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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办公室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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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吹风的鼓风声在耳朵旁持续嗡嗡,难得的,这种噪音没有给易阿喻带来不适感。
她在走神,想明天的事情。
刘知山要她去办公室一趟?去干嘛,不给她消除旷课记录,那让她过去还会有什么好事吗?
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易阿喻虽然知道刘知山是个脾气极好的烂好人,也知道就算自己盖了他那一巴掌他也不会对自己起什么报复之心,但是......自己毕竟盖了他一巴掌,一个正常的有自尊心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介意的吧。
所以他明天找自己会是什么事呢?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易阿喻又有点嫌弃自己头发厚,吹头发要吹这么久了。举着电吹风的手都算了,自己的发尾还是湿漉漉的。
灯是一瞬间熄灭的,周一到周五准时准点地熄灯。
易阿喻胡乱擦了一把头发,又把电吹风调到最大挡,对着脑袋一阵吹。不过二三分钟,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着火了一样发烫。
空气里传来一股焦了的羽毛味,也不管到底里头的头发干了没有,易阿喻直接拔了电吹风的插头往收纳架上一丢,就当是完成吹头发这项工作了。
以前和刘知山在一起的时候,有天坐在一起他忽然跟自己说,你看那个人直接拔插头的动作。
“怎么了?”
“那样是不好的,会损伤电器。应该先关机,再拔插头。”
哦,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易阿喻每次拔电吹风的插头依旧是我行我素,不等它冷却了,也不把开关的风力挡位推回去,直接就拔了插头。
她时常在拔插头的时候会忽然想起刘知山说这样会损坏电器,然后继续一秒不停地拔下插头。
怎么又想起刘知山了?
易阿喻心里燃起一股烦躁,从知道这人成了自己导员以后,经常的会动不动就想起他,真是烦死。
他明天到底找自己有什么破事,还非得跑去他办公室一趟。导员办公室在行政楼,行政楼在一大排的教学楼前头。
虽然是隔着不远,她下了课从教学楼走过去五分钟都不用,但问题是——她易阿喻又不怎么去上课。
真是烦死了。
一天天的净给自己找一堆事。
刘知山这人就这样,他和易阿喻好像是两个星球的生物。刘知山内敛仔细,易阿喻热血干脆,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
——一个像是男妈妈,一个像是男人婆。
若不是长了两张适配的脸,恐怕是没有人会把他们两个当作是一对来看。
“阿喻,”范微露在床上喊了易阿喻一声,后者戴着耳机没听见,于是她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阿喻——”
听见了,易阿喻摘下一副耳机:“怎么了?”
“关一下大灯。”
“好。”
大灯就是宿舍天花板上的灯,虽然十一点熄灯的时候会自动关了,但要是不人为手动把按钮从开按成关,那明天一早六点它就会自己亮起来。
六点可不是大学生会正常起床的点,除非今天要升旗。
脑袋枕着被子的时候,易阿喻还能感受到一股热气从脑后勺顶上来,足可见刚刚的电吹风开得有多大。
沾到了枕头就想睡觉。
意识还没回笼,易阿喻就睡过去了。等她再一次睁着眼发呆,想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了刘知山的办公室。
导员办公室可不止一个人。
七八个年轻的导员都在这一个不大的长方形格子间里办公,每个人都有一张属于自己的不大也不小的办公桌。
易阿喻刚走进来看了一眼,就知道那张是刘知山的桌子。那张干净的,桌子上连张便签都没有的桌子,一定是他的。
刘知山这人有种特殊技能,相同数量,同样大小的东西堆在一起,他总能收拾得比别人看起来要整洁得多。
想到这易阿喻就有点头疼,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看上他什么了?
被那两梨涡迷了神?
刘知山不在,易阿喻正打算退出去,就看见隔壁英语系的导员易秋风圈着个手在看她,易阿喻走过去:“姐。”
易秋风笑道:“开学第二周就被导员找来办公室的可不多见。”
“别笑话我,我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怪你当年扇人家一巴掌。不过我这两周看着,小刘是个老实孩子啊,看着不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你当时是不是误会人家了?”
“你知道他?”易阿喻还挺意外,她什么时候和自己这个堂姐提过刘知山成了自己导员这件事了,“那他也知道......你?”
易秋风摇头:“他应该不知道我和你是堂姐妹,我没提。”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前男友的?”
易秋风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好像傻了:“你当时跟他谈的时候,不是给我看过照片了吗?你姐姐还没瞎呢。”
“哦,”易阿喻满不在意,“能认出来也是厉害。”
“那两梨涡不是很好认,怎么了,被喊来办公室做什么?对了啊,我怎么看到前两天交上去的旷课名单上有你?”
还真有自己?
