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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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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此刻在耳畔温柔的声音轻的像梦,好似再大声一些,梦便会烟消云散,祁远手臂缓缓收紧,将他怀里轻的像梦一样的人牢牢抱住。
祁远轻轻亲吻叶征的侧脸,又将吻从叶征侧脸轻轻落上她耳垂,他此刻或许想将叶征浑身上下都吻一遍,好以此来证明他心爱的这个人,真的回来了。
祁远凑在叶征耳边,手臂小心翼翼的将叶征抱进怀里,这段日子叶征瘦了许多,拥抱在一起的身躯瘦弱单薄的仿佛不堪一击。
“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你,也每日每夜...”
祁远顿住,往下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的眼泪在叶征看不见的背后悄悄的流。
叶征抬起有些脱力的手,轻轻揉了揉祁远的后脑,笑着安慰道:“我现在回来了,也好端端的在你怀里,今后也不会再离开你。”
“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一场噩梦好似在这一刻才终于醒来,叶征就靠在他怀里,温热的体温和轻轻撞在他脖子里的呼吸,都在证明这个人已经真正的回到了他身旁,他不敢松开叶征半分,就好似再一松开,眼前的这个人便又会突然的从他眼前消失。
失去挚爱的滋味他此生都不愿再去感受第二次。
祁远轻轻揉着叶征瘦弱的背脊,好似这样能让叶征舒服一些,叶征的身体仍旧虚弱,战场之上挥舞刀剑的那段时间,已将她整个人最后的一点力气消耗殆尽,此刻没了众人围观,她便将整个人的重量皆压在祁远身上。
再接着便连拥抱祁远的力气也没有了,她的手慢慢下滑,松松散散的挂在祁远手臂上,祁远揉着叶征脖颈,说道:“我扶你躺下。”
叶征仍旧赖在祁远怀里一动未动。
“我想抱着你。”
兴许是真的累了,亦或是身体过于虚弱,叶征的声音又轻又柔,像是撒娇一般,只几个字便教祁远心头一颤,他直起身将叶征苍白的脸捧在手心,在她唇上轻轻吻了吻。
“躺下我也可以抱你,听话,我陪你一起休息。”
祁远将叶征小心翼翼放回床里,北疆入夜,此刻阴冷的如同冬日一般,祁远将被子小心盖好,脱了外袍同叶征一同躺进床里。
叶征轻轻翻过身去,手自然的环住祁远的腰,她此刻仍觉困顿,一躺下便将眼睛闭了起来。
祁远此刻才问道:“这一路上,你是怎么走过来的?”
叶征闭着眼睛说道:“一路上走走停停,就这么到了。”
叶征说的轻巧,祁远却只觉得这个人嘴硬的很,过去伤的那样重,这一路上怎可能无病无灾。
“我是问你累不累,疼不疼,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病了疼了周逢山有没有照顾你?”
叶征的脸埋在祁远怀里止不住的想笑,她浑身都疼,躺着也算不得多舒服,但此刻却觉得无比心安,她深陷在祁远给她的温柔里,她想,如果可以的话,便一辈子都陷在里面吧。
“也累也疼,也病了一回,”叶征如实说道,“但一心念着你就在前面不远,也就不觉的路有多远了。”
“你的眼睛好不好?”祁远揉着叶征头发问。
“周逢山那日回去拿了药,这些日子没有断过,所以好了许多,”她突然抬起头,仔仔细细的同祁远对视了一番,“已能将你看的十分清楚了。”
但那双眼睛里还未完全散去的几丝红,仍将祁远的心刺痛。
叶征重新缩回祁远怀里,周遭的细碎声响都掩不住祁远清晰的心跳声,许是真的累了,许是紧绷了多日的精神终于在此刻放松下来,她整个人困顿至极,才躺了片刻便昏昏沉沉的想睡去,祁远的声音也开始听的不甚清晰。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祁远已经不见,刺眼的阳光从帐外钻进来,照的她眼前一片清亮,她将手盖在眼前缓了片刻,便听见有人掀帘而入的声音。
脚步声不是祁远,叶征睁开眼睛探看,却看见华扶朗端着药走来。
叶征想坐起,但不过才撑着手臂片刻,就已经酸痛难忍到让她重新躺回了床里。
“二师父,你怎么也来了?”
华扶朗将还正烫嘴的药放下,坐向叶征床边,他抬手抚了抚叶征额头,又捏着她一只手开始把脉。
华扶朗道:“二师父原本就是要来的,只是有事耽搁了半日,便晚了一些。”
华扶朗的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未说什么,他将叶征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接着轻轻叹了口气。
“你疼不疼?”华扶朗问,面容上升腾起一片阴霾。
“好疼,”叶征强撑着笑,说道,“但也不会再比过去的疼。”
“周逢山是不是想把你折腾死?”
