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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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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天境魔都十分的不太平,青丝残部屡屡作乱,已经先后暗杀了数名神族高管。那些人神出鬼没根本查无所查,被杀者更是死状极惨触目惊心,一时间惹得神族大怒。
神族动了怒凡人自是要跟着遭殃的,狱中的青丝简直吃尽了苦头,不过她也算说到做到,至始至终哑巴一样只字不言。
直到第二位接管朝廷事宜的官员被害惨死荒野,神族彻底坐不住了,势要大开杀戒杀鸡儆猴。
不过眼下麻烦的是朝廷那边的事一时间根本无人敢于接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眼下谁去接手那就是死路一条,那些叛军就是冲着这个官位上的人去的,直属以及下属官员前前后后都死了五六个了,这种时候谁活的不耐烦了敢接那个烂摊子?
就在众人互相指责推诿谁也不肯妥协的时候终于有那么一个不怕死的站了出来。
他坐在人群之后毫不起眼,轻飘飘的话却让现场彻底静了下来,“不如,让我试试?”
有人甘愿送死众人自然求之不得,在场的竟无一人反对,于是胡伢便以副首之职暂时接下来了这个烂摊子,至此以后全面接管朝中事宜以及追歼叛军之任。
虽然是副首,并未正式接管,不过官职已经连升三级,也算荣登高位。至于何时转正就要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早晚的事。
说来也怪,那青丝妖女过了几次大刑都不肯交代一句,这姓胡的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让那妖女老老实实招的是一清二楚。
至于追歼叛军之事,胡伢甚至都不曾动用神族军力,一道口谕那皇帝老儿就乖乖的给他送去了龙尚属军的调令牌,顺带把刚刚上任的李督军也指派给了他。
在李督军看来眼前这个人他就是个神,为达目的简直不择手段,杀人越货不在话下,他在朝为官数载都不曾见过做事如此狠绝的人,一时间对其是又敬又怕。“大人好手段,短短不过数日便连升三级,若你在朝为官岂不是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
胡伢冷冷的低声道:“这面具颜色稍浅了些,我不喜欢。”
这橙色面具已是极位,还不满意?他莫不是想荣登顶峰直达权力中心才肯罢休?果然狼子野心!“答应你的事我都做了,希望大人也能信守承诺!”
“这是自然,我一向说一不二!”胡伢冷冷的瞥他一眼,又把目光望向了远处。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胡伢也不想做的这么狠绝,暗中指派李督军假扮叛军弑杀数名同僚,趁机坐上高位手握重权。可若不这么做只怕三五年之内都没有再升职的可能,届时守灵定将痛失太子之位。
为了他莫说杀几个人,便是把这天下人全杀了又如何?
不过他的私心外人是绝对猜不透的,李督军只以为他向往权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不知他费尽心思争夺朝廷的控制权竟是为了昔日的太子殿下。若详知内情不知李督军是否甘愿相助,他虽然是青丝抚养长大却并非太子一派的人,他只效忠于当今圣上。
当然,皇上出手也绝非出于臣服,这整件事中若无他半分好处他也不可能冒如此大的风险。
他求的是监视权,自打李督军将神族的法器详尽告知之后他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足不出户便可尽知天下之事,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拥有,所以他和胡伢交易的条件就是监视权。
胡伢也欣然应允,看,这就是大权在握手的好处,只要站在这个位置上,一句话就能摆平所有的事。
至于那数万叛军,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斩草除根”才能以表忠心,胡伢自有大批心腹为他处理所有事宜,至于青丝胡伢也信守承诺将其流放戾鬼岛。
青丝最后得到的消息,所有叛军已全部被坑杀于万魂谷,那一刻她才幡然醒悟自己中了这男人的奸计。
离去时青丝已是重伤在身,她愤怒的对着胡伢嘶吼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胡伢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摆了下手:“带走!”
浑身伤痕累累的青丝自是无力反抗,她能在大刑之下活到现在已是侥幸,重伤之下又哪里是旁人的对手,此时此刻的她只能将深仇大恨铭记于心,吞牙入腹,“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你!杀了你!”
人已被拖走,那女人愤怒的诅咒依旧在空气中不停的回荡,胡伢轻叹一声,累了般闭上了眼。
不久前被他破格调任的弟弟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眼见如此忍不住问道:“哥,你为什么不解释?”
“你不懂。”
“你不说我当然不懂。”
胡伢不知所谓的摇了摇头,“就当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吧。”
“你这是找虐!”
