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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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炎炎。
宴会结束的五天后，燕以绥坐在书房里，看着他摊开在桌上的一副又一副的字画。一共三副画作。
他打算将这三副画全数卖出去，换取银钱。
他有自信，这些画都能卖出去。
之所以能有这样的信心，源自于梦里的前世，他十四岁那年，画的一幅画作无意中被世家子弟拿去拍卖，最后还卖到了天价！
可那时候的他，视金钱如粪土，毕竟晟国公府在东垣国地位不一般，金钱多的是，他无需在乎卖字画的那一点小钱。
所以他没卖，拿了回来。
但他不知道，在晟国公府出事之后，别说几千两银子，他连一个子儿都拿不出。那时候，他将字画拿出来要卖的时候，已经没人要了。
这次，他下决心要多赚点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当时，若是他能拿出一笔钱，兴许父亲和母亲，不需要为了他们做出那样的牺牲……
燕以绥回过神，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沉浸再那可怕的过往。
他要卖出这些画——以假名的方式。
当天下午，他派小厮将画作全都送到‘戊子茶坊’，并顺利的在展出的时候，引起轩然大波。
‘戊子茶坊’位于洛都热闹的东大街中心，不少赶考的考生还有洛都里有学问的年轻公子、世家子弟都会聚集在这里喝茶，吟诗作对，打发时间。
当然，贫苦却有才气的考生，若是能在这里认识到有钱有势的世家子弟，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这三副画作，在燕以绥的计划中，顺利的在洛都里打响第一声烟花。
他给自己取了个‘磨石’的称号。
之所以选择这两个字，也是有意义的。燕以绥希望自己能像磨石一样，把自己打磨得光滑细致。
磨练自己，才能成长。
当晚，燕以绥和家人一同吃了晚餐，却被爷爷单独召见了。
燕以绥也毫不意外。
他年纪还这么小，势力也近乎无。他托小厮将画作送去茶坊，还引起不小的关注，自然是瞒不过家里的大人。
他也知道，因此并不打算隐瞒爷爷。
晟国公燕凌恒坐在卧榻，手里拿着一个茶杯，沉默。
燕以绥坐到爷爷旁边，嬉笑，佯装不知情：“爷爷，这么晚召见孙儿，是不是想念孙儿了？要下棋吗？”
燕凌恒瞄了他一眼，放下茶杯，道：“谁给你出的主意？”
燕以绥见爷爷一脸严肃，也不敢再笑闹，乖乖的坐着，回答：“没人给孙儿出主意，是孙儿自己想这么做的。”
燕凌恒瞪视着他，沉默了一会，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们家的小公子啊！天赋惊人。不过，你怎么会想到用别的名字，不用自己的名字，还不让外人知晓，这几幅画是出自你之手？”
燕凌恒有些好奇，这天大地大，唯我独尊的小孙儿，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燕以绥：“爷爷，这不也是为了我们国公府好啊。您想，若是让别家知道我这么有天赋，固然是给长辈们长脸。但是呢，随之而来的诋毁、手段，也会出现很多很多。孙儿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担不起这么多人的眼睛望着……爷爷，您怪我吗？”
燕以绥不打算用真实身份，就是怕多生事端。
前世的自己，不过是个爱打闹的少爷，都引起姨母和表姐们的眼红。若是这一世，他这么快就将自己的天赋曝露，难保不会引来姨母和表姐们更深的嫉妒。
亦或是……别的世家，也会觉得他们晟国公府碍眼。
他必须低调、谦虚，慢慢的成长。
直到他羽翼丰满，能好好的保护晟国公府的时候，他才能摊开自己的底牌。
燕凌恒又笑了:“呵呵，爷爷怎么会怪你。爷爷很意外啊！你居然懂得韬光养晦，这一点让爷爷很欣慰。你啊，能不让我们操心，我就谢谢祖先了。”
燕以绥笑道：“爷爷怎么能这么说……不过爷爷，那些字画卖出的钱，爷爷收起来吧！”
燕凌恒摇头，瞪大双眼:“那怎么行。那是你自己赚来的，应该自己留着。”
燕以绥听后，想了想，道：“也是……我还打算钱生钱呢。爷爷，我想开一家字画店，爷爷觉得怎么样？”
燕凌恒笑着：“你啊……你做什么，爷爷都支持！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有晟国公府做你的后盾！”
燕以绥点头：“全听爷爷的。”
***
磨石大师的字画，很快就被懂得欣赏的洛都世家子弟瓜分，最后总数卖了不少钱。
其中，有位富商买走了两幅。
燕以绥知道，那位富商是东垣国第一首富林家的大少爷，唯一的正经嫡孙。
他还知道，那位林大少爷的妻子，就是他的大表姐——尤楚楚。
燕以绥摇着头，感叹道：“洛都还真‘小’啊……”
巧的是，在他的字画被买走的几天后，母亲便告诉他，过几天便是姨母于月薇过生辰，邀请了很多人去她府上庆贺。
燕以绥没多考虑，立刻就答应母亲同她一块去。但他拒绝了大哥、二哥一起去的请求。
燕以绥表示，大哥、二哥还是忙自己的事就好，他陪父亲和母亲去就行。
大哥、二哥无奈，只能答应燕以绥。
只有燕以绥自己清楚，他要阻断三表姐和四表姐可能接触到大哥、二哥的一切机会，不让他们来往。
