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洋牵星》废柴一根

50、第四十七章—月夕

　　青年闻声抬起头，只见一骑着白马长得极俊美的少年。青年从小生长在山里的小村子，村子总共才十几户人家，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就是村东边孙家的二姑娘阿霞，而这个骑白马的少年比阿霞还好看许多。

　　感觉到那青年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白马少年眯起了眼。
　　“那孩子是你的吗？”
　　“这孩子是我捡到的。”
　　不清楚白马少年对自己怀里的孩子有什么打算，青年更加收紧了手臂。
　　少年翻身下马，走到青年的面前，居高临下。
　　“交给我。”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就像那不是个孩子而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玩意。
　　“你…你们…连一个孩子都不愿放过吗。”
　　撑着一只手，青年向后挪着。
　　“现在交出孩子我就放你出城，你若是不交，我杀了你，这孩子还是会到我手上。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孩子送了性命值得吗？你可想清楚了。”

　　青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孩子，依旧是张着大眼睛，就像是个没有魂魄的瓷俑。虽然这孩子的娘临死相托，但现在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而面前的俊美少年说的话也确实在理。他家还有年过花甲的老人要供养，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一咬牙，青年把孩子推了出去。
　　“你说过放我出城的。”
　　“骗你这样一个村野山夫我有何好处？”
　　一手拽住孩子的后领，少年脸上浮笑，像是在笑话青年的担忧。
　　得到少年的回话，青年缓缓地从地上爬起，但腿上的伤让没站稳的他有跌回了地上。
　　“我……我现在走不了了，你……你说过保我出城的，我要等伤好了再回去。”
　　装着胆子青年说出了可能让他立马去见阎王的话。
　　少年挑起好看的细眉。
　　“你在与我谈条件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一抬手，身边的男人就把一把弯刀递到了少年的手上。月光下弯刀泛银白色的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要出尔反尔？！”
　　青年紧张地大吼，怕少年手上的刀在下一刻就取下他脖子上的脑袋。
　　“是又怎样？我的确是后悔了，本来以为你这个村夫还有点小聪明想给你留条命……”
　　冰冷的刀抵上了青年的脖子。
　　“两天，我给你两天。两天后我不管你是走还是爬，反正如果你出不了城那就和这个城里的人一起死好了。”
　　把刀丢回给身后的男人，少年拽着孩子上了马。
　　“把人给我带回去，好好照顾着，两天后再丢出去任他自生自灭。”
　　语毕一催马，白驹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坐在地上的青年还惊魂未定就被一个大汉抓上了马背，像个麻袋一样颠了一路，然后又像个鸡仔一样被领着走了一段路，最后扔进了一个他这辈子连梦都没梦过的好屋子。
　　“这两天你给我安分地呆在屋里，别乱跑。虽说达千户答应放过你，可其他弟兄可没答应。”
　　大汉交代完就甩门走了。
　　“千户。果然头有脸的人物都古怪得很。“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青年才从刚刚的事里捡回了丢了的三魂七魄。

　　…………

　　“大哥，已抓到童安的家小，为何还不领兵退回泉州？”
　　从进入兴化城开始阿迷里丁就纵兵杀掠，不论老弱妇孺通通只是刀下亡魂，更甚者会将城民凌辱致死。对于兴化城里的人达子翾并没有怜悯，但她也不会以此为乐，在她看来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有必要把时间耗费在这种残暴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利益的事上。她带兵搜城只是为了早些抓获童安的家眷，尽快结束这回的北上兵事。
　　把手中搜刮来的几件珍玩放下，阿迷里丁有些不悦于达子翾的话。
　　“那童安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胆小鼠辈。入城抓他不过是个幌子，只要一日没抓到人，我们就可多一日夺取这城里的钱财。”
　　屠城敛财均是山贼草寇之行，无非是杀鸡取卵。这一杀戮，兴化怕是有十数年都不能恢复，往后泉州义兵势力必定会吞取兴化，如今的掠夺和自己抢自己有何差异。但很显然这些话对被一时暴利蒙蔽双目的阿迷里丁来说不过是耳旁风，吹多了还恼人。吸了口气，达子翾压住心中的不满。
　　“原来大哥早有打算，我愚笨了。”
　　谦卑地低下头，达子翾不再说什么，心中考虑着现下向阿迷里丁请命先回泉州能否被允。

　　“万户！人都带来了。”
　　在达子翾犹豫着能否开口前一兵卒进门禀报。
　　阿迷里丁对着站在一旁的达子翾一笑后对着兵卒点了头。那兵卒领了命又退了下去。
　　“本来我想人到了我再派人去找你，这下正好。”
　　“是何事？”
　　“洗城除了金银钱财，还有什么？”
　　达子翾带队搜捕童安家眷时就遇见好几回其他士兵在侮辱妇女。那些女人们衣衫破烂，哭喊着反抗最终都敌不过那些比她们高大的男人……跟着他搜城的几个人看得移不开眼，若不是军事在身他们大概早就加入了。
　　“大哥的美意我心领了。”
　　“哪有猫儿不偷腥的。别怕，我不是在试探你。”
　　“并非大哥所想得那样，我不过是不喜欢在这事上强人所难罢了。
　　“怎么会强人所难？只怕那些被虏来的女人见了妹夫你的这幅皮相反倒是要投怀送抱。”
　　像是打定主意要让达子翾分享，阿迷里丁不给任何推托的机会。
　　“等人带上来，我让妹夫你先挑~”
　　阿迷里丁话才落，那刚刚退下去的兵卒就带着一队人压着七八个女子进来了。

　　“你们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阿迷里丁如铜钟般的声音震得那几个女子虚软了腿，有一个险些就跌坐在地上。
　　抬起脸的女子有的脸上满是惧怕，有的早已哭得满脸泪痕。这几个女子都不过二八年华，在同龄中也算是有几分姿色的，可惜如今这好样貌到成了祸根。
　　“妹夫可看上哪个了？我知道妹夫家中有绝色佳人，这些凡胎俗体根本入不了眼。做人莫要太挑剔。”
　　阿迷里丁拍了达子翾的肩，催着赶紧挑人。

　　既然阿迷里丁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达子翾要是再推三阻四就显得太过于防范。走上前，逐一审视过几个女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女面前。
　　“我要一个就够了。”
　　扬起嘴角，达子翾虽笑着但却十分淡然。
　　“妹夫莫不是换了口味？”
　　好奇于达子翾挑了一位并不出众的，阿迷里丁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
　　“偶尔清粥小菜也别有风味。”
　　“哈哈哈哈~~~早年前就听闻妹夫及早就出入声色之地，是风流少年，果不其然颇有见地。”
　　一俯首，达子翾不作辩驳。
　　“带下去吧，省得埋怨春宵苦短。”
　　阿迷里丁也起身，一手抓了一个姑娘，死死夹持在怀里，不顾其挣扎。
　　“谢过大哥赏赐。”
　　看了那少女一眼，抬腿就走，即使不回过头，达子翾也知道她还是跟上来了，因为身后那轻轻的脚步声听得清晰。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