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何处满山关》黎陌君

5、第 5 章

　　【茯苓丘前悬象谷】
　　“倏--”的一声一黑衣少女自林中疾步穿过，携叶带风，似是在躲避什么。
　　她带着面纱的脸上，流露出警惕，虽是稚嫩，但眼神不失英气。她腾空而起，飞至树梢。落定之后，她利用枝叶隐蔽，藏于树冠之中。
　　而后数百名黑衣之人接踵而来，似是在搜寻她。来者数十人，身着夜行衣，举手投足间都能看出是修仙之人。侠客身材多为魁梧之人，而修仙之人身形大多修长。
　　修仙之人，那黑衣少女暗想。随即，她以双手为介，吸取树冠上的树叶，而后向下双手向外一打，彼生莲于胸前开合，遂枝叶卷风而下，旋作针状，刺向黑衣众人。
　　枝叶快速抖动，黑衣众人察觉，欲循声而追，来不及反应之间，以被穿心，命陨于此。
　　黑衣少女跳下树干，下去查探。刚靠近之时，众黑衣男子霎时化为虚影消散。
　　此地不宜久留。她脑中闪现此话，遂加快了去往怨启镇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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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阙影殿外】
　　黎笙见玉器操纵着结界，想趁师父不在之时逃离此地，欲以灵力驱之打开结界，而后离开此地。她慢慢逼近灵器，忽而发现此灵器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她未多想，管她什么玉器，能离开才是上策。而后她掌根相对，做花瓣开合状，而后双手向远处抻作圆状，而后聚起灵力，冲击玉器。
　　但因其灵力弱小，起行为并未引起结界的消除，但却冲击了其稳定性。黎笙怕被师父发现，随即准备逃跑。
　　凌时察觉结界异常，遂与辰砂告别快速赶往阙影殿，不曾想恰巧遇上了正要出逃的黎笙。
　　他落至殿外，见黎笙正偷偷摸摸的出殿外，她回身关门，向两边望去，见空无一人，准备快速溜走。她一转身，却见到了正在身后的师父。
　　“干什么呢？”他言语很是冷淡。
　　“师。。。。父”黎笙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神情惶恐。
　　见她神色慌张，凌时心中了然了些许，此事定与其有关。
　　“进来。”他轻叹一声，抬腿迈进殿内。黎笙跟了上去。
　　凌时走至藏书屋，黎笙跟随，师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有些担心，眼神不由的瞟向藏书屋中央的玉器。
　　“为何擅自动结界？”他直截了当。
　　“我没动啊？”黎笙以为自己的行为天衣无缝。
　　“那玉器怎么坏了？”他追问。
　　坏了？不可能！自己灵力都没推动！
　　“它哪坏了？”她走至玉器旁，指着说“这上面连磨损都没有！”
　　“我有说是这个灵器了吗？”凌时微微一笑，而后脸色严肃。
　　上当了。。。黎笙知道师父已经发现了，连忙跪下：
　　“徒儿知错。”除此之句，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眼神偷偷瞟向师父，想看看他的脸色，她知道师父平时绝对不允许别人进入他房间，就连辰砂都不能轻易进。
　　凌时摆了摆手，“说原因。”他并不想听她复述一遍自己已经知道的过程，他想问出点他不知道的。
　　“我要离开这儿。”良久，黎笙冒出此言。她像是积怨已久一样，将所有不满倒了出来“师父从不教我什么，只知道给秘籍，我认为我在这里并不能学到本事，人家拜师都是为了修仙学招式，我拜师不但三年两头见不到师父，反而像是个。。。。”她不再继续说了，她看见凌时脸色似乎不太好。
　　“像是个什么？”凌时非要知道真相。
　　“像是个打杂的”黎笙幽幽吐出此句。