胡伢白了他一眼,“我自有打算,你只需把我交代的事做好便是了。”
“好好好,知道了,明天我就启程。”
胡伢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后怕是要苦了你了。”
胡伢最终还是登上了权利顶峰,由副首转为了正首,位列九位首脑之末,脸上的面具也变成了他梦寐以求的赤色。
朝廷的暗中配合以及自身的狠辣手段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大批的拥护,上峰需要这样狠毒的人去控制朝廷,朝廷也需要他这样的人,在保证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维持和神族之间微妙的平衡,胡伢无疑是最佳的人选,也是无可替代的人选。
何况让他处理一切心存歹心的叛军无疑也是最妥当的,因为他手里有一种能让人失去记忆的神药,这的确为神族解决了很多潜在的威胁,拥护者和筹码都已在手,他的升迁自是必然的。
胡伢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那个阿谀奉承巧言令色的卑鄙小人,朝廷的叛徒,神族的走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面煞之父,那个出卖了太子殿下害无数将士战死沙场,真真正正的千面煞。
为了得到神族的真正信任,千面煞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暗中挑拨御统帅夫妇反目成仇,将一直隐藏反叛之心的青丝主上彻底出卖,以至叛军行踪暴露,策划已久的叛义之战彻底失败。
胡伢看着那张不知是真是假的脸上写满了阴险与算计,不禁怒火中烧。毕竟包藏祸心不是可用之人,何况大局已定他早已失去了利用价值,除掉他没人反对,只需一道莫须有的罪名便降了他的大罪。
千面煞哪曾想到,自己苦心经营数载却换来这般结果,不过这个千面煞也算心机颇深,为保下独子性命大刑之下都未招认到底把人藏在了何处。
胡伢用尽了手段均以失败告终,不得已只能暂时作罢,将其流放荒芜交由太子处置以解心头之恨!
那段时间连老教授都说,他已经彻底疯了,原来的他不理凡事,随遇而安,而今,为了所谓的权利他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甚至不择手段!
以至于很多身边的人都开始惧怕他,而在凡人看来他更像是魔鬼般的存在,那些人对他有一个又敬又怕的称呼:神天!
那年深冬,在朝廷的庆年官宴之上胡伢再次看见了长公主。
长公主刚刚成年,性格秉性与数年之后大不相同,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丝丝小心翼翼的羞涩。不过这些只是旁人以为,胡伢可是唯一见过她真面目的人,自是对她有另番印象。
这女人可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般乖巧,心思不知深到了何处,只看她在朝臣面前拘谨的表现便不难发现,这女人只怕是藏了数副不为人知的面孔。
胡伢一身黑衣的坐在下首主位之上,脸上带着刻画精致的面具,仅仅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可仅仅只是这一双眼睛却偏偏让长公主深迷不已,她扯着李督军躲到无人之处,红着一张小脸问道,“那是何人?”
李督军见她眼神便知这长公主怕是动了芳心了,连忙道:“那是神族之首,神天大人。”
“原来他就是神天?”长公主的脸色又红了一分,“当真如传闻中那般英武不凡,不知他可......可婚否?”
李督军好是一惊,这长公主平日乖顺的很,不想竟如此不避讳,莫不是真动了春-心?“长公主,这不是咱们凡人该问的事。”
“只不过问问罢了,又不打紧。”
“长公主不可无理,第一,他是神族,绝不会与凡人通婚,第二,他曾对您有救命之恩,更不可亵渎。公主殿下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的好。”
“原来当日救我的是他?”一听此话,长公主不但没有断了那个心思反倒兴致更浓。她知道神族的铁律就是不能与凡人通婚,凡人对神族更不可存有任何非分之想,可谁让她是公主呢,脾气又倔得很,越不让越有兴致。“罢了,我不过是问问而已。”
“如此就好,万一被神族知晓定会下罪,眼下刚刚平定还是不要多生事端的好。”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属你啰嗦。”
胡伢全程听在了耳朵里,不禁冷笑连连。如今虽已在高位,可朝廷很多事他都不能直接干涉,如今有这么一个主动送上门的帮手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几年后的事也足可证明,长公主居心叵测必是为人所用,否则她断不会作出阻碍兄长即位之事,眼下看来那从中作梗的定是自己了。
胡伢索性并未拒绝她的爱慕,当然也不会接受,欲拒还迎的态度更是惹得长公主芳心大动。情窦初开的少女又哪里是胡伢这个老江湖的对手,不过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就让长公主唯命是从,为其所用。
朝廷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长公主都会在第一时间通风报信,更是在皇帝有意立储之际听信胡伢挑唆从中作梗,以至于太子之位一直空缺至今。
不过胡伢还是稍稍小瞧了这个女人,表面上看她的确对神天唯命是从,盲目听信,不过私下里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那次宫中节庆神天受邀参加,不想竟有叛军趁机混入宫中预谋行刺,关键时刻罪人院一罪奴舍身相救为此身负重伤。
实际上即便无人相救那些人的计划也未必能成功,胡伢身手如何那自是天下无敌,何况,神族的衣服也是经过特殊加工的,自带防御系统凡人根本不得近身。他就算站着不动,那些人也未必能伤他分毫。
不过毕竟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救了命,胡伢当然心存感激,可在看清那张脸之后胡伢却着实意外的很。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白白找了数年不想竟在这种情形下相遇,虽然后来所见他皆是易了容的,不过眼下这张脸却是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虽瘦如骷髅又年少几岁,不过还是认得出来,这不就是千面煞吗。
胡伢当然想杀了他,可他眼下不能那么做,救了神天乃是大功一件,周围一大群人看着呢,此时下手实在说不过去。
胡伢冷冷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他似乎在罪人院没少受罪,满身旧伤看似受了不少的虐待。他父亲也着实狠心,为了留下这根独苗竟然将他藏在了宫里,而且还将他的身份隐藏的这么好,周围竟无一人知晓其真实身份。
长公主问询之下他也未曾袒露半句实情,只道他是寻常罪人子嗣。“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伤?可是被人欺负了?”
