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怪大陆》麒麟玉

64、第 64 章

　　青丝这边很快就接到了飞鸽传书，大群鸽子扑楞个翅膀呼啦啦的落了一片在院子里，这在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事。
　　守灵那次另算，当时胡伢丢了他心急才会放了一大群鸽子回来，除了他也没人会做出这么没章法的事。看这架势只怕鬼市的鸽子都给放回来了。
　　可守灵此时明明不在鬼市，青丝疑惑的看了眼正在一旁打盹的那家伙，心中满是不解。
　　那掌柜平日做事一向规矩，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
　　这便吩咐人下去取来密函过目，里面皆是密文，一看之下消息都是一样的，信中大意是小心有毒，另外还有两个字，寻灵。
　　寻找守灵？寻他作甚？这人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呢吗，睡的魂都没了。
　　小心有毒？什么毒？
　　她正心中疑惑，偏巧此时院外热闹了起来，手下急匆匆来报，百鬼堂的人押送了一批贡品前来，请青丝主上过目。
　　事到此处青丝心中已经起疑，待她看过那些物品和小生所呈书信之后马上就明白了。
　　难怪那掌柜今日一反常态这般急切的送来密函，原来是怕自己被人害了。还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小生莫不是与人暗中勾结做了背叛之事？

　　再回主堂时守灵已经醒了，手里拿着密函正盯着院子里的鸽子满脸疑惑。
　　“那掌柜这般急切的寻你，不知所谓何事？”
　　守灵自然想不明白,反问道：“我刚刚离开鬼市两日，他寻我作甚？”
　　“知道我还问你？”青丝白了他一眼，坐回主位上抽了两口烟，“竟一股脑的把鸽子都放了回来，想必也是遇到了急事，你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而此时守灵更想不通的是，就算再急的事那掌柜也不该这么做才是。
　　他与那掌柜的接触要比青丝多的多，自是对那掌柜更加了解，心知这完全不是他做事的风格，何况看那密函中的口气，事情显然也没急到生死攸关的地步，不至于让他乱了阵脚。
　　此事绝非他所为，难道是受人指使？也不可能，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那里是青丝的暗桩，包括青鬼在内。
　　难道是被人发现利用了去？可密函又让青丝小心有毒，显然是善意的警告。守灵随即问道：“可是那批贡品有问题？”
　　青丝点了下头，“小生所言，那些贡品皆是红妖女一番心意，她有意与我交好，此事看来大有可疑。”说罢打开刚才拿过来的匣子用烟杆指了指，“此为万香玲珑丹，听闻是驻颜神药价值万金，如果没猜错这药只怕没那么简单，呵~我可不敢吃。”
　　“我早就说过那红妖女大有可疑，日前我混迹饕餮堂多日，虽未找到证据可种种迹象表明那红妖女行为诡异，与以往大不相同，如果我没猜错只怕她正是那千面煞假扮的。”
　　“虽然市井传言千面煞可扮成任何人的模样，却不想他竟真能扮成女人。”青丝笑着调侃道：“你有没有仔细瞧过，她那胸莫非也能作假？”
　　守灵切了一声，“我想仔细看她也得给我机会呀，近身都近不得，我看个屁。”
　　“没用！”
　　守灵没理会她，走过来看了眼那盒子，随即就拧紧了眉头，这药为何偏偏与那纤绣长的一模一样？他又仔细回忆了一下曾在胡伢药瓶中看过的药丸，再一对比，果然相差无二，“是纤绣！”
　　青丝听的心头一跳，“纤绣？蜜毒纤绣？这一整盒子药竟是纤绣？”
　　守灵却又摇了摇头，“不见得，我估计她若当真下毒只会参进去一颗罢了，世间再无花草，这纤绣只怕比玲珑丹还要贵重，为了毒你一个不至于，太浪费了。”
　　青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其他九颗还是可以吃的，那么贵的东西别浪费。”
　　青丝气的头上那朵花更红了。
　　守灵嘿嘿一笑，见她要动怒赶紧投了降，嘴上不在打趣，恢复了一本正经疑问道：“奇怪，掌柜怎么会知道这批货物有问题？”
　　“我也奇怪。”
　　守灵暗道：莫不是百鬼堂里有自己的人通风报信？“你在百鬼堂可安排了人手？”
　　青丝摇头，“我原想小生在那里掌事，平日我也待他不薄他定不会存有害我之心，自然不曾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那又是谁通风报信的？守灵脑中无意闪过一张麻麻赖赖的脸，随即又摇了摇头，不过一个小贼罢了，匆匆几面的缘分，不可能。可他还是多嘴问了一句，“那当铺的掌柜可是你的人？”
　　“当铺掌柜？”青丝一脸不明所以，“何人？”
　　“你不知道？”守灵满脸吃惊，“那当铺明明是从你手里兑出去的，你会不知道？”
　　青丝更是疑惑，暗自回忆了一下，的确曾听掌事的禀报过那当铺已经兑出去了，只是具体事宜她并不曾过问。“事儿我知道，人我不曾见过，你问这个作甚？”
　　守灵没答，不过心里已经肯定那王二麻子不可能是青丝的人。除此之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作罢。“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青丝应允，守灵随即就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刚好要路过那个当铺，守灵走到门口不知不觉就停了脚，原本没有看见王二麻子他也没打算进去，可那当铺的伙计正在门口晒太阳，眼瞧着他过来竟主动过来打了招呼。
　　“这不是守灵大人吗，小的给您请安了。”
　　人家打了招呼守灵也不好置之不理，毕竟他曾收留过自己，礼貌的回了一句，“免礼，你家掌柜可在？”
　　允子一脸奉笑的回道：“呦，可不巧，我家掌柜前两日回来坐了还没一炷香急匆匆的又走了。”
　　既然不在就算了，守灵没啥好问的了，正打算离开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个转头又走了回来，匆匆问道：“我日前当掉的东西可还在？”
　　允子想了想回道：“其他东西还在，药瓶被我们掌柜拿走了。”
　　纤绣在王二麻子手里？前两日？今天这纤绣就到了赤魅堂，难道只是巧合？这事儿怎么越来越复杂了？“你家掌柜拿那药瓶作甚？”
　　一听这话允子的八卦之心又骚动了起来，见左右无人凑过去小声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可能与那件事有关。”
　　“什么事？”
　　允子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道：“就是那个，中毒的事。”
　　“中毒？”
　　允子见他满脸不解，知道他还不是知情者随即又卖弄了起来，“如今岛上都传开了，守灵大人怎会不知？......底下的人都在传，听闻岛上已有多家堂主身中剧毒，而且那毒正是江湖失传已久的纤绣，那日掌柜回来我便把此事告诉了他，不想掌柜一听当即脸色大变，取了那药瓶抓了几两金子就急匆匆的走了。”
　　守灵听了心中不免大惊，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不过如此看来那密函的确不假，既然多家堂主中毒，青丝会被人暗中加害也就不奇怪了。
　　再听此人这话的意思，那王二麻子莫非知道那药瓶里是什么东西？
　　“其他物件大人可还要？小的这就给您取来？”
　　守灵敷衍的摆了摆手，“先留着吧。”
　　“是！”
　　此时守灵又细细打量着他一下，出口问道，“你是宦官？”
　　允子并不隐瞒拱手作揖道：“大人好眼力，小的的确曾在宫中做事，被人诬陷偷盗才落得流放蛮荒。”
　　岛上会有宦官并不奇怪，宦官也是人也会犯错，犯错了当然会被流放，这点没啥可疑的。只是这小子嘴有点碎呀。“难怪那么爱嚼舌头。”
　　“额...”