　　凌时听她这么一说，多少有些愧疚，虽是事出有因，但是自己确实不曾教过什么。这一年来，结界总有异常，他一直在找寻方法，少年阁主初上任，许多事情亟待他的解决，确实忽略了黎笙的想法，他到嘴边的苛责似乎也因为现在的心理而说不出口。
　　山涧流光，云雾弥漫，木叶抽绿，鱼游浅溪，一片春光熠熠。殿外皆是一片祥和氛围，可这殿内气氛却是有些低。
　　凌时上下打量黎笙，见她身上有多处青紫，大多为练功招式不准确而撞击形成。黎笙被他盯得发毛，时不时的假笑一下以缓解心中不安。
　　凌时盯着那些伤，忽然想起那天晚上---
　　那夜，他本和辰砂在后山推测天象，辰砂善悟地理，凌时善观天象。而那天，恰恰发生了“荧惑守心”。
　　荧惑守心，往往预示有大事发生。
　　辰砂见他眉头紧皱，便玩笑道“看凌兄这脸色，怕是有什么不祥之事啊，怎么，是有谁命中与兄台相克吗？”
　　凌时不愿与他逗乐，表情严肃到“看到了吗？七月流火，怕是不详征兆。”
　　此语一出，让辰砂觉得情况有异。
　　“凌兄怕不是在开玩笑！我推测的地理怎会与你推测的天象不同！邪门了！”他推测出的是“回环之处，必有情缘”，凌兄怎么会推出“祸起”，可看他的脸色并不像是玩笑啊。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推演天象还是地理，二人推算的结果总是一致的，可如今竟是不同结果。
　　见凌时沉思许久，辰砂觉得寂寞，遂摇了摇酒壶，顺手抛给凌时。
　　凌时接过酒壶，两人一起坐在悬岩边上，喝酒思索。
　　“怎么样，这少年阁主，不好当吧？”辰砂仰天饮酒。
　　“自然劳累，结界要固，榜单要撰，分身乏术啊。”凌时抻了个懒腰，
　　“感同身受，少年任命，实属不易。”辰砂说着说着忽然不出声了。
　　“怎么了？”
　　“后山似乎有人来了。”
　　他顺着辰砂的指向看去，见远处有点点荧粉，不用想，定是有人进了后山。这后山入口出，开满了阙影花，它只在晚上绽放，花蕊喷出荧粉，散出花香。只要有人从此花身边经过，便有荧粉附着在那人身上，长达三个时辰。
　　他拍了拍辰砂，道“我去查探一番”便俯身御剑而下，落至那移动的荧粉不远的树上。辰砂自然不甘寂寞也随之而下。此时，凌时看清了荧粉附着的人。
　　“哎，凌兄，那不是你那小徒弟吗？”
　　凌时示意他闭嘴。
　　“凌兄啊，你这小徒弟倒是天资不错，不如过继给我，我带着她呀。”辰砂反转扇子遮面，凑到凌时耳边打趣道。
　　“你很闲吗？”凌时白了他一眼，抬手作打人状，“闲的话那榜单你来编撰？”
　　“哎凌兄，你这人啊哪都好，就是这么的没有情趣。你这么护着你的小徒弟，不妨，我给你们算个姻缘啊？”辰砂说着顺便向凌时抛了个媚眼。凌时懒得理他。
　　“这马上就到宵禁了吧？你那小徒弟，指定是回不去喽。”
　　“看来广青楼的酒你是不要了？”凌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你再不走，我可就请你走了。”凌时白了他一眼，抬脚准备踹向他。
　　“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再有事我可断然不会帮你。”辰砂一转扇，瞬时风起，他顺风而下，离开了后山。
　　荧粉围绕下，黎笙还在练着，似乎早就忘记了宵禁，凌时在树上看了一会儿后，飞离后山回到了院落。
　　恰巧，他看见杜衡正准备灭灯锁门，他摆了摆手，示意杜衡留了侧门，顺便在黎笙窗前，又放置了一盏纸灯笼。此后，便天天如此。
　　这样一想，他确实没有教过黎笙什么。他耳边想起了怀卿君的嘱托，又极其仲和君待他不薄，他觉得自己应该教好黎笙。
　　他起身，走至黎笙身边，示意她起身。
　　“明日戌时，后山找我。我教你。”凌时起身，摆摆手，示意她离去，然后转身走向夕阳的映射中。
　　次日戌时，黎笙早早来到了后山，等待中，她把目光聚焦在了阙影花上。此时，这些花正在蓄力，待亥时而放。
　　黎笙见它鼓鼓囊囊的，甚是好奇，虽说化蝶谷阙影花遍地，但自己从未见过一朵花绽放过。她戳了戳其中一个花骨朵，花骨朵像是鱼吐泡泡一样吐气，气体中掺杂了些许荧粉。她觉得此花甚是有趣，接连戳了数十朵，刹那间，荧粉散落了她一身，可她未曾察觉。
