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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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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郁郅去宫里,看到了正在和美人卿卿我我的兄长,不由得觉得辣眼睛。
郁祈听到声音,用指尖轻勾美人下巴,未抬头问道。
“如何,找到那云府小公子了?”
郁郅点点头,“找到了。”
郁祈抬头看向自家亲弟,看着郁郅一脸郁闷,自己却笑得十分开心,“吃瘪了?”
“嗯。”
郁祈:“怕是把人家给吓着了。”
郁郅立马坐在郁祈身旁,“兄长,我怎样才能不让那小公子怕我?”
郁祈抬眼看那美人,美人见此,利落的行礼撤下,见人走后,郁祈撑腮看着自家亲弟,摇了摇头说。
“难啊,难啊——”
郁郅沉默了,忽的想起那小公子,模样极是清秀,杏眼中总带着淡淡的怯意,面色苍白着,鼻头有些肉,总爱微微蹙眉,看着自己总是紧紧攥着锦被,指尖泛着红。
像是自己在北原偶然见到的白兔一般无二。
令人心动,很是可爱。
“不过,什么都能有办法——”郁祈拉长音,斜眸看向郁郅。
郁郅心领神会:“上好的桂云酿——”
郁祈轻笑,摇摇头。
郁郅闭了闭眼,“让王弼送来。”
郁祈这才满足的点点头,“成交。”
那在小厨房看菜谱的王弼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一脸懵地揉着鼻子。
“这,谁想我了?”
“你自小就这副模样,若要是强让你温柔,怕不但是你做不来,别人看了也觉得难受。”郁祈抬眼看向郁郅,淡淡一笑,“温柔分许多种,且就要看,你想是哪一种了。”
郁郅坐在那里乖乖地听郁祈说话,求知欲爆棚。
郁祈用手指轻点杯中酒,在桌上画一道蜿蜒曲线。
“豹子永远是豹子,无需改变,但让人知晓,豹子不但不伤人,且还会疼人,那样的豹子,像什么?”
郁郅沉思,不久,恍然大悟道,“傻子!”
气氛一时间沉下来,郁祈闭眼深呼吸,再次睁眼看向郁郅,用手狠狠打了下他的脑袋。
“错了,”郁祈看着捂住脑袋痛呼的郁郅,用丝帕擦净手指,语气缓缓道,“是像猫。你便就是要做只猫,让那小公子知道你不是什么凶狠的豹,人要学会变通,郁郅,在外你是只撕裂人皮肉的豹,可在家,你须是只匍匐在兔子身边的猫才好。”
郁郅似懂非懂的点头,好奇又问道。
“那兄长,猫和兔子能是一对吗?”
郁祈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一声,“万人之上,谁敢忤逆?”
郁郅点头一脸傻气:“有道理!”
郁祈无奈捂额,摆手说,“回去吧,回去看看你那小公子,既是报恩,别吓着人家,另外,明日让王弼进宫来找我,”唇角一弯勾出个笑来,“最好,晚上来。”
郁郅被郁祈这阴恻恻的笑弄得心一颤,虽不知自家兄长找王弼有什么事,但看这个笑自己也能猜出几分来。
苦了王弼了。
再次回府,已是饭点,那温温柔柔的小公子坐在梨花木椅上,正与身边王弼说说笑笑,笑的很是好看。
见云散笑,不远处的郁郅也带出个笑来。
“诶,王爷回来了,这不就巧了,菜都刚做好摆好,真是巧的很!”
