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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贺知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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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砖瓦上,顺着竹叶落在地面泛起一阵涟漪。
自从选过衣服那日后,这天就接连下雨。
沈从灵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那雨像细针,却又轻轻揉揉打在脸上。
白枫进屋,拍拍身上被雨打湿的地方,不住抱怨道:“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呢,姑娘”
外面天渐渐昏沉下来,月亮透过云层轻轻露出头尖,温柔揉碎成了星星。
“秋雨,我的海棠花呢?”沈从灵伸出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合上窗户,坐在椅子上,往上拉了拉披在腿上的毛毯。
秋雨指了指雕花搂栏杆处,笑嘻嘻的看着白枫,道:“这次白枫这丫头勤快,知道姑娘特别喜欢那盆花,这雨一露出头就给搬回院子走廊了。”
“姑娘且睡吧,明日一早就得动身。”秋雨替沈从灵铺好床被,只留了一盏油灯,合上了吱呀的门轻轻退了出去。
沈从灵睁着眼睛,等了好一会儿外面才渐渐没了声音,她起身,拿出衣箱里压着的黑衣,愣了愣,眼眸沉了下去看向旁边那身红衣。
这是她在齐国爱穿的那身束袖红衣。
她利索的将黑衣穿在身上,爬上窗户,头发顺着动作盖住了她半边脸,沈从灵转身回来望着那盏闪着微弱柔光的油灯,轻轻一吹。
那灯闪了几下,被吹灭了。
一道人影闪过,屋里就不见了人影。
刚下过雨的永京城,被夜幕笼罩住了光明,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柔风吹着沈从灵脸上,倒是挺提神醒脑的。
她蹲在屋顶上,看着齐府的动静。
府邸不大不小,规格倒是比沈府小了许多,黑白分明的大宅院,青石板朱红柱,到处都种着花草这些物件儿。
倒是个闲情雅致的主儿。
府里大多都熄了灯,只有少数几间房子还透着光,沈从灵拧眉望着,不时向身后看几眼。
有人跟着她,从沈府出来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后,应该不是个高手,因为他很不会隐藏,卑劣如计。
沈从灵正觉无趣,不妨就先玩着,试试南堰人的手段。
想到这,她轻轻笑了一下。
沈从灵轻点脚尖越过房顶,她像一阵风,轻盈的穿梭在黑夜,
落到一条无人的小巷时,沈从灵向不远处的齐府看,家丁就在门口守着,一点动静都会吸引过来,自然不适合。
沈从灵索性往前又走了几步,不一会儿就看不见人影了。
身后黑衣人不解,见她一会儿蹲在房顶看齐府,一会儿又跑的无影无踪,实在弄不懂这是做什么,又恐跟丢了,只得赶紧脚底抹油的跟着,他看着分叉的路口,摸不着头脑。
站在他头顶墙头上沈从灵一跃而下,袖里的匕首落在手里,脱鞘。
匕首在黑夜里闪着阴森可佈的光,抵在黑衣人的脖颈处,沈从灵压低声音,神色变得有点冷,一双眸里隐隐泛出厉色:“什么人?”
黑衣人身手虽然不好,但却是个衷心的,望着沈从灵的眼睛暗了下去,直接咬自己的舌头。
沈从灵惊讶,淡淡一笑:“落在我手上,想死可不容易。”
她这话轻飘飘的,落在黑衣人的耳朵里,确是不寒而栗。
那把精巧的匕首在她手上转了几圈直接划在黑衣人的脸上,一道道泛着血的刀疤刻在他脸上,疼的他直接喊了出来。
沈从灵捏着他的下巴,黑衣男人被逼迫着抬头,见面前的少女弯了弯眼眸,明明是一副懵懵懂懂的少女模样,却可以让他吓得站不起来。
“我刀被弄脏了,割了你舌头赔罪吧。”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房顶上一阵风飘过落在她前面不远处,那人穿着玄色菊花暗纹锦服,懒散的站在那儿看着,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眼神却冷漠的很:“沈姑娘。”
沈从灵一身黑衣,脸上还有刚才那人溅上的血,似乎没想到还有来送死的,她回眸看向贺知许,妖艳勾唇。
惊艳的模样落入贺知许眸中,形成一副绝美的美人图。
他款款走向沈从灵,身上一股懒散劲,可却步步沉稳:“武功不错,下次可能要派个身手更好的了,这个,随你处置吧。”
沈从灵抬眸看着他,手里的匕首却不在指着黑衣人,她猛地往前一步,匕首直刺向贺知许,他却不慌,轻轻向后一退,侧过身。
沈从灵步伐一转,在空中翻了个身,刀尖对准了贺知许。
他两只手指却轻轻松松夹住了刀尖,只是微微蹭破了皮,殷红的血从刀痕处泛出:“我身手不好,姑娘别试探了。”
沈从灵不回话,贝齿咬着下唇,声音因为紧张变得嘶哑:“你是谁?”
这是一场心理战。
她赌他不知她底细,是过来试探的,聂无欢自然知道面前这人,只是沈从灵不该知道。
贺知许盯着她的眼眸,那双澄澈的,带点冷意的眼眸,随即淡笑:“南堰太子,贺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