　　渐渐的她觉得有些无聊，准备去树下坐着休息。
　　她可不知道，自己先前携带的荧粉，早就落地生根，而这些阙影花一落根，便会自动寻找周围自己的同类，将彼此根茎相连，当它们其中一方受到攻击，它们会随后喷射大量荧粉，在空中形成一张无形的巨网，并在在地面上映像为其原本的样子。若被网住，轻则奇痒难耐，重则窒息而亡。世人大多不会随意碰触它，修仙的人常常以其来看家。
　　阙影阙影，“暗夜袭光，映影其芳”得此雅名，恰如其分。
　　黎笙刚在树下坐下，忽闻浓烈的花香，刹那间，众阙影花荧粉喷涌而来，瞬时据于上空，借月的瑕光，映与地下，绽出一番阙影。
　　黎笙暗惊，这是阙影袭阵！她曾在古籍中见过。她不敢久留，即可起身，并飞速飞至竹林，荧粉网随之而来，她一面飞行，一面从腰间拔出匕首，以功力催之，自竹林中削出两把剑，双手各持一剑，仓促应战。
　　只是，她没有灵器御敌，想攻破阙影袭阵，怕是不容易。
　　那网将要落环裹住其身，黎笙驱双剑砍之，却没有击破一丝防线，她反复击打，却反将其内力耗为殆尽，黎笙自知力量不足以抵抗，网越来越逼近于她，她只得以双剑交叉顶住，拼尽全部力量与之抗衡。
　　而此时，凌时刚飞至后山，遂见到后山荧粉汇聚成球状，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黎笙。凌时疾速下落，想助黎笙一臂之力，然而未等其将至，阙影袭阵自动裂出一个口子，遂一束光柱冲出裂口，黎笙遂与之具出。那光柱便是彼岸柱，遂化蝶环于黎笙身侧，继而形成一道绸缎，消失在黎笙手中。
　　化蝶阵？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凌时停滞在半空，观察着局势，他不能贸然介入，否则会干扰黎笙体内灵力的觉醒。思索之中，静然光芒散去，万籁归于寂静，唯有那黯叶独影而落，阙影幻移消散。
　　他自空中接住下落的黎笙，带离后山。

　　【落阙阁中】
　　凌时抱着黎笙御剑到庭院中，却见辰砂正在庭院中焦急的徘徊。正好撞上凌时抱着黎笙进来，辰砂向前一迎快速问道：
　　“凌兄，这是怎么回事？”
　　“她好像使用了化蝶阵，”边说着凌时边把黎笙放到在屋内的床上。“但可能驱动方式过于急促，路子野，加上情况危急，蛮力驱动的，导致了昏厥，我试过为她渡灵力，但是跟以往不同，她体内的灵力开始与我相克了，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她的情况。”
　　“我看看，”辰砂拉开凌时，坐到床边，把住黎笙的脉，
　　“她现在的脉象很平稳，但是她的内力在消耗。’
　　“你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凌时问道。
　　“凌兄，借一步说话。”辰砂看着凌时。二人步于庭外，此时早已天明。
　　凌时道“你想问什么”
　　“凌兄，你这小徒弟的来源。。。”辰砂向前一步问道。“它的脉象很奇怪，看面相她很是虚弱，但脉象很是强劲，且竟有引渡之力，似与什么相通。她是什么来历？”
　　“她是仲和君夫妇之女，当年黎府被灭门，仲和君夫妇将她托付于师父，之后师父让她拜我门下，以了师父对仲和君的遗憾。”
　　“仲和君？可是那位琴箫和鸣铸出玉蝶盏的前辈？”
　　“正是。当年黎府灭门，也正是因为这玉蝶盏。”
　　“难怪啊难怪。”辰砂沉思。
　　“我来是有要事于凌兄商量的。近日来，茯苓丘方向地象异常，灵气魂魄横飞，似是有血光之灾。我前去查探却见茯苓丘空无一人，只有榨干了的人皮挂在骨架上，尸横满丘。”
　　“茯苓丘？果然他们还是不死心啊。”凌时眉头紧皱。
　　“先解决眼前事。她不能出事，你有什么方法吗？”
