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模式》四季果

11、第 11 章

　　军绿色的车队如游走的长龙，沿着蜿蜒曲折的村路，浩浩汤汤地开进了南下的高速公路。

　　开路的警车拉响了鸣笛，如乘风破浪的龙首，势不可挡地破开路面的平静。

　　警车的速度拉到了一个令人侧目的程度。与其说鸣笛声随着它的前进而响起，不如说鸣笛在拼命追着它前进。

　　一辆辆军用卡车紧随其后，风驰电掣般在靠边的民用车前面一一闪过。

　　所有公路上的私家车全都不约而同放缓了速度，对此庞然大物行以注目礼。司机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撼和敬畏。

　　一个小时后，这支数十辆装载着荷枪实弹的士兵的车队进入了海市。

　　海市的最高领导人带着一众海市的领导层，亲自前来接待。

　　“欢迎中原十九师莅临我处，本地不胜荣幸！”儒雅斯文的清瘦领导人笑容可掬：“来来来，车马劳顿，辛苦了，我们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下榻的地方！这是华北十二军的区委主任杨大校。”

　　“吴市长，幸会。借道休息，絮叨了！小龙，你跟杨大校对接下，安排各营军士的食宿事务。”

　　“是！”被他称为“小龙”的中年男人面容坚毅，领命而去。

　　中原十九师的领导人与吴市长寒暄几句后，直奔这次借道海市的主题：“吴市长，麻烦通知华西大学生物研究所李教授那边做好接应工作，他们需要的实验品我们已不负使命，成功送达。”

　　吴市长表情变得严肃：“收到你们进入海市的消息时，我方已立刻通知研究所那边，李教授那边回复已做好接应工作。请十九军跟随海市交警的指引，直接将捕获的病毒活体送到研究所所在地。”

　　他转头点了站在两边的警卫中的一个青年：“宁思宇同志，请出列！”

　　一名穿着交警制服的青年越众而出，脚步不急不缓，落地无声：“宁思宇，报到。”

　　“我命令你，立刻带领中原十九军派出的人员，前往华西大学生物研究所！沿途不容有失，一旦出现意外情况，允许你启用最高权限。”

　　青年俊秀的面容现出一丝亢奋的笑容，稍纵即逝。他抬手敬礼，大声回应：“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九十度转身，小跑到路旁停着的一列警车前：“所有中队长出列！上车准备出发！”

　　与此同时，中原十九军的领导也低头对自己的队伍嘱咐了几句。

　　很快。

　　长长的车龙里，一辆全密封的长条货车独自开出来。车厢外壁全部涂白，红色的圈圈叉叉遍布两侧和车后，上面的“一级危险品”、“禁止靠近”等标识字样如鲜血涂就，醒目而刺眼。

　　两辆小型运输车一前一后跟上，车上装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

　　海市的牵引队围绕着这三辆车缓缓变动着队形。

　　依旧是先前的警车开道，后面两辆警车，呈箭头劈开气浪，覆盖后面的中原十九军军车。货车为这个阵型的中心，左右各四辆警用摩托车护航，后面跟着五辆警车压阵。

　　“那小子是谁？挺狂嘛！？”第一辆军用运输车的司机一边从容不迫地加大油门，追赶前方开路的警车，一边问副驾驶座海市预防万一派给他们了解本地情况的男人。

　　好小子，这开路速度，生怕他们超车吗？

　　“我们交警大队的一把手。”接话的人斟酌着用词：“他就是开车速度比较快，其实非常有本事。据说宁队长当年以军校第一成绩毕的业，会开坦克和直升飞机，去过中东维和，还考取了硕士研究生。他申请进入交警大队的时候，我们都觉得大材小用了。”

　　“哦，原来是他！那个军校毕业却考入公安系统的小子！”司机恍然大悟，“据说做交警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飙车的那小子？！”

　　海市接待员干笑一声，表情无奈。

　　“这样的小伙子，不进入我们中原十九军，可惜了！”司机的眼中闪着狼一样的慑人光芒：“先前在河西损失了不少有生力量，我军很需要这样的人才！”

　　海市接待员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不是，现在的人都这么任性的吗？还是对有才华的人包容性都特别强？

　　此后众人一路无话，直奔研究所。

　　华西大学生物研究毗邻华西大学，处于市区与乡镇之交，距离出发点约半个小时的车程。
　　由于特殊时期，路上的交通并不拥堵。尤其是海市一行人这般阵仗摆出来，路上的司机简直如遇见牧羊犬的温顺羊群，在血脉的天然压制之下，无需指令，瞬间退避三舍，摩西分海一样分出一条通顺无阻的大道来。

　　半个小时后。

　　海市的警车停在研究所门口，三辆运输车开进了研究所。

　　宁思宇从车上跳下来，尾随而入。

　　华西大学生物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几辆板车和叉车，摆放在货车车门后面。

　　运输车上的士兵跳下来，端枪分开，站在四周警戒。

　　运输车上下来的两个大校示意手下打开货车车厢。

　　“哗啦”一声，车厢门应声而开。

　　在场的研究所工作人员和海市的随行警员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表情震惊。

　　货车洞开，十多个透明的密封箱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些密封箱由高强度玻璃制成，通体透明，两边浇灌着制式的把手，两两相叠。

