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CT 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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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钢琴和一位小提琴家。他们认识了很多年。通过音乐对彼此深深了解。这是一场根深蒂固的友谊。甚至从他们还不知道彼此名字的时候起。就已经深植在人心。如果一个人尽皆知的故事。在飞逝的时间之中传递着音乐与人类心灵共鸣所产生的巨能。并通过这种美好的印象。轻易就改变了许多音乐爱好者的人生。那么对西索先生而言。此时才听到这个故事。无疑是一场灾难。
太晚了。太晚了。西索先生。你不得不把它当作一个笑话嘲讽。不仅仅是因为你从不聆听音乐的关系。更多的缘故是你极少接触人类的纯粹的心灵。人类的心灵。矛盾困惑而又脆弱的心灵。
那么我现在正面对着一个糟糕的两难的选择。先生。把您带回去见您挚爱的友人。或者。他在半身瘫痪的音乐家面前摆了摆自己健壮的手臂。拧断您的脖子。然后为我的雇主带回去一个世人皆知的古老又恶俗的传说。您不想多跟我说点什么么。老实说。我是很不想得罪我的好朋友的。
是他叫你来的对么。年迈的人这样问道。连声音都在颤抖。因为痛苦而颤抖。
有那么痛苦么。难道人老了以后都这么容易动感情？对已往的青春岁月反复烙印感情？这个年迈的老家伙。年迈地叫喜欢青涩果实的男人提不起一丝丝折磨人的激情。佐尔迪克那个混蛋平时要跟多少这样的糟老头打交道呢。真佩服那厮的忍耐力。真是佩服。西索先生媚笑着望向音乐家漆黑的眼睛。如果您以为的话。那就是的。我是个很不错的生意人。我有我的职业道德。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透露雇主的身份。他见到的真是一双清澈的眼睛。真是。差点就让他想起了什么。
一定是他。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想将我置于死地。
哦。您对您的老朋友真的了解。不过老实说。我挺不喜欢我那位雇主的。他干嘛要进行这么无聊的行为呢。花大把的金钱。去购买一个将死者的生命。这在我看来简直是无聊透顶的。更何况——我是说。如果他的遭遇真像您所描述的那样。先生。他为何不亲自现身。用他那张被火灾毁灭掉的老脸来吓死您。他不是挺憎恨您的么。我以为他挺憎恨您的。
他不会来见我的。他恨透我了。都是我的错啊。神。都是我的错。
潜然而下的泪水。一个老年人的泪水。它们必定是特别苦涩的。魔术师不愉快地撇了撇嘴。心里想着。天为什么不下雨呢。他再也忍受不了眼前这种无辜又脆弱的景象了。再也忍受不了。他把脚边那只高贵的小提琴踹向年迈的哭泣者。他说够了。在佐尔迪克那个总是慢半拍的小子处理掉您的儿子赶到之前。先来段音乐听听罢。真是受不了。真是受不了。哭泣可不符合魔术师的审美品位。一位老先生的哭泣。真是不令人喜爱。如果您能多做点能让我对您心胜敬意的事该多好。
为什么不杀我。
杀您。为什么要杀您。我可不是个杀手。
那么你……
他站起来。走到音乐家面前。这个身型壮硕的男子。捡起沾满了灰尘的琴和琴弓。先生。来拉一段您的音乐罢。专心的拉一段您的音乐。我已经决心把您的遗言带回去了。不是佐尔迪克那个除了赚钱什么欲望也没有的混小子所理解的那样。我得向我的雇主证明对于他。我是个顶不错的选择。而且。他歪歪头。把小提琴轻柔地放在音乐家怀里。您也不想面对他。不是么。
是的。我竟然不敢面对他。连当着他的面赎罪的勇气都没有。我这个软弱的人哪。
花白的头低下去。看到这一景象。谁能想象着当年站在舞台上与钢琴家合奏的青年曾经拥有一头夜色般漆黑的长发。音乐家在肩膀上架起他的琴。含着泪水的眼光在魔术师居高临下的视线中轻轻闪烁。真是一副叫人心碎的画面啊。他问自己。动用了他的同情。西索。您为什么不懂得心疼。
琴弦震颤起来。是人类的心灵在颤抖。
魔术师在此时不得不去咀嚼那个古老又恶俗的故事。两个音乐家。一对恋人。钢琴家与小提琴家相遇在音乐的圣地。黑发的美丽青年。他站在高台上演奏了一段乐曲。美妙地能够俘获所有热爱音乐之人的心灵。世界因此而为他沦陷。整个世界都。沦陷了。
Father once spoke of an angel . . .