　　“仲和君的夫人芩槐不就是茯苓丘掌门之女吗？据说茯苓丘有一约定，凡是茯苓丘诞生的孩子，在出生之时会让女子两两凑对，以灵力喂茯苓并蒂生于她们血液之中，茯苓丘女子众多，以此方法来保护这些女子生存。只要一方重伤，另一方便能感知，你这徒弟肯定服用过，我们可以试着前往茯苓丘找到与她共同服用的女子，看看那人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法。”辰砂说罢，从腰中拿出他的玉佩，借太阳光投射到地上，映出一支灵芝的影像。“凌兄，这是家父当年与茯苓丘掌门结拜之时，茯苓丘掌门赠予的，凭此信物，可进入结界。现在我把这个给你。”说罢，辰砂将玉佩放在凌时手中。
　　“先不说这玉佩是茯苓丘掌门曾予令尊大人的我无权受用，而且此去是否真的能找到恢复黎笙灵力的方法尚未确定，不能这么像无头苍蝇一般寻访。”凌时边说，边将玉佩挂在辰砂腰间。
　　“这样可好？凌兄，我前去茯苓丘寻找那一并蒂生女子，你留此处，若三日之内，我不能归来，你就另寻它法。”辰砂盯着凌时。
　　“也好，此去可一定要小心。”
　　两人告别，遂辰砂前往茯苓丘。

　　【茯苓丘前悬象谷】

　　辰砂在悬象谷林中穿梭着，几缕风吹过，扯下了树梢上羸弱的枯叶。要不说这悬象谷为茯苓丘的秘境呢，一年四季的景观居然能同时展现，辰砂难以想象，就这丘前的小山谷，竟包揽了春之盎然，夏之虫鸣，秋之落叶，冬之雪花。
　　但是，这并不是他惆怅的。年少时，他本就随父辈来过此处，而如今，他居然在这里迷路了，最令他惆怅的是这丘外竟有结界，让他用不了灵力，不过好在他机智，路过街市时买下了一匹马，不然他怕是早就累死了。
　　一人一马还在向前走着，忽然暗夜降临，枯叶盘旋，辰砂在见过谷中各种稀奇事后，已经不再稀奇，遂继续向前走着。忽而有银蝶闪过眼前，霎时眼前出现了一盏落日，继而又目睹了如同飞蛾扑火般的场景，数百只银蝶扑向夕阳后被烧灼而落。继而流光闪过，微风而起，辰砂感觉自己如同被风推着一般，向前骑着马走着。
　　“黯夜无声，孤影银蝶。落日无风，既往而生。流光微风处，魂飞梦回归。”不知为何，辰砂脑海中充斥着此语，似是其潜意识而出，又似有人在耳边细语。他感觉他似乎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时光忽然变的很长，有时有熟悉的温暖，有时有陌生的寒冷，有时还伴随着落叶，有时周身落雪，周而复始，很多回。
　　他看到了战火，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他曾经在战场厮杀的场景。少年将军，带兵拼战，士气高昂。斩将首级而归，归来国一不在。
　　他有些心律不齐，下意识侧头，却听闻耳边有窸窣声，他忽然想起，自己不是已经拴马靠树而休息了吗？现在怎么会在骑着马？
　　是幻境！辰砂强行醒神，耳边的窸窣声逐渐变大，他猛然睁眼，却见一个身着黑衣的小姑娘，正欲解开自己的马。
　　“你是谁！”辰砂大喝。
　　那名黑衣少女猛然一惊，遂准备逃跑，却被辰砂一把抓住手腕，挣扎不掉。
　　“你想干什么？”黑衣少女问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辰砂手上的力气加重，一改往日的跳脱，严肃的问道。
　　“不干什么！你松手！”那名少女盯着他。
　　辰砂盯着她的眼眸，那双眼眸，很是清澈，像是一汪刚从山涧中涌出的泉水。他愣了神。忽然间，一把白粉洒向他面前，辰砂瞬间松了手。黑衣少女转身逃跑。
　　“落霜剑，追”辰砂一时半会还未恢复视觉，遂命令落霜剑道。只见他手中的折扇转换为一把利剑，直冲冲的追向那名少女。
　　黑衣少女腰间只有一把匕首，没有任何御敌武器。无奈之下，她只得以其抵御近身攻击，更多的时候还是选择躲避落霜的追击。
　　奇怪。辰砂觉得这少女有问题，只躲不攻，无疑有两种可能，一是不会招式，二是怕招式能让别人察觉自己身份。
　　见她健步如飞，行动敏捷，无疑是后者。辰砂慢慢收回了佩剑，他想知道来者身份。
　　黑衣少女躲至树后，想躲过袭击，渐渐的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她悄悄在树后探出脑袋，以观局势。
　　突然脑袋后方一记爆栗，黑衣少女回头，正好对上辰砂的目光。
