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叛逆与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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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伊芙琳突然从梦中醒来，悠悠地揉了揉眼睛。
环顾四周，并没有芙洛拉的踪影。让她不禁怀疑芙洛拉是不是一晚上都没回来。
自己昨天以身体欠佳为由被威廉劝回来休息。虽然很想跟过去看看情况，但她还是没有勉强。只是将让芙洛拉留了下来，毕竟芙洛拉身为女仆，完全可以帮忙照顾一下孩子们。
伊芙琳独自换好服饰，去餐厅里用了早餐，又在甲板上散了会步。船今天下午晚点就会到达热亚那港，地中海的海风比刚从伦敦出发时的更加干燥温暖。
放松了一会儿，伊芙琳回到一等舱时，发现门口站着一位男子。
“路易斯？”伊芙琳疑惑地叫住了他：“怎么了？芙洛拉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昨天晚上把孩子们带到了哥哥的房间，现在还在那里。”路易斯将手中的一袋整理后的资料交给伊芙琳：“这个，是从那个医生手里搜出来的。哥哥说要交给你。”
威廉看过的资料？
回到房间，伊芙琳不安地拆开了纸袋。一张一张看下去，她握住纸张的手越来越紧张。全部翻完后，她才发现自己刚刚用力过猛，已经把资料抓出了皱巴巴的痕迹。
那是一份由黑医记录的数据和分析的文章，里面详细记载了他每次从供货人那里购买阿克索蒙的时间、地点、数量、金额，以及每次用药的剂量、被注射人的年龄和用药后的反应。里面甚至已经出现了肝脏损坏的案例。
未经董事会的批准，擅自将公司自主研发和生产的实验阶段药品带出；私自兜售未经政府批准上市的药品；在明知道研究人员怀疑药物副作用的情况下，在黑市销售。这就是他以维护公司利益为由，执意反对伊芙琳的建议，甚至不惜先斩后奏也要让药物尽早上市的真正目的。只要能在市面上流通。。。。。。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资料重新放回纸袋后，有力地塞到了行李箱的那堆衣服里。
这次的事情只有伊芙琳一个人置身事外，她本来就坐不住。现在看到了这份文件，就更坐不住了！
明明这些受害者是用了自家公司生产的药，虽然这次的违法流通自己毫不知情，更不是自己的主意，但是！
深深的歉意和愧疚还是占满了她的内心。伊芙琳不禁想起了数年前公司的开业前一日，那时自己还未成年，她对身为家主的大爷爷说：“救人的是药，害人的是毒，分寸自在人心。”现在，不就是这样吗？
伊芙琳不自觉地摸上耳饰，上面细小的银棒划痛了她的拇指。
紧张地思考后，她敲响了阿尔伯特的房门。
房间的门开了，芙洛拉转头看到了进来的蒙面人，不自觉地瞪大了双眼。刚想脱口而出的称呼被有意识地忍住，然后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她放下手中水杯，赶紧把对方拉到一边，低声问：“小姐你怎么——”
“我想为这些孩子做点什么。我刚刚去问了阿尔伯特和威廉，他们都同意了的。而且你也知道我会做家务，就把你的衣服拿来穿。。。”
芙洛拉无奈地看着跟自己同样蒙面的伊芙琳，随后却又不由地笑出了声，自己还是第一次看自家小姐穿女仆装的样子。
虽然没能看到整张脸。
“不，不要笑嘛。。。”伊芙琳紧张地捏住自己的裙摆。
她的余光看到了房间另一边，一个躺在床上小女孩伸手想拿床边的水杯，伊芙琳赶紧走过去：“你先躺回去，我来帮你！”
芙洛拉也没闲着，从餐厅端来四份玉米浓汤和一篮小麦面包。三个孩子年龄比较小，大概都只有五六七岁的样子。看到美味的食物都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但另外年级最大的一个孩子，大概十几岁。芙洛拉之前说他只昨晚最早醒来的孩子。此刻的他正坐在角落一声不吭，好像很不配合。即使芙洛拉把食物端在他面前，他也只是咽了咽口水，便把头扭过去。
伊芙琳蹲下来轻声说：“就算是为了自己也吃一点吧，下船了之后我们送你去当地的警察局，好吗？”
男孩儿闻言，盯着伊芙琳好一阵。伊芙琳疑惑地看着他。
片刻后他将目光移向芙洛拉手中的托盘，伸手接了过来。
吃完不算早的早饭，四个孩子恢复了不少精力。其中三个年龄相近的孩子已经在床上床下嘻嘻哈哈地打闹起来。