这王弼是打小就跟着郁郅,比郁郅年长个四五岁,却说之前原是跟着郁祈当贴身侍卫,后不知犯了什么事,才跟了郁郅做了管家,一派的能说会道,为人练达且手段老辣,若非王弼管理王府结交外臣,郁郅都不知道落个什么残暴名声。
郁郅想起郁祈对自己再三嘱咐,看了眼脸色苍白的云散,坐到人身边后,开口对王弼说。
“明日里拿着我从北原带回来的那瓶桂云酿,代我进宫去。”
王弼刚想笑着答应,一听“进宫”二字,又止住了笑,似乎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云散虽一向社恐少言,但心思敏感,练就了一番看人神色就知人心的本事,见此刻无人说话气氛凝固,自己开口打破了这寂静。
“王爷,菜,要凉了。”
郁郅听身旁人语气软软开口,不知为何有些手足无措,筷子拿反红着脸说,“那就,那就快吃。”用一旁汤勺舀一勺白玉汤盛碗中,给云散拿去。
云散轻笑,经这几日,也算是缓过神来了,突然觉得这王爷并非系统介绍的那样凶猛残暴,且仔细看,还能从这人眉目间与红了的耳尖上,瞧出几分傻气与青涩。
一旁站着的王弼低头神色晦暗不明,勉强一笑,行礼退下了。
郁郅:“去哪儿?”
王弼:“属下找找王爷那瓶桂云酿放哪儿了,明日里,好早些进宫。”
郁郅摆手没说话,只顾着看云散小口小口喝汤的模样,心里暖乎乎的,一时间什么事情好像都忘却了。
由于郁郅是任务对象,这几日云散每时都在想怎么能让郁郅“好梦一场”的方法,所有现在就有些出神,意识到自己被人盯着后,云散身体一抖,自己被人这样盯着看,还是头一次,感觉有点难受,不知要说些什么转移一下郁郅的注意力,干脆就抬眼冲他一笑。
果然,看到云散向自己笑,郁郅立刻看向别处,心脏止不住剧烈跳动着,砰砰砰似乎要震破皮肉。
小公子果然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人,皮肉好看,笑也好看,眼睛水灵灵的像是天上的星掉进去一样,就想让人,想让人。
亲上去。
郁郅又默默看向云散,不知为何,只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很是高兴,好像自从看到云散后,自己就十分高兴。
云散瞅见这王爷又开始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心里一震,只因自己突然想起系统没关机前说的话——
“郁国民风简朴开放,正适合您居住于此。”
此刻云散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脉,心里关于郁郅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自己虽二十多年来从未谈过恋爱,但毕竟是写这类东西的人,如何会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系统提供的那些资料剧情无不体现出郁郅不近女色这一特点,二十多年来依旧洁身自好,不会...不会有什么别的爱好......
云散被这想法弄得心里一震慌张,二人虽坐在一起,但脑袋里都装着不同想法,尤其是郁郅下句话,直接让云散直呼“危险”。
“小公子,是否有婚配?”
“什...什么?”
云散愣了,看向郁郅。
郁郅开口说,“小公子样貌好,性格又温柔,我想,应是有不少女子喜欢的,所以特意询问,不知,小公子是否有了婚配对象。”
系统完全没说这事儿,云散也不知道,但看着眼前这人期盼的神色,又怕自己的想法成真,开口就说。
“已有婚配。”
听次话,郁郅脸色立刻不受控制的阴沉下去,一瞬间,又成了战场上那气势凌人的将军,云散被震慑的把话都憋了回去,心上一梗。
“那也没事。”郁郅用只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道,后抬头笑眼看向云散,“前日我听为小公子诊病的大夫说过,小公子体寒,少量饮酒有助于驱赶寒气,恰巧,我自北原捎带回许多果酒,度数不高,极易入口,不如晚时,我与小公子一同对月饮酒,如何?”
