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玦尘之星月神话》章络尘

22、惺惺相惜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有动静，睁开惺忪的睡眼正欲说话，却被凤泽用手捂住嘴。
　　他另一只手指了指上面，我听到我们头顶上有人在说话，便明白了。
　　“鬼君息怒！属下明日便想办法将那只狐妖……”
　　“等等……”另一个男人顿了顿说：“你那还有旁人？”
　　“没啊，我这机关重重，不会有人进来的。”
　　我和凤泽吓出一身冷汗，所幸头顶上那人没有继续深究。
　　“鬼君，您重伤未愈，三清境的事交给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属下已找到承载鬼三清的容器，就等最后关头拿出来。”
　　“嗯……”
　　然后上面就没有了动静。
　　我如有神助一般，突然想起腰间挂着的乾坤袋，一拍脑门低声说：“我太蠢了，我这有乾坤袋都忘记用了。我们现在离开。”
　　我双手环抱住凤泽，然后驱动乾坤袋，一瞬间便回到了我们歇息的地方。
　　凤泽神色有些慌乱，扶我站好后自己理了理衣服，说：“刚才他们说鬼君……你可有头绪？”
　　“鬼……”琅嬛境的古籍中记载过前世之中，人死后会去鬼界，轮回转世。但是当下的三界并无鬼界之说。“我没听说过，或许和魔族一样，是新兴的族类。”
　　“多年来，人间阳盛阴衰，极不寻常。已有仙君怀疑是我大伯父景阳所为。”
　　“景阳？”
　　我曾听红日讲过母神应劫的故事，其中提到过芜浣和暮光的长子景阳自罚到人间界运化万灵。没想到他会与此事相关。
　　“就算是人间界的异动和景阳有关系，那又和玄通洞里的人有什么关系？”
　　凤泽神色肃穆，说：“人间有个大明朝，千年未亡，延绵无休，这便是阳盛阴衰之征。可世间阴阳同生同灭，阴气不在人间界定然是被某个地方收去了。我猜测那个地方就是郢都。”
　　我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想说……这鬼君就是郢都之人？郢都之人就是新界鬼族！”
　　他点了点头。
　　凤泽的猜测虽然大胆，但是不无道理。现在种种不得不让人相信他说的是对的。
　　“鬼三清……这又是什么？”
　　“我现在也不清楚，总之，不能让鬼族得逞。”
　　“常瑶！他们要对常瑶下手！”
　　我们两个立时明白了玄通洞中那人的意思，他们要对付常瑶，最后安排自己的人占领三清境。
　　我们寻了许久，都未见常瑶的踪迹，就连昨日我们见面的地方也没找到她。
　　“她不会已经出事了吧。”我心中隐隐不安。
　　“常瑶不是一般的妖君，不会轻易出事。我们再找找。”
　　“若是她在这出事，兄长一定会毁了这里。”
　　凤泽看了看我，眸中含蓄着深情。“我也一样。”
　　“什么一样……”我明知故问道。
　　“我不会让你出事。”
　　我心中甜甜的，痒痒的，嘴角微微上扬。
　　其实凤泽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走吧。”我拉着他的手往前走。“我们一定要找到常瑶。”
　　夜色朦胧，我们始终没有找到常瑶的踪迹。就在我们要放弃之时，我们在一棵神树下发现了一行血迹和毛发。
　　“是狐狸毛。”凤泽捏起一撮毛发说。
　　我心中一沉，沿着血迹寻去，最终在不远处的石缝里找到了常瑶。彼时，她已经化为狐身，腿上血淋淋的，奄奄一息。
　　我将她抱出来，放在自己膝盖上，正要输送灵力为她疗伤却被凤泽拦下。
　　“你神力被封，让我来。”
　　他起势，用手指点在狐狸额间，灵力缓缓注入常瑶体内。
　　“怎么会这样……”
　　“她中了化形散，此散是人间方士炼制，专门用来对付妖族的。妖族一旦沾染便会化为原形，妖力在短时间内无法使用。”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常瑶这样厉害的妖君也会着此道。
　　“可恶！我去玄通洞杀了那个鬼族的人！”
　　“不是他。”凤泽收取灵力，常瑶看着好了一些。“她需要休息。”
　　我将常瑶放在一边，卸下披风披在她身上，她的腿已经不出血了。
　　“不是那个人，又会是谁？”
　　“我为她输送灵力时，探查到她体内有蚀心之毒，那是花蛇妖的毒液。”
　　“竟是妖族！”同为妖族，没想到会自相残杀至此。
　　“此乃天地生存法则，弱肉强食。不过那花蛇妖的法子过于阴辣。令人不齿。”
　　我看着常瑶虚弱的样子，心疼得很。若是兄长见到她这个样子，想必会将那花蛇大卸八块。
　　“明日，我上台比武。”我郑重地说。
　　“不行。是我低估了这场比武会，你我先带常瑶回天界，容后再议。”
　　容后？凤泽这是缓兵之计。不知何时起我与他通了心意，从眼神中便能看出他的想法。凡人说，这是心有灵犀的默契。
　　他是想撇下我，独自应对。
　　“凤泽，我骗了你。”
　　他不明白地看着我，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我来天界也并非单纯地随你学御天之术。我要找到仙族的本源，改换九天。”
　　“如何做？”
　　我以为他会问我原因，问我什么是重要的事，他却问我“如何做”……
　　“如今道途拥挤，只一个天庭无法承载。一个三清境便惹出如此事端，更不用说在天族时我遇上的绊生石。这都不是修道之人该有的。这三清境必须归于我手中，我要借此处化出三十六重天，一天一帝君，广修仙道章法，让得道之人心中也能常怀敬畏，自知渺茫。”
　　他微微一笑，坚定地看着我，澄澈的眼睛里流露着惺惺相惜的光。
　　“下神愿以此身成就真神之愿。”他朝我拜了一拜。
　　他从未对我如此客气。
　　“那你还阻我上比武台吗？”
　　“阻。”他不假思索地说。“白月，你在我心中不只是真神。”
　　“那是什么？”我心中等待着一个答案。
　　他向我走近，低头，俯身，一个轻如羽翼的吻落在我的额间。
　　“我一直在等你。”他说。
　　我恍惚了一会，看着他脉脉深情的眼眸，他的鼻梁挺拔，唇如春桃，我心中也慌乱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千年涅槃，我唯独没有忘记关于你的记忆。”他温柔地向我解释。
　　可我以前竟没有察觉他的心意。
　　如今他的举动已然逾矩，我却，满心欢喜。
　　“我这样对你，你可欢喜？”
　　我躲避着他的目光，不禁笑了。
　　自然是欢喜的。原来被喜欢的人喜欢，是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