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巳平年》机器001

2、第二章 经过

　　S省，恽城警局。

　　“这案子不能结！”

　　“这里面有太多疑点，涉及了人口拐卖，侵犯儿童，毒品走私枪械，影响很严重！”

　　颜廖腿上还穿着病号服，一只手拍上了桌子，局长在他对面叹了口气：“其他的事可以继续查，但这个小女孩的案子只能到此为止了，对方不是好惹的，尤其是现在法官判了，原告都同意和解了，没有充足的证据，再翻案——难！”

　　“我会查清楚！”

　　局长吹了口茶上的浮沫，表情惋惜：“你查？我不让你查你怎么查？”

　　颜廖盯着他，不容反驳的坚定，局长叹了口气：“这样吧，我有个好主意。”

　　“你回那里拿继续调查的权限。”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狠狠的摔上，局长拿起桌子上自己一家四口的合照，妻子温婉贤良，儿子乖巧懂事，女儿可爱俏皮，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局长啐了口茶沫。

　　颜廖出了办公室后，没有按照局长说的立刻前去，反而回家换了一身衣服，戴上轻薄的手套，眼镜往市中心的一所大楼里去，到了楼层后，他看了眼羊玉心理咨询的牌子，抬脚走了进去。

　　“恢复的不错，心态是最主要的。”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虽然身形消瘦，但面容精致，他正和煦的看着眼前的人微笑。

　　送走这位客人后，谢深玉的办公室门被敲响，助手的声音响起：“老板，您的老朋友来找你。”

　　“请他进来。”

　　颜廖阴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帮我查一个人。”

　　“谁？”

　　“鲜真。”

　　谢深玉不明所以还是换了台电脑搜索，一个一个页面被拉了出来，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颜廖，打趣道：“二十四岁的法学博士，长得不错，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他平常住在哪儿里？”

　　“玫园。”

　　颜廖眼色深沉：“再查一个人······”

　　谢深玉把他要的信息都查了出来，颜廖坐在椅子上看着专注。

　　“我说，你这张脸有点丑啊。”

　　颜廖手一顿：“你最近挺闲的，跟那个医生恋爱谈得怎么样了？”

　　“还不错，估计下次见我，就是我结婚的时候了。”

　　颜廖把信息记在了脑子里，站起身来：“我尽量来，到时候看到我不要叫我。”

　　“行，颜长官。”

　　“诶诶，干嘛这么急着走？晚上一起喝一杯啊！喂——”

　　...

　　颜廖盯了那个法庭上的大律师三天，发现他每天出行都有人跟着，而且出入的地方都有监控设备，实在无从下手，也许是坏事做多，连偏僻的地方都不敢去了。他愤恨的捶了下身后的墙壁，转身离开。

　　玫园小区位于市中心位置，是个商住一体的高档小区，来来往往人不少，价格也是每平高的离谱，换而言之不是一个小律师能买的起的，颜廖冷笑，掏出电话让语气温和下来。

　　“喂，你到了吗？”

　　“不好意思颜先生，我刚才堵了会车，再有五分钟就到了。”

　　颜廖：“那很快了，我先去楼上等你，估计我刚上楼你就到了。”

　　“好的好的。”

　　颜廖挂断了电话，嘴角扯了个冷笑按了电梯做上了八楼，“滴——”电梯刚一到达八楼，门一开一道人影便迅速沿着楼梯往楼下跑。

　　为了保护住户的隐私，小区只在进门大厅位置安装了监控，四层楼上下对于颜廖来说不过是三十秒左右的时间，而他正是要用这竭力缩小的时间差打掩护。

　　颜廖压低了帽檐转换声音，敲了敲门：“你好，外卖。”他现在正站在四楼右侧住户的门口，也就是谢深玉之前帮他查的，鲜真家的住址，中间跟左边那间房子门上都带了不少灰，看起来刚装修完还没有开始入住，正好方便了他。

　　门里的人似乎正在大厅里，他打开了门上的扩音器，声音沉稳：“我没有订外卖。”

　　颜廖勾了勾嘴角，装作很急：“鲜真先生是吗？可能是您朋友给你订的，您出来拿一下吧，马上要超时了。”

　　鲜真透过猫眼就看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袋子，正猜想是哪儿个案子里面的重要线索，他疑惑的打开门，那个黑色的塑料袋立马被放气罩到了他头上，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还没来的及反应，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不过十来秒鲜真痛苦的趴在了地上，再扯掉塑料袋的时候，打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靠！”

　　鲜真趴在地下愤恨的捶了一下，鼻青脸肿的站了起来回屋掏出手机：

　　“你好，我要报警，这里是玫园小区，四号楼二单元501，对，我刚才被人揍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揍我······没有，我没有仇人······”

