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同人一念成殇》冏彻

19、第 19 章

　　天启勾起唇角轻轻哼了一声，转头看着前面：“那还算她们有眼光。”
　　阿念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她今夜莫名觉得神尊似乎是沾了烟火气，有些……可爱？
　　天启快她几步，觉察到她未跟上来，就停下脚步回身挑眉看她，嘴角还带着方才的笑意，前方的湖心岛上忽地放起了烟花，瞬间照亮了整片夜空，天启背对着盛开的烟花眼中盛着笑意看向她，阿念觉得这一刻仿佛跟她三年前随天启初到人间的情景重合起来，一切变了，又似乎没变，她向前走了几步到他跟前，牵起他的袖摆说出了三年前她就想这样对他说的那句：“神尊真好看！”后半句她咽下，她想这就足够啦，她想让这笑容常常在他脸上，她不想再看见他因为月弥和紫涵的过往独自舔舐着悲伤，如今紫涵已经归来，她会让月弥神君也回来，哪怕她可能会因此元神重伤甚至是散灭也无所惧。
　　天启眼中的阿念此时饮了酒的缘故，被忽然亮如白昼的烟花照着，脸颊微红，笑得微微弯起来的眼眸里映着烟花，像是盛了漫天的星河，却不知为何隐约有着水雾，于是看起来璀璨而朦胧，天启心里像是被什么撞了下，口中低声喃喃道：“你也好看……”
　　烟花声接连爆开，人群也越发喧嚣，阿念于是并没有听见天启在说什么，她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那绚烂至极的烟花，一朵接一朵，竞相盛开在漆黑的夜幕上，美好却短暂，阿念想，这有些像她的人生，又像是她与程冉的过往，也像她和天启的当下，终归美好过，因此即便逝去，也不太遗憾，只是……会有一点不舍。
　　天启顺着她的目光也看了看烟花，他说：“神界的烟花更好看，待回了神界，我带你去看。”
　　阿念这次听到了，她很开心：“好。”
　　天启于是又转头看她，却刚好看见她笑着的面上缓缓滑下一滴泪来，他正待说什么，却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到他们跟前，手里拿着一串同心结，两两一对，整整齐齐地串在那根红绳上。男孩用稚嫩的嗓音问道：“二位买对同心结吧！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天启听得愣了下，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阿念低头，笑着问那小男孩：“你编的？”
　　小男孩笑起来，有些不太好意思，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女子：“我娘编的，我给阿娘帮忙问问。”
　　阿念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女子膝上坐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童，女子一边笑着哄膝上的孩子，一边认真仔细地打着结，想来这日子卖同心结的店家多，这小男孩大约是看母亲还要编结还要照看妹妹，无暇叫卖，所以才自己拿着绳结钻进人群里挨个地问，却不巧遇上他们二人。
　　“这么懂事啊……你爹爹呢？怎么不帮帮你们？”阿念怕天启听到男孩误把他俩认作一对会生气，笑着岔了岔话。
　　谁知小男孩一听，那原本笑着的笑脸忽然就黯淡下去，他攥了攥手里的同心结，低声道：“阿爹不在了……”
　　阿念心里一痛，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会问话，于是蹲下身摸了摸男孩的脑袋，安慰道：“乖啦，你阿爹只是去了天上，呐，你瞧，这烟花这么好看，你阿爹在天上也能跟你们一起看呢，你这么懂事，他看了也会很开心的。”
　　小男孩听完瞪大眼睛，里头噙了泪水问：“真的吗？姐姐？我爹爹真能看到啊！”
　　阿念使劲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拿出钱袋，放在小男孩手上：“姐姐从来不骗人的，我买你一对同心结，这个你拿好啊。”
　　男孩看了眼钱袋，一搁在手上就知道绝对不少钱，他连忙摇头将钱袋放回阿念手里，从绳上取下一对同心结递过去道：“这个不要这么多钱的大姐姐。”
　　阿念捏着同心结笑道：“我知道啊，这个是因为你懂事，给你和你妹妹买糖吃的。”
　　男孩又摇了摇头，特别认真地道：“阿娘说过，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的，大姐姐您只需付给我同心结的两文钱便好了。”
　　阿念看他认真的样子，想了想，只好将同心结收进怀里，手伸进钱袋里略略用了点灵力，将里面的两锭碎银幻成铜钱模样，拿出来放在小男孩掌心：“好吧，那你收好啦~”
　　“谢谢姐姐！”小男孩收好钱道了谢，走了几步，又回头笑着挥了挥手道：“，姐姐是好人，一定能跟这位哥哥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的！”说罢笑着跑远了。
　　阿念起身笑着看那男孩走远了，口中对天启说道：“童言无忌，神尊勿怪。”
　　天启原是饶有兴致地看她哄那孩子，正在暗自感叹她如今是真的同刚被他捡到的时候大不一样了，竟然都能这么哄孩子了，而且看她蹲着跟那孩子言笑晏晏的模样，就觉得有种岁月静好，周边的一切都温软下来了，忽听得她这么一句，瞬间觉得整个气氛都被打破了，心里忽然就有些堵：“本尊在你眼里这样小心眼？竟会跟一个孩子计较？”
