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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各位掌门,再下来迟了。”楚星河一身白衣于众人之中踏入长老堂,明眸皓齿,颇有大家之派,已经能隐隐看出些楚掌门身上的影子来。

      赵楠寒惊喜,顾不得什么风度,大步走到楚星河面前:“星河,你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你果真拜入段容茴门下了吗?”

      熊啸天右眼皮突的一跳,一阵不好的念头涌上来。

      “不错!”楚星河看着满堂的武林名人,外衣倒是光明磊落,里面包裹着的却非一颗赤子之心。  “我拜师较为匆忙,也比较简略,还没来得及告诉各位叔叔伯伯,但我确实已经拜段容茴为师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明白拜师的意义,也绝不会拜仇人为师!”楚星河掷地有声,打消了众人心中不怀好意的揣测。

      “孩子,你年纪还小,看人不清,你如何知这段容茴不是在你面前演的一出戏呢?”熊啸天拍了拍楚星河的肩膀,仿若看着走错路的孩子一样惋惜。  “是啊,星河年纪小,一颗赤子之心不染分毫污泥,眼里自然没有名利那等的俗物为诱惑,自然也失不了本心!”苏念九见过了太多熊啸天这样的人,欠着一屁股债,他比谁都想弄死阿茴。

      “妖女,妖言惑众,伙同贼人乱我武林,灭我好友,坑我侄儿,此无耻之徒今日老夫必要除之而后快!”熊啸天算是看明白了,段容茴是君子不屑与自己吵得面红耳赤,若是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只能吃哑巴亏,可问题就出在她身边的这个女子身上,生的一嘴伶牙俐齿,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此女不除只怕段嵘没那么好推下台!

      熊啸天两步向前举起了厚厚的肉掌准备一掌劈死苏念九却没成想段容茴突然向前一步挡在了苏念九的前面,段容茴的功力自然是不容小觑,熊啸天分心不及突然被一把拂尘困住了双手,如同扼住了咽喉,一时出不得手。

      “齐风华!”熊啸天挣不出手,脸越加的红,“你干什么?!!!”

      “嘿嘿,真是对不住熊掌门了,在下只是觉得这位苏姑娘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听一听也无妨何必动辄要人命呢?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行为,可不符合一派掌门的大家之风啊!”齐风华笑呵呵的捋着胡子,说的熊啸天无可反驳,本想趁乱灭人的小心思也被打消了,只能讪讪地退到一边,如此,齐风华才放心的松开了自己的拂尘。

      “阿弥陀佛,各位掌门的争执,如今老衲也已经看明白了,不如冷静一下,听老衲一言。段容茴自从成为武林盟主以来一直都是尽职尽守,尽力在维持武林盟中的和平,而且今日种种皆有疑问,如何能定下段盟主的罪呢?有功不奖,只是有点疑问便要打要杀,这实在是过于苛刻了!”无妄看着堂中争执成一团的各位掌门皆有道理,却不能让事态继续愈演愈烈了。

      赵楠寒面色有些犯难,苏念九说的没错,毕竟是个死士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能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说服了呢?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谁也不能证明这位光明磊落的武林盟主是有问题的。

      赵楠寒看向周季青,周季青暗淡的眼神里也充满了不确信,看来二人都有些动摇了。

      如今,最能拿的出实在证据的人都动摇了,如果他们两个松了口,那么今日来闹得这一场就真成了笑话了!

      齐百泉看着熊啸天已经被齐风华老老实实的看在了一边,动弹不得,如今自己在不说句话任由和尚和老道,段容茴就真的没什么罪了!

      齐百泉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瞬间彪出了眼眶,齐百泉低着头:“是啊,段盟主在武林中做出了不少的贡献,居功甚伟,各位就别揪着一点小错继续针对段盟主了!”

      低着头,抽抽搭搭呜咽的声音却能被听出来,想到齐百泉也是师父叔伯皆不幸身亡,至亲的几条人名难道就能因为武林的几年和平成为无辜的牺牲吗?

      周季青一拍桌子,茶碗登时四分五裂:“好,我与峨眉派的事情拿不出实在的证据来,可以暂时不追究,齐掌门,你家师父叔伯几条人命自然不能白白牺牲,饶是段盟主功劳再大,但功是功过是过,如何能以一家性命相抵呢?”

      段容茴看着齐百泉堂堂一七尺男儿,如今在众人面前抽抽搭搭委屈至如此模样,到真真是——无耻至极!

      段容茴冷笑一声,平息这自己的怒火连带着体内波涛汹涌的内力,乱了气息,喉间涌起一股腥咸,段容茴由着血在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顿时张不开嘴。

      段容茴不说话,倒是像极了要以势压人的的势头,苏念九心里疑问,段容茴绝不是任人欺负的人,今日这般软弱……莫非是内伤长不了嘴?

