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成灰》混**灵

2、第二章

　　二、
　　“很遗憾，没有。萧锦，真是难得，你也有大意的时候。”
　　“哼，对他客气点，还真不把我放眼里了。”萧锦阴阴的目光绕过萧繁在房间里快速地搜寻了一番：“弟弟，原来这间景观房是被你给抢先了，不介意我进去参观参观吧？”
　　“当然，请。”萧繁太明白不过这家伙的别有用心，这时候遮遮掩掩才更会坏事。索性那小子够机灵，一时之间连自己都看不出是藏哪儿了。
　　萧锦的演技一流，在屋内风度翩翩地踱步，对整体布局赞赏有加，当然也没有放过每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角落落。萧锦非常清醒，他这个弟弟，心计颇重，凡事总是热衷于同他对着干。萧繁也习以为常了，见招拆招，应付得游刃有余。只是这回，有一些关键因素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
　　萧锦的视线长时间地集中在落地窗前精良厚重的窗帘上，忽然走了过去：“不知从这边看出去是怎样一番景色？”
　　萧繁一愣，谨慎地扫视了一番，触目惊心，一只露在帘外的鞋竟露了马脚。他倒并不慌乱，抢先一步挡在萧锦前面。离得很近，似乎还能听见男孩微弱的喘息声。萧锦欲伸手去揭开谜底，不料手腕被硬生生地截住：“怎么，这后头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当然不是，只是窗外风大，担心你着了寒气。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开会的时候你咳嗽了好几声。”
　　萧锦听罢，微微一笑，凑到萧繁耳边亲昵地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真叫人欣慰。”
　　“应该的。毕竟你我兄弟情深。”萧繁假惺惺地回应，这样的逢场作戏，再熟练不过。他很清楚，萧锦绝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人物跟他撕破脸皮，果然，萧锦适可而止地退场谢幕，临走时还丢下暧昧非常的一句话：“那么，祝你今晚玩得尽心。”

　　败退了不速之客，萧繁听见背后传来男孩的声音，很简单的两个字：“谢谢。”他转身，看见他站在雪白的墙角，昏黄的顶灯打下来，散发着黯淡而颓废的美。他似乎没打算要走，这让萧繁莫名地欣喜。
　　“能借你的浴室，冲个澡么？”声音慢慢变得有些微弱，眼底透着一丝疲倦。萧繁点头示意，瘦弱的身体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竟萌生了一点点想要触摸和拥抱的冲动。
　　男孩走得有些不稳，大概是药效开始起作用。萧繁站在浴室门口，看他无所顾忌地把自己脱得全身赤裸，破碎的衣物散了一地，那动作洒脱极了。偷窥绝不是萧繁的本意，但他不过也是个受各种欲望摆布的凡夫俗子，不能自已的，喜欢上了那个苍白瘦削的背影。
　　打电话通知半路上的人打道回府后，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视的遥控器的萧繁第一次发觉自己有些焦躁不安。对他而言，想要占有一个人从来不是一件难事，然而唯独这一回，他有了别样的兴奋感。这个男孩足够漂亮，有一点古怪的脾气，但这还不足以让他付出什么。
　　数分钟以后，浴室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萧繁略感不妙，匆匆奔过去看个究竟，人已经晕倒在池边。触手所及的竟是冰凉的身体，方才知道他竟是用的凉水，大概是以为这样能够帮助保持清醒。萧繁很清楚，萧锦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人，他下的药自然不会轻，但也不至于闹出事来。
　　把半死不活的人放进热水里泡了会儿，再擦拭干净，萧繁觉得可笑，从小到大他没为另一个人做过这么低等的体力活。末了，把他抱上床的时候，萧繁觉得这孩子很轻，身形很瘦，却没有难看的露出明显的骨骼轮廓，该是天生匀称且适合被拥抱的体质。
　　他昏迷得很死，萧繁为他找了个自以为比较舒适的姿势躺好，盖上被子，然后调高了暖气温度，再然后，他竟鬼使神差地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安然入睡的模样。
　　男孩有个很好看的侧脸，密而长的睫毛细致地将那双神秘的眼睛保护起来，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微微颤动，淡淡的粉红色泽，有着一点恰大好处的湿润感。这让萧繁觉得不尝一下它的味道实在可惜，但还不是现在，没有回应的温存只会让他觉得乏味，并且缺乏成就感。萧繁难得有了这样的耐心，但他绝不是什么好人，所有的蓄势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更多的满足与快感。
　　约摸半小时后，终于觉得困倦了。萧繁思忖半晌后，还是褪去了衣衫在男孩身边躺下。床实在够大，而且他有足够信心能克制自己。被子被掀开来的时候，男孩不适地缩紧了身体，像极了软软的温顺的小猫。

　　第二天一早萧繁满足地自然醒来，懒洋洋的翻了个身，面前的另一半大床竟是空空如也。顷刻间，他很是错愕，说不清有没有失落的成分在内。但当人影从玄关的方向晃出来的时候，他的嘴角自然地扬起一道弧度。
　　刚冲完澡的男孩有一股淡淡的香气。萧繁看着他迅速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恶作剧般的说了一句：“昨晚，你让我很满意。”
　　男孩似乎并不在意，瞥了他一眼，便反唇相讥道：“怎么？你有□□尸体的特殊爱好？”
　　萧繁哑然，深深体会到自讨没趣的挫败感：“呵，没想到你比我更幽默。”
　　“有没有做过，我自己心里清楚。”
　　“……”萧繁看着他老练地把破损的衬衫袖子利落地扯成短袖，然后系上仅存的两颗纽扣，居然没有多少狼狈的感觉，反倒是有一种致命的性感。他的动作太快，一副要匆匆离别的样子，并且不打算道别。
　　萧繁叫住他，找了个合理的借口：“救了你一次，怎么连感谢都没有？”
　　“谢谢，这话，昨晚我已经说过了。”很轻挑的口吻。
　　“那这一晚你在我这借宿，我们总该算一算账吧？”
　　男孩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钱包，朝他展示了一番：“身无分文，不然你跟我去ATM取？不过……我现在急着要走。”
　　“去哪儿，我送你？”萧繁几乎是从床上蹦了起来。
　　“不用了，学校这样的地方实在不欢迎你这样的纨绔子弟。”
　　“那就先欠着，我们总有再见面的时候。”萧繁从床头取了张名片递给他，男孩看了一眼，蹙眉冷冷地道：“哼，原来你跟萧锦是一路货色。”
　　“是不是一路货色验了才知道。”
　　对此，男孩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里分明有一种尖刻的讽刺，转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萧繁忽然觉得，他的世界里有了一点不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