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种着蒲公英》麦麦临泽

14、第十四章 幸福

　　镇上有集会，他们到的时候正是热闹，人非常的多，两人打算返回的时候逛逛。

　　信用社。第一次来的人还真找不着，没有牌子不说还挤在一片杂货区里。
　　这是一间平米大概30左右的小房子，从门进来正北有两个工位，其中一个有人在办业务，窗台下摆着三张做样子的等候椅，要不是墙上贴着银行相关标语，蒲松缨真以为这是进了一倒闭门店呢。

　　牧云进来有点拘束，走路也别扭上了，时不时回头看看蒲松缨。
　　“去那”，蒲松缨指着那个业务空位。真难想象，刚才还气死人不要命脸皮贼拉厚的牧云这一下子成顺毛驴了，真够出息的，原来牧云怕生。
　　工位里没人，牧云不知道要不要坐，玻璃后除了现在办业务的人员就没有其他人了。

　　蒲松缨向那个业务员指了指这个空位，业务员摇摇头，排队这两个字虽然听不太清但是可以猜唇语。
　　“等会儿”，蒲松缨回头对牧云说。
　　两人溜达到窗前，蒲松缨看牧云的眼神有点玩味，“咋啦…”此时憨憨的牧云不知道蒲松缨笑什么呢。
　　蒲松缨笑着摇摇头，咳咳两声：“没什么。”
　　牧云不相信，他感觉很对，从蒲松缨笑里反思到自己身上来：“你分明就有好吧。”

　　“这银行保险吗，保安没保安，巡逻没巡逻，营业照看不见，不是套钱的吧”，以上不是重点，蒲松缨一改笑脸，一本正经说到正事儿上。
　　“你觉得人稀罕我们这点汗味钱？如假包换，惠民项目，不盈利还倒贴呢，保安什么的以前有，薪水包袱后来就撤了，一切从简”，牧云说。
　　“好吧，可真是够简的”，蒲松缨努努嘴。转头看看那边办完没。

　　“等等，别动啊”，牧云前来一步，蒲松缨没动，从牧云走上来举手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他要干什么。牧云从蒲松缨头发上取下来一东西。
　　蒲松缨转头来看：“什么。”
　　牧云捏着手指送到蒲松缨面前：“…蒲公英。”
　　蒲松缨眨眨眼。
　　“这个就是蒲公英…”，牧云说。
　　蒲松缨白了牧云一眼：“我白痴啊，不认识蒲公英？”
　　牧云是看蒲松缨先笑他才笑的，蒲公英算是蒲松缨的外号了，当然这是牧云给起的。
　　前时对峙的场景历历在目。

　　业务员敲玻璃才拉开这两人。
　　“办什么？”业务员清理回首页，等了半天没见回音，转头提高声音：“办什么！”
　　“哦，存钱，存钱”，牧云赶紧打开袋子，取出钱和身份证一并从小窗口给塞了进去。

　　蒲松缨在牧云身后大概一米多地方站着，这里地上没有画等候线，他约么着站的，在牧云掏出钱的时候，他刻意走的远了些。
　　之后的流程蒲松缨没帮什么忙，牧云一手全部办完，蒲松缨怀疑自己是让诓来的，什么啥也不会，说的可怜的，都是骗人的。

　　牧云办好存折，小心收起，回头找蒲松缨，用看二十厘米的眼神去看两三米，牧云眼神还是调节了一下的。
　　“走，哥哥带你吃东西去”，出了银行，牧云拿钥匙去开自行车的锁子。
　　“回家吧”，蒲松缨说，声音硬邦邦的倾在牧云头上。

　　不对劲……
　　牧云扶着锁子，抬头看了眼蒲松缨，眼里流转了一刻犹豫，低头又去开锁：“怎么了。”问的小心又无辜。
　　“没什么，我到前面等你”，蒲松缨说完先走了。
　　牧云取下锁子，看着蒲松缨离开的背影，没什么个鬼啊，你那分明就有，郁闷的眨了眨眼睛，推车追上去，笑着点点蒲松缨的肩膀：“饿不饿。”
　　蒲松缨看了眼牧云，感受了下肚皮，没有说话。