I used to dream he\'d appear . . .
而一位真正挚爱音乐的钢琴家。他除了用他的一生去追逐音乐。还能够去追逐什么？
那必然是。他对于一位天使的爱情。
魔术师在那琴音中向着有光亮闪烁的方向转过身去。属于黑夜的天使出现在那里。欣长的黑发代替了翅膀在夜空中飞舞。衣衫褴缕的佐尔迪克先生。想必为了解决那位挚爱父亲的孩子。你受了不少苦罢。看。看。看。看。我可怜的小东西。你还真不懂得保护自己。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那柔弱的身体受了如此多的伤。我的心里会有多么痛苦。
那么你最好多享受享受这种痛苦。因为接下来身体上的痛苦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你是认真的么。他笑起来。白牙在黑夜里闪光。
不是。但是。如果你想按你那个鬼扯的逻辑。保护你身后那位先生的话。我预计你不会毫发无伤。
钢针在他的手中闪着寒光。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杀手。小丑对他舔着嘴唇。你总是让我很兴奋。杀手先生。可以的话我多想和你认真地来大干一场。可是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也不会对我认真起来。这简直让我觉得。自己固执地在你的身后追逐。是一件傻到透顶的事。你为什么不试着改行呢。如果我花钱雇你当我的玩具你会同意么。喂。你要不要安静下来考虑一下。放下你的武器。首先。有点同情心不好么。让我身后的这位先生试着完成他最后的演奏。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小丑。你那恶毒的脑子里又在策划着什么。
没什么。真是个恶劣的人。你就不能不把别人想象的那么坏。我好不容易才被培养成一个忠诚的音乐爱好者。说起来。先生。难道你不是么。你的小提琴。哦。见鬼。你的小提琴。我们来让身后这位盛名远播的伟大艺术家说说。这东西真可能是轻易就能拉的么。你想骗谁。恩。你以为你骗得了不热爱任何严肃音乐的小丑。但是你骗得倒现在你面前这忠实的音乐爱好者么。你太小看魔术师了。他把一把纸牌撒向天空。你看小看魔术师了。在这黑夜之中。你看得到哪张是鬼牌么。
夜很漆黑。但是魔术师看得清楚。
所以。亲爱的。别妄想从我这把他抢回去。我说过了。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我看清楚你心里在想什么了。你这个善于伪装的混蛋东西。你以为你可以一直装成一个冷酷的杀手么。我会忽略你。把雇主交给我的任务正经八百的完成的。他舔舔嘴唇。又补充了一遍。正经八百的。
那么见你的鬼去罢。
密密麻麻的针雨向他射过来。被漫天的纸牌挡了去。魔术师的身形在这漆黑的夜色中骤然消失。又骤然展现。他穿过双方的武器出现在青年面前。咫尺之距。后者不为所动。近距离的格斗你可从我这里占不到便宜。微笑的人如此说着。把他甜腻的呼吸全部喷射在雪白的脸上。坚硬的拳头向着被燕尾服包裹的腹部揍过去。就像打在一团棉花上。
被逃掉了。这让他很不高兴。
很多年前就是这样了。你这个从来不敢和我正面相对的混蛋。你到底想要闪到什么时候。就算不愿意面对我。也至少为我的心情考虑一下罢。我这个辛苦追逐的男人的心情。是你这种一直在妥善逃避。眼睛里面除了钱什么也看不到的人能够理解的么。
他转过身去。衣服的碎片在他身后落下来。零零碎碎地在风中飘散着。佐尔迪克被衬衫覆盖的身躯在月色下单薄得就像个少年。长发被风吹起来以后。纤细的颈子。白得就如同一道冷漠的月光。看清楚眼前的人影。魔术师愣了一下。他当然知道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小男孩。也知道他身体单薄。只是没想到一个杀人无数的冷酷男人竟然可以这样地瘦。瘦得教他怀疑。他平时怎么可能用那些犀利又冷漠的武器去杀人。要知道。他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干尸。
先生。你真是营养不良。平时有好好吃饭么。鄙薄的笑意流露出来。他的眼光在他身上上下游移。真教人难受极了。教两个人都很难受。佐尔迪克不愉快地回应着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皮。
让我猜猜你这个动作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胃口不好么。真有意思。该不会杀人太多被熏得反胃罢。
好像你很了解一样。他昂起头。不愉快的感情投射过来。微微耸起的肩膀让魔术师感觉他有点冷。
你真的想和我打？
不想。
那为何不就此罢手。你受了伤。也知道自己干不过我。他的眼光瞄向手掌覆盖下的一片殷红。不得不补充。还很严重。那小子真了不起。说实在的我没想到。
我猜他很快就会追上来了。所以。他张开双臂。向着身后的音乐家。伸出手去。既然。你说过你是我的同伴。那么现在。不是我们相互厮杀的时间。