心动一刻,自己在现实世界中也算得上半个酒蒙子,却因为被某人管着不敢多喝,此时听郁郅提到酒,那馋虫早被勾起来,但因情又不能表现的太热切,敬业的云散只得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缓缓点头。
郁郅见云散应下,露出个笑来。
时间飞快而逝,晚时,月儿爬上天空,淡色的紫暮笼住将褪的蓝,星挂在天上,春日里槐刚开放,香气就跑到人鼻端,云散端着酒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甜丝丝的又透着凉,绵香的口感,入嘴先是清冽的爽意,而后又在入喉时带起一震火辣,胃里暖融融的,让人感觉轻飘飘。
虽时常喝酒,但酒量不是一般的差,喝了一小杯,云散已经有些晕眩,看向身旁举着瓷瓶喝的郁郅,不由得有些羡慕。
这人喝酒怎么和喝水一样。
看着身旁人已经有些晕乎,郁郅开口问。
“小公子可还好?”
云散一笑,“我好。”
“是,”郁郅揉揉云散的发,“小公子是很好。”
听人夸自己,云散笑得更是开心。
看着云散笑就忍不住心底龌龊肮脏想法的郁郅,此刻紧紧盯着云散的唇。
“小公子对婚配之人,可还满意?”
喝了三杯酒的云散已是神志不清,脑子一片空白,再加上婚配之事本就是自己胡编乱造的,此刻,云散就有些懵了。
“我,我还是单身啊。”
郁郅手一顿,看向面带红霞神色迷茫的云散,轻轻问着,“小公子,还是孤身一人吗?”
云散使劲点点头。
郁郅笑了,揽住云散的腰,怀中人的额上轻吻一下,“那可真是太好了。”
云散此刻晕晕乎乎不知是非,有靠着的东西,就一头栽进去,磕磕巴巴的开口说。
“有...有什么好的啊,一个人,会,很孤独的!”
郁郅抱进云散,轻拍着这人的背,看向天上的月亮。
“不会了,小公子不会再孤独了。”
云散轻笑,挣脱了郁郅的怀抱,站起身来,脚下一个趔趄,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不会,孤独啊?”
郁郅怕人给摔着,伸手护在云散腰两侧,对他笑着说,“以后,小公子就有我了。”
云散也笑,歪着脑袋看他。
“你喜欢我吗?”
郁郅愣住了,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人,护着人的手好似都在发烫,微微颤抖着。
云散见郁郅不说话,又傻呆呆慌乱的模样,酒壮人胆,看见郁郅身上佩戴着那日给自己看的玉佩,一把扯了下来,冰凉的玉在此刻都显得那样温热。
“我...我觉得你,看我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郁郅听云散说,自己反复推敲这四字,后看玉佩的红穗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只觉得心有些发痒,一把抓住玉穗,眼神直直地看向云散。
“我是对小公子不怀好意。”
云散很懵,眨眨眼睛。
“小公子很可爱,每次遇到小公子,我都会想到在北原平乱时,见到的小兔,温软喜人,本我只是为了报恩,但我却实在忍不住,我从来是只会打打杀杀的人,从未有过心动的感觉,小公子是第一个人,让我觉得,很...很好,很喜欢。”
那战场上威风凛冽的豹子此刻匍匐在小兔子脚底下,因为小兔子太过温软,导致豹子一动不敢动,更似一只大猫。
云散酒后失去神智,只觉得眼前这个人看向自己的神色,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湿濡温暖,好似此刻风停云止,星辰也不再转动。
郁郅看云散已然是没了神智,眼神空洞迷茫,全然忘了幼时老先生教导的君子不应乘人之危一说,取下手上所带的蜜蜡板戒,放到云散手心。
“这是我母后给我留下唯一的东西,小公子若是收下了,就当答应我了。”
云散缓缓低头看着手心中的东西,开口说,“东西...好看......”
郁郅一笑,揽着云散,不等人说话就把扳指戴到中指上,低头在云散额上印下一吻。
“小公子才是最好看的。”
云散只觉得靠在一个温暖的东西上,也没多想,蹭了蹭,头一点一点,昏睡过去。
郁郅看着云散纤细指上戴着的扳指,心里沉甸甸的被填满,抱起人走向小屋。
他明白,有些人,有些机会,把握不住就会溜走。
行军从事二十余年,这是他最果断的一次,郁郅看着怀中人,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