行,真有你的刘知山,一定情谊都不讲。
“我逃课不是日常嘛,别告诉我爸妈啊。”易阿喻说这话的时候难得地带了那么一点心虚的意思,她一心虚人就显得没那么冲,整张脸都柔和了起来。
易秋风笑笑:“你啊,真是。”
易秋风和易阿喻长得有点像,但这种像要建立在你知道她们两个原本就有血缘关系,然后再去对比她们两个长相的前提下。
所以金驹走进来的时候看见易秋风和易阿喻在说话也没多想,他以为是易阿喻找不到刘知山的座位,热心给她指了:“刘导员的位置在这呢。”
易阿喻和易秋风默契地和彼此分了一步远,还没等她们两个说出什么话来,金驹就接着说:“晚上去吃饭?系里聚餐。”显然是对着易秋风说的。
“再看吧,”易秋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几个导员陆续地前后脚走进办公室,本就不大的地方忽然就拥挤了起来。看来刚刚是去开什么会了。
刘知山走在最后,看到易阿喻跟她点了一下头:“等很久了?”
“没有。”易阿喻摸摸鼻子,余光看见自己的堂姐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上一份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纸质材料。
“来吧,”刘知山给易阿喻搬了一把凳子,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跟你聊一下咱们班下周要换新的班委的事情。”
“你知道的吧,每年班上的班委都要换届。你们班的班长上周和我说了,今年她不打算参加选举了。那班长这个职位就空下来了,我的想法是建议你尝试一下,这个对你将来入党啊找工作啊,写简历都会一定的帮助。”
当班长?
易阿喻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要,”她说这话的时候习惯和刘知山讲话的语气就是拽拽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出口了才意识到现在是在办公室,周围都是各个系的导员,起码的她得装一装。
“不要了.....老师。”这是第三次管他喊老师,易阿喻喊得开始愈发地顺口起来,“我不太合适这项工作。”
“嗯,”刘知山难得地没多说什么,“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是促进自己成长进步的事。当然这个还是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嗯,明白了,谢谢老师。”易阿喻说着就站起来,“老师再见。”
当班委?
别想了,易阿喻根本不打算考虑,谁不知道大学里最忙的就是班长,她去年目睹着自己班的班长忙前忙后的。她是没这个上进心,即使当班委有评优评先。
学校一学年的一等奖学金还没她打工一个月的工资多,更是看不上了。
刘知山明明应该知道自己的脾气,怎么还会没事干找自己来浪费这个时间。想着易阿喻就觉得今早的课白来上了,要不是为了来行政楼,今早的课她也是不打算上的。
“你们系的?”有个导员问刘知山,指的是刚刚出去的易阿喻。
“嗯,我们系的。”
“挺高冷啊,现在的女孩子好像都是酷酷的。”他这一句一说出口就被金驹嘲笑了,金驹说学长,你也才研二,不要看我们小学妹看出一种看下一辈的沧桑感来好吗。
“你不懂啊,研二了,看这些才刚上大学的,就跟看下一辈一样的。”李胆拿起自己的被子喝了一口温水。
“啧,读研使人老啊。”金驹把刚刚开会的材料往刘知山的桌上一堆,原本空旷的桌子一下就被搞得杂乱起来,“系主任说了,一人抄一份开会记录,下周前交哈。”
“好,”刘知山把材料一页页地叠起来收好。
大家又陆陆续续地出去了,办公室就剩下金驹易秋风和刘知山坐在位置上,金驹闲不下来,一边翻手机一边和刘知山八卦:
“怎么想得让咱学妹当班长?就她当年扇你一巴掌的劲,你也不怕班上有个什么同学闹矛盾,她作为班长不阻止反而加入战斗。”
这话说得刘知山脸隐隐作痛,梨涡都不明显了,他拿出学校发的小本子开始抄开会记录:她一般都能控制得住自己。当班委也是一种历练,对她有好处。
“你明知道她不会答应。”
“试试嘛,当老师的不是都有责任把学生往好的方向上带。”刘知山抄了两行,他的字倒不像是他人看起来那样清秀文弱,反倒有种力透纸背之感。
金驹被逗笑:“诶诶呀,可真有意思,你就没想过她要当上班委了,你俩不得天天有事没事都见一下,毕竟学校一堆工作都指望着导员和班委完成呢。”
刘知山当然是想到了的,但他只说:“她不会公事寻私仇的。”
这话音刚落就惹得易秋风笑了,易秋风是一个没忍住笑出声的,金驹回头看了一眼:“你看看你刘知山,你这话说得良心不会痛的吗?都给我们易导员逗笑了。”
刘知山叹了口气,易阿喻是真的不会公事上寻私仇啊,他没说错啊。
说到这,刘知山就想起了前年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