　　每个密封箱里面，关着三到四个丧尸，光线的变化和人类存在的气息让它们骤然激动起来。

　　然而，它们中大部分的手脚均已被砍断，下巴被弄脱臼，无力地拖沓着。金属绳子从它们口中穿过，一圈绕着一圈，强行撑开它们的口腔。绳子末端绑在后脑，拧成了个方便提握的把手。无论它们如何拼命挣动身体，都只能徒劳地晃动着脑袋，无法伤人分毫。

　　那些四肢尚在看着全须全尾的丧尸则被金属绳子牢牢捆着，五花大绑，动弹不得。

　　士兵们走上货车，把密封箱里的丧尸往下面搬。

　　华西大学生物研究所的两个研究员激动地在一旁指挥所里接应的工作人员：“小心一点，小心一点！别碰着了——哟，这只丧尸好强壮！”

　　“咦，这些箱子是全密封的！？这些丧尸能在无氧环境中生存，它们不需要呼吸？有趣……”

　　“完整的丧尸呢？哦，在后面，数量不多啊　……”

　　“丧尸病毒主要集中在人体神经细胞，脑袋和脊椎拥有人体大部分的神经中枢，但不代表四肢的病毒就没有研究的价值……”

　　“对嘛，砍掉四肢太可惜了啦！”

　　“这儿有个小孩丧尸，看，它在朝着我看！诶，它是不是笑了，它对我笑了？！”

　　“他们也是为了我们的人身安全考虑——呀，这是个孕妇丧尸？！里面的孩子还在动，吼！”

　　宁思宇饶有兴致地凑到近前，跟着研究员们对丧尸的品相评头论足，闻言扭过头去瞅：“在哪？切，那是肥胖！它是男的！”

　　“侬说啥？它穿着女性的衣服……”

　　“它下面有jj！喏，像小葱杆的那根就是！”

　　“呀，这么小！侬居然看得清！”

　　“不用看就知道这死胖子是男的！慢点搬，动作大点那玩意就掉下来了！”

　　“宁队长，有没有兴趣跟着我们南下？”运输车的司机走过来，笑嘻嘻的：“我们十九军是专门负责清除丧尸的，什么丧尸都能遇上，你喜欢啥样的随你挑！”

　　宁思宇侧头斜睨了他一眼：“说走就走？好大口气，你们有这个权限？”

　　司机心头一喜，宁思宇这是有这方面的意思？这就好办了！

　　“实不相瞒，针对这次的丧尸潮，我军现在有一个英才计划，符合条件的人才不限户籍，不限职业，不限单位，不限年龄，只要申请，都能调入我军预备役。”

　　宁思宇两只手拢了拢，佛系农民揣，表情无辜：“听起来不拘一格招人才，前方战况激烈昂……额额额，军功怎么计算？不会是熬资历吧！？”

　　“嘿，那必须不能，听说过秦朝二十等军功爵不？我们按丧尸人头算，十个人头五等功，一百个人头四等功……以此类推，凭您的能力，升为将级军官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宁思宇看起来被对方的马屁拍得心花怒放：“哇，听起来好好玩！OK！我加入，什么时候启程？”

　　……

　　中原十九军在海市稍作休憩，两日后，继续南下。

　　河西省的丧尸清除已经进入扫尾阶段，收尾和巩固成果的工作由当地驻军、公安系统、市政机关接手。中原十九军各营陆续退出河西省，进入其他省份，配合当地清除丧尸。

　　这是一项长期的攻防战。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只要没有研制出预防的疫苗和治疗病毒的特效药，他们便难以在短时间内彻底拔除丧尸病毒。

　　他们这次离开河西省，途径海市运送活体丧尸病毒，只是任务之一，还有一个秘而不宣的任务，便是沿途吸收可用人才，储备起来。

　　之后，这支军队会分散驻扎于南方各处。南方气候湿热，人口众多，经济规模大，一旦爆发丧尸潮，产生的影响难以估量。

　　对外，是为了防止人口密度高的南方某个地方突然出现大量丧尸，形成丧尸潮。

　　而对内，则有另一层含义。在消息灵通的上层圈子里，流传着另一种说法，这个“英才计划”表面是练兵，实质是为了储备火种——若是北方中央政权沦陷，南方各处不至于群龙无首，沦为一盘散沙。
　　因此，各家与中原十九军的领导层和他们的家属来了各种巧遇和叙旧。他们想方设法将家族里的继承人备胎和二代第二梯队塞进里面。

　　“哈，为什么分给我的小队成员都是这种背景？！我长得那么像奶孩子的保姆吗？”宁思宇一脸夸张地指着自己，觉得自己上了贼船，难怪当时招徕自己的时候这些人那么好说话：“你们看看我这张帅脸，适合吗？”

　　“哎呦，这不是没办法！只有您这样背景的人，才能不畏强权，让他们见识到军队的残酷，让那群硬塞进来的害群之马啊不……来军队镀金&避难的少爷小姐们知难而退嘛！”分配给他的副官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笑着说道。

　　“玉不琢不成器，刀不磨不锋利。”临行前，中原十九军的军区司令拍拍沈阳北（副官）的肩膀：“只有自小就叛逆不羁的宁家三少爷，才做得了这块磨刀石。”

　　沈阳北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对不起了，宁少爷，谁让你好好的少爷不当，偏恃才傲物，自找苦吃，这得罪人的活计，只能让你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