不知不觉，已经八月底，快入秋了。
于月薇的生辰宴，举办在她丈夫的府邸——尚书省左丞的尤府当中。
于月薇的丈夫，名为尤梁。
到了尤府，燕以绥见到了不少人到场，来的几乎都是达官显贵。晟国公府一家人的到访，自然得到很多人的关注。
他们一进尤府，就有不少人围过来向父亲说话。
燕以绥往另一个方向看去，见到依然花枝招展、打扮出众的姨母——于月薇。
今天的她是主角，穿上的衣服自然也是精心设计过的，非常惹眼，配上她出色亮丽的五官，格外有魅力。
不过燕以绥欣赏不来，在他看来，还是自家母亲最美丽。
燕以绥又看向围在姨母身旁的五位女子，各个年轻漂亮。他全都认得，因为分别是他的大表姐尤楚楚、二表姐尤火火、三表姐尤柔柔、四表姐尤娟娟和五表姐尤兰兰。
她们各有各的味道，却都是长相出众。
尤楚楚人如其名，长得楚楚可怜，惹人怜爱。一身淡蓝色长裙衬得她娇俏可爱，一点都不像已嫁为人妇的夫人。
尤火火，同样的人如其名，一身火红色长裙外加丰满的身材，让她看起来极有攻击性。
尤柔柔，尤娟娟和尤兰兰则是和上次去拜访晟国公府的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
她们五位里，尤兰兰是最惹人注目的，周遭不少人在谈论她。之所以她引起最大的讨论，仰赖于她的身份。
燕以绥收回视线，看向朝他们一家走来的尤梁和尤梁的儿子尤霍。
燕以绥想起，前世的尤霍也是这两年里过世的，比他早几个月没的。现在想起来，不知道和姨母会不会有关系？
但是不可能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姨母对她的孩子都很疼爱，没理由连自己的儿子都残害吧……
尤梁带着尤霍向晟国公世子和世子妃谢礼，也让他们在位置上就座，宴席就快开始了。
燕以绥跟着父亲母亲坐下。
生辰宴会办的格外隆重。礼部侍郎、尚书省右丞、首富林家的独子、翰林院士家的两位公子、尤梁朝堂上的同僚还有……
燕以绥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暗自垂眉。
还有那位，将来会成为安定伯的将军——方昊贤。
同时，这位将军，也是他未来的二表姐夫。
宾客们纷纷呈上厚礼，于月薇乐得眉开眼笑。那些少爷公子们如此努力表现，为的，自然是于月薇那几位肤白貌美的女儿。
首富林家的独子林龙，更是献上了日前在洛都引起热议的‘磨石’的画作。
还是两幅！
在场的来宾们都知晓前几日在‘戊子茶馆’亮相的三幅画作。也知道其中两副落入一人手里，并且是花了大钱的。
现在他们知道是何人了。
确实，也只有首富林家才有如此的财力。
燕以绥看着周围的人赞叹林龙的财力和眼光，暗道：这三幅，也不过是他拿出来试试水的，并不是他全部实力……
燕以绥心里暗笑。
也好，让大表姐夫花多点钱，入他荷包，就当作是拿回一点点补偿吧。
林龙收到在场宾客的表扬，于月薇一家自然是沾光的。尤楚楚更是一脸含羞的感谢自家丈夫对岳母的心意。
燕飏看了一眼画，认出儿子的手笔。他低头看了燕以绥一眼，燕以绥对他露齿一笑。
燕飏无奈摇头，回去定要好好问问。爹也真是的，小绥闹出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
接着，又是一份让在场宾客哗然的一份厚礼。
这礼物，是方昊贤送的。
一枚纯金的手环，设计精美，价值好几千两！
在场的宾客夫人无一不羡慕身为主角的于月薇。一位女婿送了两幅有名又让人赞叹的画作；另一位准女婿送了一枚金手环，价值不菲。
这让于月薇赚足了面子。
她笑得开怀，立刻戴上手环走向于千蔚，道：“哎呀，昊贤真是。还没娶我们家火火，就对我这么好，送我这贵重的礼物……结了婚以后，该怎么办呢？”
于千蔚点点头，赞扬道：“昊贤真的有心了。你的两位女婿都很好，柔柔她们也定能寻得良胥。”
于月薇笑容僵硬了一下，抚摸着手上的金手环，道：“柔柔她们我不担心，她们有自己的主意呢……你说是吧，世子爷？”
于月薇边说，眼神边往燕飏身上看去。
燕以绥此时正观察于月薇，见她又一次对父亲投出奇怪的眼神，心里的疑惑有了解答。
燕飏没回答。
燕以绥自然听出于月薇的炫耀语气，但是他没有阻止。这样的人，就是要让她炫耀，只要我们不露出羡慕的姿态，她自然会泄气。
就在燕以绥认为气氛会僵直下去的时候，燕飏却开口了，低头对于千蔚道：“芊芊，那时候送你的白玉手镯，你收哪了？”
于千蔚抬头，望着丈夫：“在房间的柜子里，怎么了？”
燕飏笑了笑，眼神里全是于千蔚的倒影，轻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那冰凉白玉无瑕的手镯戴在你手上十分漂亮……有些想念了。回去带上，我想看。”
于千蔚听完，红着脸，轻轻锤了燕飏的胸口，娇嗔道：“这么多人，你瞎说什么呢！”
燕以绥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偷笑。而后，看了一眼姨母满脸嫉恨的摸样，笑了。
父亲话中有话。
纯金首饰，只要有钱就能打造。
可上好的白玉，却是千金难求。
父亲这么说，自然是在为母亲撑场子，让姨母知道，母亲有的是上好的饰品，不需要与她相比较。
因为，姨母比不上。
不过，于千蔚的妒意也太明显了……不过她是因为心悦父亲，才这么恨他们一家吗？
可为什么，在梦里，她要连父亲也一起杀了？
难道……得不到，就要毁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