小孩子的悲伤与快乐，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伊芙琳看到三个人这么开心便放心了很多，趁着芙洛拉出去还餐具的间隙坐在单人沙发上休息。
她看向时钟，才一个多小时就累了，所以从昨天晚上就守在这里的芙洛拉是怎么做到的呢？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自己要是也能这样就好了。。。。伊芙琳不由地想到了阿尔伯特，对芙洛拉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这时最大的男孩走过来，当着伊芙琳的面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些什么后将纸片交给了伊芙琳。
伊芙琳疑惑地接过纸，给我的吗？
她打开，里面只有很短的一句话：
“你是伊芙琳·蒙特小姐吗？”
这时候门开了，同样蒙着面的弗雷德进来：“您休息一下吧我来———”在看到伊芙琳后他马上收住了刚刚的话：“额，您，怎么了？”
在阿尔伯特的房间里，伊芙琳垂头丧气地坐在阿尔伯特身边。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当着弗雷德的面直接冲进房间里的卫生间，对着镜子检查自己。面巾是好好戴着，就露了额头和一双十分寻常的蓝灰色眼睛。头发就像个小女仆一样绾在脑后，耳朵、脖子、手上，一样首饰都没有！
所以？
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阿尔伯特安慰她：“不要想太多，等会我们问一下就知道了。”
伊芙琳弱弱地问：“就，直接叫他过来？当时就是为了不被他们发现身份才要求带面巾的。。。。”
威廉：“既然身份被识破了，当然没必要遮了～”
“对不起。。。。。。”伊芙琳的声音小到快听不见了。
阿尔伯特无奈地笑道：“威廉。。。”
芙洛拉领着男孩进来，伊芙琳还在低着头陷入深深的内疚。
“您果然是伊芙琳小姐。”
被点到名字的伊芙琳慌张地抬起头：“抱，抱歉，我不记得你。。。。。。”
男孩眼中的一丝惊喜逐渐恢复平静：“我们只见过一面，您，不记得我也很正常，而且莫里亚蒂伯爵应该也没见过我。”
阿尔伯特皱了下眉头又马上舒开：“请问你是？”
“我叫克劳斯，克劳斯·吉恩利斯，安德米亚子爵是我父亲。”
听到这个名号，伊芙琳的震惊无以复加。不止是因为这位子爵是位有资产有地位的世袭贵族。另外，他早亡的妻子来自德国巴伐利亚州，与当今维多利亚女王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是亲戚。连这种贵族家庭的孩子都遭了毒手。。。。
“但你们很少在公众场合见到我。”
伊芙琳看到吉恩利斯的眼神中，被孤独占据，她突然不忍心，便开始主动与他交谈：“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这是她现在最大的疑惑。
“之前我们见过一面，我就注意到您的左耳垂上有个小痣。”
众人的视线集中过来，伊芙琳下意识地摸住了自己的左耳。但是自己以往参加社交晚会都会戴耳环的，痣又很小，基本上都会遮住，他是怎么发现的？！
阿尔伯特拂起伊芙琳左耳边的一缕头发。
伊芙琳此时觉得自己的脸“蹭”的一下发烫。天哪大家都在看着的！！！不行不行，冷静，一定要冷静！！深呼吸深呼吸！啊。。。。
吉恩利斯赶紧解释：“之前查尔斯跟我提到过，所以我才能注意到的。而且这位女仆有一双少见的玫瑰色眼睛，我只在伊芙琳小姐身边的芙洛拉那里见过”
“查尔斯？”伊芙琳突然想到了，“是不是查尔斯去年的生日宴会？我见过你，你是他的朋友！”虽然不是完完全全记得他当时的长相，但脑海中已经有了印象。所以他才见过芙洛拉。
吉恩利斯难得地露出了一点笑容。
威廉：“查尔斯，我记得是威尔斯先生的儿子？”
伊芙琳点头：“也是我大爷爷的曾孙，我的侄子。”
不过，查尔斯？他知道这个痣吗？只是以前没有特意跟别人说过这些。
路易斯：“我听说，查尔斯将会是下任的蒙特伯爵？”
伊芙琳摇摇头：“已经认定的下任伯爵是威尔斯兄长，他是大爷爷的长孙。查尔斯是威尔斯兄长的独子，还没成年，目前只是继承人。”
威廉喝了口红茶：“看来计划要稍微变一下了。就是不知道这位小吉恩利斯先生，是想自己回去呢？还是想被我们送回去？”
虽说是让他自己选择，但眼下威廉最关心地还是如何让这位小贵族根据威廉提出的计划，走出大家都满意的路径。
吉恩利斯别过头：“我，我不想回去。”
“诶？”伊芙琳问：“为什么？”
