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第一女护卫》壹风

68、开战

　　北辽还没有动静，祁远先发制人已率军行至乌苏河，马蹄刚踏上水面，河对岸的北辽大营方向烟花炸响，鞭炮齐鸣。
　　祁远的马停在乌苏河上，接着北辽的大营里火光迅速蔓延。
　　探子迅速奔回，他站在河里向祁远禀报：“北辽大营失火，战马和牲畜被鞭炮烟花吓的四处乱撞。”
　　祁远的眸子里映照出烟花的璀璨，却没有一丝为这突然炸响的烟花而起的疑惑，他手一挥，号角随之而起，浓云散开，祁远的大军在皎洁的月色里踏过乌苏河。
　　北辽大营里的火还在燃烧，但耶律坤的军队并未陷在慌乱里，耶律坤是北辽新的战神，他的谋略和野心不单单只是在乌苏河边挑衅北疆。
　　北辽的大军已蓄势待发，只不过晚了片刻，这场大火没有让手握长刀的大军慌乱，他们已最快的速度，迎上恒国大军。
　　野蛮生长的杂草被大火点燃，北辽射出的每一支箭上都带着火焰，连靖站在祁远身旁，一伸手将直冲祁远而来的飞箭握在手中。
　　亦如曾经的叶征。
　　祁远端起一把弩，月色里一支支射出去，没有虚发，一箭一命。
　　大火燃起来时，躲在草丛里的叶征闻着刺鼻的烟味，听着远处响起的号角，她在想祁远现在是不是就在附近不远。
　　她的眼前瞬间便浮现出祁远的脸，她有些迫不及待。
　　裴见紧张的伏在草丛里四处观望，远处混乱一片，他一手握弩一手握刀，不放过身旁任何一个风吹草动，一只鸟雀被战火驱赶至此，他手里的弩箭差一点就要射出去。
　　叶征按住了他的胳膊，接着鸟雀听见此处也有动静，又惊吓的立刻逃窜去更加安全的地方。
　　周逢山要他们在越危险越安全的地方等，但等待多时，他自己却仍旧未回来。
　　天色已快亮，北辽大营里的大火暗淡一些，几匹马飞奔着四处逃窜，最后停在他们不远。
　　叶征握紧了手里的长剑，嘱咐道：“一会儿怕是有人会来这里赶马。”
　　“嗯。”
　　裴见并不知道叶征话里的意思，他用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叶征在笑。
　　“你笑什么？”
　　“你紧张什么？”
　　叶征转头看向裴见，她尚能看得清身旁裴见的脸和他脸上紧张的表情。
　　叶征问：“你师父没有回来，跟着我你怕不怕？”
　　裴见皱着眉头思索：“但师父要我们等他回来。”
　　“可我是御前第一护卫。”叶征说完，已转头努力用双眼辨别此处的方向，“你学的也是护龙山庄的功夫，也不差。”
　　她虽然眼睛看的不大清楚，但十步之内区分的开北辽与恒国的将士，就已经足够。
　　“护龙山庄可以一敌百，过去你杀过匪贼吧，现在要你上战场，你敢吗？”
　　裴见未见过战场，过去的山匪也好，哪家高官的护卫也罢，区区数十人于他而言如同蝼蚁。
　　更要紧的是，周逢山皆在他身旁，即便不出手帮他，他也知晓一有危险他会第一个赶到。
　　裴见四处寻觅，近旁仅有这几匹马。
　　但目光深处是两军交战之地，不远处便是燃起的战火和刺耳的号角，数万人浴血奋战在这片野草丛生的土地上。
　　周逢山仍旧没有踪影。
　　裴见第一次因为恐惧犹豫。
　　叶征看了看近处的那匹马，和远处传来的呼喊，她并未强迫裴见，也不想在说服他同自己去做这件极其危险的事。
　　“你能不能看得清，耶律坤在哪里？”
　　裴见将头探出草丛，远处十分混乱，根本不可能看的清耶律坤，但才回头，就听见一声他根本听不懂的辽语和叶征出鞘的长剑。
　　十几个辽人将他们围在其中，叶征听见他们说：“一定是他们放的火。”
　　“裴见，杀。”
　　叶征的长剑流转在这些辽人之中，配合着裴见的长刀，很快便杀去一大半，有三人见不是对手，立即大叫着往回跑，试图吸引更多辽人发现，裴见眼疾手快，端起弩一箭箭飞快射去。
　　箭无虚发，那些人瞬间便倒进草丛里。
　　叶征已上了马，那马没有马鞍更没有缰绳，她坐在马背上稳住身形，远处模糊不堪，但那阻挡不了她要冲向远方。
　　“我走啦。”
　　叶征丢下这一句话猛踹马肚飞奔出去，将裴见留在原地。
　　裴见看向叶征越走越远的身影，心底闪过一丝动容。
　　叶征的马奔跑的极快，好似再快一些就可以回到乌苏河对岸，回到恒国回到祁远身旁。
　　“嘶——”
　　快马在嘶鸣里骤然倒地，叶征这次反应迅速，一个翻滚从地上迅速站起，她还未来得及弄清楚为何摔倒，就有许多柄长刀一同朝她砍来。
　　长剑瞬时出鞘，压着那几柄长刀砍了回去，剑法狠戾，每一剑都贴着脖颈划过，一时间面前几个辽人捂着脖子倒下。
　　眼前的恒国盔甲十分好辨认，那些人来不及思索她究竟是谁，但杀辽人的总不是敌人。
　　但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又是人，瘦弱的身躯提着把长剑，竟可以替他们将北辽的长刀挡在身前。
　　叶征杀的越狠，围着她的人就越多。
　　周围的北辽士兵皆往叶征身边涌，无数柄重刀朝叶征挥来，在她身侧的恒国将士挡了许多。
　　冯琛正撞在她背上，撞的叶征险些一个不稳摔在地上，但裴见不知何时已经赶来，一把将她拉住。
　　“敢问女侠尊姓大名？”冯琛问。
　　“御前——”叶征一剑拨开头顶的刀，咬着牙说道，“第一护卫。”
　　叶征迅速转身，又挡开冯琛眼前飞来的箭，冯琛那一瞬间觉得自己险些走上奈何桥。
　　“他又是谁？”
　　冯琛一刀劈开横上叶征头顶的刀，叶征到了声多谢，才又说道：“我师弟。”
　　“护龙山庄果然名不虚传。”
　　冯琛在这个时刻还能如此轻松说话，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叶征不想再多与他废话，只留下一句“耶律坤的精锐还没有出现，小心点。”
　　刀光剑影里冯琛来不及思考，叶征已经走入了人群里。
　　乌苏河畔的祁远紧盯北辽大营的方向，但始终没有等来他想要的动静。
　　“那批精锐还没有出现。”连靖道。
　　祁远没有说话，他紧紧注视前方交战的人群，两方胶着，谁也不肯后退。
　　“皇上。”
　　霍宣的马停在祁远身旁，他小声说道：“北辽大营的火和烟花，不是我放的。”
　　“嗯？”
　　霍宣道：“有人先我一步，已经在北辽大营里放了火。”
　　霍宣又悄然离开，好似只是来报个信。
　　祁远突然想起叶征，但满目里皆是叶征病重的样子。
　　她的眼睛应该还看不清路。