      齐百泉默默地退了一步,哽咽了一下:“无妨的周掌门,为了武林的安宁,我师父——师叔……算了……”齐百泉哽咽起来,说不出话来,袖子捂着眼睛,似乎十分难过,十分的委屈。

      周季青睁大着眼睛,似乎更加生气,帕子紧紧的捂着嘴,咳得厉害。

      周遭弟子看着齐百泉堂堂一个掌门竟被屈压至此,心中是在不忿,碍于门派之别,看向段容茴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鄙夷与不屑,小声嘀咕起来。

      苏念九看着周围的年轻弟子,今日之前他们哪怕只是提起段容茴,眼里都是满满的崇敬,如今眼神里却都是不屑与鄙夷,段容茴为了整个江湖的安稳到处跑,那般辛苦原来也只是一个段子,他们从来就不明白阿茴的辛苦,也从来都不明白阿茴。

      苏念九看着段容茴的身影,心里满满的心疼。  “既然如此,齐掌门不妨与大家说一说,我是如何杀了你的师父师叔们的?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杀得他们?难道是为了齐掌门的掌门之位所以杀了你的师父师叔以及师兄,好方便你登上掌门之位来反咬我一口吗?”段容茴品尝着嘴里的鲜血,眼里渐露狠厉之色。

      方才奔涌而上的气息如今已被压下去,做粘板上的鱼滋味可不怎么好受。

      段容茴轻轻舔舐着牙上的鲜血,眼里露着狠厉之色,让齐百泉想起了逼入陌路的狼,势必会引起反扑,撕咬的什么都不剩。

      齐百泉低下头,窝着拳头,背后却出了一身冷汗,当年做完这一切,段容茴狠狠地打了自己一顿,本以为功夫上乘,却没想到在段容茴面前走不过二十招,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

      “段盟主,当年的事情如此惨烈,我师傅不愿意说起自然是不愿意再提一遍伤心事,您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况且即是没有我齐心派的事情,单单是周掌门和峨眉派您就不能自证清白,如此,您恐怕也是不能再做武林盟主了!”齐百泉身边的弟子默默地站了出来。

      钟煜鹭眼底一阵不屑,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让段容茴一句话就能吓成这样。

      “苦苦相逼,这位兄台说话可错了,你的师父伤心事很难过,难道我师傅被冤枉了就该欢天喜地吗?事关旁人清白无论是谁难道不都应该实话实说求个公道吗?若是我师傅错了,自会认错,但要是没错,你师父拖累了我师傅清名这么些年总该认错道歉不为过吧?况且,周掌门和峨眉派的事情尚未查清,二位掌门都没说追究,这位兄台倒是急着给我师父安罪名,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呢?”楚星河与齐百泉的弟子并肩而立,却生生高了一个气势。

      那弟子被说的无理,愤愤的退到一旁,不再出声。齐百泉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都看着齐百泉等待着他的真相。

      齐百泉汗如雨下,本来想着大家一哄而上让段容茴没有回击的理由,却不想如今动摇的动摇,锁的锁,竟只剩下自己一人,只想锦上添花没想过到底要怎么说,如今这般情形,如何能做到天衣无缝的借口呢?

      青龙看着齐百泉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频频的擦着,也不知是汗还是泪,总之大概是没什么好吵得了。

      “咳咳~诸位掌门的问题,我也都明白了,但是并没有实在的证据证明,段嵘——段容茴也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既然如此,那就暂停段容茴的武林盟主之位,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进行定夺,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思索一番,纷纷点头,如今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朱雀翻了一个白眼:“能早放不放,墨迹!”  青龙无奈,不让他们说尽兴了,那到时候不就该说自己是一言堂了吗?

      四大护座下了命令,就自然会追查到底。各位掌门都开始纷纷离开,带着自家弟子浩浩荡荡的走了,四大护座也离开,朱雀看了段容茴一眼,想说什么却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念九一眼,默默地也离开了。  长老堂一时清闲了下来。

      段容茴坐在主位上,松了一口气,悄悄地运了运力,还是有些波涛汹涌,如今,段容茴不敢有大的动作。

      “师父……你没事吧?”楚星河担忧的看着点段容茴。

      段容茴看了看苏念九也在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笑了笑:“阎王就算不怕我命硬,那也怕有人去找他算账,倒了他的老巢。放心吧!”

      能捣他老巢的人如今无心听段容茴扯皮:“阿公怎么说的?”苏念九看着楚星河,阿茴想都不想肯定会说没事,自然不能问她。

      楚星河看着苏念九,又看了看段容茴也在盯着自己,思索了片刻,“阿公给师父吃了药,运了内功……应该没大事了。”

      段容茴拉着苏念九的手:“真的没什么大事了,五毒掌被封了二十年了,什么东西二十年都该失效了,早就没事了,不过被冲了一冲,有损害,却无碍于性命,倒是解了我这么多年的担忧了,也算做了件好事。”

      苏念九看着段容茴温柔的脸庞,轻轻抚上段容茴的脸庞,笑了笑:“如此甚好,即使不若如此,我肯定带着所有人都下去陪你,给你在下面再造一个人世间,也是不用怕的。”

      楚星河浑身一颤,冒出丝丝的冷汗,他知道,苏念九说得出做得到!若是师傅有事,只怕苏念九会杀光天下人!

