门的话让保男吃了一惊,他望着眼前笑得无比和蔼的长门,心中暗道:这人像是窥见了我的心思似的。
      确实如长门所言,若是警察来公司,或是直接去了家里,那可就太麻烦了。保男这样想着,不得不同意了长门的提议,一边吩咐姗姗来迟的司机先走。
      “那就走走吧。”保男穿上外套,与长门肩并肩在路上行走。
      走出一段距离后,保男又有些恼怒起来。长门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抽着烟,自顾自的往前走着。保男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
      “不知长门警官有何贵干?若是调查公司内的人,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您能这么想,可真是太好了。”长门将手中的烟蒂在垃圾箱上捻灭,转头看着保男,“我这里有个故事呢,不知您是否有兴趣一听?”
      没等藤岛保男回答,长门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时候,长门还是个怀揣着宏图大志的中年刑警。一月十七日的晚上,在警视厅值班的他接到了报警电话。头顶着“诗人”和“高级酒吧女老板”名号的水沼奈津子被人勒死在自己的公寓会客室里。死亡时间,据警方的推测,在下午五点到七点之间。
      报案人是水沼手下的女公关,这位女公关由于想要跳槽到其他酒吧因而过来向水沼辞职。她按了半天门铃,却没有人应。正想着离开,突然发现公寓大门是虚掩着的,有着一条一厘米左右的缝隙。
      于是,这位女公关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她万万没想到,当她推开会客室的门,见到的不是正在品酒写诗的老板水沼,而是一具尸体。
      水沼仰面躺在地板上,脖颈处缠了几圈细绳,绳与绳之间露出带着血迹的勒痕。水沼漂亮且保养得当的双眼直直的瞪视着虚空。
      当即,女公关尖叫着转身跑出了公寓,和被惊动的公寓保安一起,报了警。
      长门跟随鉴识科的警察们来到现场勘查,发现房间没有半点被翻找破坏的痕迹,而尸检结果也证明死者生前并无(性)行为,因为长门和他的同事排除入室抢劫的可能。
      那么是否是情杀呢?一位同事提出了这样的猜想。水沼是风俗业从业者,虽然做出些名堂后自立门户,并做起了诗人,可经过调查后,长门和同事发现,水沼的私生活极其混乱,同时交往了数位情夫。
      除此之外,长门还得到了另外一条线索。据公寓的保安说,在女公关到来之前,已有人拜访过水沼。
      “是个女人,红色头发,穿着嘛,很鲜艳,一看就知道是在酒吧那些地方工作的女人。”保安这样对长门说道。
      保险起见,长门和同事盘问了所有在水沼的酒吧里工作的女公关,最终发现在五点至七点之间拜访过水沼的,只有保安口中的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由于银座的酒吧时常互挖墙脚,女公关们也将跳槽当做家常便饭。长门便认定红发女子应当只是某个希望在水沼酒吧中谋求一份工作的女公关,于是将调查的方向转移到了水沼的情夫身上。
      “当然,一开始进展非常困难。不过经过了大量的走访调查,我们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两个男人身上。一位是水沼酒吧隔壁酒吧的调酒师,可这位调酒师后来承认自己当时正与本店老板娘相恋,事发当晚也与老板娘一起在情人酒店共度良宵。既然已经拥有了不在场证明,那么必定不可能是凶手。”
      长门又点燃了一根香烟,烟雾飘起来的那刻,他偏过头看了看藤岛保男,只见他面色僵硬,一言不发的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长门将烟盒凑到对方面前,问道:“来一根吗?”
      见对方摇头,他不再坚持,收起了烟盒,继续讲述道:“另一位则是日本互济银行的职员,事发当天倒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对了,这个案子当时可是社会热门事件,上了好几次报纸呢!藤岛先生当初想必也是读到过相关报道的吧?”
      藤岛保男仍然默不作声,长门见此情景也不做过多纠缠,自顾自的往下说:“就算有了嫌疑人,却缺少关键性的物证啊。所以我们只能紧盯着嫌疑人,守株待兔的等他露出马脚来。不过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一个转机出现了——”
      大概人类都是趋利避害的。
      水沼奈津子生前接受过时尚周刊的采访,周刊的编辑见水沼的死引发了这么大的舆论浪潮,怀揣着借势大赚一笔的念头,加紧印刷出了刊物,不仅给予了水沼的采访极大的篇幅,还在封面上浓墨重彩的宣传。
      这么大的阵仗,警视厅自然也注意到了。而让他们如此注意的,是一块桌布。
      就在时尚周刊最后的彩页上,印着水沼奈津子的照片。照片上的她坐在餐桌前巧笑倩兮,面前的餐桌上摆放着几瓶黑色洋酒,洋酒下的桌子则铺着一张葡萄唐草花纹刺绣的桌布。
      长门拿着这张杂志彩页与犯案现场拍摄的照片比对,发现这张葡萄唐草花纹刺绣的桌布并未出现在犯罪现场。为此,长门特地找到采访水沼的编辑和在水沼生前去过水沼家中的女公关们,询问后得知这张桌布从上一年的11月份起便出现在水沼的餐桌上。
      唯独发现尸体的那位女公关异常笃定的告诉长门裕次,她在案发当天进入房间时并没看见这块桌布。
      “那么桌布又去哪里了呢?”长门侧过头来,饶有兴致的看着藤岛保男。
      见藤岛保男保持沉默,长门没有半点扫兴的样子,自问自答道:“桌布被凶手带走了。为什么凶手偏偏要拿走一块桌布呢,虽然这块桌布昂贵且稀有,但水沼的屋子里有更值钱的东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害怕这块桌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凶手如果聪明一点,就不会拿走桌布,警察也不会因此抓到关键线索,拿走了桌布,反而暴露了自己——多么简单的道理啊,可惜当初年轻的我因为没有经验,所以并没有领悟到这个简单的道理。”
      顺着桌布的线索,长门和他的同事顺利找到了一位住在大森的税务师。他家中也有一块这样的桌布,只不过颜色不同。
      面对突然找上门的警察,税务师有些紧张,但仍旧诚实的告诉长门,这是去年,他妻子的姐姐和姐夫去欧洲旅行时从布鲁塞尔买回的纪念品。而他收到这份纪念品的时间恰好与桌布出现在水沼家中的时间吻合。
      “税务师口中的姐夫,就是您呀!藤岛先生。”
      话音刚落,长门的手就像一只手铐,紧紧扣住了藤岛保男的手腕。
      藤岛保男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煞白,不仅是因为手腕上的手铐,更是因为他这时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竟被带着走到了港区,在一栋高级公寓前停了下来。
      “眼熟吗?”长门哈哈哈哈的大声笑着,颇为畅快的问道:“这不就是十多年前您的旧居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Who Killed Her(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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