千面煞心机颇深趁机拖着伤驱跪在地上,满目泪痕的诉说委屈。“他们都说我是罪人之子,死有余辜,人见人欺。长公主,我年幼时便被送入宫中,我什么都不记得,你告诉我我父亲真的是罪人吗?我真的该死吗?”
长公主被他说的心软,更何况是救了神天的人,当然不好斥责。她还要在神天面前留下贤良淑德的印象呢,红了红眼眶回头看向神天。
神天也要在她和众人面前留下威严又仁善的假象,自然也得挑好听的话说了,“即便是罪人之子又如何,错不在你,不必自责。错的是他们,不该欺凌弱小。”
“您说的是,这宫里的规矩也着实该改改了。”长公主趁机附和,“今日你救了神天大功一件,本公主这便做主免了你罪奴身份。”
千面煞大喜过望,一头磕在地上,“谢神天大人,谢长公主!”
胡伢无奈只能先这么应着,虽然也知道他可怜如今又是少年,可此时若不狠下心肠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前脚出了门便对长公主说道:“这少年虽救神有功,可说话时却眼神躲闪,显然是满口谎言,想必身份不简单。”
话到此不用说明长公主已知其用意,连忙道:“是,我这便派人仔细查探。”
胡伢假意想了想又道:“我来此乃是密事,谁会知晓?一个半大的孩子又是怎么跑出罪人院的,偏又那么巧救了我,此事仔细想来疑点颇多,莫非......”神天眼神一变。
话不用多点到为止,长公主心头一慌连忙跪倒在地,“神天明鉴,朝廷对神族一向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此事定是叛军所为。”
胡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的长公主浑身冒冷汗,半晌又道:“叛军数次行刺不成竟然还在做无畏的牺牲,想来他们也没那么蠢,也许他们这次学聪明了,另寻出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今日免了罪奴身份,明日便可做了侍从,再过段时日岂不要委以重任?”
长公主大惊失色,神天的猜测虽有些过了,不过也并非全无可能,既然如此何必冒险惹他生疑,不如干脆一点,“神天若不放心,我这便除了他,以绝后患!“
胡伢目的达到,也不多言,转身离开。
长公主活活吓出一身冷汗,明明救驾有功,大功一件,怎么还无端惹来一身骚?
刚才被吓的不轻没仔细去想,此时冷静了心神再想,神天此举实在可疑,明明不可杀生,可他的话却是句句要那孩子的命,更何况是救命之恩,为什么?还有他刚才看那孩子的眼神,明显不善十分怪异。
他莫非认识那孩子?
长公主疑心生病这次她没有果断出手,而是违背旨意私下将那孩子藏了起来,这也为日后之事埋下了无数祸根。
那之后在与神天逐步接触中长公主更是警觉此人的所作所为大有可疑,他对神族并不忠诚,对朝廷也绝非真诚友好,他似乎是一个独立的站在第三方立场上的人。
自那时起长公主便不再是那般天真无邪的少女,虽私下与神天沟通密切,却并不会完全听其指令。一个连真面目都不肯给自己看的人,又怎能全然相信。
神天命她从深宫密室窃取天书内卷之时她也偷偷藏了一个心眼,私下将天书内卷临摹了一份藏了起来,再看这送出去的天书与送回时已明显不同,很显然这个人不但能读懂天书内卷,而且他还改了上面的一些内容,并偷偷加了一册上去。
不过此时的长公主还想不明白神天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只能看得出来神天很想让那罪奴死,既然如此当然要藏个心眼给自己留条后路,为了保险起见长公主最后给那罪奴选了一个十分安全的藏身之所,戾鬼岛。
这长公主对所谓的权利地位其实并无太大的追求,她也并不会真正的站在朝廷的立场上去做事,更不会如其他坠入爱河的女子那般盲目的任人摆布。
说到底她也是独立于两方势力之外的第三方人,她做事全凭兴致,惟恐天下不乱不想让任何人称心如意,就喜欢看各方势力无尽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