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水宫探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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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请的是你，可不是我，不去。”凤煜歪躺在软榻上，翻了个身背对着羲梧。
羲梧斟了盏茶，道：“去溟海水宫与种仙草，你自己选。”
凤煜咬了咬牙，坚持道：“不去。”反正你走了老子就离开，你还能抓我回来不成。
羲梧看穿了他的心思，饮了口茶，道：“你要是走了，梨树下埋的桑落可就一口也喝不成了。”说罢，悄悄看了眼已经开始犹豫的某人。
凤煜闭了闭眼，心道果真是老谋深算，知道他惦记着那些酒，但他不肯就此屈服，不坚定地道：“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我自己酿的比你这好上百倍。”
羲梧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没甚意趣。”
“啊？别呀！”凤煜闻言翻身起来，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恶狠狠地道：“去去去，我去还不行吗？”
他原想着羲梧走后他便偷偷溜走，这仙府无趣的紧，种草哪里有游历有意思。但若羲梧不走，他还哪有机会离开，那还不如查案去，总好过陪着木头神仙成天晒太阳。
羲梧缓缓一笑，耸了耸肩，道：“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
凤煜：……
羲梧将溟海水宫的大致状况浅要描述了一番。
龙鱼族①居于溟海②，前几日，龙鱼族神帝惨遭毒手，被人暗杀，水宫众臣怀疑神后，已将其扣押，但因无确凿证据迟迟无法定罪。今日一早，水宫二殿下晗晟来天宫喊冤，称其母被冤，请仙族主持公道。
龙鱼族乃当年仙魔大战时的功臣，龙鱼族先神帝七万年前传位给胞弟，便是现如今的神帝。而如今的神后乃仙族公主，天帝最小的妹妹，此事于情于理仙族都不能袖手旁观，更不能敷衍了事。
仙族既要审理此事，便要选个位高权重的神仙，否则压不住水宫的皇族。仙族太子到北海巡查去了，天帝这才请了羲梧来主理此事。
凤煜心道，这事没那么简单，神后乃仙族公主，若仙族办不好这事，不是伤了与水宫的情分便是落个偏心袒护的名声。这天帝果真打的好算盘，羲梧既非仙族皇室，又有极高的地位，此事若能善了，水宫来日无论谁继位都要欠着天帝的情。若不能善了，大可将黑锅推给羲梧，反正三界也没几个人敢跟他较劲。
“你说你怎么什么破事都往身上揽，天帝大可将太子召过去，你偏要上赶着捡这烫手山芋。”凤煜抱怨道，前面便是水宫，他突然觉得不应该跟着羲梧蹚这趟浑水。
羲梧不在乎地道：“他请我来管，自然是他不敢管，他既不敢管，那必然要求着我。”说罢，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凤煜看着他咂了咂舌，道：“果然是老姜够辣，真是没有你算计不了的事。”他冲着羲梧竖了个大拇指，赞道：“佩服。”他又好奇地开口：“天帝答应你什么了？”
羲梧瞧着他，笑了笑，道：“你猜。”说罢，转头便走。
凤煜：……
凤煜跟在后头，喋喋不休地道：“你这就不厚道了。喂，等等我。”他几步走到羲梧身边，接着道：“天帝那老家伙心思多得很，你合该好好敲他一笔，你就告诉我嘛，他到底许了你什么？”
说着话的功夫便到了水宫，凤煜闭了嘴，好在他没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凤煜：我是来躲懒的，顺便蹭酒，若有好酒，那便再好不过了。
羲梧：……
“参见上君。”大殿上，水宫众人行礼。
“免礼。”羲梧眼皮都不抬一下，径直走向主位，毫不犹豫地落座。
凤煜：……
凤煜走在羲梧身后，暗自观察了一番水宫众人。
“这位是清和上君。”羲梧看着清和对众人道，语气柔和了几分。
“清和上君。”众人拱手行礼。
凤煜还礼：“不必客气。”
一位长相貌美的妇人请凤煜落座：“清和神君，请上坐，招待不周，万望海涵。”一举一动皆是弱柳扶风的柔态。
凤煜道了谢，坐在羲梧下首。
方才那位妇人上前行礼，道：“禀上君，妾身乃神帝侧妃，贱名婧惜。”随即，她指向身后站的两个男子，道：“这是大殿下，这是二殿下。”说罢，她退向一旁，毕恭毕敬。
两位皇子上前行礼，凤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殿下晗晖疾病缠身，脚步虚浮，行动起来需要人搀扶，多说几句话便要喘上半晌，仿佛随时要一命呜呼。
二殿下倒是举止有道，谈吐有方，只是年纪尚小，父母突然出事有些承受不住打击，眼眶红的像是几日几夜没睡好觉，显然是操劳过度。