　　胶着的战场上，叶征和裴见这两个突然钻出来的人杀的眼红，耶律坤目光如炬，在人群里紧紧盯着这两人，直到隔着刀剑看清叶征，恍惚间觉得这个人他似曾相识。
　　但究竟在哪里见过他已记不清楚。
　　耶律坤眯了眯眼，又看向乌苏河旁的恒国君主，他夜里做梦都是要将眼前这位看着温顺实则阴险狠戾的恒国君主的头颅砍下。
　　祁远识破了他的计谋，且比他更先一步行动，北辽的大军还未先发制人，大营就已经兵荒马乱。
　　耶律坤没有管大营里的慌乱，只留下不到百人善后，其余人皆全力迎战，除了至今未出现的那一批精锐。
　　周逢山躲在暗处，他当初未学好辽语，那些话他听的不是很清楚。
　　他闭着眼睛有过一丝懊恼，但突然听见那些话里说着皇帝、砍头、争夺。
　　这些人的目的是祁远，等两军胶着到困顿之余，他们将提刀端弩，直奔祁远而去。
　　周逢山怀抱长刀，隐秘的躲在一处偏僻营帐旁的马厩里，那马身上裹着铁甲，单独养在这些精锐的营帐旁，所以当烟花和鞭炮炸响时，它们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营帐里在整顿刀具，周逢山听的一清二楚，这场战役没有休战一说，两方抱的皆是一鼓作气。
　　他们要行动了。
　　周逢山除了身上的刀，已经再无其他可用之物。
　　他伸进领子里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玉。
　　“等我做完这件事，我就去陪你。”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