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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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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峰,首席弟子门前。
“玉师兄,你说,我今天为咱们流云峰挣了面子,师父会不会很高兴啊!”徐清歌抱着玉麒的胳膊笑着问道。
“当然了,”玉麒宠溺地摸着小师妹的头回答,“你赢了这一次,咱们落云峰终于扬眉吐气了!咱们整个落云峰啊,都能直起腰板了!”
“那…师父会不会奖励我什么东西呀?”小人儿一脸期待,“记得小时候师父做饭很好吃,要是能再吃到师父做的饭就好了…”
“哈哈,我要是师父,肯定立刻满足你”玉麒嘴角噙了一抹笑,一双丹凤眼在月光照射下更加迷人,“歌儿,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想要师兄满足你的?”
“是嘛,师兄你真好,”徐清歌笑的眼睛弯弯,“我从小被师父捡回来,几个师兄弟里面,数你对我最好,在我有记忆以来,师父总是很忙,我的武功有一大半都是你手把手教我的…”
“都是我们歌儿天赋奇高,乖巧努力,七岁便能御剑飞行,十一岁已结金丹,如今十三岁初登云露台更是拔得头筹,师兄做你这半个师父,与有荣焉啊!”玉麒搂着怀里的小人儿笑道,“连师兄都要嫉妒你这顶好的天赋了。”
“师兄,你放心,歌儿以后会更加用心修炼,到时候成为五峰最强的弟子,振兴流云峰,保护师父师兄!”小人儿从玉麒怀里钻出来,朝着他扬起下巴,一双美目中闪耀着明媚的光。
然后又缩回玉麒怀中,小声说道,“歌儿对师兄的心愿就是,希望可以永远和师兄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玉麒身体不由僵了一下,怀中的小人儿自然是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由复杂转为平静,最终又是重新挂上了那宠溺的笑容,“好啊,师兄答应你了。”
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是师弟无忧急切的声音,“清歌师姐,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徐清歌站起来,言行举止颇具首席弟子之风,和刚才那个在玉麒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这么晚了,是师父叫你过来的吗?”声音之中难掩激动,自己今日里在云露台拔得头筹,一直在等师父召见。
这么多年她很少看到师父脸上有笑容,可是在自己小时候,明明记得师父是很爱笑的,是那样一个乐观豁达之人,后来慢慢长大,她知道师父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极重大的变故,才会展露出这毫无生气的颓败样子。
她从小就被人说天赋奇高,记得在自己七岁第一次成功御剑飞行的时候,师父看向自己的眼睛亮了一下,徐清歌感觉自己的全世界都跟着亮了起来,从那以后,她便一直竭尽全力去修炼,只为了让师父可以开心一点。
“是的师姐,可是,师父好像心情很差的样子,师姐你…你有个心理准备…”无忧皱着眉头说道,“师父他让你,让你到书房等他…”
流云峰的书房很大,师父的书房一向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的,只有在弟子犯了大错的时候,会在书房惩戒弟子。说是在书房等他,实际上是跪在书房中反思己过。
“我知道了…”徐清歌声音不由沉了下来,有些求助地看向玉麒,“师兄,你知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吗?”
“师父他老人家的心思一向难测,你拔得头筹是立了一件大功,这个节骨眼上,便是你真的犯了什么大错,也决计不至于狠心罚你。”玉麒蹙眉,“你先过去,师兄打听打听消息,一会儿会去帮你求情的。”
不觉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漆黑的宽大木门紧闭着,徐清歌不由紧张起来,很少有人有机会进到师父的书房,她唯一一次进去还是三年前因为心软犯了那次大错,在冰冷的地面上跪了一日一夜,直接晕倒过去,后面还被罚到冰室思过一周,差点丢了小命,要不是后来玉麒师兄…
轻轻推门进来,地上赫然躺着一块浅紫色的月牙形玉佩,她的心忽地揪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她本来觉得瞒的天衣无缝,师父也从没有仔细追问过这件事,一晃三个月过去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这回事。
“徐清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这样忤逆师门,是铁了心不想做我流云峰的弟子了么?”薛容冷冷的声音从前方传出来。
徐清歌这才发现,原来师父早就等在了书房,慌乱之下身形一滞,待听完薛容的话,不可置信地抬头,“师父?”
“别再叫我师父了,我没有你这不肖的徒弟,”薛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有瞳仁里冒着火,里面好像还有几分看不出的感情,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今天我便废了你的修为,是走是留随你的愿吧!”
徐清歌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如刀绞,想到自己为了能让师父开心,没日没夜地练功修行,如今师父居然要废了自己的修为,红着眼睛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好!歌儿的命都是师父捡回来的,修为功法也是师父传授,师父想要收回歌儿绝不反抗!”
“可是师父,这件事情歌儿不承认做错!正魔不两立,这没有问题!但是生而为魔却心存善念,也要被所谓正道诛杀,这又是什么道理?!”
“正魔不两立,仅这一个理由便够了,哪里来的什么但是!身为魔族,便是心存善念,她从小所受的也是魔族教化,对这世间的规则与我们正道相距甚远!其心性也会随着长大,以及所修习的魔功而日渐残暴,你是忘了你三年前铸下过什么大错了么!”薛容垂眸掩下那抹悲痛,“歌儿,把你的武功废了,你便不会再因为心软做下各种错事了,师父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照料你…”
一边说着,薛容手上光芒大盛,朝着徐清歌走来,徐清歌看着自己从心底里敬畏的师父,头脑中走马观花般的晃过了师父的脸。
从小时候总是对着自己笑,给自己做糖人扎风筝;
到后来把自己扔给玉麒师兄,鲜少过问,连指点功法都几乎没有了,甚至自己结成金丹去找师父报喜都找不见人,还是几位师叔伯先听到的消息,听着师叔伯们交口称赞,她多么希望也能从师父那里得到哪怕一个赞许的微笑;
再后来师父甚至记不清自己年满十三周岁,在看到自己登上云露台比武的时候竟先是怔了一下,等自己夺得魁首为师父争光的时候,他脸上也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
好像,好像自己长大了,做的事情总做不到师父心坎里去,反倒是犯了很多错,刚才师父说废了我的修为后他会照料我,这样的话,也是很好的结果了吧…徐清歌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甚至带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