水宫就这两位皇子，一个病弱，一个年幼，将来无论谁继位怕是都少不得要请旁人扶持。倒是这位侧妃，看着柔弱恭谨，实则有几分胆量，且言行有度，怕是不简单。
羲梧微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免礼，道：“神帝的仙体在何处？”
侧妃回道：“回上君，在渡灵殿。”
羲梧起身，道：“去瞧瞧。”这话是对着凤煜说的。
凤煜内心抗拒，看尸体这事可不吉利，你要倒霉别拉上我呀。但某人总是心口不一，道：“那就去呗。”
一行人到了渡灵殿，神帝的仙体被封在玄棺③里头，完好无损。
羲梧站在棺前，道：“今日起，本君与清和神君暂住水宫，水宫众人，无召不得进入渡灵殿，退下吧。”
众人应下，领命告退。
“慢着。”凤煜开口，对侧妃道：“有劳将神后请到此处。”
侧妃看向羲梧，请示旨意。
羲梧补了一句：“清和神君的话便是本君的旨意。”
凤煜看向羲梧，耸了耸肩，仿佛在道，还是您老人家的话管用。
众人离开后，羲梧施法将神帝的仙体移了出来，停在灵台上。
“你将人都遣走，还怎么问话？”凤煜看着羲梧，抱怨道。
羲梧瞧着仙体，道：“我们想知道的是问不出来的，再者，你不是叫了问话的人。”
凤煜：得，您老人家怎么着都有理。
二人围着仙体细细查看，胸口的伤口乃是致命所在，看伤口的形状倒瞧不出是什么法器所伤。凤煜看向羲梧，羲梧摇摇头，他也未见过此种法器。
凤煜单手抱胸，一手搓着下颚，道：“神帝身上仅有一处伤口，分明是一招致命，以他的修为，能将他一招致命的人要么是你这样的高手，要么就是他不会设防之人。这么看来，水宫的任何一人都有嫌疑。”
羲梧瞧着伤口，道：“致命的法器甚是可疑，找到它便能找出凶手。”
神后被人带了进来，凤煜看见她被吓了一跳。堂堂神后蓬头垢面，眼圈红的比二殿下还可怕，面容憔悴不堪，显然是积忧成疾，凤煜断定，这是心病加上忧思过渡所致。
“妾身见过上君，妾身失仪，让上君、神君见笑了。”神后撑着病体见了礼，道：“上君能来主持公道，妾身不胜感激。”音色中带了哭腔。
凤煜暗自观察着神后的一举一动，言语间字字恳切，神色间不见半分虚伪，若非真是受了冤屈，那便是心思过于深沉。
“神帝受害乃是四日前，当时神后在何处？”羲梧问道。
神后抹了抹眼泪，整理了番心绪，道：“妾身在自己的宫殿，并未出门。”
“身旁可有人能证明？”羲梧继续问道。
神后眼神黯了下去，摇摇头，道：“身边无人，但是上君，妾身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夫君？夫君若死了，于妾身而言有何益处啊。”神后说着又抹起了眼泪。
凤煜绕过灵台，停到羲梧身边，道：“非也，神帝若死了二殿下可有继位的可能，二殿下年幼，彼时水宫的大权岂不是在神后您的手中。”
晗晟乃神后之子，但晗晖并非神后所生。仙族公主芙芯乃龙鱼族神帝的继后，先任神后是青鲤族贵女，病逝后神帝才续弦娶的这位公主，而大殿下晗晖乃先神后之子。
“宫中还有大殿下，即便神帝仙逝，也轮不到我儿，何况，如今我身陷囹圄，若真是我为谋权害死夫君，我又岂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神后反驳，她情绪略有些激动，眼泪糊在脸上看着狼狈不堪。
凤煜看向羲梧，摇摇头。随即转向神后，道：“您先回宫歇着吧，上君定会查明真相，绝不冤枉一人。”
羲梧歪头看向凤煜，眼神似是在质问：本君有这么说吗？
“上君，毕霖大将军求见。”殿外的守卫在门外传话。
羲梧收回目光，恢复一贯的神色，道：“进来。”
神后退了出去，与侧妃在门口撞上，毕霖毕恭毕敬地行礼，神后略一点头。
“上君，神君，小仙冒昧打扰，实在是宫中要事拿不定主意，还得请上君定夺。”毕霖行了一礼，面露难色。
“何事？”羲梧问。
毕霖回道：“神帝仙逝后，水宫众臣便提出继位之事，讨论了几日也没个结果。今日听闻上君莅临，众臣想请上君拿个主意。”
羲梧道：“本君是来主理神帝被害之事，水宫帝位，本君不便插手。”
凤煜问道：“敢问将军，众臣对于继位是何看法？”
毕霖即刻回道：“支持两位殿下的各占一半，但拥护二殿下的人要多些。”
凤煜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番毕霖，接着道：“神后有着谋害神帝的嫌疑，二殿下继位怕是有些困难吧。”
毕霖解释道：“水宫向来恩仇分明，神后即便有嫌疑，但也与二殿下无关。”
羲梧瞥了眼毕霖，与凤煜交换了番眼神，道：“为何是大将军来通传此事？”
毕霖回到：“众臣争议不下，小仙执掌水宫安危，未免争辩之下出了事，这才来请上君出面。”
“罢了，你退下吧，继位之事本君不插手。”羲梧道。
毕霖退下后，凤煜突然笑了笑，对羲梧道：“老神仙，你可揽了桩大麻烦，这水宫的人个个不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水宫探案（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