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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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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回到车里,顾淮远已经很贴心地为他准备好了几罐啤酒,萧繁几乎是一气喝下两瓶,顾淮远止住了他,说道:“喝一点就算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刚才那个胖子我截下问了,他是这个酒吧的老板,事儿是他强迫那小子干的,没给钱。”
萧繁愣了一下,打开车门把手里的空罐往地上一摔,狠狠踹出老远:“淮远,找人教训一下那胖子,做得干净点。”
“有这个必要么?就算是强迫的,那小子也没多少挣扎,他根本就是做惯了的。”
“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喜欢别人当着我的面动我的东西。”
顾淮远只能识趣地笑笑。
公差一周后归来,萧繁再来酒吧找苏粲时,他已经不在这儿干了。他在车内疲倦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捉迷藏的游戏实在不是他所喜欢的。萧繁当然不是个傻子,不至于愚蠢到会乖乖等着苏粲来兑现通知他的许诺,那小子分明是只狡猾的妖精。只是没来得及等到顾淮远送来详细调查的资料,他已经从萧锦那里得到了线索。
虽然同在家族企业谋事,萧繁和萧锦负责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方向,除非召开重大会议,他俩碰头的机会并不多。那阵子偶然从老爷子那接了个大项目,指定了由他们二人共同负责。萧繁自然只得戴上笑脸去见萧锦,刚到门口,秘书就把他给拦在了门外。
萧繁透过百叶窗看见个地痞模样的男人正与萧锦谈话,门虚掩着以至于隔音效果损失大半,萧锦在与除他以外的人说话时的永远是一副沉稳兼毒辣的状态:“那小子你们教育得怎么样?”
“老大,我们办事你放心,这一顿打没个两三天绝对不可能从床上爬起来,当然,按您的意思,我们绝对没动他的脸。”
“嗯,等好利索了,第一时间把他给我带来,这几天派人给我好好看着他。”
“是是是。”小喽罗从房间里退出来,莽莽撞撞地一头撞向萧繁。萧锦微微一笑,同他亲切地打招呼:“哟,弟弟是你,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等久了吧。”
“片刻而已,项目的计划书我已经做出来了,你看了以后要是没什么问题我们便可以合作进行了。”萧繁把东西扔给他转身要走,萧锦急忙喊住他:“真是来去匆匆,怎么不多坐会儿,我叫人给你泡茶。”
“免了,我们俩品味不同,你这的茶叶我实在喝不惯。”
“弟弟喜欢喝什么茶,下次我叫人备着。”萧锦亲昵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处:“最近你几个周末都没回家吃饭,老爷子挺惦记你……”
“哼,是他惦记我还是惦记你?”
“唉,话不能说得这么白。萧繁,是不是有了新欢连家都不屑回了?”
“要说风流我怎么都比不过你。萧锦,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人给弄死了,免得到时候没法收场。”
“噢?弟弟是诚心诚意给我忠告,还是在为谁求情?”
萧繁揶揄地一笑:“不过是为公司声誉着想,你多虑了。”说罢,潇洒退场。
出了公司大门,顾淮远已早早地将车准备好,萧繁毕竟是讲求效率的人,进萧锦办公室门之前便已给淮远发了短信,让他迅速拦截离开的小流氓,三五句威逼对方便乖乖透了信息。
二十分钟以后,便已到达一个新建不久的中档小区。萧繁甚至没耐性等电梯,直接冲上了四楼。足足按了一分多钟的门铃,都没人应,顾淮远是个能人,开锁这类的雕虫小技自然是不在话下。
一套还算宽敞的一居室,装修简洁素雅。萧繁踱过客厅直入卧室,房间里暗得很,顾淮远配合地将窗帘拉开。光亮,萧繁这才得以看清,屋内一片狼藉,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苏粲全身赤裸地蜷缩着,像极了新生的婴儿,怯懦地寻求着一种安全感。背部有着几块崭新的伤痕很刺眼,萧繁蹲下身,观察他的脸,面无血色,嘴角挂着难看的瘀青。床头散落的玻璃杯残骸分明是挣扎过的证据。
萧繁以为他已经昏迷过去,立时命令身后的顾淮远打急救电话。与此同时,他感觉有一个微弱的力量牵动着自己的衣角,回头看了眼,苏粲已经醒来:“不用了……我没死,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萧繁一愣:“你这样的情况,必须送医院。”
“我说不用了,你没听懂么?”苏粲用一双很固执的眼睛瞪着他,“这个样子进医院,会招来警察的……我不想把事情弄大。”
“淮远,帮我联系吴医生。”
“抱歉,你恐怕是忘了,他人现在在外地。”
苏粲看着一脸焦急的萧繁,忽然觉得他这样子着实可笑,可他笑不出来,连说话都会牵动嘴角的疼痛,只能缓慢地说道:“客厅里……有急救药箱……”
顾淮远离得远,听了遍重复方才明白过来,刚要反应,萧繁已经先他一步亲自去找。药箱里纱布、红药水、碘酒、止痛片、生理盐水一应俱全,萧繁打开的一瞬间不禁怀疑,他是不是经常遇到这样的事,不然怎会有如此周全的准备。
笨拙地帮他清洗伤口、然后涂上碘酒,萧繁毕竟是没多少经验。手忙脚乱便也罢了,要命的是他根本无法掌握手里的轻重,苏粲很受伤地任凭他摆布,不出一声。站在一边的顾淮远有些惊愕,整个过程中这个男孩居然连表情都如此平静,仿佛身体里的疼痛神经已经坏死。他终究是看不下去了,然而待他触摸到苏粲的时候,才发现他整个人都是僵硬的,额头上已冒出大片冷汗。
伤口处理刚刚处理妥当,萧繁便接到个电话,有个工地出了点小状况,思忖片刻后嘱咐淮远替他把事儿给解决了,他决定留在这看着这小子。顾淮远当然识趣,萧繁现在是慢慢陷进了泥潭,其余的事远没有这个姓苏的小子来的重要。
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两个人,苏粲侧躺着看向萧繁:“干吗不走?留在这儿还有什么可看的,戏早演完了。”
“觉得你这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倒是更好看了。”萧繁说这话并非嘲笑,单纯的欣赏的口气,他忽然很迷恋那些在他身体上开出的血色的花。
“呵呵,原来你也是个变态。”苏粲终于笑起来,很痛的笑。然后干脆地坐起来:“我不舒服……想冲个凉。”
“你疯了,才上的药,你没法下水!”
苏粲很不听话,撑着胳膊使劲地站起来,萧繁去拉他,却被用力地甩开,他很难以相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如此之大的力气。
萧繁追出去,忽然看见地板上滴落的零星的血滴,他不解地望过去,才明白那血是从哪儿来的。血顺着苏粲的股间一点点地淌下来,萧繁眼前一阵晕眩,几乎是愤怒地一把扯住他的胳膊:“除了打你他们还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