克劳斯认真地说：“我不想回去！这次本来就是我自己偷跑出来的，虽然遇到人贩子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但是父亲他在母亲去世后就变得喜怒无常！在外人面前还好，但对我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有耐心了。没有他的同意我不能出门，连花园都不能去！我所有的朋友他都要过问，不问我的意见就拒绝他们的邀请，甚至还烧了朋友寄给我的信！我每天的任何行动都要由仆人向他报告，所有人都怕他！我受够了！！”
伊芙琳震惊地听着男孩明显已经是挤压已久的抱怨。自己明明听说安德米亚子爵是位绅士，深爱着妻子，优雅有礼，怎么会这样。。。。
“失去母亲的时候我还小，时间是冲淡了我的伤感，却也加重了他的心病。还有去年查尔斯生日的那次宴会，我求了他很久才同意让我去的。但不知道怎么他像突然生气了一样，没呆多久就把我带了回去。之后有次吃饭的时候他突然拿手杖打我，我现在肩上还有伤痕。”吉恩利斯按住了自己留有伤痕的肩膀，“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想出去！这样的家我真的不想要了！！”
伊芙琳轻轻地握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他是自己侄子的朋友，他们才差不多大，同样身为爵位的继承人。
堂兄和嫂子很爱护查尔斯，但也从不放松对他学习和生活上的要求。长大后的他一定是位优秀的伯爵吧。
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伊芙琳还是提醒他：“你身为一个贵族，没有独自生活的经验。你刚刚不也说，是偷偷溜出来之后被骗到这里的吗？现在很多国家内部矛盾都在不断加深，而且各个国家之间也是剑拔弩张。你怎么能保护自己？万一你——”伊芙琳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有一位朋友搬到了瑞典，虽然有一年多没法联系，但我还记得地址，我可以去找他。不行的话，以我现在接受的教育，找一户人家里做工应该没问题。再不济，我就去做苦力。”
但是。。。伊芙琳知道自己不应该阻止少年做出的决定，但心中还是觉得不安。阿尔伯特走过来搂住了伊芙琳的肩膀，想让她安心一些。
阿尔伯特对吉恩利斯说：“你说’这样的家你不想再要了’。其实，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理解你的决心。”
伊芙琳猛然抬头看向阿尔伯特，她明白，他说的是十几年前的那场火灾。。。。。。
惊讶过后，吉恩利斯连忙行礼：“谢谢您，莫里亚蒂伯爵！”
伊芙琳叹了口气，她心疼地看着眼前矮自己整整一头的男孩儿，不自己地伸手轻柔着男孩金色的卷发：“我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希望你尽快地成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顶天立地’说起来只有四个字，但它的含义需要你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来实现。能独立地工作，能赚钱养活自己，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贯彻自己的信念，能得到他人的信赖和支持。。。。。。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好吗？”
吉恩利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似乎放心了许多，轻轻地抚摸着男孩柔软，但逐渐有硬朗轮廓的脸颊。
伊芙琳：“之后就拜托你了，威廉。”
伊芙琳回到房间，她看着行李箱，终于还是决定面对这些资料。离轮船靠岸还有几个小时，伊芙琳打算全部用来研究它们。
午饭后，伊芙琳小憩了一会儿，又继续坐在书桌前看资料。
“咚咚咚”
“请进。”伊芙琳说，“芙洛拉，你先休息一会儿，之后帮我倒杯茶吧。”
“哼哼～你怎么知道我是芙洛拉？”
“阿尔伯特大人！”伊芙琳惊了一跳：“你怎么——”
“你现在对威廉他们都不用敬语了。”
伊芙琳一时语塞：“阿尔，伯特。。。”
对方满意地点点头：“在看资料吗？”
“嗯，不把这些资料搞清楚，就没有在众人面前完美压制住那个家贼的把握。”
阿尔伯特说：“那你先看吧。”
伊芙琳疑惑：“您——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
。。。。。。“那，我先给你倒杯水吧？”