      段容茴笑着看着苏念九,心里却明白,这是缠丝病看来留的时间不多了。

      钟煜鹭送走了所有掌门,进来就看见段容茴在堂上笑的那么温柔却是对着另一个人。

      他又想到在地下的钟煜鹭,那么可怜的一个人却想着温暖所有人,可是却没人记得他,即使他死了,她们依旧笑得那么开心,这不公平的!

      ‘钟煜鹭’向前,一脸冷静的看着段容茴:“段容茴?”

      段容茴看着‘钟煜鹭’:“不错。”

      ‘钟煜鹭’低头笑了笑:“段盟主解决完外面的事情,总要解决家里的事情了吧?容祁当年害得思恒山庄被江湖群起而攻之,元气大伤,因此容祁也成为了思恒山庄的罪人,如今容祁的外孙女却再次成为思恒山庄庄主,实在是不妥,各位弟子觉得呢?”‘钟煜鹭’摊开手,仿佛全部都由弟子决定一般,可如今的思恒山庄早就被‘钟煜鹭’大换血,所有不听话的人都被清除掉了,现在的人早就都是‘钟煜鹭’的人,何必征求什么意见呢?

      弟子纷纷支持,‘钟煜鹭’笑了笑,旁边的宋漪澜沉默着,似乎在思考什么,身后的弟子脸上有不少的质疑,并不出声。

      苏念九看着宋漪澜沉默不语,这宋漪澜虽说在思恒山庄并不管大事,可是能在十几年前的清扫之中存活下来成为一个长老想来应当不是随波逐流为利屈服的人,不然阿茴断不会容下此人。如今,阿公未归,庄主未醒,庄中主事者除了钟毓鹭就只剩下宋漪澜,宋漪澜所率领的门下众多女弟子也是思恒山庄一大主力。

      “二师哥,我觉得不妥。”宋漪澜身后一年轻女弟子泛红着脸,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开口,深吸一口气坦然的面对各位的目光:“我们江湖人做事有一条规则就是祸不及妻儿,当年的事情是容祁一人所为,若是容祁活着,当年的各位长老仍在自然是要讨个公道,可是如今斯人已逝,我们却追着容祁的孙女不放,实在是不妥。
      “呵!这段容茴是容祁的外孙女,自当脾气秉性与那容祁一般无二,当年容祁做下那样的事情,谁能保证今日的段容茴不会再次带领我们思恒山庄重蹈当年的覆辙呢?”‘钟煜鹭’身后的拥戴者一本正经的反驳。

      “对啊,江湖中早有规矩我们江湖草莽与朝廷自当是井水不犯河水,可是容祁自不量力非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段诩。段诩是个让人敬佩的大将军不错,可说到底不也是朝廷的人吗?这但凡在朝廷中能有建树之人,怎么可能不惹上恩怨情仇不祸及家人呢?容祁能有当年的下场,真是罪有应得,只不过可惜了当年我们思恒山庄无辜受牵连的各位长老。”

      “如今看这庄主跟苏念九走得那么近,二人说不定是怎样的深情厚谊,谁能保证段容茴不会走上当年容祁的那条老路呢?”

      法不责众,众心所向皆为大道,一人起头剩下的都纷纷附和。

      苏念九看着堂上众人年轻的脸庞却那么轻易的说出这些伤人的话,让苏念九不禁想到那些河沟里的蚂蟥通常个头也不大,却吸血最狠。

      苏念九偷偷把手放进段容回垂下的手中,柔若无骨的的手似乎在给与段容回最坚定的力量,及时的温暖了段容回越发冰凉的内心。

      段容茴看着堂上呜呜丫丫一片,她可以反驳任何人,可以对任何人动手,却唯独对这些孩子们动不了手,这些孩子…她说不出什么来,只剩下心凉。“容祁前辈又有什么错?我师父又有什么错?”楚星河站在段容回之下,却在她之前。堂上顿时鸦雀无声,都在看着楚星河。“容祁前辈作为一个父亲爱护自己的女儿,想要给女儿一切的幸福,这有什么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容祁前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外孙女神死而无动于衷。换做诸位,只怕诸位还不如容祁前辈吧!我师父又有什么错?难道我师父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吗?难道我师父就因为自己的出身就要放弃自己的心中所爱变成一个冷血冷肠的人看着在座的诸位都无家可归食不饱腹吗?说到底,到底谁无辜?”楚星河十分气愤,思恒山庄十几年前难道没有落魄吗?难道不是与齐心派一样的情形吗?若非段容回铁血手腕,思恒山庄如何能有今日的繁荣,如何能在江湖中傲然,这些弟子怎么可以如此的没有良心反而反过来咬自己的师父一口?

      堂中弟子一滞,纷纷低下头,觉得楚星河所言也并无过错。

      “小师弟,世上之事,没有那么多的对错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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