　　守灵调侃完拧着眉头满腹心事的走了，再见都没说。允子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转身回了当铺。为了等他足足在门口守了一上午，腿都站酸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口气才算彻底呼出去。
　　守灵这边心中有事，又怕晚了耽误了事，这一路是紧赶慢赶的回了鬼市。
　　那时候酒肆的掌柜找他都找疯了，四处跑了许久无果一进门正看见他坐着喝茶差点没当场给他跪下。
　　“那鸽子可是你放的？你寻我作甚，莫不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
　　掌柜的那口气还没喘回来，捂着心口一时间说不出话，只能干摇头。
　　见他摇头守灵还道他的意思是不是他放的，冷声问道：“不是你放的还能是谁，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谁知道暗室养了鸽子？”
　　掌柜的这口气总算是喘匀了，气吁吁的道：“守灵大人，不是您把鸽子的事告诉了那位王掌柜吗？否则他怎会直接来找我送信？”
　　“王掌柜？”
　　“就是前几日与你喝酒的那位。”
　　“王二麻子？我何时告诉过他？”话音一落守灵心头大惊，猛的站了起来，迫切的问道：“他人在何处？”
　　掌柜急忙回道：“去了何处小的实在不知，只是他临走时留了话，说您可能是中了毒，让我务必找到您将您留在此处，他说他去寻解药。”
　　这么说来我也中毒了？对此守灵完全没有察觉，此时听闻自己似乎也中了毒却并未表现的过分紧张，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另外一处。“我来问你，你传与青丝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也是那王掌柜呀，那日他说去给您找解药，一日过后又急匆匆的回来让我务必将消息传与青丝主上，信是我写的，鸽子是他放的，他还怕鸽子半路丢了，非让我多写几封一并发出去，放完鸽子他又急匆匆的走了。”
　　给我找解药？本就没什么过深交情的人为何要给我找解药？他又怎会知道那瓶子里是纤绣？他又怎会知道这酒肆暗里养了鸽子？
　　这么机密的事我明明只告诉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如今早已不在这世界了才是。一个“恐怖”的念头压抑不住的冲上了心头，可守灵却生生的将它压了回去，一是不敢相信，二，他怕白日做梦，白白高兴一场。
　　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波涛汹涌，脑中无数个片段电流一般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偏赶此时内里不适传来，周身气息大乱如急流乱涌，猛的弯下腰噗的一声直接吐出一大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