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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征战沙场(下) ...


  •   勒住缰绳,调转马头,手紧紧地抓着刀柄,达子翾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骑马提枪的彪形大汉。皱起眉,心里已经对胜负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二人身型悬殊,而自己又有伤在身,要是对方全力以赴,大概不出十招就能结束这场战斗。
      挺了挺脊背,即便背上的箭伤带来钻心的疼,达子翾的面上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适,浅绿色的眸子还闪烁着胜券在握的自负。

      “吕将军,你抛下主军追赶我至此,是为了取得我的首级好来个‘擒贼擒王’吧?”
      拽了拽缰绳稳住身下的坐骑,达子翾谈笑风生的样子完全没有被敌人逼入绝境的窘迫。
      “可惜啊~先不说以我副将的身份并非军中砥柱,即便我担当主将也不过是个挂名的门面。我的生死分毫不会影响泉州军的气势。”
      摇摇头,达子翾用一副悲悯的表情看着吕光甫。
      “反倒是你耗时与我在这里对峙,失了保留精锐的时机。如果我现今落到你这个境地,必不会执着于这战的胜负,而是要聚拢所剩的人马,速速撤离泉州。要知道我军还有比骑兵更厉害的部队。”

      “哈哈哈~~~你这将死之人倒是会逞能耐。我斩了你再撤兵也不迟。”
      全然不把达子翾的话放在心上,吕光甫一登马登,夹了马腹,耍着长枪就直扑冲了上去。
      长枪挥动时‘呼呼’作响,枪头泛着寒光,隐约能见到上面点点凝结成块的暗红色血迹,表明着这长枪的主人是多么的英勇善战。

      秀才遇上兵,对这个草莽之人用心计也是白费,看来必定是要见红方休。
      达子翾咬紧牙关,抬手,硬生生地抗住吕光甫一记重击,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也阵阵刺痛,想是被撕裂了。若不是绑着布条,只怕手上的弯刀早就被这一击震落在地。不待细想,反手一挡再次接住一招穿刺。
      只是区区两招达子翾已然感到力不从心了,吕光甫的武功在她料想之上。只守不攻只会让处于弱势的自己失了那本就微弱的生机。兵行危招,不成功便成仁。

      又一连接下了好几招,达子翾伏在马背上气喘吁吁,在十二月的冬天满脸的汗水,手脚显然已经变得僵硬。在再次抽刀挡住吕光甫的一记强刺后,重心不稳直直摔下了马背,虽在第一时间爬了起来,做出了防范的姿势,但留下的破绽已然昭然若揭。
      这么一个置敌于死地的空当,吕光甫当然不会错过,提枪,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达子翾就扎了下去,又狠又准。

      一切都如达子翾计划好的,吕光甫的俯刺被她用空着的左手擒住枪柄,唯一失算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对方的力道,虽然枪柄被她抓于手中,但枪尖还是略微没入了她的肋下。不能细思,挥动右手上的镔铁弯刀,毫不犹豫地斩断了长枪的枪柄,又迅速的拔出扎在身上的枪,刺入吕光甫所骑马匹的马腹。
      马因为疼痛而激烈挣扎起来,掀翻了背上的吕光甫。一瞬间过多的变故,让他一时无法回过神来,当他意识到事态危及,想要再攻时,却发现自己手上的武器已失去了它的作用,而达子翾也在他愣神的时候袭了上来,带着特有花纹的镔铁弯刀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冰冷的弯刀像是能冻伤温热的肌肤,吕光甫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即便你今日不死于我手,以后你也定会被你那好兄弟李大害死。”
      看着毅然赴死的吕光甫,达子翾轻叹。
      “罢了,多说无意。”
      右手一使劲,温热带着腥铁味的血喷洒而出。

      结束了一场生死战,达子翾颓然的跌坐于地,用弯刀撑着身子,仰头望着天。点点白雪悠然飘落,落在脸上化开,顺着脸颊滑落……

      “达千户果然英武,让人心生敬佩。”
      低沉洪亮的声音,说着夸耀的话语,语气去平静无波。

      侧过脸,看着骑着乌黑骏马的扶信,达子翾勾起嘴角,笑容逐步扩大,最后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好一个‘兔死狗烹’,如今兔子还未到手,我这只狗就要先下锅了吗?”
      浅绿色的眸子掠过身首异处的吕光甫,又对上扶信。
      “刚刚我还嘲笑他所信非人,没想到这句话该是奉还于自己的。”
      闭上眼,倒在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浅雪的枯草地上,达子翾不再抵抗,也再无力气抵抗。

      …………

      清晨虽有些阴冷,但风不大,没想到这快到晌午的时候却破天荒地下起雪来。泉州是鲜少下雪的,爱玩闹的孩子们丢下书笔,跑出私塾,在路边的一小块空地上堆起小雪人来,平日里严肃的先生也因这几十年不遇的雪而特别网开一面,不追究他们的‘逃学之过’;街边的小店均放下手中的生意,伙计们簇拥在店门口,仰着头,呆望着天,看着雪片飘落,时不时的还伸出手来接上个几片,放入口中,冰凉透心。

      墨清气难得起了个早,虽用‘早’但也是已时末,闲闲悠悠地梳洗打扮一番,泡了壶茶,边翻着账本边品着,外人看来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惬意日子。
      可那账本才看了不出五页,茶也还没喝完一杯,上天便给了她两个惊喜——泉州落雪,赵婳瑾登门。

      看着被小二引入屋内的赵婳瑾,墨清气忽有种回到三年前初见那一日的错觉,不过眼尖的她很快就从一些极为细微的细处发觉了‘今时不同往日’的例证。
      赵婳瑾似乎是越发柔美了,是年纪与时间的功劳,也不全然是。
      悠然地在嘴角勾勒出一道轻浅的弧线,墨清气缓缓起身,像是见到出嫁前的闺中好友般的热络,拉着赵婳瑾的手回了座,亲手斟了茶,递上摆放了糕点的食盒。
      “阔别三年,赵少房再来找我,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吧?这事似乎还非我不可呢~”
      笑容加深,墨清气已经不再如三年前那样用‘赵小姐’称呼赵婳瑾了,而是顺理成章般的改成了‘赵少房’,其中的深意在座的二人皆心中明了,但都默许的接受了。

      “墨老板果是聪颖过人。此次我来拜访的确是有要事相求。”
      说罢,抽出被墨清气抓着的手,赵婳瑾像是演练过多次般跪在了墨清气的面前。

      低下的头颅,弯曲的脊背,全然是抛去了自尊的姿态。墨清气料想不到身份低微,内心却比常人还要傲气的赵婳瑾有一日会用这样的样子面对自己,呆愣了一会才逐渐回过神来。
      “这次子翾她没有来托我,我不好擅自出手相助。”
      伸手拉起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轻叹。
      “她是不愿欠我的情。”
      侧眼看着赵婳瑾,墨清气笑容中是毫不遮掩的算计。
      “不过我想你是不会在意欠我的情吧?”

      抬起眼,扬起一个释然的笑。
      赵婳瑾实在是想不到自己有哪一点能让墨清气得到好处,无权无势无钱,硬是要找的话,大概就只有自己这还算不错的皮肉了,可是墨清气又怎么可能对达子翾的人下手,不是她不敢得罪达子翾,而是她似乎不会做对达子翾不利的事。这一点也是赵婳瑾完全看不透的,到底她和达子翾之间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若是能被墨老板‘利用’反倒是我的荣幸。”

      “你们如此这般恩爱,我都眼红了~”
      墨清气优雅地又品了口茶,支着下巴。
      “丑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担保把她毫发无损的弄回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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