　　牧云真是琢磨不透了，这寡寡淡淡到底是有事呢还是没事？有事是因为什么？没事又怎么会这样呢？
　　蒲松缨出了宽道上没有停下，牧云也就没多嘴邀蒲松缨上车，先走走，本来牧云是不希望这么早就回去的。
　　这货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给他掰顺了不可。

　　临近正午，集市上的人不少反增了，这热闹劲儿倒是带动了蒲松缨，走走看看也逛了起来。
　　“袜子怎么卖”，蒲松缨挤进人群里。
　　“一块钱一双。”
　　蒲松缨混在一堆大妈里，挑了五双袜子，付钱走人。
　　“内裤多少钱”，蒲松缨又溜达到另一个摊位上。
　　“七块钱一条，十块钱两条。”
　　有点便宜啊，蒲松缨看看老板，低头开始挑。
　　“这个好看”，牧云滑着自行车趴在把上杵过来指了指一个蓝色的。
　　“这个买的挺好”，老板也说。
　　蒲松缨绕过他们说的那个：“我喜欢黑色的”，随便拿了两条让老板装袋，然后付钱走人。
　　牧云挠挠头，跟老板打了个哈哈。

　　蒲松缨又买了大袋卫生纸，牙膏，肥皂，筷子…
　　牧云早在大袋卫生纸那一节就有眼力劲儿的给主动抢拿东西了，蒲松缨也没说什么你乐意拿就拿吧，我还省事了。
　　“你这也太居家了”，牧云望着一堆东西感慨道。
　　蒲松缨此时已经又逛到了卖床单被罩的摊位上。
　　“还买，哎，蒲松缨差不多行了”，牧云蹬着自行车赶快追去。
　　蒲松缨这边已经下单了两个枕头套，牧云想想自己早一步又能怎么样，蒲松缨花的是自己钱，他管的却是别人的事。

　　路过一家羊杂碎馆子，牧云看着它走过去，摸了摸兜里的钱，这里有一百块可以买十副杂碎肉饼，吃到撑死，可是牧云多少受到了蒲松缨情绪的影响，他…没勇气也没那脸皮了。
　　谁的不要脸是免费续杯的？尤其面对蒲松缨，自己什么德行仿佛不用敲打就原形毕露了。
　　可是他也气啊，他都不知道咋啦，蒲松缨的脸说翻就翻，什么天上的云阴晴不定，它们简直比蒲松缨逊爆了。

　　“请我吃这个？”蒲松缨站在牧云身边同望着这个馆子，原蒲松缨是走在牧云前面的，他看见牧云停下在看什么东西，于是就返回去了。
　　牧云惊讶的茫然的混着七荤八素的表情看着蒲松缨。
　　“是我就进去，不是就走吧”，蒲松缨也看着牧云。
　　眼前这个拿捏他死死的蒲松缨让牧云无计可施，无怒可发，这个机会这么苦涩吗：“是”，牧云成了泄气的皮球。

　　蒲松缨一脸没事人，大摇大摆进去了。
　　牧云肚子委屈的浮浮的：“蒲松缨！你以后再给我甩脸子，我对你不客气了！”
　　蒲松缨回头，他是没理，可是他的那两脸皮还没用呢：“快点，我真的饿了，早上没吃饭，不知道。”
　　牧云拎着一堆东西，跟个怨妇似的随了去。

　　发现牧云聪明其实要比发现他可怜难太多。用别人的苦来满足自己的怜悯心，还不如给他个拥抱来的实在。
　　瞧瞧牧云惊掉下巴的表情，啧啧啧，没出息，蒲松缨松开手坐下看桌子上贴的菜单：“哪个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