阿尔伯特把她按回椅子上：“不用管我，你先看吧。”
话是这么说。。。伊芙琳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摞画着黑色字母的纸，又僵硬地扭头看到身边盯着自己的男人，欲哭无泪。
阿尔伯特笑着问：“打扰到你了吗？”
“额，没。。。”
有。。。。。。
伊芙琳强迫自己看了一张纸。犹豫再三，她突然站起来并离阿尔伯特老远。
“我，我还是去泡壶茶！”说完扭头就跑。
虽然自认为跑得快，结果还没出门就被阿尔伯特一把拉到墙边。
伊芙琳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绿宝石般深邃的瞳孔，很不自然地咽了下口水。
太，太近了。。。
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地看过阿尔伯特，伊芙琳脆弱的小心脏恨不得从嗓子里跳出来。所以她选择移开视线。
“没想到你这里有个痣。”阿尔伯特伸手碰到了伊芙琳的左耳。
！！！
本来就紧张的伊芙琳一惊，下意识地想推开他。但她很快缩回手，因为她发现完全推不动。。。
“这么小的痣，我也从来没听你讲过，但没想到却被一个外人注意到了。”
这，也没什么好讲的呀。。。。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伊芙琳现在已经紧张得完全不敢接腔。
突然伊芙琳感受到不属于自己体温的手指轻轻摩擦着左耳的轮廓，她的脑子嗡的一声，耳边的酥麻感，让她感受到从耳朵蔓延上来一股烫的吓人的热度。
“阿尔伯特大人！你，你今天很奇怪！啊——我是说，阿尔伯特。。。。”
看着伊芙琳委屈巴巴的样子，阿尔伯特继续笑道：“讨厌吗？”
伊芙琳扭捏地想从他的面前逃开，但阿尔伯特却拦住了她的退路。不管她怎么害羞脸红，怎么挣扎，就是不肯放手，似乎现在一定就要得到答案。
“哎，刚刚我的未婚妻对待别人可不是这样的，还那么关心别人，那么体贴。”
听到这句话，伊芙琳微微皱起眉头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来：怎么有种酸酸的错觉？
“他还是个孩子，只比我侄子大两岁。虽然出身贵族，但之前过的并不幸福，这次又因为我受了那么大的苦。不能不管他呀？”
“嗯。。。。。。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受点苦呢？”
诶？
正在伊芙琳懵的时候，芙洛拉敲响房门后打开。
！！！
伊芙琳像偷偷摸摸做了错事结果被逮住了一样，可怜兮兮地盯着站在门口的芙洛拉。
芙洛拉一只手端着装着茶壶的托盘，一只手还在门把上 。她看到门口的“壁咚”，怎么样开的门，又怎么样把门给了关回去。
“芙洛拉！我口渴了！”
芙洛拉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走。
最终还是阿尔伯特出去叫回了芙洛拉。
紧张的后遗症就是，直到靠岸前剩下的几个小时，伊芙琳都在大脑一片浆糊的混沌中度过。本来打算下船前看完的资料也就这么被芙洛拉收回行李箱，只能回国的路上看了。
所以这就是，恋爱误事？
到达港口已经是傍晚时分，首先得先去酒店存行李。
芙洛拉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在忙，为了让她有时间休息，伊芙琳就自己连同芙洛拉的东西一起收拾了。
结果等伊芙琳收拾完出来，却发现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在找芙洛拉吗？”
“阿尔伯特！啊，是的。”在酒店走廊里的伊芙琳回头，看见了让她脸红了一下午的罪魁祸首。
“芙洛拉已经和威廉他们出去了，事情要先善后。所以，我们先下楼用餐吧。”阿尔伯特伸出了邀请伊芙琳的手。
只能先这样了，不过为什么芙洛拉没有给我说呢？
“今天晚上的奥斯勃克牛肉好好吃啊！没想到还吃到了那不勒斯烤龙虾！跟平常在英国吃到的真的不一样呢，果然还是正宗的有味道～”
漫步在酒店附近的人行道上，伊芙琳一直对今天的晚饭念念不忘。
“听说伦敦新开了一家意餐厅，请的是意大利厨师，下次一起去试试吗？”
一说到吃的伊芙琳就来了兴致：“好呀！不过今天晚上吃多了，被妈妈看到又要说我了。”
“哈哈~还害怕一个伯爵家养不起你吗？”
伊芙琳愣了一下。阿尔伯特他真的有在考虑结婚的事情吗？说来今天的他确实很奇怪，之前从来没这样。阿尔伯特基本不问她的行程，她甚至想过如果哪天把家翻个底朝天他是不是也不会管。而自己也从来不主动询问威廉等人的计划安排，MI6的事情也是听家中的几个人聊天的时候才大致知道的。而阿尔伯特今天这个样子，反而让伊芙琳不明所以。