但也不是你将他的生命结束之时。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纤细。苍白。又脆弱。连接着一具受伤的身体。好像一用力就会捏断一样。他把那具单薄的身躯拉进温暖的怀里。这回你挣脱不了了。小东西。你自己也说过罢。他把融化掉的糖果全部涂抹在他耳边。你一旦被我抓住就逃不掉了。我真应该感谢那个四肢发达的小家伙。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我早晚要杀了你。你竟然又来妨碍我。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紧密贴合着肌肤的耳里显得那么清晰。
但是在此之前先听音乐罢。亲爱的。因为你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段非常美妙的前奏。
见你音乐的……
你今天晚上真是冲动。你不是被音乐冲昏了头脑罢。他媚笑着舔舔嘴。觉得应该在这么近的面对面之中做点什么。他凑上自己黏溺的呼吸。把咒骂不已的嘴唇给堵上。
多甜溺的一吻。充斥了血液的味道和舌头在伤口间的搅拌的疼痛之感。你真是个难对付的小东西。魔术师不得不如此说着。舔遍了自己唇上渗出的鲜血。他说你下次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把你那不老实的小嘴用口香糖封住。不过现在。他露出他染血的牙齿。那么绚烂地对他笑了一下。来欣赏音乐罢。我亲爱的。那让钢琴家先生和小提琴先生双方。都迷恋不已的火热感情。
Per Victoria
一个人类自责又颤动不已的灵魂。一次次地经历着年迈生命本不应予以承受的。深刻却又疼痛的高潮。他被迫着陷进音乐里。握琴的手徒然开始震颤。将一把坚硬如铁的冷漠兵器抛弃在地上。眼神犀利的魔术师说的没错。那绝不是任何一个绝望的魂灵可以通过对公式化的铭记去掌握的激情。音乐。音乐它不是。它在它宏伟的存在里。包涵了一个生命全部的感情。它陪伴人长大。陪伴人老化。又陪伴人死去。在它所有跃动的音符之中。烙印了所有人生的经历与爱情。
太过熟悉的旋律正在他的身后响起。如此不容抗拒。黏稠而甜腻地依附上来。夹杂在那个人灼热的唾液里。如此滚烫的感情啊。它们如此滚烫。正顺着喉咙。被灌下冰凉已久的心灵。
No more talk of darkness.
Forget these wide-eyed fears.
I\'m here
nothing can harm you -
my words will warm and calm you.
Let me be your freedom
let daylight dry -your tears.
I\'m here
with you, beside you
to guard you and to guide you . . .
Say you love me every waking moment,
turn my head with talk of summertime . . .
Say you need me with you,
now and always . . .
promise me that all
you say is true -
that\'s all I ask of you . . .
Let me be your shelter
let me be your light.
You\'re safe
no-one will find you
your fears are far behind you . . .
All I want is freedom
a world with no more night . . .
and you always beside me
to hold me and to hide me . . .
Then say you\'ll share with me
one love, one lifetime . . .
Let me lead you from your solitude . . .
Say you need me with you
here, beside you . . .
anywhere you go,
let me go too –
That\'s all I ask of you . . .
Say you\'ll share with me
one love, one lifetime
say the word and I will follow you . . .
Share each day with me,
each night, each morning . . .
Say you love me . . .
You know I do . . .
Love me -
that\'s all I ask of you . . .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ACT 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