　　“跑不了了吧？”辰砂戏谑道，转而又恢复严肃的面孔，“姑娘，年纪轻轻的做什么偷盗之事啊。”
　　“与你无关！”少女顺势一脚踢向辰砂的腿部，辰砂吃痛，少女借机逃至拴马的树下，用匕首用力一滑，划开绳索，翻身上马，一甩马鞭，马儿撒腿就跑。
　　“借你马一用！”黑衣少女的声音在谷中回旋。
　　“哎，谁答应给你了！”辰砂恨恨的说。遂向着那女孩的方向追去。
　　然而那名少女并不会骑马，骑行不远，马便开始暴躁，乱跳乱跑，少女想以自己的力量牵制住吗，却是自己累的不行，马一路乱跑，跑到了结界外的溪边，即将要跳进河里。
　　看来今天怕是要掉进河里了，青黛眼一闭，索性破罐破摔。
　　“倏--”一阵声响，辰砂御剑而来，恰巧看见黑衣少女连同马即将要掉入河中，他腾空而起，一把抓过缰绳，在半空中拦住了马的降落，自空中翻身上马，将马带至岸边拴好，回头看见那名黑衣少女正在水中扑腾，
　　“快！帮我！”那少女喊道。
　　她怕是又在耍什么花招。辰砂暗想，遂打算离开。
　　忽然，他听见水中扑腾声渐渐减弱，他担心出事，还是飞回了湖面上方，拎着那名少女的衣领，将她从水中“揪”了出来，就如同在拎一块腊肉一样随意。
　　那名少女就这样被带上了岸。

　　【岸边】

　　那名黑衣少女坐在阳光下，梳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忽然冒出一句“你这人真是奇怪，怎么救马不救人呢。”
　　这怎么还怪上我了？辰砂倚着树，心想。
　　“你这小丫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落水，你这么会抖机灵，在下可不愿救一个只会偷窃的小丫头。”辰砂摸了摸鼻子，撇嘴调侃道。
　　“你！”黑衣少女转身，气鼓鼓的说。
　　“哎哎哎，好好好！不说这个了。哎，咱这也一回生两回熟的，要不交个朋友？”辰砂耸耸肩。
　　“谁想跟你做朋友！”少女白了他一眼，准备离开此地，却发现，刚刚马受精乱跑后，她似乎找不到路了！
　　她左右环顾，神情慌乱。忽然她听到了偷笑声，声音是辰砂发出来的，他将少女的神情尽收眼底，便料到这个少女找不到路了。
　　“笑什么！”黑衣少女以为他在嘲笑自己。
　　辰砂也不知为何，就是想跟她逗个闷子。遂说道
　　“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带你出去。”他以为以少女的性子，才不会轻易答应呢，但是没想到，黑衣少女快速回复道：
　　“求你带我出去。”少女语调毫无感情，甚至有些不情愿。扭头不看他。
　　“你去哪？”
　　“落阙阁。”
　　落阙阁？辰砂有些惊讶。来落阙阁拜师修仙者甚少，这姑娘显然不是来拜师的。可不来拜师，上落阙阁的只有一种人，祈福的。可她这一身夜行衣，哪像是祈福的。
　　“去落阙阁干吗？”
　　“我朋友在那。”
　　“你朋友？你是谁的朋友？该不会是我的朋友吧？”
　　“谁跟你是朋友！”少女拧了拧头发上的水，而后从袖口拿出了手帕擦手。
　　辰砂看到手帕上绣着一朵并蒂莲，忽然顿悟了什么。
　　“你认识黎笙？！”他语速极快。
　　黑衣少女手停住了，立刻警觉。“你是什么人！”
　　“哎哎哎，你先别慌，我没有恶意。”辰砂遂将事情原委简明告知。
　　“所以你找的人就是我？”黑衣少女问道。
　　“是啊，没想到如此之巧。”辰砂挑眉“那一起走吧？”
　　黑衣少女不再多言，似是，默认了一般，而后向前赶路。
　　“姑娘，不打算告诉我你的名字？”
　　“青黛。”黑衣少女回眸应道，并顺手摘掉了面纱。
　　青眉黛目，明媚如画。那双眼睛，分明是含情目，却又不似朦胧羸弱之感，朱唇微翘，便明媚了整片天。
　　辰砂望的出神。
　　“走不走啊？”青黛说道。
　　辰砂收神，快步跟上。二人并步于林中。
　　“你叫什么？”
　　“我叫辰砂。”

　　我以辰起天地，砂怀遍地，你以黛引山脉，景语青睐。我可成画，你亦入画，这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