“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吗?”叶征笑的更甚,“况且还有二师父你在。”
华扶朗恨不得打床上这人一巴掌,但此刻床上的人应脆弱的连这一巴掌也经受不住。
“你别告诉他实话,只说我如今很好。”
华扶朗刚要说什么,祁远掀帘而入,他径直走过来看向华扶朗,华扶朗站起,说道:“旧疾未愈,原本就伤了根本,这次路途遥远,难免将病情加重,往后需好好调养,不得再操劳半分。”
华扶朗说的委婉,听着不过是只需好好调养便能痊愈的话,但只有他知道,此刻的叶征脆弱的不堪一击,若这两三日要启程回恒昌,照如今叶征这副身体,死在半路上都不稀奇。
祁远在床边坐下,华扶朗将凉了一些的汤药递给他,临走前交代道:“喝了药仍旧好好躺着休息,能不动便不要动。”
祁远十分遵从华扶朗的话,在他走后将枕头小心翼翼的垫在叶征身后,叶征近乎半躺着被祁远喂完了一碗药。喝完后仍旧放叶征躺回床里休息,叶征浑身酸痛的厉害,也只有躺着才觉舒服许多。
北疆大营此刻士气高涨,赢了艰难的一场胜仗,又砍下了耶律坤的头颅,此刻大营之中皆是胜利的欢笑,几个护龙山庄的弟子被拉着到处切磋,鲜少出现在叶征眼前。
也因祁远常常呆在叶征身旁,贸然进去总是不妥,只偶尔寻个祁远出来的空,匆忙进去探望一眼。
华扶朗私下的嘱托也不能忘,叶征需静养,无事不得扰她休息。
如此过了两三日,就连冯琛也觉出来这些人十分之有趣,一个个像个侠士,练武场上切磋时刀剑恣意潇洒,举手投足皆是风流俊朗。但分明全身上下又皆是规矩,无论是面见皇上还是冯大将军,一个个无不垂手驻足,恭敬行礼,护龙山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有先斩后奏之特权,但却严以律己,无人有半分傲色浮于面上。
只是屋内躺着的那位御前第一护卫,从见的第一面起,便是一副重病的样子,更是连门也未踏出一步,倒是皇上常常近处,甚至夜里也休息在内。
这是个不必多问,众人也都知晓的秘密。
祁远除去每日陪伴叶征,便是在冯文广亦或冯琛的陪同下,将北疆的许多地方一一走过,乌苏河畔的北辽大军往后退去许多,瞭望过去也看不到半分北辽的影子。
这一场胜仗足以换得北疆十余年平定,祁远心中好不痛快。
周逢山未在出现,但叶征的营帐外明空几人仍旧轮流值守。
近几日华扶朗的细心疗养,叶征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身体不再总是酸痛,力气好似也开始恢复。
“二师父,我能出去走走吗?”
叶征靠在床里,看向不远处有些模糊的华扶朗问道,彼时华扶朗正调配新的医治叶征眼睛的药膏,他抬眼望了一眼帐外,日光尚好,但转过头来张口说的却是:“在床上歇着吧,哪里也不准去,能不走动便不要走动。”
叶征不置可否,对于华扶朗的回答她好似并不稀奇。
“你这次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位回去得把护龙山庄全都杀了。”
这句话逗笑了叶征,她道:“那我活着便是为了你们活着了。”
华扶朗笑道:“说的极是。”
华扶朗的药膏调配好,走来时叶征已将眼睛闭上,药膏清凉且泛着好闻的淡淡药香,涂在眼睛上无任何不适感,这预示着眼睛上的伤已无大碍。
但华扶朗知道,她此刻伤的最重的早已不是眼睛。
除了静养便是静养,五脏六腑的伤情好的最慢,长久的细心调养方能好转,没了周逢山的威胁,华扶朗早已做好了寸步不离照料叶征的打算,将他脱手交给任何人他皆不放心。
夜里祁远陪着叶征,白日里华扶朗时常进进出出,但喂药一事仍旧祁远做的多,只要无事,他便常常留在叶征身旁。祁远此番极其听从华扶朗的吩咐,他也想带着叶征出去走走,晒一晒近几日愈发晴朗的太阳,但只要华扶朗说一句不可,便是叶征开口求他,他也绝不会答应。
祁远将谨遵医嘱这四个字遵从的淋漓尽致。
叶征在营帐里待到第七日,华扶朗才终于同意她踏出这个营帐,明空守在一旁,叶征的手刚搭上他手臂,祁远便走来将她搀扶过。
叶征面露难色,说道:“你是皇上,扶着我出去了之后有许多人看着。”
祁远并未就此松开她,只说道:“我们光明正大,不必遮遮掩掩。”
两人走后,华扶朗对明空说道:“你师姐往后的前程,无可限量。”
明空明知故问:“二师父想说什么?”
华扶朗低声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