“发什么呆呢？”阿尔伯特牵过她的手：“你不是说想去广场看烟花吗？”
“哦，嗯。”伊芙琳赶紧点点头。任由他带着自己加快脚步，穿梭在热闹又干燥的空气中。
对了，牵手，好像从来都是阿尔伯特主动来牵自己的手。
如果，真的，能喜欢我，就好了。。。。。。
天空渐渐黑沉，广场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从欧洲各地度假的贵族或有钱人。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伊芙琳整个人也满心期待。
“伊芙琳。”
“嗯？”
“你还记得今天下午我问你的问题吗？”
问题？伊芙琳在仔细回忆今天下午那段羞耻的对话后，突然想了起来。
（阿尔伯特大人今天很奇怪。。。讨厌这样吗。。。）
她不情愿地扭过头：“不知道。”
阿尔伯特一把拉住她：“那你跑什么？”
“我，我，想站近点看烟花。”
“刚刚在来的路上，是你说看烟花不能站太近的，我才选在这个广场的角落。”
。。。。。。
嗯，闹中取静，人少视线好，是个好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伊芙琳的脑海里想到了芙洛拉曾经说过的话。
（小姐今天很兴奋。。。不仅话多、声音大，人也变傻了。。。）
阿尔伯特笑着轻戳伊芙琳的额头：“你真的很容易脸红～这就是你虽然年纪轻轻身为董事，却不常出现在社交场合的原因吗？”
“诶！我又脸红了吗！”明明没有觉得脸发热。。。
“是呀，是‘又’～让我每次都在想自己是不是欺负你了？”
啊，也不是太算。。。
“所以，回答我，你讨厌这样吗？”
阿尔伯特不由地加重了右手上的力道，将伊芙琳拉在身边。
“不许扭头。”阿尔伯特的左手扶住她的脸颊。
伊芙琳无法逃避，眼神透露了她此刻的慌乱与踌躇。
“你，既然有了答案就不要问我了。。。”
“我想听你说。”
伊芙琳更慌了。她一瞬间在看到阿尔伯特翠绿的瞳孔，或许知道今天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回答，她一咬牙，还是下定决心似的说：“不讨厌。。。”
阿尔伯特像是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松开禁锢伊芙琳的双手，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亲吻了她的额头。
就在伊芙琳的震惊中，远处的钟楼敲响，广场中心的烟火应声腾飞。广场上的人群瞬间开始欢呼。远处此起披伏的轰隆声，烟花如盛大的花朵般在黑色的画布中怒放。
伊芙琳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她回味着额头上酥麻麻的温热感，突然傻傻地笑了。
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啊，如果能一辈子都有这种感觉就好了。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习以为常的幸福，谁又会珍惜呢？苦难中的一颗糖果，才能显得弥足珍贵。
伊芙琳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身边的阿尔伯特。
自己的未婚夫，正看着夜空中的美景，闪耀的火光照映在他姣好的侧脸上。
她踌躇了一下，突然凑上去又嘴唇点了一下阿尔伯特的侧脸。但又马上站回来继续看着烟花，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伊芙琳。”
“嗯？”
想装作一脸无辜的伊芙琳，腰上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撞进了阿尔伯特的臂弯里，“阿尔——”
慌乱的呼唤被温柔的双唇堵住。
伊芙琳赶紧闭上了双眼。唇上轻轻的爱抚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巨大的烟花声在耳边响起，他们任由花火在身边流逝。一场烟花，是转瞬即逝的美好，伊芙琳或许无法一直记着。但那次烟花中亲吻，她一辈子都将铭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4 叛逆与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