　　阿念笑着看向他：“神尊最是大度了。”
　　天启听着不大对，这话语气怎么跟哄刚才那孩子似的语气一样？正待端出真神的口气说她两句，阿念就一手拉着他袖摆一手指着前面道：“我瞧着那里许多人放河灯，神尊陪我放个河灯吧！”说罢有些期待地看着他。
　　天启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拉着他袖子的手，眼角微不可查地带了些笑意：“随你。”
　　阿念于是欢快地拉了天启的袖子到水边买了两只河灯，小心翼翼地拿着，递了一个给天启：“神尊也放一个吧？”
　　天启有些嫌弃道：“本就是凡间女儿家的东西，你放来玩玩也就罢了，本尊放着像什么样子。”
　　阿念有些遗憾：“我方才以为神尊那句‘随你’是答应陪我一起放了，原来只是过来让我自己放啊。”
　　天启背着手看着河面上星星点点的灯道：“本尊能过来看你放灯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阿念于是笑道：“那我真是好大的面子，能让神尊移步至此，神尊不放灯的话，那我就多一盏灯许愿啦，可先说好，我待会儿许愿，神尊可不许偷听。”
　　“许愿？”天启有些疑惑地看向她：“你有什么愿望直接对我说岂不更方便？”
　　阿念摇摇头道：“入乡随俗，若是就这么对神尊说了，那就不合这放灯许愿的习俗了，再说，有的心愿也不归神尊分管啊。”
　　天启无奈：“行，你放吧，本尊不听便是。”
　　阿念于是拿着两盏走到岸边，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将河灯放入水中，轻轻用力一送，河灯轻轻摇晃着随着水波飘远，阿念起身瞧着两盏灯依偎着如同并蒂莲般渐远，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认真真地许愿：祖神保佑，让月弥神君顺利归来，让神尊与有情人终成眷属，让阿冉与静蓉来世顺遂无忧……愿望有些多，不过祖神您神力无边，一定可以的，而且事关神尊，我也不知道还有哪个神能够庇佑他了……只能求祖神您啦！拜托拜托……”
　　她这么心里絮絮叨叨地许了许久的愿，天启看她认认真真许愿的模样，心中好笑，很是想听听她许的什么愿，但又有言在先不能偷听，于是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就那么轻易地答应了她。
　　阿念走回来，天启便状似随口问了句：“这么久，许了什么愿？”
　　阿念歪着头看他：“神尊别问了，说了就不灵了！”
　　天启轻哼了一声，又道：“你若是说给我听，保准比你求其他神灵验的多。”
　　阿念闭眼摇头作高深状：“我求的可是祖神。”
　　天启瞪大了眼：“求他？你得了吧，那老……”他没说完就被阿念捂住了嘴。
　　“神尊，慎言！”阿念踮起脚捂着他嘴，表情严肃道，“那可是祖神，您忘了白玦神尊归来那就是主神求了祖神呢，您可千万别再乱说了……”她可生怕天启再蹦出什么“糟老头子”什么的……虽然祖神归于虚无数万年，但她觉得之所以祖神对上古主神和白玦神尊那么关照，炙阳神尊也过得挺滋润，而唯独天启这么惨，惨到数万年下来就他自己落得个十分孤寡的现状，必然是因为唯有他对主神十分的……不敬。
　　天启猛然被她捂了嘴，又见着她忽然凑近的脸，耳朵忽然就红了，心跳也有些快，听她说完这番话，强装淡然地攥着她的手腕，拉下来，口中道：“冰块能归来那是人白冰块自己有本事，管他什么事……”
　　阿念十分痛心疾首地摇头道：“神尊，您真是……这张嘴得多得罪人呐。”
　　“没大没小。”天启十分没有威慑力地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仍旧红着耳朵，将阿念拉到街角处，准备将这半醉的丫头拎回去醒醒酒，却不防斜里窜出一个人，一下子撞到阿念身上，阿念脚下不稳，好在天启一直拉着她，堪堪将她护在怀里，那撞上来的男子匆匆说了一句“对不住！”便要跑开，却跑了两步猛地摔倒在地，手中攥着的东西飞起，天启一挥手，那东西便到了他手中。
　　阿念被突然来的变故弄得有些愣怔，却在看清天启手里的东西时忽然反应过来：她这是被贼人顺手牵羊了？牵的还是她装酒的乾坤袋？唉，偷什么不好，钱袋在右边啊，怎么非要偷左边的乾坤袋，难道就因为这个看起来大一些？贼人忒没眼光，可是这是要连累她的啊……
　　于是阿念看天启略略惩戒完那小贼之后，便急忙伸手道：“神尊……”
　　天启看了看她伸过来的手，又看了看手里的乾坤袋，纳罕道：“这么急着拿回去，里头装了什么好东西，沉甸甸的，可不招贼么？”
　　“没什么……神尊快给我吧！”阿念讨好地笑了笑，口中猛赞：“神尊方才惩戒贼人的样子真帅！”
　　天启这回不吃这一套了，今晚总是被她带跑，于是一面挡了她跃跃欲试的手，一面隔着袋子探了探里面的东西：很好，两瓶酒。他用一种“你很好，你完了”的眼神看了阿念一眼，阿念心想：“得，这酒怕是保不住了……”于是也不再垫脚去拿，蔫了般地被天启又攥着手腕带着飞回了莫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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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逐渐big胆的媳妇儿和逐渐容易被媳妇儿带跑的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