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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困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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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雅在床上躺了半天,浑身酸软,她疲惫地支撑起身体,到浴室里冲了个热水澡。出来之后,朋友圈多了很多个赞,点开一看,都是给她的自拍和生活状态点的赞。
算了,惠雅心想,天知道他用这种方式搭讪过多少女生,又给多少人点过赞。一个条件这么好又这么帅的人,可能专一吗?她放下手机,准备睡觉,屏幕又亮了起来:“晚安,惠雅。”
雅惠没有回复,她没心思闲聊。算了算这个月的收入,减去房租减去给家里的钱再减去自己的开销,突然感觉压力还是很大,她叹了口气。理想的恋爱只在梦中能拥有吧,而她现在,是个没资格恋爱的人。
而且她不明白,这个男生是什么目的呢?
大晚上看她从酒店进进出出,还有她的打扮就能猜到她是去做什么的,难道他单纯到看不出?他看起来很年轻,应该不到30,但眼神又带着几分世故,应该不会猜不到。他总不会想和一个这样的女生谈恋爱吧?那他是想成为客人?那为什么不直说?难道他想当免费pao友?为什么找我?
惠雅满心疑惑,总之,跟这人不能走得太近。
和他对视的时候,要说没有一点心动是假的,但她也清楚自己的状况,没有资本的恋爱,除了浪费时间又能得到什么呢?没办法,谁让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可怜的她,现阶段是不能恋爱的。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窒息般的心酸,她抱紧了枕头,想起今晚还没吃药,又有些艰难地爬起床开了台灯找到药。在黑暗中,她终于结束了这一天。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手机里又是好几条微信:
“早安,你还在睡觉吗?”
“今天准备干嘛呢?”
惠雅还是没回复,她不想离开床。一年前,她在医院确诊为抑郁症,但她觉得自己抑郁的时间远远不止一年。实际上,从中学时代开始,她就觉得自己有抑郁倾向,只是当时抑郁症还不流行,家长更不理解也不允许她去看病,只会怪她耽误学习,觉得她就是矫情脆弱。
到了大学,惠雅开始谈恋爱,由于外形不错,学校里追她的男生很多,惠雅最终选择了对她最殷勤的、比她大两岁的学长杨安。杨安个子不高,其貌不扬,但比较老实,家庭条件也好。这段恋爱持续了三年多,惠雅一直抱着期待,以为两人会开花结果,却没想到对她更多是伤害。
杨安平时话不多,看起来稳重靠谱,对惠雅也不错,经常给她买喜欢的东西。但杨安有时脾气暴躁,两人经常因为一点小摩擦吵得不可开交。吵架的原因也无非是杨安对惠雅莫名其妙地就冷淡了,或者杨安怀疑惠雅有太多男生追求。实际上,惠雅对杨安真的是一心一意,只是杨安疑心很重,对她看得也是死死的。一次争吵中,杨安动手打了她,然后惠雅坚决要分手,杨安又反过来疯狂道歉求她原谅自己。就这样,这段关系持续到了毕业之后。临近毕业,雅惠到处投简历面试,最后找了份助教的工作,杨安则在自家公司做个闲职。杨安的父母也知道惠雅的存在,惠雅有次看到杨安的手机,他妈妈说让他多留个心眼,别什么都和惠雅说。
惠雅每次提到结婚,杨安都以各种理由推脱——我们还年轻、收入还不稳定、还承担不起责任……眼看着身边同龄人越来越多谈婚论嫁,杨安依然是不紧不慢的态度。惠雅总是安慰自己,就这样谈下去,总有一天他会求婚的吧?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有天杨安突然说,我们分手吧。
惠雅追问为什么,得到的答案很简单:“对你没感觉了”。
惠雅愣在原地。
这个理由不足以让她信服,她一直对杨安一心一意,为了他拒绝了所有其他的追求者,杨安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于是她开始刨根问底,反复地问杨安她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突然就没感觉了?
然而杨安始终是逃避的态度,一开始还敷衍几句,后来干脆人间蒸发,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把惠雅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惠雅吃不下睡不着,去他家楼下等他,想和他好好谈一下。
杨安终于出现在门口,却装作没看到她一样。惠雅跑过去拉住他的手,他厌恶地甩开,警告她别再跟着自己。
之后的几个月,惠雅几乎每天以泪洗面,每天失眠到天亮,她不甘心,也不相信杨安会这样。她想尽办法联系杨安,给他发长长的信息,告诉他自己哪里不好都可以改,告诉他自己多么多么地放不下他,告诉他自己还想回到在一起的时候…然而,一切都石沉大海。惠雅想办法联系两人的共同好友,也没效果,杨安好像铁了心要离开她,即使她什么都没做错。
再后来,惠雅在朋友口中听说,杨安相亲认识了行长的女儿,已经订婚了。
啊,这就是自己爱了那么久的人吗?
就这样,这段雅惠倾注了大量心血和感情的关系,这段她一直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终身伴侣的关系,结束了。
从那以后,雅惠没再交过男朋友。她的抑郁更严重了,开始躯体化,每天大部分时间在床上度过,不是不想起床,是实在无力开始这一天。她整夜整夜地失眠,每天天亮才能睡着,白天无精打采,闷闷不乐。这样的状态,自然是不适合工作的,很快她就被辞退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雅惠基本都宅在家里,没有收入,也没什么朋友,她也不想面对任何人。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生活渐渐入不敷出。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在网上看到了招“高薪兼职”的信息……鬼使神差地,她联系上了那个中介。
对方是个精明的老女人,看了惠雅的照片之后,约她出来见过一次面,从头到脚仔细地看了惠雅的身材,然后给她开了个不错的价格,并答应给她多介绍客人,说只要惠雅配合得好,每月保底收入是她之前的将近十倍。
于是,惠雅很快就开始了她见不得人的“工作”。每天下午开始,她就化好精致的妆,穿上勾勒身材的衣服,换上性感的内/衣,准备听“妈咪”的安排去酒店,见不同的陌生男人。刚开始,她是非常紧张害羞的,妈咪会教她一些小技巧,比如怎么哄人,怎么在床/上配合表演,怎么多从客人那里拿钱。
客人什么人都有,但好像做过第一次之后,后面的每次就都区别不大了。他们有不同的要求,有的人喜欢惠雅穿特别的衣服,有的人变换不同的姿势折磨她,有的人要求她做角色扮演,反正不管怎样,都是服务客人,满足他们的欲/望。在他们眼里,女人不过是泄/欲工具罢了。
一开始,惠雅很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但后来,她好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的积蓄正在慢慢增加,甚至每次和别人赤/裸相对,都有种报复的快感,不知是报复杨安,还是报复自己。
至于以后怎么办,谁知道呢?先赚钱吧,反正多赚一点,离梦想就近一点。
“怎么不理我?”
沉浸在回忆中的惠雅,被一条信息拉回了现实。
“没有啊,只是刚看到。”
“那就好,还能见到你吗?我想见你。”
见我?想干嘛呢?
面对金玄的殷勤,惠雅还是不知如何应对。
但她想了想,回复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