　　“······你说的是无良律师，不是我！”

　　颜廖神清气爽跑回了八楼，奔跑过程中手套脚套已经被他塞进了腰里，上半身宽大的衬衫一遮什么都看不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里面的人疑惑的走了出来：“有什么事吗？”

　　颜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那个，我是今天来看房子的，刚上楼想趁着中介没还没上来问问您，这边房子好吗？值得租吗？”

　　邻居摆摆手：“别租，千万别租，这里用商业电，每个月水电费贵的要死，租金也高，物业态度也不好······”

　　“滴——”

　　电梯抵达的声音轻轻响起，颜廖双手托十感激的看着他：“非常感谢您。”

　　邻居见电梯到了，就知道他的中介来了，赶忙关上门，免得被中介发现自己大嘴巴让他跑了一单生意来找自己麻烦。

　　中介擦了擦头上的汗：“中高峰，路上堵了个车，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

　　颜廖和善的笑笑：“是啊，我来的时候也堵车了，刚上来你就到了。”

　　“走走，颜先生，咱们去看看房子。”

　　“好的。”

　　颜廖跟着他进了房子，这套房子虽然位于中间，但采光不错，布局也很完美，在谈及租金的时候，颜廖微微皱眉，中介忙拍胸膛保证：“玫园的房子质量好隔音好环境好，我敢说在我这里是最低价。”
　　“这里水费电费物业费怎么收取呢？”

　　在中介说了一大通铺垫后，解释这里是商业用水用电，颜廖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委婉的表示自己要考虑一下，两个人坐上电梯一起下了楼。

　　本以为分开就不会再见的中介在两个小时候又重新遇到了颜廖，以及一屋子人，后者耸肩表示无奈，不明白为什么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前来询问的警察认识颜廖，亲切道：“颜警官好。”

　　颜廖温和的跟他打招呼：“你好，我想问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警察为难道：“刚才有人报警说自己被人揍了一顿，又不知道是谁，对方是个知名律师的徒弟，这事挺恶劣的，只能把那个时间段出现的人都带过来问问。”

　　“这样啊，那从我先开始吧，实在是惭愧，我还忙着租房子呢。”

　　“颜警官您要租房子啊？宿舍住着多好啊。”

　　颜廖摇摇头：“好是好，终归不是自己家，租也不是太好，可惜资金有限，不然我就买套自己的房子了。”

　　“那您是去租房子的？有证人吗？”

　　中介凑过来：“有有，房子就是我介绍的。”

　　警员认真的记录，询问道：“从进入小区两位就一直在一起吗？”

　　中介摇头：“没有，我堵车了五分钟，颜警官先上去的。”

　　警员：“那么颜警官，你在坐电梯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颜廖思索一瞬突然想到：“我坐电梯直接到了八楼，跟邻居聊了会天。”

　　“具体是什么内容呢？”

　　颜廖看了中介一眼，干脆道：“租房子嘛，肯定要多了解一下。”

　　警员点点头，给那边物业去了个电话，让他联线到邻居，证实了颜廖说的话是对的。

　　“根据小区的监控显示，您手的位置确实是按得八楼，坐电梯跟邻居交谈一直等物业来的时间也吻合······”

　　正说着话，报案人鲜真鼻青脸肿的走了进来，颜廖夸张的看着他：“这位先生是？”

　　鲜真用肿起来的脸盯了他一会：“我就是被人揍得那个。”

　　颜廖适时的表示了同情，警员问道：“鲜先生，这里面的人有没有让您感觉身形相仿的？”

　　鲜真看着颜廖，轻声道：“有。”

　　“哪儿位？”

　　“都挺像······”鲜真扫了眼颜廖的胳膊，淡淡道：“他肯定是个双臂有力量的男人。”

　　警员哈哈一笑：“那在场的女士跟颜警官可以被排除了，前几天出任务的时候颜警官的手臂受伤了，不可能双臂同时有力量。”

　　“嗯。”鲜真闷闷的应了声。

　　“那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颜警官程序别忘了啊！”

　　“放心。”颜廖一口应下，笑着出门，转身的时候看了鲜真一眼，两人在虚掩着的门缝里对视，几秒后颜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门外。

　　...

　　某个封闭大楼的深处，几个人对突访者表示欢迎。

　　如同白昼的灯光下，颜廖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后扣上帽子转身离开。

　　正值多雨时节，天上下起了暴雨，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打在了阳光儿童福利院掉色的牌子上，颜廖调转车拐弯，极速行驶远离，九岁前的事情如黑云翻涌般在脑海里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